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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加隆的强烈抗议下，他抱着看起来有些懂事的艾欧里亚，也坐了下来。 　　艾俄罗斯显然也是有记忆的，他看撒加的目光闪闪烁烁，直到没办法躲避了，才叹了口气，点着头说：“是……撞完墙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你弟弟？”撒加看向加隆怀里的艾欧里亚，艾俄罗斯的弟弟累了已经睡着了。 　　两岁的孩子的话，也能说话了。 　　继续点着头，这对兄弟显然也互相确认过了对方的情况。 　　由此，撒加有一个大胆的猜想，就是他们黄金圣斗士，或许都出了点小问题，当然，这个猜想还需要等待更多的同僚到来。 　　然而，他们大部分都和艾欧里亚一样，只是两岁左右的孩子，这把人带回的进度，还得看现任教皇史昂。 　　在短暂的小会议结束后，艾俄罗斯拦住了撒加，加隆只是瞥了一眼，大概就知道这两人想说什么了。 　　无非就是，当年做错的那些事，有的人还有些顾忌罢了。 　　加隆把怀里的孩子抱抱牢，蹲在圣域台阶上的时候，他恶趣味地掐了掐对方的脸，把孩子娇嫩的脸给掐红了。 　　熟睡中的艾欧里亚被掐得翻了个身，然后一巴掌糊到了加隆脸上，留了个小手印在上面。 　　“……果然小孩子什么的太麻烦了，还是丢了吧。”加隆脸一下次沉了下来，甚至想开个异次元把人给丢了。 　　想归想，加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为了圣域和谐，姑且放这小子一马。 　　* 　　黄金圣斗士的候补如雨后春笋一般，一个个都冒了出来，当史昂把他们带回圣域的时候，他们大多还是小萝卜头，也就五六岁吧。 　　就是史昂觉得，他找到的这批候补，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特别是白羊座那个，从帕米尔高原带回来后，抱着他很久不愿意撒手。 　　这日子其实过得不错，大的比如双子座和射手座的两个非常会带小的，史昂只需要把人丢给他们就行了，训练也不用他操心，这些孩子的天赋都很好。 　　就仿佛，就仿佛他们学过一样。 　　史昂摇摇头，笑着把自己滑稽的猜想抛在脑后，他认真地在教皇厅处理公文，并决定下班后去占星楼逛一圈。 　　他想去算一算，雅典娜究竟还有多久才降临，看时间的话，应该就在近几年了吧。 　　每隔二百四十三年就会开展的圣战……又要拉开序幕了。 　　这一去不要紧，史昂的脚步才刚刚踏上占星楼的地板，他就看到天空出现了异象，本来那束光芒是直冲圣域的，却在临近圣域的边缘拐了个弯，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去。 　　这个场景史昂并不陌生，前代雅典娜也是如此，选择了圣域外的地方降临的，只不过这一次……雅典娜降临的位置是不是有些远啊？这他到时候要怎么找啊…… 　　惆怅地揉了揉额角，史昂仍决定在占星楼多留会，找找看有没有当年希绪弗斯找女神时的记录，就算是当经验也好，可以让他找女神少走很多弯路。 　　天空的异象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不同于史昂开始翻找资料，其他人的心思迥异。 　　就比如双子宫的两位，年龄稍小的那位看着天空，怀疑地盯着自己的哥哥问：“你，确定雅典娜两年后才来的？” 　　“我确定！”算着年份，撒加也很是头疼，这怎么就差了两年呢？ 　　一直以来，所有的一切都和他们认知中的吻合，只有今天，只有今天发生的一切出了岔子。 　　雅典娜女神比记忆中提早两年降临了，现在史昂没有急着定下任教皇，他们也才刚刚拿到圣衣，也还在磨合中。 　　更不要说比他们更小的了，任然在朝着圣衣而奋斗。 　　加隆撇撇嘴，他还没来得及劝他哥反叛呢，这一次连海牢都省了，刺杀女神的机会都没了，说不定，在未来的日子里，他们还需要去找人。 　　加隆不曾想过自己一语成谶，作为圣域年龄比较大实力又强的候补，在征询过他哥和他本人的意见后，他被派了个任务。 　　——找女神。 　　就这么靠着史昂老头子占星占出来的这么个方向，一路顺着去找。 　　做出这个决定的老头子偏偏还语重心长地拍着他的肩说：“你只是起个头，等教皇交替稳定下来了，艾俄罗斯也会去陪你的。” 　　是的，第二个历史偏差出现了，在教皇选择中，在两人的互相谦让中，史昂最终选择了撒加。 　　“痛失”教皇之位的艾俄罗斯悄悄松了一口气，并给自己的同僚竖起了大拇指，差点把撒加的黑头发给气出来。 　　黑撒：喵喵喵？教皇什么的老子不干了！我要刺杀史昂老头子，老子要叛变！ 　　连圣衣都没有的加隆就这么上路了，顶着一张看着还嫩的脸庞，他开始向东前行，雅典娜女神就在那个方向。 第2章 实习第1天 　　路途很遥远，甚至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凡是年龄差不多的，训练可以的圣斗士都被轮流派了出去，去寻找雅典娜女神的下落。 　　其中以加隆和艾俄罗斯最为辛苦，因为他们年龄大，在外面奔波得也久，久到加隆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把所有事情往艾俄罗斯身上推，颇有一副坑他哥那样的架势。 　　已经快五个年头了，从他被史昂老头子丢出圣域以来，他一路往东，人员不断交替，他们圣域已经横跨了大半个大陆了。 　　可就是还没找到雅典娜，也不知道雅典娜降生到了哪里。 　　愁得史昂大手一挥，把前代射手座的札记丢给了艾俄罗斯，让他从中吸取经验。 　　就连加隆都拿到一本前代摩羯座的，可惜摩羯座的画风太老干部了，加隆看了没几眼就给丢到了异次元里，异次元另一边的门是开在他哥办公桌上的。 　　终于，在雅典娜明面上降生的第八年，他们在东方的某个位置察觉到了小宇宙的波动，又花了一年确定位置，他们最终确定，雅典娜是在日本。 　　这个国度和希腊隔了大半个世界，也不知道雅典娜大费周章地降生到这里，有什么意义。 　　“别又是那个老头子吧……”加隆小声嘀咕着，他瞥了艾俄罗斯一眼，他知道上辈子射手座就是把婴儿时期的雅典娜交给了一个日本的老头子。 　　现在降生地点确定后，他的心又悬了起来。 　　且不说那位觉醒后如何，在觉醒前可是个十足的大小姐，根本不讨喜。 　　加急着用小宇宙和自己老哥联系了一下，在短暂的沉默后，加隆得到自己老哥稍等的回复。 　　没等多久，撒加一个异次元的门开了过来，他哥挂着得体的笑，说前教皇找艾俄罗斯有事，让他过来暂时顶班。 　　艾俄罗斯瞧着撒加的笑容不疑有他，也就顺着异次元的门走了。现在的撒加正常了许多，至少他没见过撒加的另一面出来。 　　等艾俄罗斯彻底走了以后，撒加才缓缓说，回去以后等着艾俄罗斯的将会是教皇的工作。 　　“反正都是被当做教皇培养过的，我相信艾俄罗斯的能力。” 　　黑色的发丝有这么一瞬冒了出来，加隆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哥的另一面是受不了成堆的工作了，才把射手座给坑回去的。 　　不过来都来了，撒加就没打算这么早回去，换了身衣服，两兄弟接着在日本这块土地上寻找。 　　出色的外貌给两个人吸引了足够多的目光，走在路上时不时还有女孩子想过来合影，最后都被撒加委婉地拒绝了。 　　他们是出来找女神的，可不是出来泡妹子的。 　　在雅典娜降生的第十年，两兄弟找到了雅典娜的所在，是在一家奇怪的机构里。 　　因为那并不是孤儿院，而是一个……说不上来的机构。 　　他们找到雅典娜的时候，那个才十岁的女孩正在上课，几乎是见到的瞬间，他们便确定了，这个女孩是他们需要找的人。 　　圣域是有很多门道的，就算是日本也一样，撒加作为教皇，没费多少功夫就拿到了一个和女孩说话的机会。 　　被通知有人想见她的女孩已经在房间内等候了，加隆看了看还在跟机构负责人交谈的自家老哥，又摸了摸他和他哥没多大差距的脸。 　　他有个大胆的想法，然后他去实践了。 　　装作圣域的教皇，加隆甚至拿出了他当年当海将军之首的架势，正儿八经地谈起了圣域是个什么地方，然后拐弯抹角地暗示，女孩是他们要找的女神。 　　“你是说，我是雅典娜的转世？”紫发的女孩抿着嘴问。 　　女孩非常聪明，她从面前俊美男人的话中总结出了他的来意，也得出了他们想要她干什么。 　　本来，她所待的这个机构就是做这方面教育的，她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去上班而已。 　　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请问，如果去圣域当女神的话，会有文凭吗？” 　　可能是怕面前的男人不理解，她连忙补充道：“我们这里出去的学生虽然从事的都是一些神秘的工作，但是文凭还是会给的，要防止提早退休所导致的找工作难题。” 　　“没有文凭的话，会很难办的呀……如果不行的话，我能出去读大学吗？” 　　加隆的脑袋飞速运转着，他在思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文凭这个东西肯定是没有的，他们一帮子黄金圣斗士都没文凭的呢。 　　以及，都要当女神了，为什么还要纠结文凭这件事呢？都要打圣战了，哪还有功夫出去读书啊！ 　　话卡壳的加隆果断选择把他哥拉进来继续对话，毫无心理负担地撂了担子，加隆拍拍屁股跑出去打听这个机构到底是干什么的。 　　被拉进来坐下的撒加满脸茫然，他耳边还留着弟弟那一句“文凭怎么办”，进来就要面对未来女神好学的提问。 　　昧着心，撒加觉得自己作为教皇还是能私自做主的，他只能回答说：“可以先请家教，学校到时候可以联系……” 　　撒加心底的算盘飞速打了起来，开始研究圣域的经费够不够。 　　听说上代女神是从孤儿院出来的？他是不是应该去找史昂取取经，研究一下怎么带孩子？ 　　上辈子见面就刺杀女神，后来隔了十三年直接当了反派的撒加，是真没有带过除了小黄金之外的孩子。 　　好在沟通顺利，办完手续后，双子兄弟没有费太多劲就把他们要找的女神给带走了。 　　为了给女神一个良好的体验，走的时候两人带着女神坐的车，等到了机场直接飞希腊。 　　已经找到女神了，就没必要再用脚丈量大地的方法了。 　　透过车子的后视镜，撒加看着乖巧坐在他弟弟身边的女孩，心中忍不住把她和城户纱织做了比较。 　　这个女神太乖了，除了偶尔问他弟弟几个问题，其他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坐着。 　　省心，女神这样的话，他还是愿意养一下的。 第3章 实习第2天 　　撒加手上捏着的纸，是有关他们找到的雅典娜女神的资料。 　　他坐在车上翻了几下，觉得这真的是个完全和城户纱织不同的女神。 　　雅典娜女神这次的名字叫纱绪，没有姓，听那个机构学校的说法，雅典娜是被从孤儿院领出去的。 　　孤儿院啊……写着孤儿院名字的纸很快被翻过去了，撒加没有就这件事发问，可他的弟弟不一样，生着一颗搞事的心，加隆忍不住问起了雅典娜的事。 　　有关于爸爸妈妈的。 　　就算是撒加的眼刀都没能阻止加隆的好奇心，更何况撒加坐在前面，还拦不住他弟弟。 　　“爸爸妈妈吗……是死了吧，那些人说是因为我。”女孩的语调平淡，就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因为从小就拥有那种奇特的能力，小时候我就能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然后他们就说我是怪物。” 　　女孩看着窗外的目光终于移了回来，她淡淡地笑着说：“因为我是怪物，他们就把我丢弃了，再听到他们消息的时候，就是他们的葬礼了。” 　　“与其说我害死了他们……其实是因为有我在，那些鬼怪才不敢接触他们，等我离开后，养育了我的他们，自然成了鬼怪口中的美味。” 　　女孩眼神清明，她接着说：“不过这都是被老师们教导后我才明白过来的，我的力量很特殊。” 　　张开双手，名叫纱绪的女孩看着自己的手，开始一点点调动身体里的能量，可以轻易被双子感受到的小宇宙浮现出来。 　　属于雅典娜的小宇宙温暖且纯净，只停留了几秒钟，纱绪就撤去了对能量的控制。 　　“明明是我……保护了他们才对。” 　　撒加的眼刀已经止不住了，他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弟弟捅到异次元去，你看看加隆开的都是什么话题。 　　加隆被自己老哥的杀气逼得慌了一瞬，他很快把话题转到了纱绪之前在上的学校上。 　　“啊……你问老师他们吗？其实我们那个学校，严格来说是个培育机构啦，专门为了某些特殊的职业输出学生的。” 　　“比如？”加隆问。 　　“比如迦勒底的御主啊，比如本丸的审神者这种。迦勒底的御主比较特殊吧……我的好友立香是要去那里的，其他大部分都是准备去本丸的。” 　　“也包括我啦，只是没想到在毕业前竟然有了别的去处。” 　　甜甜的笑容挂在女孩的脸上，说起她的老师和朋友的时候，纱绪的情绪愉快多了。 　　“请问，我以后还能回日本来看他们吗？” 　　“可以可以，没问题的。”加隆一口答应下来，好不容易把女神的心情给哄好了，他可不想女神再难过下去。 　　撒加坐在前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作为教皇，自然知道回归圣域后女神的课业会多繁忙，等正式学成后，说不定圣战都开始了。 　　等圣战开始后……他们的女神究竟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看朋友呢？ 　　* 　　回去的旅途很顺畅，因为提前用小宇宙报备过的原因，待在圣域奶孩子的前教皇史昂难得松了口，允许双子兄弟带着女神先在雅典转转。 　　“让她好好放松一下吧，到时候就没什么时间了。” 　　十岁左右的孩子，总是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心。撒加和加隆带着纱绪逛遍了希腊的每个景点，最后才把她带到了帕特农神庙边上。 　　“你们说……我是雅典娜吗？”女孩不解地歪着头，这个年纪的她还不明白，成为神需要担负什么，“虽然不知道将要面对什么，但我会好好干的！” 　　前往圣域的路又长又远，最关键的是，从第一宫白羊宫到教皇厅的路，完全需要自己去走。 　　撒加本来是担心年幼的女神会累，已经做好了走到一半把人给抱上去的准备了，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在他酝酿好公主抱后，他年幼的女神……体力却很好的样子。 　　按照正常孩童的体力，她早就应该喊累了，偏偏纱绪逛了大半天景点，竟然还能兴致勃勃地爬十二宫。 　　“哦……这里是白羊宫。” 　　“金牛宫吗？很气派的样子！” 　　“……诶，撒加哥哥是双子宫的吗？加隆哥哥也是吗？” 　　每走过一宫，撒加总要为纱绪介绍一番，顺便让自己的弟弟去把围观的黄金圣斗士全部赶跑，免得他们吓到了雅典娜。 　　赶归赶，可他们的小宇宙频道却聊得热火朝天，话题始终围绕着刚到圣域的雅典娜。 　　——喂喂，不是城户纱织的吗？ 　　——废话，提前两年降生啊，要是还能送到那个老头子手上，才奇怪了吧。 　　——女神……很可爱。 　　——哟，艾欧里亚你这个语气有点微妙啊，是不是脸红了？ 　　——你们克制一点，不要把女神吓到了。 　　——加隆哥！女神叫什么呀！ 　　——纱绪，国籍还是日本，没有姓，过阵子手续才能办完，天秤宫之后的都给我老实点，偷看就算了，不要被女神发现了！ 　　——收到！我去卡妙那里和他一起看吧！ 　　——……为什么要在我这里？ 　　——你们说，雅典娜会喜欢玫瑰吗？ 　　——切，作弊啊，送玫瑰，我觉得巨蟹宫的□□也很不错。 　　——迪斯马斯克！你还有脸说！ 　　加隆掐断了小宇宙，思考着他异次元里那堆□□丢到哪个大洋比较好，这种会吓到小孩子的东西，干什么要留下呢？ 　　——加隆哥求放过！ 　　任凭迪斯马斯克如何嘶喊，他巨蟹宫的面具都少了一半，凡是骇人的加隆都给丢了。 　　暗地里的黄金们如何闹腾纱绪并不知道，她的身边正陪着撒加，一步步朝教皇厅攀登。 　　女孩的体力真的很好，大半的宫殿走过了，她的头上才出了一层薄汗，被撒加问起要不要休息时，纱绪摇了摇头。 　　“还有四座宫殿了，就快要到顶了！”纱绪的声音中充满了雀跃的，她的眼神也亮晶晶的。 　　看到这一幕的撒加更加没办法拒绝女神了，然后他遭到了自己另一面的吐槽。 　　黑撒：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女神控的属性？ 　　蓝撒：彼此彼此，你要是有杀心，在日本就动手了，不是吗？ 第4章 实习第3天 　　女神不累，撒加自然得陪着，一面陪还一面介绍，把走过的十二宫都给介绍了一遍。 　　“这就是我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吗？”站在双鱼宫之前，纱绪几乎能俯瞰整个圣域了，蜿蜒的道路显示了她所走过路程。 　　这里很高很美，有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也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纱绪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从日本到希腊的这一路，她也把女神这个身份给想明白了，这将会是一条充满坎坷的路。 　　雅典娜、圣域、圣战……这一系列词语听起来如此陌生，却始终萦绕在心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一时间想入神了，等撒加喊她的时候，纱绪好几声之后才反应过来，女孩脸上迅速挂上笑容，拽住撒加的手说：“快走吧，马上就要到顶了吧。” 　　说着，直接想踏入双鱼宫后的玫瑰阵里。 　　撒加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连忙在纱绪要踏入魔宫玫瑰阵的时候把人抱了起来，他指着面前的玫瑰说：“这个不能随便踩，我带您上去吧。” 　　下一秒，撒加的脑海里响起了阿布罗狄的声音。 　　——太过分了！老大你明明可以喊一下我，我来解决玫瑰的问题的！ 　　撒加面不改色地把阿布罗狄的声音给屏蔽了，他温柔地把女神给抱到了教皇宫前，再温柔地把人放到地上。 　　“雅典娜，我们到了。” 　　气派的欧式建筑，纱绪在撒加的引导下，缓缓走进了教皇厅，因为现任教皇跟在纱绪身边了，所以现在站在那里的，是前任教皇史昂。 　　“欢迎回来，雅典娜大人。”看起来就年岁很高的史昂恭敬地给纱绪行礼，年仅十岁的女孩像模像样地，回以一个她所学过的礼仪。 　　女孩甜甜地一笑，笑容中带着些许害羞：“抱歉，只学过日本的礼仪，不知道在这里适不适用。” 　　史昂看着女孩乖巧不怕生的脸，相同的发色和眸色让他想到了前代女神，一晃已经两百四十多年过去了，他老了，而下一场圣战也快开始了。 　　当年的赛奇教皇，是以何种心情把雅典娜带回圣域的呢？ 　　让如此年幼的女孩，担负起拯救大地的责任。 　　眼中满是唏嘘，史昂手上的动作和口中的话语越发轻柔了，他问纱绪来的时候累不累，并招来女神殿的侍女，让她们带纱绪去休息。 　　女神殿的侍女都是特别挑选的，她们等候这位雅典娜女神已经很久了。 　　纱绪盯着史昂妃色的眼睛看，她从中读到了满满的关切，最后犹豫地回头望了下撒加，她把手搭到了侍女的手中，由她们带领，前往女神殿。 　　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幽深的通道中，教皇厅中这下只剩下现任教皇撒加和前任教皇史昂。 　　本来史昂已经开始养老生活了，可谁让撒加前阵子撒腿跑路去了日本呢？ 　　“这两天先带女神熟悉一下圣域，一个星期后开始上课，课程循序渐进得来，魔星还未觉醒，我们还有时间。” 　　这一点撒加赞同，如果以他们上辈子的经历来说，最致命的是内战，现在这个隐患……大概消失了。 　　“还有啊……艾俄罗斯已经给你顶了好久的班了，我觉得你最好早点去找他。” 　　听到史昂提起艾俄罗斯，撒加背后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把异次元门开了出来，一脚踏了进去。 　　史昂以自己还未退化的听力发誓，艾俄罗斯绝对是用暴力的方式把撒加给压回了教皇位置上。 　　年轻，真好。 　　他也该去找童虎喝一杯了，下一代已经培养得差不多了，就连女神都找回来了。 　　* 　　纱绪被侍女们带到了女神殿，她的行李并不多，在她看来有些东西完全可以过来再购置，比如衣物什么的，而且她看这里的服装特点，她在日本的那些穿着并不合适。 　　可这住宿条件还是出乎了纱绪的意料，非常简朴的石床，一点少女气息都没有的房间，睡惯了榻榻米或者说床铺的纱绪眉头一皱。 　　侍女心一惊，仿佛已经预见到这个场景，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她发现女孩眉头舒展开来。 　　“是为了磨练心智吗？我会尽力习惯的。” 　　侍女哑口无言，前任教皇让她准备好的说辞全部无用，回归圣域的雅典娜女神非常听话，不哭不闹。 　　甚至是乖巧过头了，这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也得到了体现。 　　深怕女神娇弱不习惯圣域清简的生活，撒加第二天就把工作推了，不顾艾俄罗斯用射手座的弓威胁他，自顾自地去慰问了他的女神。 　　令他惊讶的是，刚到圣域的女孩正以极快的速度融入圣域，没有丝毫怨言，明明这些对她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太过朴素了。 　　“雅典娜什么反应？”撒加找来女神殿的侍女小声地询问。 　　侍女一五一十地把纱绪的反应都如实汇报了，说完的侍女恭敬地退到一边。 　　撒加看着前方纱绪认认真真记圣域分布图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 　　真是省心的女神。 　　纱绪表现出来的性格非常温和，在前任教皇史昂看来，这就是标准的女神，心怀爱与正义，会保护大地。 　　他这个看法一直持续到了纱绪捏着历史书来问她，女孩持着脆生生的嗓音问：“没有战斗相关的课程吗？” 　　退任后跟老友叙过旧的史昂回到圣域给女神当了老师，他头一次被问这样的问题，思及上代女神至始至终的裙装，史昂摇了摇头。 　　“并不需要雅典娜您走上前线，您只需要好好统领所有的圣斗士就行。” 　　“可是……”纱绪把手中的书本翻开了，那是市面上随处可见的希腊神话，纱绪指着雅典娜的神职问，“雅典娜……的神职有智慧、艺术，也有军事策略等，神话中也提及过她与战神的战斗。” 　　“身为女战神，雅……我为什么要站在所有战士身后呢？”纱绪疑惑不解地问。 第5章 实习第4天 　　史昂不知道怎么回答，纱绪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史昂只能摇摇头，说：“雅典娜，您不需要去做那些。” 　　在史昂看来，雅典娜更像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她温暖的小宇宙至始至终支持着他们。 　　可纱绪不这么看，女孩皱着眉头，把手上的书放到一旁的桌子上，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那是侍女削水果留下的，没来得及拿走。 　　小巧的刀具在手上翻飞，看得出纱绪对这类武器算得上熟悉，生怕年幼的女神把自己伤着了，史昂连忙把水果刀夺走了。 　　“雅典娜！” 　　“我以前学过，也没必要躲在你们的背后啊。”女孩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被史昂看久了，她只好坐下来接着表达自己的看法，“我想学习怎么战斗。” 　　外表看起来乖顺的纱绪的内心始终有一块被掩藏起来的渴望，曾经在日本上课的时候，那里安排的课程很好地满足了她这点渴望，但圣域的课程却让她坐不住了。 　　每天都是与神力、礼仪相关的知识，纱绪甚至偷偷打听了自己以后的课程，也没有战斗相关的。 　　这才导致她今天做出这番举动，而女孩的解释还在继续。 　　“我以前接受过那方面的训练。”头一次提起了自己以前的经历，纱绪摊开自己的手，白嫩的手不像是握着武器的样子，“毕竟原本要去的都是很危险的地方，总不能没有一点自保之力吧？” 　　因为她能力的特殊，在被那个机构的人发掘后，她就被预定好了未来的行程，有什么比净化一个暗堕的本丸更适合她的工作呢？如此纯净温暖的力量不能浪费了。 　　好在机构的人还算有良知，知道他们会把纱绪送到什么样的后，主动去沟通过，也安排了锻炼战斗力的课程。 　　在纱绪被圣域带走前，她的战斗相关课程一直是最优先级，成绩也是最出色的。 　　史昂听了年幼女神的抗议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拍拍纱绪的脑袋，回答说，会考虑一下的。 　　他的考虑当然不是他自己去考虑，他直接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撒加，反正现任教皇是撒加又不是他史昂。 　　想要战斗的女神啊……这有点麻烦了。 　　* 　　纱绪提过抗议后，发现自己的课程没什么太大的变动，上课的老师中没有了史昂的身影，因此她乖巧地学了几天，在某一天提前完成了当天的课程后，她偷溜了。 　　乖是乖的，但心思活络起来，她可一点不像面上那样令人省心。 　　把能够表明身份的东西全部放在了女神殿，纱绪借着侍女都离开的机会，从窗口翻了出去，不高的窗口对于她来说并不算难。 　　提着裙子落到地上，纱绪把过长的裙摆扎起来，再把顺来的水果刀藏好，开始了自己的冒险。 　　当侍女发现纱绪不见了并报告教皇时，时间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史昂听着这样的汇报，语重心长地拍着撒加的肩说： 　　“我们那时候女神也经常这样偷跑的，小姑娘嘛，总还是有好奇心的，快让圣域的人注意一下吧，跑出圣域就麻烦了。” 　　撒加头疼地在小宇宙频道通知在圣域的黄金注意点，并单独联系了他弟弟加隆，让他赶紧把人找到。 　　“等一下，为什么是我去找？” 　　“圣域的人里面就你最闲了，赶紧去！” 　　新晋雅典娜的纱绪还未见过圣域里的其他黄金圣斗士，可大部分黄金圣斗士都暗搓搓地见过她了。 　　纱绪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从女神殿的那座山上，绕着后方的路来到了预备圣斗士的训练场上，因为她没带面具，又身着白色长裙，路过的人只把她当做不知道哪一宫的侍女。 　　最多议论一下，这么小的侍女怎么会逛到这里，这里很危险让她离得远一点一类的。 　　“是啊，这些训练生打起来没轻没重的，万一把碎石砸过来了，伤到你就不好了。” 　　训练生大多是小孩子，偶尔有几个高个子。 　　纱绪就这么拖着下巴坐在太阳底下看着他们训练，越看越觉得手痒。 　　她捡起小石子捏在手上一抛一抛的，趁着这清闲的功夫，她开始判断底下的人的实力强弱。 　　“黄金……白银……青铜。”纱绪自言自语地说着，她觉得底下训练场里的，应该是要争夺青铜圣衣的。 　　看着看着，纱绪在看台边上站起来，走出了训练场放范围，喊住某个正准备离开的训练生。 　　“那个，请问能帮个忙吗？”女孩把恰到好处的害羞笑容挂在脸上，在圣域鲜少接触女性的训练生被笑迷得晕晕乎乎的，冲这个“小侍女”点了点头。 　　加隆找遍了圣域上下，绕着圣域外围兜了一圈，确定自家女神没有跑出去后，他又重新返回圣域，最终在训练场附近找到女神的时候，她正在跟人练手。 　　好好一个训练生被一个过肩摔扔到了地上，虽然女孩控制了力量，但那个男生仍被摔得有些痛。 　　“疼疼疼，你们侍女现在还要学这个的吗？” 　　加隆：……女神出手利落正在欺负圣域的训练生他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纱绪歉意地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帮人检查有没有擦破皮后，她对上了加隆的双眼。 　　像是做坏事被抓的小孩那般，她把训练生推在面前，自己躲在他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 　　“被找到了吗？” 　　那个训练生显然也是认识加隆的，还未等他先一步问好，再纠结身后的“侍女”是不是双子宫的，他身前的那位大人先一步跪下了。 　　“雅典娜大人，请您不要乱跑了。” 　　训练生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 了，这位双子宫的大佬喊的是什么？ 　　雅……雅典娜？ 　　少年的脑袋僵硬地转过去，他看到了穿着白裙的女孩，紫色长发绿色眼眸，就像邻家妹妹一样，没有丝毫高高在上的感觉。 　　所以……他刚刚差点就要对女神动手了？ 　　然后他也是被女神给撂倒的？ 第6章 实习第5天 　　名叫珀伽的少年被吓得同手同脚，他紧张到几乎说不出话，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身后的女孩，最后讶异地说：“雅、雅典娜？” 　　纱绪冲他和善的笑了笑，见加隆已经找到面前了，也只能从少年背后走出来，走到了加隆身前。 　　“我留过纸条了，也没有乱跑，还在圣域呢。” 　　“就算是圣域也不能保证完全安全！”真不知道说年幼的女神什么好，加隆先用小宇宙通知了艾俄罗斯来领人，自己接着说，“纸条，您是说写着‘我出去逛一下’这几个字的纸条吗？” 　　纱绪点点头，她虽然是偷溜出来，也自认为打过招呼了。 　　加隆面色复杂地看着纱绪，要搁以前，他和他哥还是那个性子的话，这位女神早就不安全了，连小宇宙都使用不利索的她，到处乱跑的话太危险了。 　　“反正……您先回去吧。”叹了口气，加隆朝不知名的训练生点点头，便站起身来把纱绪给领走了。 　　在走之前，纱绪还是回到了紧张到无法言语的少年边上，问了他的名字。 　　“你叫什么？” 　　“……珀……珀伽。”少年吞吞吐吐的，就是不敢看纱绪的脸。 　　“是个好名字。”顺口夸了一句，纱绪便把手交给了加隆，由他带着离开了训练场的边缘，边走还不忘给珀伽招招手。 　　回去的途中，加隆瞧着此刻心情不错的女神，就开口问她偷溜出来有这么开心吗。 　　“唔……感觉算是交上了朋友吧？就刚刚那个男孩子。”纱绪想了想今天出来逛的感觉，比一味地坐在那边学习轻松多了，“而且，他的名字很有趣呢，珀伽……和神代的天马真像呢，说不定他以后的圣衣就是天马座的。” 　　纱绪不经意间的联想让加隆心一跳，这辈子他们圣域并没有收到大批量的，从世界各地聚集而来的训练生，这几年都没有。 　　同圣战关系最密切的天马座圣衣现在依旧没有主人，今天被纱绪一提，加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了。 　　不但女神变了，可能连天马座的人选都要不一样了。 　　匆忙把纱绪交到艾俄罗斯手上，加隆一个异次元开去了他哥办公的地方，也就是教皇厅里，他觉得这件事要好好聊一聊。 　　培养一个顺着圣域的天马，总比外面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好。 　　换了个监护人的纱绪顺着被握着的手往上看，然后露给艾俄罗斯一个明媚的笑容。 　　“艾俄罗斯哥哥好。”女孩的眉眼一弯，唇角微微上扬，尽显乖巧。 　　她的乖巧没有讨到好，艾俄罗斯轻轻地赏了她一个拍击，没有用劲，他很无奈地说：“雅典娜大人，下次千万不要偷跑了，我们很担心的。” 　　纱绪最终也没有得到什么责罚，也就是不痛不痒地被监护人训了两句，然后她想要的战斗相关课程也在撒加的松口上加了上去。 　　由他们黄金圣斗士轮流去上课，由他们来教导，总比去训练场找不知道哪里来的准青铜好。 　　纱绪也借此机会，同各个宫的黄金圣斗士所熟识，而她最爱打交道的，还是巨蟹座和天蝎座。 　　“嘿嘿，雅典娜亲近我，这是羡慕不来的。”轮到米罗上完课后，他没回自己的天蝎宫，而是跑去了卡妙的水瓶宫炫耀。 　　他手里拿着的是纱绪手工制作的小玩意，一个有些日式风格的护符，用纱绪的说法就是，这是她还在日本学会的祈福的小玩意。 　　“如果是在日本的话我就做御守了……既然都到了希腊了，就做普通的护符吧。” 　　米罗的炫耀之心不言而喻，他从自家女神那里得知，除却年龄较大的那几个先收到了，他可是年纪稍小的那批里，头一个拿到的。 　　小巧的护符摊在掌心，米罗炫耀了一会儿，在卡妙想接过去仔细看看时，他把手一翻，将护符藏到了身上。 　　“不给看。” 　　“幼稚。”简洁地评价了米罗的这个举动，他把视线从米罗手上收了回来，重新放到自己面前的书中。 　　曾经在圣域出了那场异变后，大家基本上都分散在各自的修行地上，只有守宫的时候才会回来，他也是如此，因为忽视了水瓶宫藏着的，如此巨大的一个书库。 　　也是前代教皇史昂跟他提过的，他的上一代是水瓶座是前前教皇的观星助手，他在水瓶宫的藏书中，藏着很多知识。 　　这一次，卡妙便把注意力放到了那些书籍上，就比如他手中这本，就是他的前辈的观星记录，从这些手札中，他也可以了解到有关于上一届圣战的事情。 　　卡妙一言不发地看书，这气氛对于米罗来说未免就太沉闷了，他的眼睛四下转着，最后选择在桌子上的果盘中捞个苹果吃。 　　嘴巴才刚刚张开，牙齿还没来得及咬下去，米罗就听到了卡妙平淡的声音说： 　　“前代天蝎座很喜欢吃苹果。”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下一句，米罗只能嘎吱嘎吱地啃完苹果，捏着果核问：“然后呢？怎么突然说起前代天蝎座了？” 　　“没什么，前辈的笔记上提了一句。”卡妙说。 　　其实何止是提了一句，前代天蝎座卡路迪亚的名字充斥了笔记的各个角落，好在米罗对读书并没有兴趣，卡妙的谎言没有被戳破。 　　米罗又在水瓶宫坐了一会，待天色一点点变黑，是时候回去前，他像是突然想起了某件事，折回来和卡妙说： 　　“天马座的圣衣，前阵子授予给了一个名叫珀伽的小子，听说了吗？” 　　卡妙冷淡地应了一声，天马的特殊性不言而喻，他们都有所关注。 　　“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了，有关你那个小徒弟的事？” 　　卡妙看书的动作一顿，把手上的笔记合了起来。 　　米罗听见他好友说：“我知道，我已经……去看过了。” 第7章 实习第6天 　　雅典娜已经变了，可这不代表着有些人不会出生。 　　就比如卡妙的徒弟冰河，他依旧顺应着历史惯性出生了，只不过没了“城户纱织”这个推力，他没有来圣域。 　　卡妙稍稍帮以前的徒弟打点了一下，便离开了。 　　没必要打扰他的生活，既然这辈子没机会做师徒的话，那就算了吧，不当圣斗士也蛮好的，冰河可以和他的母亲一起生活下去。 　　米罗嗯嗯啊啊地又和卡妙聊了几句，才回了他的天蝎宫。 　　第二天去给女神上课的是阿布罗狄，不过在纱绪的一时兴起下，不是阿布罗狄去她那里，而是纱绪跑去了双鱼宫。 　　看着走下教皇厅的路布满了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纱绪还是想摘一朵，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时，她被人喊住了。 　　“雅典娜。”等了半天不见纱绪的踪影，阿布罗狄主动走出双鱼宫寻找，果然在魔宫玫瑰阵边上看到了女神，“如果您想要玫瑰的话，可以跟我说。” 　　说罢，阿布罗狄手腕一抖，一朵新鲜的玫瑰出现在他手中，这是由小宇宙凝结而成的，能保存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枯萎。 　　最重要的是，这玫瑰没毒。 　　被自家战士喊停的纱绪眨眨眼，她如阿布罗狄所说收回了手，从他手中接过玫瑰，给自己辩解了一句：“我有用小宇宙把手给护住。” 　　“可撒加说了，雅典娜你对小宇宙的掌控还有待提高。” 　　纱绪这一次不说话了，她跟在阿布罗狄身后，走近了充满玫瑰芳香的双鱼宫内。 　　阿布罗狄会种的不止玫瑰这一种花，实际上很多蔷薇科和其他科目的花他都会种，只不过玫瑰是武器，他接触得比较多罢了。 　　就像双鱼宫内摆着的花瓶中，插着的就是品色各异的花朵，那是纱绪的插花作品。 　　熟门熟路地找了个地方坐下，纱绪兴致勃勃地拿起桌上散落的各色花朵，打算就着面前的空花瓶，插一个新的作品出来。 　　等阿布罗狄泡好花茶出来的时候，纱绪已经把战场转移到了地上，她以很标准的跽坐姿势坐在那边，手上拿着一朵蓝色妖姬。 　　阿布罗狄很是无奈，他就知道雅典娜不在女神殿上课，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这不，跑来他的双鱼宫偷懒了。 　　女神到底是个孩子，平时表现得再乖，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雅典娜您是欺负我好说话吗？您今天是来学习的吧？” 　　“给！”新的插花做好了，纱绪一把把花瓶举起，塞到了阿布罗狄手中，“你已经收了礼了。” 　　阿布罗狄笑了起来，十七岁的他已经初现未来那绝美的模样，这一笑让他面前的花朵都黯然失色。 　　“雅典娜是找我有什么事吗？”阿布罗狄猜，年幼的女神来他这，不止是想偷个懒这么简单。 　　“嗯……有些事情想麻烦阿布罗狄。”女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然后凑到了双鱼座战士的耳边。 　　约莫一个多小时候，圣域内少了两名战士和一位女神，而圣域的山脚下的村子中呢，则多了一组奇怪的队伍。 　　迪斯马斯克想不通，他怎么就被阿布罗狄几句话说得，跟他一起把女神给带出来了。 　　而且！为什么阿布罗狄就这么把女神给带出来了？他觉得这种事情是米罗才会做的吧？ 　　“呵，雅典娜说，有个漂亮哥哥带着会很有面子。” 　　“然后，你就被说服了？”迪斯捂住了额头，他怎么不知道阿布罗狄是个这么好说话的人呢？ 　　“反正圣衣都带着，不会出事的。”跟在纱绪后面的两个人背后都背着圣衣，草草拿布给盖上了，也就不会让行人看到金色的外壳而已。 　　圣域脚下的村子叫罗德里奥村，从好多年前就存在了，听说还经历过上一届圣战。 　　村子的白天很是热闹，纱绪逛着逛着，就逛到了一个类似于集市的地方，罗德里奥村的村民不少都在那里摆摊。 　　“好看吗？”拿起一个草帽，应该是摊主手工编织的，纱绪转过头把帽子戴在头上，询问身后的两名战士。 　　“很可爱。”迪斯如实评价道。 　　他面前的女神把紫色长发编成马尾垂在胸前，朴素的草帽扣在她的脑袋上，阿布罗狄还顺手变出了一朵素雅的花戴上去，配上脸上可人的笑容。 　　任谁都想有个这样的妹妹。 　　阿布罗狄的动作比迪斯更快，直接出手付了钱，让那顶帽子继续待在纱绪的脑袋上。 　　纱绪甜甜地说了声“谢谢阿布哥哥”，那语调羡煞了迪斯，导致后来纱绪说想吃什么的时候，迪斯主动请缨，跑得比阿布罗狄快多了。 　　等迪斯拿着小吃回来的时候，却只看到皱着眉头的阿布罗狄一个人，注意到迪斯回来了，阿布罗狄收回了放在植物上的手。 　　“雅典娜呢？”迪斯像是在明知故问。 　　尽管不想承认，阿布罗狄还是面色难看地说出了那个答案：“不见了，我只是一个转身。” 　　街上人流量不算密集，绝对不可能一转眼就把人丢了，特别是在黄金圣斗士的眼皮子底下，那么就只有一个说法了，他们家雅典娜，是自己跑了的。 　　“植物没给我回应……雅典娜可能做了遮掩。”阿布罗狄沉吟了一下，他扭头指使迪斯，“你能不能跟这附近的灵魂沟通一下，问他们有没有见到人。” 　　迪斯觉得麻烦极了，但也只能照做，如果真的把女神丢了……算了，他不想被银河星爆轰。 　　就在两位圣斗士寻找的地方，隔着两条街，他们所找寻的女神正背着手，跟在一个黑发少年身后。 　　黑发少年手举也不是，放也不是，他来这个村子放松一下，只是为了庆祝自己拿到了天马座的圣衣。 　　可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如果雅典娜女神跟在身边的话，这怎么还叫放松啊！ 　　名为珀伽的少年心中发出了呐喊，他面上还是极力冷静，努力让自己的目光不盯着雅典娜看。 　　“恭喜你，获得了天马座的圣衣，你现在也是雅典娜的圣斗士了。”纱绪愉快地勾起嘴角，她眼睛一弯，说出祝贺之词。 　　在街上看到珀伽的身影到她跟过来，前后也就几分钟，纱绪知道那两位黄金圣斗士应该在急着找她。 　　可她也有跟着珀伽走的理由，她总觉得冥冥之中有指引，她跟着天马座的话，一定会遇上某些事情，然后…… 　　——她才能够觉醒。 第8章 实习第7天 　　会使用小宇宙是一回事，觉醒又是另外一回事。 　　这个认知自纱绪来到圣域后，是越来越清晰了。 　　她第一次使用小宇宙年纪还小，被那些被她吸引的恶鬼刺激了，她爆发出了自己的力量，也让她的父母看见了那些恶鬼。 　　只是这么短短的一会儿，却让那平凡的人类觉得，恶鬼是他们的女儿引过来的，心中的惧怕正是导致了之后悲剧的源头。 　　被送走再到被机构带走，纱绪被教导了如何使用能力，也仅仅是使用了，每当纱绪使用小宇宙的时候，她知道，这点力量只是冰山一角。 　　而今天……女孩眼中的笑意越发温柔了。 　　被纱绪道贺的珀伽更加结巴了，他支支吾吾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固执地要一个人走在前方，结果走了没两步，他还是停了下来，等纱绪走到他身边，他才说： 　　“雅典娜，您来这里是要做什么吗？”拘束地问，珀伽在纱绪面前仍放不开手脚。 　　“玩。”纱绪一个便把珀伽噎得说不出话来。 　　“玩……玩？”无意识地重复着，珀伽希望是自己耳朵听差了，雅典娜女神怎么会跑出来玩呢，一定是有事情要办的吧？ 　　“对，我让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带我出来转一转，散散心。” 　　珀伽依稀记得这两个名字分别对应的是双鱼座和巨蟹座的黄金圣斗士大人，也就是说，他们才是偷渡出雅典娜女神的人咯。 　　所以，他们人呢？ 　　纱绪像是猜到了珀伽的疑问，开口解答：“因为看到你，我把他们甩了跟过来了。” 　　停顿一下，纱绪想了想，补充道：“跟同龄人的话，能玩得更开心吧。” 　　珀伽：……不不不！我觉得我会被那两位大人拎到训练场去狠狠操练的啊！随便按个拐带的名头，都足够他在训练场上死个五六回了。 　　纱绪没有注意，或者说没有在意珀伽的魂不守舍，自顾自地往前走，沿着这条偏僻的小路，走到了路的尽头，那里有一间破旧但温馨的小屋。 　　“这里……已经出了罗德里奥村的范围吧？珀伽你来这里干什么？”回头遥望圣域的方向，纱绪回过头的时候，一点不嫌脏地撩起裙摆，一脚踏入杂草丛生的院子，“珀伽，你不过来吗？” 　　女孩的呼唤回荡在耳边，珀伽被唤回了恍惚的神智，他啊得应了一声，也跟着走到了院子里。 　　珀伽抬起手敲敲门，他一面给纱绪解释他今天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是个孤儿啦，这里面的那户人家小时候给了我很多帮助，去圣域也是他们的建议啦，我获得圣衣那天就托人带口信说今天要回来看他们了。” 　　珀伽害羞地笑笑，没有在对自己的身世多提什么。 　　门敲了有一阵了，却始终没人来应门，身边站了个女神的珀伽有些不安，这家人家给他的回信是说，今天全天都会等着他的才对。 　　怎么会没人呢？ 　　敲门声急迫了几分，仍旧没人应答。 　　纱绪离开了门的位置，绕到一旁的窗户边上，本该透光的玻璃此刻暗沉沉的，不是拉着窗帘，是纯粹被黑暗给笼罩了。 　　觉得事情有些不对的纱绪出声了：“珀伽，冲进去。” 　　珀伽的余光也看到了窗口快要溢出的黑气，他也顾不得会不会造成什么损失了，心想自己已经得了雅典娜的命令，便果断地出拳了。 　　门并没有什么阻挡，很轻易地被击破了，珀伽第一时间冲了进去，这座屋子里的人昏昏沉沉地睡着，看上去没有大碍，但珀伽丝毫不敢放松，他冲到里面的人身边，观察他们的情况。 　　他才刚到门内，笼罩在室内的黑暗如潮水般褪去，同一时间，所有的黑色涌向了破开的大门口，把那个出入口给堵住了。 　　嚣张万分的笑声从门外传来，珀伽这个时候意识到，纱绪没有跟着自己进来。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今天钓了一条大鱼！”充满了恶意的声音，纱绪顺着发声的方向看去，看到院子中的大树上蹲着一个穿着“圣衣”的人。 　　不……不能说是圣衣，纱绪一点感应都没有，他身上穿着的应该只是类似于圣衣的东西。 　　被雅典娜拒绝，被圣域抛弃的怒火此时全部交织在一起，本来只是要伏击青铜圣斗士的他没有错过天马座的称呼。 　　雅典娜，多么可笑的事情，圣域的雅典娜是这样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也就是说，他们这些被放逐到死亡皇后岛的人，是被这么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给拒绝了。 　　凭什么，凭什么如此出色的他们要被拒绝要被放逐？ 　　纱绪能感知到对面的情绪，她也能看到被关在屋子里出不来的珀伽，被关起来的天马奋力拍打他面前的窗户，本该易碎的窗户纹丝不动。 　　“没有用的，就你刚刚拿到青铜圣衣的实力，是打不破的。”暗黑圣斗士嘲讽道，他的目光始终盯在年幼的女孩身上。 　　那个青铜圣斗士可以之后解决，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如直接发起复仇，把还未成型的雅典娜干掉。 　　这或许能够成为向圣域复仇的第一步。 　　凌厉的攻击从天而降，纱绪踉跄着往后退，第一道攻击把她草帽上的花给削成了，第二道攻击的风把她的草帽给掀到了地上，第三道攻击给她白净的脸蛋添了一道伤痕。 　　“雅典娜哟……年幼的雅典娜哟，为了圣域的罪恶……去死吧！” 　　代表死亡的风正向着她吹来，伴随着没有丝毫留情的攻击。 　　纱绪没有见过面前的候补生，她被带回圣域之后基本就在学习，见过的圣斗士也就所有黄金和个别白银、青铜。 　　所以……这就是观星所说的契机吗？ 　　迎着攻击抬起头，紫发女孩碧色的眼眸中没有一丝胆怯，她面对狂傲的风，伸出了自己的手。 　　洁白光滑的肌肤被风刃割开了一道道伤口，纱绪的眼神却穿过了暗黑圣斗士的身躯，看到了另一幅光景——声势浩大的战场上，也有人……是神以这样的角度向她发起进攻。 　　而她是怎么做的呢？ 　　有这么一瞬间神代的景象和眼前的这一幕重合了，纱绪的手握住了从远处飞来的东西，然后毫不犹豫地往前一送，耳边响起的是尖锐的物品刺穿□□的声音。 　　“诶？”发出了一个短促的气音，那个暗黑圣斗士发现自己的拳头停在了女孩胸前，紧接着席卷全身的就是自肩膀传来的疼痛。 　　他的视线僵硬地往旁边便宜，贯穿他的肩膀的，是一根黄金长矛。 　　以及……那强大的小宇宙。 第9章 实习第8天 　　历代雅典娜觉醒的时候，最多就是握个胜利女神的权杖，只有纱绪独此一家，不知道把藏在哪里的黄金长矛给招了出来。 　　贯穿对方肩膀的长矛被纱绪轻轻一拔就拔了出来，伤口处的鲜血滴落到了她白色的长裙上，把裙子的一角染成了红色。 　　明明是有些可怕的一幕，偏偏纱绪毫无自知，她把长矛一扬，重重地压到了暗黑圣斗士的肩上，那人只觉得肩膀有千斤重，伤口剧烈疼痛着，跪趴在地上。 　　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呢…… 　　垂下的眼眸落到了狼狈的男人身上，纱绪无意识地抬起手，沾着胳膊上的血迹，试图在空中书写什么。 　　就像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把……神给封印住。 　　她的动作才进行了一半，她就被一旁传来的呼喊给打断了，恍若从梦中惊醒一般，她的手收了回来。 　　绘制了一半的文字自然而然地消散在空中。 　　纱绪攥紧了手中的黄金长矛，看向来时的那条路。 　　雅典娜的小宇宙爆发实在是太明显了，根本不需要迪斯去问周边的灵魂，他和阿布罗狄就找了过来，而找过来后，他们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们要保护的女神身上沾了血，胳膊上也有条条血迹，乍一看就像她受伤了一样。 　　“雅典娜，我们来迟了。”请罪般跪在地上，他们也不只是单膝跪地，那个暗黑圣斗士已经被玫瑰和亡灵缠上了，还顺道堵住了他要发出惨叫的嘴。 　　可不能再吓到女神了。 　　纱绪赶紧把黄金长矛收回来，见阿布罗狄和迪斯把暗黑圣斗士制伏后，她走到了被封住的大门边上，用手中的长矛轻易地把门捅了个对穿，就像切豆腐这么容易。 　　“出来吧珀伽，里面的人有事吗？” 　　“哦……没、没事。”愣愣地回话，珀伽除了惊异于纱绪的举动以外，他似乎还从刚刚那一幕中看到了其他的东西，不过经过外人一打岔，模糊的画面是彻底没了。 　　动用小宇宙给屋子里的人检查一下，确定他们都没事后，纱绪又抱着比她人高好多的长矛，来到外面。 　　阿布罗狄和迪斯的手很快，两个人已经把暗黑圣斗士给出处理掉了，对纱绪的说法就是，找圣域的人把他给带走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想接着逛下去是没有可能了，整个圣域都知道雅典娜在外面了，而且撒加已经通过小宇宙联系了阿布罗狄，让他赶紧把雅典娜带回来。 　　带回去是好说，反正来自撒加的一顿训或者一顿揍是免不了了，阿布罗狄更在意雅典娜有没有受惊。 　　“我？我没事？”女孩摇了摇头，她手上和脸上的伤口早就被小宇宙治愈了，“就是帽子有些可惜了，是阿布哥哥你给我买的。” 　　一秒get到自家女神在惋惜什么，阿布罗狄蹲下身子，变出玫瑰稳住自家女神，另一边一直用眼神暗示迪斯马斯克。 　　暗示到眼神快变成眼刀了，迪斯才明白阿布罗狄想表达什么，瞬间发挥了黄金圣斗士光速的速度，他跑回罗德里奥村里买了顶同款草帽。 　　回圣域的路上，纱绪脑袋上还是戴着一顶草帽，只不过草帽上的花变了，换成了一朵艳丽的玫瑰。 　　珀伽在三人队伍后面远远地吊着，他作为雅典娜遇袭事件的参与者，一会儿也要被问话。 　　撒加和艾俄罗斯接到人的时候，对着纱绪手中的长矛看了好几眼。 　　撒加负责把几个圣斗士带走问问话，最好拉到训练场练练手，而艾俄罗斯呢，负责关心雅典娜的情况。 　　有关于长矛的问题他刚刚去问过前代教皇史昂了，他表示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件武器。 　　“回应雅典娜的……应该是胜利女神权杖才对。” 　　艾俄罗斯把女神带回了女神殿，殿中的桌子上就摆着权杖，纱绪看到的那一刻就明白他们想让她做什么呢。 　　暂时把长矛交到了艾俄罗斯手上，桌子上的权杖顺利地回应了纱绪的小宇宙，飞到她的手中。 　　“好久不见，尼刻。”纱绪温柔地抚摸着权杖。 　　权杖像是要说话一般，微微发出金色的光芒，隐约有鸣叫的声音传出。 　　艾俄罗斯注视着眼前的一幕，稍稍放下心来，他们的女神看起来学会了用小宇宙召唤权杖，应该已经觉醒了。 　　就是……为什么女神对另外一个长矛这么热衷？他都快感受到胜利女神权杖的失落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纱绪一面加强学习和练习，一面提着长矛到处跑，逛遍了黄金十二宫，在发现黄金圣斗士并不肯陪自己试试长矛的锋利程度后，纱绪把主意打到了别人身上。 　　比如那个非常听话的天马座。 　　面对紫发少女亮闪闪的眼睛，珀伽说不出一个不字，然后就被纱绪给拉到训练场按着打了。 　　也不知道这届的雅典娜怎么了，成天想着战斗。 　　珀伽根本不敢动手，不轻不痒地挥动拳头，打在地上的话连个坑都留不下。 　　在一边旁观的加隆看了摇了摇头，感叹说：“这雅典娜真的不一样了。” 　　他没穿圣衣，虽然双子座圣衣也承认他的，但他还是不怎么习惯。 　　加隆在心中把纱绪和城户纱织又一次做比较，他还是觉得现在的女神活泼过头了，自打她拿了长矛后，对战斗的兴趣翻了一翻。 　　这不，纱绪把珀伽撂倒在地上，一如一年前那样后，她瞄上了在看台上旁观的加隆。 　　“加隆！”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运动过后还带着轻微的喘息声，这些都遮不住她敞亮的双眸。 　　加隆看了一会场内，发现自家女神始终没有移开目光，甚至拿起长矛向上走来时，他主动来到了场中央。 　　“那就陪您来一小会，就一会儿。” 　　加隆这么说着，他陪着纱绪练了一会儿的结果就是，当天晚上他被他哥拎到双子宫单独教育了一下。 　　前后加起来也活了好几十年的加隆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一副哥哥说什么都好他听着的模样，看得撒加像小时候那样，敲了弟弟头一下。 　　力气一点都不大，却足以让加隆看向他。 　　“你对雅典娜怎么看的？” 　　“我啊……”话在口中打了几个圈，加隆说，“官方话，纱绪那丫头安静的时候就像个完美的女神，可她动起来的话……这样发展下去可能要出现一个女战神了。” 　　撒加听完没有发表意见，他还在等待加隆的个人看法。 　　无趣地哼了一声，加隆收起了他吊儿郎当的表情，有些严肃地说：“雅典娜她……今天说我身上有一股子海洋的气息。” 　　沐浴在阳光中的少女在一次攻击中退后，她抱着怀中的黄金长矛，嗅着空气中的气味，很认真地评价：“加隆，你应该和大海也很有缘，有海洋的气息。” 　　说着，少女轻笑道：“想去二伯那边兼职的话，要提早跟我说哟。” 第10章 实习第9天 　　雅典娜有很多秘密。 　　可能部分黄金圣斗士不清楚，或者说他们没有观察到，而心思细腻的比如水瓶座这类，和撒加他们一样，发现雅典娜时常看着他们笑而不语。 　　特别是加隆，在被问过那样的话后，他吓得天天把双子座圣衣穿在身上，他哥要用的时候都需要抢。 　　撒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加隆，你上辈子怂恿我刺杀女神的那股劲呢？ 　　时间转转悠悠，又是两年过去了，在这两年内，纱绪对圣域内圣斗士的亲近程度有了个明确的排名，位于榜首的就是加隆和珀伽。 　　因为纱绪常去找两人陪练，珀伽不敢拒绝，加隆懒得拒绝，鬼知道他都开异次元跑了，为什么雅典娜还能找到他。 　　往后排就是撒加、艾俄罗斯这样的大哥哥角色，再往后是阿布罗狄、米罗、迪斯这些肯陪纱绪到村子里浪的人，再靠后就没什么差别了。 　　“撒加！”大清早的，教皇厅就被女神骚扰了。 　　提着裙角跑上台阶，守着教皇厅的杂兵没敢阻拦纱绪，她越长越长的紫发随意地用一根头上扎在脑后，手中攥着的，难得不是黄金长矛了。 　　撒加处理文件的手一顿，把笔递给了一旁的艾俄罗斯让他接着帮忙，在后者同情的目光中，撒加站起身，来到了纱绪的面前。 　　“雅典娜您有什么事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这个时候，应该在练习祈祷才对吧。”撒加的步伐有些沉重，他甚至在思考，如果雅典娜想找他练手，他该以怎么样的姿势去跟加隆抢双子座的圣衣。 　　“不是，我今天想去占星楼一趟。”纱绪握着权杖说，“我有点预感，这不就来找撒加你带路了吗？” 　　撒加深吸一口气，对纱绪说：“您还记得您上一次心血来潮占星，占星出了您所谓的契机，然后把自己放到了危险中。” 　　虽然经历了一下小磨难，雅典娜也顺利觉醒了，可同样的场景撒加不希望第二次看见了。 　　然而纱绪非常坚持，在她的坚持下，撒加只能放下手头的工作，陪自家女神去了只有教皇才能去的占星楼。 　　阁楼不高，但在这里诞生了许多决定命运的占星结果。 　　撒加没有打扰他家女神，静静候在门口，教皇冠被他抱在手中，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自家女神燃起小宇宙，然后……人没了。 　　刺目的金光吞噬纱绪的时候，撒加已经及时反应了，他伸出的手却什么都没有抓到，引以为豪的速度在此刻起不到作用。 　　原本站着雅典娜的地方，现在只剩下胜利权杖漂浮在那里，发出微弱的鸣叫声。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撒加站着占星楼上，联通了所有黄金的小宇宙。 　　——现在有个坏消息和好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一个。 　　——先从坏消息听起吧老哥，你不是带着雅典娜去占星楼了吗，怎么有时间聊天。 　　撒加没理会他弟弟的打趣，他伸手感知那权杖上的小宇宙。 　　——坏消息是，雅典娜占星过程中失踪了，好消息是，权杖上的小宇宙告诉我，雅典娜没有事，但一时半会回不来。 　　——等等，老哥你没开玩笑吧？ 　　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圣域都乱了，还是远在西藏的某位退休养老人士发话，才让圣域平静下来。 　　——撒加和艾俄罗斯去教皇厅等我，其余的人守好自己的宫……让加隆和沙加也去教皇厅等着。 　　不论圣域是一种怎么样的情况，主动要求占星的纱绪在占星的过程感受到了异样的失重感，就像命中注定那样，她没有去反抗，反而顺着那股力量下落。 　　直到砸到某个人的身上。 　　周围有着陌生的、熟悉的小宇宙，被纱绪压到的那个人身上穿着冰冷坚硬的盔甲，磕到纱绪不说，那金闪闪的光泽一时间晃了她的眼睛。 　　手掌与盔甲接触的瞬间，纱绪便知道了这是双子座的圣衣。 　　睫毛轻颤几下，纱绪在触摸到实物后，终于睁开了自己微眯的眼睛，当她看清楚被她压着的人的外貌时，一个名字脱口而出。 　　“撒加？” 　　又看了一眼，纱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但她仍旧顺着自己的想法，摸了“撒加”的脸一把。 　　“变白了好像，撒加你什么时候从你弟弟那边又把圣衣抢过来穿上了？” 　　阿斯普洛斯被这么一压一摸，直接给点炸了。 　　他好好地想要反叛，就算出了阿释密达这个岔子他也没放在心上，可眼下的场景算什么？ 　　教皇赛奇什么时候还安排了个女人在教皇厅，他可真不怕把其他人给牵扯进去啊。 　　这阿斯普洛斯就错怪赛奇了，他对于突然出现的女子也很懵逼，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尽管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把场面控制住才是最重要的。 　　“阿释密达。” 　　“是，教皇我知道。” 　　与阿释密达同时行动的还有德弗特洛斯，只听阿斯普洛斯一声冷哼，他的弟弟就准备出手击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反正到时候罪名都会推在他头上的。 　　敏锐地察觉到周围小宇宙的波动，纱绪的注意力却更多地被面前的双子座所吸引，她发现了这人不是撒加，那么可以得出一个结论，这里也不是她的时代。 　　只是啊……究竟是谁，敢对她的战士动这样的手脚。 　　真是，胆大妄为的神啊！ 　　小宇宙激荡的瞬间引发了共鸣，可纱绪只召唤了其中一件物品，不知道埋藏在圣域哪个角落的武器顺着她的召唤，飞到了她的手中。 　　整个圣域都看到了那道划过天际的金光，以及金光的目的地是教皇厅。 　　金色的长矛直接挡下了德弗特洛斯的攻击，纱绪面上挂着笑容，手死死地按住阿斯普洛斯的胸口。 　　“真好呢，头一次有人愿意陪我练手。” 　　说着，纱绪转过头，看向攻击自己的人，即使他戴着面具，从那人的小宇宙来说，纱绪也认出了他的身份。 　　“双子座……还流行戴面具的吗？” 　　“不过，这肤色差得也太大了吧。” 第11章 实习第10天 　　纱绪下意识把眼前的双子和她认识的两位做比较，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就从她现在面临的危险来看，说是内斗也没问题的。 　　阿斯普洛斯只听到他身上的女子柔柔一笑，不但挡住了他弟弟的拳头，还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危机感。 　　“要听话呀，双子座。” 　　手中金色长矛发出悦耳的鸣啼，金光一颤把德弗特洛斯逼退到教皇厅的另一角。 　　一直压在阿斯普洛斯身上的女子爬了起来，过长的紫发顺着她的肩头滑落，原先用于扎头发的头绳早就不知道落哪里去了。 　　她穿着的是圣域基本款式的长裙，扔在圣域完全能冒出一宫的侍女，可偏偏她手中的武器令所有人忌惮。 　　阿斯普洛斯以为自己能够站起来了，然而事情并不是这样发展的，就在他准备起身的那一刻，那突然出现的少女又招来一样东西，把招来的物体放在了他的身上。 　　那是雅典娜的盾牌，就算赛奇老眼再昏花，他也是认得这东西的。 　　先是黄金长矛，又是雅典娜的盾牌，面前这少女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被压制在地上的阿斯普洛斯狼狈极了，他眦目欲裂，如果能够行动的话，他甚至想亲自动手把这少女给了结了。 　　而不是像这样，不能动弹地躺在地上。 　　纱绪站起来后，扫视周围一圈，她看到了被她逼退到墙角的另一个双子，便提着长矛走了过去。 　　阿释密达眉头一皱，刚想过去说些什么，他就被赛奇给拦住了。 　　“无妨，看看这位要做什么。” 　　对于少女的身份有了猜测，活了两届圣战的赛奇没想过，他还有机会，见到第三位雅典娜。 　　纱绪来到德弗特洛斯面前，不理会这个双子戒备的姿势，她自顾自地挥动长矛，朝着德弗特洛斯脸部的方向挥舞。 　　尖锐的前端即将划过他的脑袋，可德弗特洛斯一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 　　他极力抗拒着大脑传达给他的杀戮讯息，德弗特洛斯闭上眼，不愿看快要到来的命运。 　　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一直给他下达命令的大脑轻松了，同时他脸上的面具也掉到了地上。 　　“幻胧魔皇拳吗……果然双子座都是天才呢。”轻描淡写地点出了德弗特洛斯的症状，纱绪大大方方地转过身，把自己的后背留给对方。 　　一矛一盾，如果再加一件神圣衣的话，纱绪就更像一个马上要上战场的雅典娜了。 　　“我叫纱绪，来自1983年的圣域，正在为了即将到来的圣战做准备。” 　　“贸然拜访，真是抱歉了，能否请你们收留我一阵子呢？” 　　来自于两百多年后的雅典娜，优雅地行了一礼。 　　* 　　“怎么办！老哥你把雅典娜给丢了啊！” 　　“所以撒加你就不该让雅典娜自己去占星，她占星的后果就没有一次是好的。” 　　“艾俄罗斯你也默认的好吗？这个时候开始把锅都甩给我了……我这不是陪过去盯着吗，在我眼底下不见了我也很自责。” 　　比起大龄组的争吵，其他黄金或窃窃私语，或围在权杖边上研究，没人能讨论出一个所以然来。 　　一直等到史昂从西藏赶回来，众黄金才安静下来，史昂看着教皇厅中央的权杖，问道：“你们有人能通过这权杖上的小宇宙，联系到雅典娜吗？” 　　经过史昂的提醒，他们这才一个个过去试，就在他们一个个都摇头，希望即将破灭的时候，刚摸到权杖的加隆表情奇怪起来，快要扭到一起。 　　“我……好像……能联系上？”加隆一面沟通，一面让身边的同伴安静点。 　　过了几分钟，他说出了一个令所有人惊讶的消息：“雅典娜她说……她在二百多年前的圣域，也就是上一次圣战的圣域中。” 　　话音刚落，卡妙愣了一下，他很快反应过来，把头转到了史昂所在的位置。 　　他身边的米罗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其他人也把注意力移了过去。 　　上一届圣战的话，前代教皇应该有印象才对。 　　可令人意外的是，史昂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紧蹙着眉头，开始翻找自己以前的记忆，他发誓，他不记得那场圣战中有纱绪的参与。 　　最终他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那现在怎么办？”打断了所有人思绪的是修罗，他极为冷静地扫过在场所有人，以及正对着权杖碎碎念的加隆。 　　那当然是……赶紧问问女神具体情况是什么。 　　加隆耳边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杂乱的声音吵得他大脑都快炸了，最后还是他哥出来镇压所有人，让除了他和史昂、艾俄罗斯以外的人都回去。 　　“要不，让大家留下一句对雅典娜说的话？”艾俄罗斯这么提议到，他的提议也被采纳了，从教皇厅拿来纸，一人写了一句话才散开。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撒加才问起他弟弟，雅典娜那边是什么情况。 　　“雅典娜似乎是落到教皇厅了，目前正在和那个时代的教皇解释情况，应该没事吧？” 　　加隆的语气也不确定，他听的都是纱绪单方面给讲述的，偏偏他家女神语调上扬，似乎非常开心的样子。 　　就加隆对纱绪的了解，他们家女神开心起来无非几种情况。 　　练手练爽了，偷溜出圣域玩得开心了，跟圣斗士相处非常愉快等等。 　　其中，第一种情况出现的频率很高。 　　加隆应付着自己的老哥，他们中的史昂还是没有说话，似乎还在回忆上一次圣战的事，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纱绪的声音。 　　“加隆，你和撒加肤色一样真好啊。” 　　“不过，你们双子座长得都这么像的吗？” 　　“撒加的脸摸起来手感是不是也这样好呢？” 　　加隆：等一下！雅典娜您到底在二百多年前经历了什么才能发出这样的疑问！ 第12章 实习第11天 　　纱绪把雅典娜的盾还给了赛奇，由她和教皇亲自出手的话，阿斯普洛斯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他本该被关起来，最终的下场也是被关了起来，不过在纱绪的插手下，他被换了个更隐秘的地方关着，连带着小宇宙都没办法使用。 　　尽管不想逾矩替自己的前代做出决定，可纱绪发现整个圣域没人察觉到双子座阿斯普洛斯身上被埋下了罪恶的种子，她也只能站出来，对前代教皇说明情况。 　　“是这样的吗……”赛奇的表情晦涩难懂，他本以为双子座只是普通的反叛，没想到背后还有其他势力的插手，“非常感谢雅典娜您的告知。” 　　“叫我纱绪就行，这个时代已经有雅典娜了不是吗？”摇摇头，纱绪表示称呼她雅典娜的话，身份会很混乱的。 　　她现在正坐在教皇厅内，无关人员都被赛奇赶走了，阿释密达把德弗特洛斯带走了，而阿斯普洛斯被关了起来。 　　赛奇消化着来自下一届圣战的女神告诉他的消息，他突然觉得头疼了起来，简单的叛乱他可以简单地处理掉，可背后有隐情的话，赛奇有些犹豫了。 　　是把阿斯普洛斯身上的隐患直接解除，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赛奇想着想着，猛然发现自己冷落了另一位女神，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笑着的紫发少女。 　　她好像在和人说话一般。 　　接收到了赛奇疑惑的目光，纱绪开口解释：“我的战士有人能用小宇宙联系上我，我正在和他们研究怎么回去。” 　　回去说得轻巧，纱绪连自己为什么会来到两百年前都不知道，她现在能做的只是通过小宇宙安抚自己的战士。 　　她可以听得出加隆的关切，也听得出加隆传达其他人的话时的无奈。 　　“纱绪小姐？” 　　“什么事？您说。”暂时切断了与加隆小宇宙的联络，纱绪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教皇赛奇身上。 　　“如果短时间回不去的话……您的身份有想过吗？” 　　一个圣域两名雅典娜，从未在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可眼下却出现了这样的情形。 　　“并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够回去，在圣域躲藏着也不是个办法，您终究是会见到其他圣斗士的。” 　　“那就……雅典娜的祭司吧，因为是雅典娜的祭司，所以小宇宙才和雅典娜这么像。” 　　少女笑着决定了自己之后的身份，赛奇瞧着纱绪的笑容，默默叹了一口气。 　　聪明的圣斗士一定会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他今天所接受的信息量，还真大呢。 　　* 　　时空旅行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赛奇认识的人身上，他们那一代就遇上来自遥远的未来，想要改变悲惨未来的白羊座的身影。 　　但非常明显的，这一位雅典娜肯定不是来自那个未来，展现在赛奇面前的，是另一条世界线。 　　另一位雅典娜的年纪没比萨莎大多少，经过赛奇的询问，他发现那一位也就十三岁左右，而她被带回圣域才三年。 　　三年却能够培育出一位如此出色的女神，看来下一代的战士的教育十分到位。 　　赛奇又记得纱绪挥舞长矛的场景，他很感谢这位雅典娜替他们的雅典娜把黄金长矛找了出来，对付冥王的时候又多了一件武器。 　　只是不知道距离圣战开始还有多久，现在让萨莎学习怎么使用矛还来不来得及。 　　赛奇叹息着放下手中的笔，他又开始烦恼阿斯普洛斯的事该如何处理，他喊来杂兵一问，才得知纱绪往关押阿斯普洛斯的地方去了。 　　“那位是雅典娜大人的祭司，我们就未加阻拦。”杂兵尽职地汇报着。 　　赛奇挥挥手让他下去，未加责怪，他不知道那位雅典娜想干什么，可他还是去一次比较好。 　　另一边的纱绪沿着小道下行，来到了关押阿斯普洛斯的地方，她知道圣域有这种地牢的，只不过是第一次来，还是在两百年前来。 　　就算失去了小宇宙，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依旧孤高而不可一世，他和撒加有点像，又不那么像。 　　纱绪站在牢房之外，想了想，还是给自己找了个凳子坐。 　　“呵，是来看阶下囚的吗？”阿斯普洛斯极其厌烦自己现在的境地，他能接受成王败寇，但不能接受自己被关在这种地方。 　　纱绪没有说话，她发现面前这位双子座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被动了手脚，他眼中有的只有孤傲。 　　经过接触，纱绪大致了解到，有人在阿斯普洛斯身上种了什么，黑暗的种子随着时间推移一点点生长，最终达成了黑化的结果。 　　隔着一扇牢门，纱绪对着阿斯普洛斯所在的方向伸出手，小宇宙一点点释放出去，包裹住了没有反抗之力的双子座。 　　雅典娜的小宇宙是非常温暖的，这一点阿斯普洛斯不得不承认，这个所谓两百年后的雅典娜的小宇宙和这个时代的雅典娜非常相似。 　　小宇宙探入了阿斯普洛斯的大脑，纱绪有目标性地去寻找那“一滴”，然后把它取了出来。 　　黑色小球飘到纱绪手上的时候很是显眼，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一滴的存在，经过时间的养育，一滴已经涨大了。 　　阿斯普洛斯眯着眼，这位雅典娜对他出手之后，就在从他身上取出这么一个东西之后，他的大脑清明了很多。 　　许多不曾想通或注意到的细节都在脑海中排列出来，就比如传达神谕的巫女所说，他的未来有个不可说的存在，那是属于他的转机。 　　这些年来自己的变化，他所执着的东西，他最初的愿望，所有的一切都如此清晰。 　　阿斯普洛斯想了很多东西，他最后开口问的却是：“撒加是谁？” 　　正在研究手中的“一滴”的纱绪抬起头，露出笑颜回答道：“撒加是我的双子座战士，很巧你们都是希腊人，发色样貌也很像，我当时就把你们认错了。” 　　“双子座总有些地方是相似的。”纱绪眨眨眼，指着手中的黑球说，“如果没有这个东西，说不定你真的能成为教皇。” 第13章 实习第12天 　　赛奇步履匆匆赶到了关押阿斯普洛斯的地方，可映入眼帘的一幕让他有些惊讶。 　　纱绪和阿斯普洛斯相谈甚欢，甚至有说有笑，一点没有争锋相对的气氛。 　　也是奇怪了，阿斯普洛斯这样子，让赛奇想起了几年前，那时候的他对教皇位置还未如此渴望，是个让他满意的候选人。 　　阿斯普洛斯称得上是这个圣域里，在理科方面最博学的了，除去拥有一大个图书馆的水瓶座，就数双子座谈资最多。 　　纱绪算是撒加教出来的，经常和加隆打交道的她对于双子座很是熟悉，她和阿斯普洛斯的聊天不至于止于尬聊。 　　从天文数学聊到当今的政治，纱绪同阿斯普洛斯侃侃而谈，碰到自己不算了解的也没关系，她可以找外援呀。 　　两百年后刚刚跑到圣域下村子里借了台电脑帮忙查资料的加隆：……为什么苦的是我？ 　　“下次圣战……呵，这算是个好消息吗，至少这次圣战大地没有落入冥王之手。”恢复那个冷静而强大的双子座战士，阿斯普洛斯就算身处地牢都坐出了一种在教皇椅子上的感觉，他没有为自己之前的举动辩解什么，转而谈起了从纱绪那边获得的情报。 　　“下代双子座和我长得很像……可能和德弗差距比较大，你在看向处女座的时候，目光有一瞬间的停顿，或许下代处女座也非常相似。” 　　“你在看教皇的时候没什么特殊的反应，所以……我们这些人都没有活到下一次圣战。” 　　如果，如果给阿斯普洛斯一个旁观纱绪见所有圣斗士的机会，他也许能判断出，这场圣战的最后走向。 　　纱绪被他的气势压得呼吸一顿，她很快放松下来，无奈地夸赞说：“不愧是双子座呢，真是出色的教皇候选人。” 　　接着她把处女座的沙加给卖了：“沙加的话，的确跟阿释密达很像，他天天都坐在处女宫里冥想。” 　　“倒是处女宫里面那棵树可漂亮了，阿……有几名战士特别喜欢去那里开茶话会。”差点把双鱼座的名字漏出去，纱绪赶紧换一个说法。 　　“把名字告诉我们没关系吗？把未知的未来透露给我们。”阿斯普洛斯的目光略过紫发少女，落在了一点点走近的赛奇身上。 　　“嗯……这也是你推测的，你们没能活到下一次圣战，说实话我并不怕你们影响什么。” 　　纱绪从椅子上站起身，微微摇头：“赛奇不会把这些留给后辈的，阿斯普洛斯你也不会。” 　　纱绪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了赛奇和阿斯普洛斯，说白了她来自两百多年后，她能做的只是把所有事实摆出来，让这里的人自己做抉择。 　　阿斯普洛斯杀了给予神谕的巫女是不争的事实，他试图刺杀教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的心中是有黑暗的一面，只不过如果没有那“一滴”去催生，黑暗很快会被他性格内的强大磨灭，不会走到今天的局面。 　　可惜没有如果。 　　纱绪在走到阳光下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把胸中的郁气全部疏散出去。 　　她从自己的衣摆中掏出一个黑色小球，准确地说更偏向于深紫色，不过因为太浓郁了，显得发黑。 　　她的长裙连个口袋都没有，纱绪只是盯着这小球看了一会儿，便又像变戏法似的把东西变没了。 　　“唔……到时候让加隆带个封印的东西过来就好了。” 　　纱绪自顾自地决定了之后的某个事项，她提起自己的裙角，沿着崎岖的小路一路上行，离开这个偏僻的笼牢。 　　她在自己暂时落脚的居所外，看到了一个紫发的少女。 　　紫发少女悄悄地往宫殿里探头，被纱绪拍了肩膀后，有些惊慌失措。 　　“诶诶，你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慌张的碧眸中倒映着纱绪的身影，被纱绪注视久了，萨莎反而觉得自己平静下来。 　　心脏猛烈跳动着，扑通扑通地在胸膛中昭显自己的存在感，就好像……萨莎遇到了命定之人一般。 　　相隔了两百多年的两代雅典娜第一次见面就不是在一个正式场合，在小宇宙出现共鸣的时候，她们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我……”萨莎轻启双唇，“我听说赛奇找到了雅典娜的祭司，所以就打听了你住哪，过来看看。” 　　纱绪微微一笑，对于祭司这个说辞，默认了。 　　这更像是一个奇迹，萨莎在确定了纱绪的身份后，态度一下子变得熟络起来，仿佛她们认识了很久。 　　“现在看起来，赛奇说谎了，不过我会保密的。”萨莎拉起纱绪的手，将她往宫殿里带，“去我那里有些远了，就在你这里说说话怎么样？” 　　纱绪当然没有拒绝。 　　两个年龄相仿的女神可以聊的东西有很多，在不涉及透露未来的情况下，她们交流起了双方的战士，或吐槽或比较。 　　“有空的话，真想带你见见他们。” 　　“应该会有机会的。”不知道自己回去契机的纱绪眨眨眼，觉得自己迟早是要见到这个时代的圣斗士的。 　　聊着聊着，纱绪发现萨莎对圣域的某些变故知之甚少，就比如谈起双子座的时候，萨莎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 　　“咦，双子座战士有几个人？” 　　“一个呀，阿斯普洛斯的话，是非常出色的战士。” 　　纱绪瞥过少女的脸庞，发现她是真的不知道双子座的秘密。 　　“我和他接触的也比较少，总觉得他比希绪弗斯还要完美，精益求精的感觉。” 　　“那……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啊？唔……我觉得阿斯普洛斯有时候会认真过头，别的也没什么吧……” 　　萨莎脸上的茫然不似作假，她又夸了阿斯普洛斯几句，问起了纱绪的双子座战士是怎么样的。 　　“他们都很出色。” 　　“他……他们？”敏锐地发觉了纱绪话语中奇怪的地方，“黄金圣斗士不是一个人吗？” 　　“是啊，可双子座，一直都是有两个人的。” 　　* 　　在萨莎惊讶于双子座有两人的时候，另一个消息以狂风过境般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圣域。 　　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叛逃圣域。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纱绪削水果的手一抖，差点割到自己。 　　这个商讨结果，有些出乎意料了。 第14章 实习第13天 　　被赛奇找上门的时候，纱绪丝毫不感到意外。 　　毕竟她撂下这么大一颗炸弹把这代女神炸得心绪不宁，就算她是未来的女神，赛奇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面对赛奇的“责问”，纱绪非常不解地问：“为什么有暗星的说法？双子座就是双子座，他们一直是两个人，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就是时代造就的差异了，如果两百多年后的双子没有重来一回的奇遇，可能加隆不会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可也远比不上这个时代的躲躲藏藏。 　　不需要带面具，顶多就是避开一些人多嘴杂的地方。 　　因此纱绪不是很理解，在她的时代，她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再搞一套双子座圣衣出来，最后还是当了教皇的撒加劝阻，纱绪才放弃了这个念头。 　　赛奇看着面前少女疑惑不带作假的神情，不知该从何解释这件事，在占星方面，他大多是深信不疑的。 　　他口中“凶星”的说辞也被纱绪斩钉截铁地给否定了。 　　“他们都是我的战士，不存在凶星的说法，除非……他们的命运被外力干扰了。” 　　纱绪意有所指，翠色的眼眸闪烁了几下，她的指尖戳上了袖口中的黑色小球，漆黑的能量被温润的小宇宙一刺激，竟萎缩了几分。 　　凶星是哥哥还是弟弟纱绪一点都不关心，反正把那“一滴”摘出来后，凶星的说法自然也就没有了，雅典娜的战士大多是忠诚的，阿斯普洛斯就做出了他的选择。 　　这个时代女神的心绪让这个时代的教皇去操心，纱绪在赛奇离开前，问了最后一件事。 　　“阿斯普洛斯他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但纱绪却从赛奇的脸上读到了答案，那不是遗憾，而是一种担忧。 　　双子座判出圣域是假，他离开圣域有别的任务是真，为了让外人看得信服，赛奇甚至派出了常年坐于处女宫的阿释密达去追击，也就是纱绪那天在教皇厅看到的金发男子。 　　他和沙加也很像了。 　　纱绪见到沙加的次数不多，他和阿释密达一样，喜欢待在处女宫内，可每次一见，她都能和沙加聊很久的天。 　　谈人生谈理想，有时候连别的信仰都会顺口聊聊，这也导致给纱绪当护卫的加隆眼睛都瞪大了。 　　他看到了什么？雅典娜跟处女座聊佛学？加隆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阿释密达在出发前，特别绕到女神殿……边上纱绪住的地方，拜访了待在屋内的少女。 　　“你……”纱绪看着突然上门的处女座，一时琢磨不透他想做什么，教皇厅的那一幕幕他也是见证者，现在来到她的面前又是为何。 　　总不见得跟沙加一样，想跟她讨论一下异教徒存在于圣域的可行性吧？ 　　少女困惑地歪了下脑袋，还是把人请了进来，送上了茶水。 　　阿释密达的确是有意过来看看的，他没有动桌上的茶水，反而观察了纱绪许久，最后面带笑意地说：“你和她不一样。” 　　纱绪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阿释密达口中的她指的是这届雅典娜萨莎。 　　她轻笑一声，说道：“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人。” 　　“人吗……多谢解惑。”阿释密达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礼貌地道了别，离开了纱绪居住的地方。 　　纱绪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有些哑然失笑。 　　她的战士……果然都很厉害。 　　心中溢满了赞美之词，纱绪知道自己刚刚短短一句话中透露些东西，无心之人只会就这么听过去，可有心之人却能识出其中的关键。 　　纱绪把桌上没有动过的茶端到自己面前，拿起杯子吹了吹，小口浅酌起来。 　　她又恢复了那副游离于所有事情之外的样子，偶尔用低垂的眉眼望向宫殿之外。 　　女神殿很高，几乎到了俯视整个圣域的地步。 　　* 　　除却已经知道纱绪身份的，其余不认识的、不知道的，都在赛奇挑选的日子那天，见到了那个传说中的雅典娜的祭司。 　　圣域不是没有这个职位，只是空缺太久了。 　　当圣斗士们看到所谓的祭司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和雅典娜很像，不管是气质还是小宇宙。 　　天蝎座的卡路迪亚瞅着纱绪多看了几眼，在散会后拉过笛捷尔小声询问，是不是真的很像。 　　笛捷尔回想少女的脸庞，点了点头。 　　“啧……教皇到底哪里把人给找回来的，萨莎还一副和她感情很好的样子，不是才回圣域没几天吗？” 　　卡路迪亚没有漏掉会议结束后，萨莎去拉紫发少女手的那一幕，或者说大部分黄金都看到了，他们对此的判断是，新来的祭司可以接纳。 　　萨莎的确爱和纱绪交流，做久了高高在上的女神，难得有一个身份和自己相当的人，她积攒已久的话都在私底下说了出来，显然把纱绪当成了倾诉的对象。 　　仅比萨莎大了一岁的纱绪就这么倾听着，表情温柔。 　　在过去寻找回到未来的路的日子还在继续，在处女座的阿释密达执行追击任务无果回到圣域后，纱绪抽空走下女神殿，来到了处女宫内。 　　阿释密达盘坐在那里打坐，就好像他从未走出过这座宫殿那样平静。 　　纱绪一点不避嫌，她很自然地找了一处能坐的地方，低矮的墙沿使她的长裙都拖在地上沾了灰。 　　“德弗特洛斯在离开圣域之前来见过我。” 　　阿释密达闭着眼，没有反应。 　　“他背着双子座的圣衣，说是暂时保管，他还说要去卡农岛。” 　　阿释密达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双手摆着一个固定的姿势。 　　纱绪说了半天双子座的事情，可阿释密达就是没有给出回应，无奈之下她只好站起身，拍拍身后的灰尘。 　　“可以的话，麻烦你多关注一下卡农岛。” 　　金发男子微不可闻地点了头，纱绪这才离开了处女宫。 　　相较于身为女神的雅典娜在两百年前安逸的生活，远在两百年后的圣域就忙碌多了，他们把整个圣域能够查找的文献、典籍都翻了出来。 　　水瓶宫、教皇厅甚至是占星楼，他们翻遍了每一个角落，最后还是史昂对着一份明显是自己字迹的手札发起了呆。 　　没过多久，史昂的小宇宙通讯传遍了圣域，被他传唤的加隆以最快的速度从双子宫赶到了教皇厅。 　　他的脚才踩进教皇厅，他的领子就被自己的哥哥提住了，开始往某个法阵里拖。 　　“等一下？这什么情况！” 　　史昂皱着眉头按照手札所说把法阵绘制完毕，现在目标人物也到了，到了验证手札上的说法的真实性的时候了。 　　究竟，特定的人物能不能被送到两百年前，去到他们的雅典娜身边？ 第15章 实习第14天 　　史昂的确不记得自己曾经留下过这么一份记录，可现在这份记录却成了他们唯一的希望。 　　把前路的隐患和危险都和加隆说了后，史昂看着满脸不在乎的双子座老二后，还是忍不住多嘱咐了几句。 　　“我确认过这个法阵的真实性了，能够运行，但这同样伴有风险性，加隆你务必要小心。” 　　加隆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现在这占星楼里就他和史昂两个人在了，他回忆着昨天联系自家女神时对方那句意味不明的话，对未知的旅程倒没什么恐惧。 　　“既然是老头子你找到的方法，应该靠谱的吧。” 　　再不济，他这种掌握了异次元空间和黄金三角次元的能够抢救一下自己。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似乎这就到了出发的时候，加隆浑身上下的家当都很少，也就额外捞了个小盒子在身上。 　　史昂瞧着那盒子有点眼熟，应该是雅典娜宫殿里的某一个。 　　算了算了，带上也好，带上也多一份安心不是吗？ 　　史昂目送着加隆离开，至始至终他心中都没有什么紧张和不安的预感。 　　这么说的话，他们是成功了吧？ 　　* 　　浅眠的少女一大早便走出了自己的寝居，她绕过了门前的守卫，沿着宫殿旁的小路，来到了圣域的后山。 　　天才微微亮，就算是早起训练的候补生也离这里很远，除非有些候补生思想独特，想避开有人的地方才可能碰上这位少女。 　　她表现得像是在兜后花园，绕着后山逛了两圈，她最终在一处不起眼的小树林站定了，抬头仰望着天空，复又看着面前的空地，好似在等待什么。 　　边站着那里，边能听到少女哼着小曲，异国他乡的曲调别有一番风情，在歌曲的间隙，她还扳着手指数数。 　　当她数到十的时候，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因为地处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了，纱绪还用小宇宙做了遮掩，这里的异象并没有被人注意到。 　　空间被凭空划破一个口子，一个健壮的男子跌撞着从中摔落，显得有几分狼狈。 　　他是以一种很难堪的姿势落地的，他也完全没有想到，这趟时空旅程会如此难受，一时间反胃头晕全部涌现上来。 　　我是不是传送传送出幻觉了……怎么这就感受到了雅典娜的小宇宙了呢？ 　　好不容易挨过了那阵子犯恶心的感觉，加隆的头一转，就看见一名少女蹲在他的身边，关切地望着他。 　　他刚刚感受到的温暖的小宇宙并不是错觉，是他家的雅典娜在给他治疗。 　　加隆立马换了一副表情，对着纱绪说：“商量一下，雅典娜你别把我今天的样子说出去成吗？” 　　“纱绪，从现在起要喊我纱绪。”少女眯着眼，伸出白净的手把成年男子从地上拉了起来，一点都不费力，“要保密的话，也是没问题的。“ 　　见加隆紧蹙的眉头舒缓下来，纱绪道出了欢迎词：“加隆，欢迎你来到两百多年前的圣域。” 　　加隆环顾周围的环境，还有那么一丝不真切的感觉。 　　他就这么，来到了两百年前的圣域？ 　　还真的找到了他们走丢了的雅典娜？这也太没有波澜了吧。 　　“那么雅……纱绪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呢？” 　　“见见赛奇吧，就是这里的教皇，你的到来对于他来说或许是个惊喜吧。” 　　惊喜？听了自家雅典娜的话，加隆的表情怪异起来，他觉得自己与其说是个惊喜，倒不如说是个惊吓更为合适。 　　事实也的确是如加隆所料，当他被带到这届圣域的教皇面前时，对方的表情精彩极了。 　　赛奇在想，下一届的圣战这都是什么幺蛾子，他又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要面对这些事情。 　　是不是当时他把教皇的位置让给他哥，现在要头疼的就不是他了。 　　你说说，你就说说这张脸，难怪下届雅典娜对着阿斯普洛斯的脸就喊出了他的战士的名字，这外貌就有着七分相似了。 　　“这位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可赛奇还是走个过场，要再问一次。 　　“双子座的加隆。” 　　在纱绪的授意下，加隆对着赛奇行了一礼，那恭敬的模样看得赛奇有些牙疼。 　　这张脸、这个小宇宙，就算他宣称这只是雅典娜的祭司的护卫，那些心思活络的人总能猜出些真相。 　　有关加隆是如何来到这个时代的，赛奇没有多问，雅典娜的战士追随雅典娜是理所应当的，就像曾经那位白羊座……总有他们的故事。 　　加隆的脸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当他行走在圣域的时候，总有那么几个目光会来打量他，每每当他看过去的时候，又没了视线来源。 　　他一般都是面不改色地回过头，继续跟在雅典娜的身后，当个合格的侍卫。 　　说侍卫就是侍卫，他现在空有一身小宇宙却没个圣衣，就纱绪所说，这个时代的双子座圣衣已经被双子座中的弟弟带去了卡农岛。 　　“或者说，加隆你想要一件鳞衣吗？这个时代的话，去抢一件还是没问题的。” 　　少女的口吻轻飘飘的，就好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的事，可这听在加隆耳朵里，却让他浑身一凛。 　　雅典娜不是第一次提起他和海界之间的联系，上一次他还能骗自己，相信雅典娜一笑而过的玩笑一说，两次的话，他觉得就不是巧合了。 　　“你……”加隆不知道自己该问些什么。 　　雅典娜你为什么会知道？你知道了又想对他做什么？ 　　加隆满腹的疑问最终只换来一个温和的摸头，比加隆矮上不少的少女踮起脚尖，尽她所能去摸对方的脑袋。 　　“不用想太多，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们现在是我的战士。” 　　不论经历过什么，以前的羁绊都已经斩断了，新的命运、新的未来已经展开。 第16章 实习第15天 　　在未觉醒前，纱绪只有模模糊糊的概念，她身边的战士并不简单，但这只是一个粗略的印象，直到她觉醒之后，她才明白那种违和感是什么。 　　那是轮回的痕迹。 　　纱绪不知道是什么致使她的战士来自另一个时间的尽头，可既然他们来到了这个时间点，那么他们就属于这个时间线了。 　　纱绪看得出很多东西，比如撒加身上的愧疚，加隆身上的海界的气息。 　　前者身上外人搞的小动作让她有些恼火，而后者嘛……兼职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就比如神代的有几位在她这就是兼职。 　　问加隆需不需要鳞衣也是认真的，反正她二伯波塞冬那里的海斗士常年不齐，海皇本人也持续沉睡，醒来的次数甚少，借个鳞衣应该不是问题。 　　然而没想到她两次提起这个话题都让加隆如临大敌，如受惊的猛兽一般。 　　是当海斗士的时候发生过什么吗？ 　　还没有到能够坦白的时刻，纱绪也没有追问，只是拍拍加隆的脑袋，让他放轻松。 　　“好了，接着带你看看两百年前的圣域吧。”说着，少女率先向前走去。 　　加隆仍处于秘密被人窥知的警觉中，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雅典娜的话虽然让他非常在意，可对方的话语中并没有责问的意味。 　　只是……这圣域有什么好看的，两百年前和两百年后的大致轮廓基本差不多，也就是重建的时候会有点细微的差别。 　　脑海中思绪万分，耐着性子陪自家女神从人多的训练场绕到了没什么人的训练场，就在加隆以为女神手痒了，又想拉着他练练手时，背后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搅了他们。 　　“诶，萨……”莎？棕发的少年呼喊的声音停顿了，他奇怪地看着“萨莎”身边没有见过的男子。 　　上次是白羊座，这一次是？ 　　蓝发的男子身上没有穿圣衣，可他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容小视，这带给天马很强的压迫感。 　　或者换个说法，就算这名男子身着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了他的气质，那种长久以来，傲视一切、高高在上的气场。 　　欺神者的名号也不是虚的。 　　天马满心以为这次他又运气很好地在训练的地方碰上了萨莎，结果他名字还没喊完，对方的头转过来了，他才发现不是的。 　　因为距离太远，他看背影有些相似了，都是白色长裙和紫色长发的打扮，气质还如此相像。 　　“抱、抱歉，我认错人了。”尴尬地摸着鼻尖，天马在思考怎么退场比较合适。 　　呜哇太难堪了，差点就冲上去拉人了。 　　不过说起来，他好像听说了，萨莎身边来了一位祭司，长得还和萨莎很像，不就是眼前这位吗？ 　　天马的愣神持续了很久，等他缓过来的时候，他面前的一男一女已经失去了踪影，当他带着疑问在几天后碰巧遇上萨莎时，她给予了解答。 　　“你说纱绪吗？她身边那位叫加隆哟，是她的守卫。” 　　“诶，是守卫吗？”天马有点迷茫，圣域的人，不应该都是雅典娜的战士吗？ 　　“不是的哟。”萨莎摇摇头，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一位的话，肯定是以纱绪为先的。” 　　这里面的缘由，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 　　加隆忍受着背后探究的目光，实在忍不住了，他回头看过去，是瞥见一个匆匆转过去的脑袋。 　　这里的人，未免好奇心也太大了吧。 　　冷哼一声，加隆把手中的书籍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拉过一把凳子坐在自家女神边上。 　　他们正在查阅典籍，本来是要去占星楼的，碰巧教皇有事不在，没人陪同他们也进不去，只能改道来水瓶宫。 　　这也导致加隆收到了两束目光，来自于水瓶宫主人的那一道还算是收敛，至于不请自来的另一位，就放肆多了。 　　卡路迪亚嘎吱嘎吱啃着嘴里的苹果，毫不在意自己制造出来的噪音会不会给其他人造成困扰，也对好友投来的冰冷目光视而不见。 　　真像啊，真的好像。 　　一个苹果啃完了，他的初步观察也告一段落，然后他暗搓搓地把自己的好友拉到一边，讲起了悄悄话。 　　“喂，笛捷尔，你有没有觉得，他跟那谁很像啊？” 　　阿斯普洛斯的名字变成了圣域中的一个禁词，可偏偏在阿斯普洛斯叛变没多久的节骨眼，圣域出了这么一个名叫加隆的男人。 　　你要说他和双子座没半点关系，谁都不信的。 　　而且还来历不明，去问教皇也只得到一个，新任雅典娜的祭司的护卫这么一个答案。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这不卡路迪亚终于瞅准了机会，跑来水瓶宫观察一下，就算顶着好友的死亡光线也要留在这里。 　　笛捷尔凉凉地瞥了卡路迪亚一眼，冷漠地嗯了一声，然后他抽回自己的披风。 　　“你如果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天蝎宫，我还要帮忙去找书。” 　　水瓶宫这么大一个图书馆，还是笛捷尔这个主人最为熟悉。 　　卡路迪亚这次没去拦笛捷尔，被丢在水瓶宫门外的他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跟这位叫做“加隆”的守卫切磋的可能性。 　　跟双子座的关系大不大，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卡路迪亚带着自己的小心思回了天蝎宫，而留下来的笛捷尔呢，则来到了水瓶宫内的大桌子旁。 　　那桌子上堆满了各种纸质书籍，大多是关于一些玄乎的奇异事件的记载，还有一些是各种神话传说。 　　非要给这些资料找个共同点的话，那就是跟时间和空间有关。 　　笛捷尔把这些细节记在心里，默默替两人搬书去了。 　　纱绪完全只是来随意看看的，她没有对在圣域找到答案抱有太大的希望，她也不觉得，在这里能够找到让自己回去的方式。 　　既然两百年后都没有记载的话，说明契机不是这个时间点才对。 　　纱绪放下手中的书卷，长时间的阅读让她的眼睛有些酸涩，就在她准备揉眼睛的时候，她的手腕被人攥住了。 　　“纱绪大人，眼睛累了就休息一下，不要揉。” 　　被拦住的纱绪也没有继续之前的动作，反而放下了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说：“加隆，你有没有发现，你越来越像老妈子了。” 　　“是跟你哥学了，还是……你本来就有这个属性啊？” 第17章 实习第16天 　　加隆沉默了，他很想说自己没有老妈子的性格，但仔细想想，他当年……也算是海界的大家长吧。 　　把大部分海斗士捡回来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小萝卜头，还是他一个个拉扯大的。 　　就跟他哥当年带圣域的那帮子小屁孩一样。 　　加隆想了半天，最后也只是轻轻敲了一下纱绪的脑袋。 　　“痛!”少女大呼小叫地捂住了被敲打的地方，瞪圆了一双碧眸控诉加隆的恶行。 　　加隆很没礼貌地翻了一个白眼，整个圣域就数他和女神相处最没礼数了，在他眼里，不端女神架子的纱绪平时看起来就是个小丫头片子，发育都没发育好。 　　“我连力气都没用，女……女孩子都是这么细皮嫩肉的吗？”上下扫了纱绪几眼，加隆勾了一下嘴角，用口型做了“陪练”两字。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的女神大人在战斗的时候，从没这么娇滴滴过。 　　纱绪在装弱过后，很快恢复了常态，书也看得告一段落了，再借走了其中几本后，他们很快同笛捷尔告别，不再打扰这位水瓶座的圣斗士。 　　直到走出去很远，纱绪才抱着手中的书说：“加隆，他们看你的眼神都很微妙呢。” 　　“您可快别打趣我了，为什么这么关注我，您心里没点数吗？” 　　有的人，身上就算穿的跟杂兵似的，也能一眼看出他的不平凡。 　　就比如加隆，纱绪觉得除非给他兜头套个斗篷，才能把其他人的视线都屏蔽掉。 　　久而久之，“雅典娜的祭司”和她的侍卫也在圣域混了个面熟。 　　天马在上次认错人后，没隔多久又见到了纱绪和加隆的组合，这一次和他一起碰上的，是他的老师童虎，他们正在训练场边上进行日常训练。 　　对面明显愣了一下，高个子的男子停住了脚步，打量起了天马身边的童虎，他看得童虎背后发毛后，才俯下身子附到纱绪耳边说： 　　“原来童虎老爷子年轻的时候长这个样啊。” 　　“是啊，没想到这么帅气。” 　　纱绪眼睛一亮，她是见过使用了雅典娜的秘术后的童虎的，岣嵝的身躯，用某几个调皮的黄金的话来说，那皮肤颜色都快跟茄子一样了。 　　简称茄子爷爷。 　　童虎被肆意打探到浑身难受，顾不上给天马指导训练了，他无奈地摸摸脑袋，把人面向了纱绪所在的位置。 　　“两位，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目光就算了，那位男士的眼神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算被冒犯，却令童虎坐立不安。 　　经过提醒，加隆很快收回了自己的视线，他规规矩矩地站在纱绪背后，当个合格的侍卫。 　　“没什么，在巡逻罢了。”纱绪说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她冲着天马点点头，笑着说，“这次没有认错了吧。” 　　“啊……不会了。”天马摇摇头，他已经记住了两人的差别，更何况雅典娜的祭司和他的侍卫形影不离，要再认错已经很难了。 　　童虎瞟向另外两人，他可不觉得这两位是在巡逻，巡逻的事情由杂兵来做就行了。 　　虽然……那位看似强大的男子除了衣着像杂兵其他哪里都不像。 　　就算那两人已经走开了，童虎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他的徒弟天马大呼小叫才把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童虎，他们已经走了，你还在看什么？” 　　“……我以为，圣域没这么快找到……的继任者才对。” 　　“啊？童虎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我让你快点训练！圣战都快开始了还打听什么八卦。” 　　手一拍天马的脑袋把人赶走后，童虎仍在思考，双子座的圣衣，不是已经不在圣域了吗，那么这一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 　　除了一直保护自家雅典娜，陪着她寻找回去的办法和来这里的缘由外，加隆就是定期给两百年后报个平安，然后在自家大哥絮絮不止的唠叨中，果断把小宇宙通讯给切断了。 　　真是的，怎么他哥当上教皇后越来越啰嗦了，还好他上辈子没留在圣域里。 　　今天纱绪去了占星楼，由教皇赛奇陪同，没有进去资格的加隆杵在门外立了会，很干脆地离开了那。 　　雅典娜在教皇身边总不会出什么事，他不如借此机会自己转转。 　　当时加隆是这样想的，大约十多分钟后，他看着拦在面前的人，觉得出来散步的想法或许是错误的。 　　“有什么事吗？”加隆总觉得来者不善，他还是客套地问了一句。 　　他记得，这位是天蝎宫的那位，也就是米罗的上一代。 　　“有些好奇，就想来寻找个答案。”卡路迪亚跃跃欲试地亮出了鲜红的指甲，是右手上的那一枚。 　　加隆的余光隐晦地扫过他的左手，并往后退了一步。 　　“圣斗士之间，不能内斗。” 　　“哦？你严格来说，也不属于圣斗士的范畴。”卡路迪亚眨眨眼，挑衅地一笑，“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隐藏了什么吧！” 　　眼看着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加隆并不想进行这么不明不白的战斗，他依仗着自己对于圣域的了解，很快就从卡路迪亚面前溜走了。 　　只留下卡路迪亚面对无人的悬崖，他看着激荡的海浪，没有发现任何入水的声音。 　　吊在悬崖下面了？开玩笑的吧，就算是黄金圣斗士也没这个能力。 　　天蝎座的战士又瞧了悬崖几眼，最后还是判断他的目标向着另一个方向跑了。 　　他才离开没多久，藏在悬崖下方的加隆一下子松了手，顺着海水直接漂到了一个他熟悉的地方——斯尼旺海峡的岩牢。 　　这个时间点这里还没有海皇的三叉戟，连关人的栏杆都没有树立起来。 　　在错误的时刻来到了错误的地点，加隆托着下巴观察了这个未来关过自己很久的地方，最终选择顺着海岸回圣域。 　　他浑身上下都湿掉了，在去接纱绪那个小丫头前还必须洗个澡。 　　从山脚下开始爬的话，第一个路过的是白羊宫，恰好这座宫殿的主人也在那，他也是加隆的熟人。 　　把他和撒加带回圣域并教导成圣斗士的，未来的教皇史昂。 　　这个时代的史昂还很年轻、稚嫩，眼中的沧桑甚至还没有加隆多。 　　礼貌地点点头，后者也打了个招呼，虽然带了那么点迟疑。 　　“……你好。” 　　现阶段圣域最神秘的雅典娜祭司的侍卫，传说中很有可能成为双子座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要真和阿斯普洛斯比的话……的确有这么几分相似。 　　也仅仅是相似罢了，史昂和叛变的双子座接触也不多，对他的印象停留在大众观感上。 　　加隆很快走过了白羊宫，他没有与史昂过多接触，未来的教皇此时还是个毛头小子，年轻着呢。 　　金牛宫、双子宫之类的守宫人都不在，加隆一路上行，在处女宫见到了足不出户的处女座圣斗士，这是他这一路走来见到的第二名圣斗士。 　　闭目冥想的阿释密达对于路过处女宫的来客，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你很强。” 　　“可你的心中，还有一团迷雾，未来的双子座，你是在迷茫吗？” 第18章 实习第17天 　　迷茫？或许有的吧。 　　加隆干脆停下脚步，人面向了阿释密达。 　　这位处女座，好像知道他和女神的来历，那么他此刻想要表达什么？ 　　“哈，是有些迷茫。”加隆冷静地说，“这个陌生的时代也好，回去的路也罢，没有头绪是会使人烦躁。” 　　话说得半真半假，加隆把更多的情绪掩藏起来，不让外人发现。 　　闭目的阿释密达看向加隆，明明双眼都看不见，他却准确地判断出了加隆的位置。 　　“你的女神，知道你心中的迷雾吗？” 　　“她……知道的吧。”加隆挑眉，没想到阿释密达把话题引到了他家女神身上。 　　纱绪到底知道多少东西，加隆并不清楚，他只是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他们这些黄金的秘密或许她都知道，只不过她从不点明而已。 　　就比如他和海界的关系，这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情，纱绪却已经看出了端倪。 　　加隆也没在处女宫做过多的停留，他和阿释密达的共同语言很少，接连穿过后面几座宫殿后，有人的就打个招呼，没人的就直接通过。 　　在稍作休整后，他去占星楼那里，接到了一个双腿蹲到发麻的，没什么形象可言的女神。 　　纱绪看到加隆的那一刻，眼睛都亮了起来，不顾自己站立不稳的双腿，直接把加隆当做支撑物撑住了。 　　“快快，扶我一把。” 　　加隆依言把女神架了起来，然后听她絮絮不止地说着占星楼里的摆设有多么混乱，要找些有用的资料也没找到。 　　“所以？” 　　“所以啊……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留多久，加隆你介意吗？”纱绪捶捶酸涩的小腿，把人站直后说，“可能是一个月两个月，也可能是一年两年，甚至……这里的圣战打响了，我也还没找到回去的方法。” 　　一个圣域有两个雅典娜，那才真是乱了套的情况呢。 　　加隆看出了少女眼底的疲惫，他大手一伸，还带着些许海风味道的手就这么揉乱了纱绪的头发。 　　“当然不介意，我可是你的战士呢。” 　　非常感人的一个场景，如果忽略掉纱绪顶着的那乱糟糟的头发就更好了。 　　“加隆！快把你的手放开！”少女的声音健气而富有活力。 　　* 　　时间很快过去了两年，两百年前的圣域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例如冥斗士的活动越发明显了，圣战战斗的号角即将吹响。 　　而纱绪，今天也是没能回到未来，待在圣域当雅典娜的祭司的一天。 　　手中摆弄着金色的长矛，纱绪不安地在宫殿里来回走动，她心中的那根弦一直紧绷着，就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的确有大事发生了，在感受到萨莎那边传来小宇宙的波动后，纱绪也接到了加隆的汇报。 　　“冥王觉醒了。” 　　没想到自己第一回 参加圣战是在两百年前，纱绪当即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带上加隆一起去找这里的教皇。 　　她在这里待了很久了，可她究竟要不要参与到这场圣战里来呢？ 　　赛奇早就在等纱绪了，在把萨莎送回女神殿，并把相关的人员派往意大利后他就在等待，等待另一名女神的到来。 　　这一次的圣战拥有两代雅典娜同时在圣域，不知道是一件幸还是不幸的事。 　　手揣在宽大的袖袍中，赛奇迎上了拾级而上的纱绪，也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下代双子座。 　　如果用上他们，或许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可这一切还要看他们的意愿。 　　插手这一届的圣战，究竟会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呢 　　就连纱绪也不知道，她沉默不语地坐在赛奇对面，心中还在犹豫。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说：“如果需要我帮助的话，开口说便是了，我也不会拒绝。” 　　走出教皇厅的时候，加隆问她为什么要答应下来，紫发的少女自圣域的最高处俯视整片圣域，就像她平日里所做的那样。 　　她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明明人近在咫尺，声音却像是隔了很远传来的。 　　“于心不忍吧，说白了，我现在是个人。”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纱绪能进入那种玄乎的状态的时候还是少数，如果真的在她眼前发生了什么，她没办法坐视不理。 　　“顺其自然就好，也不会为难你的。”又一次踮起脚拍了拍加隆的脑袋，这两年她在长身体了，可依旧追不上快一米九的加隆。 　　事情也的确如纱绪所说，她基本都待在圣域里没有外出走动，圣域之外的消息还是靠他人传递进来的，比如意大利发生的那些事。 　　没有主动去干涉萨莎做出的决定，在这位雅典娜展开结界的时候，她走出了自己的宫殿，向着女神像的方向看去。 　　不多时，她皱起了眉头，又看向了圣域外的方向，就她的感知而言，有不详的气息靠近了。 　　“加隆。”纱绪呼唤着自己的战士。 　　加隆一直待在纱绪的住所周围，他听到叫喊走了过去，从纱绪手中接过了一本书。 　　书？女神给他书干什么？ 　　加隆挑着眉，把手中的书翻了几页，那就是很普通的话本，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反倒是他的女神指着山脚的方向说： 　　“是罗德里奥村花店的那个小姑娘借给我的，你去还一下吧。” 　　加隆抬头瞧了眼天色，又看了看圣域戒备的气氛，他无奈地叹气道：“想让我帮忙的话，您直接说就行，是担心村子里的人吗？” 　　纱绪笑而不语，只是推着加隆的背把他往外赶。 　　加隆几分钟后站在了圣域中间的高度，他把手中的书往胳膊下一夹，避过严密的防守，绕着自己所知晓的小道，很顺利地离开了圣域，来到了罗德里奥村的外围。 　　往日平静的村子现在显得有些躁动，他还没踏进去，就被骤然响起的爆炸给惊到了。 　　这个小宇宙是……加隆眯起眼，他把手中的书攥紧，逆着人流冲进了村子里，在帮忙击碎倒塌的房屋的同时，加隆还在寻找目标人物的身影。 　　他才刚刚拐到街角，就看到一个少女的身姿如风一般跑走，加隆来到少女离开的地方，把压在中年男子身上的墙体给推开了。 　　“谢……谢谢。”男子咳嗽几声，他认出了面前的加隆来自圣域，沾着血的手从加隆这里接过了书籍，然后他一把握住了加隆的胳膊，“请，请去看一下我的女儿！” 　　加隆把男子交给了路边的居民让他们把人带去治疗，自己则接下了这个不情之请。 　　他本来的目标就是这家人，现在去寻找也没有偏离目标。 　　少女跑得很远，她是想去圣域搬救兵的，那么她前往的方向就同某个来自冥界的人不谋而合，因此在半路撞上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被救下的那一刻，阿加莎惊讶极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穿着比杂兵还简陋的，一直跟着纱绪小姐姐身后的男人有这样的本事。 　　还来不及说谢谢，更让阿加莎揪心的一幕发生了。 　　她最为憧憬的人，带着一身的血迹，一点点来到了敌人面前。 　　英勇且坚毅。 第19章 实习第18天 　　加隆并不觉得，这位双鱼座的战士适合再战斗下去。 　　且不论他的手脚是否还完好无损，就双鱼座的失血量而言，他的生命已经非常垂危了，放任他战斗下去的话，他可能真的要死。 　　“不帮忙吗？” 　　史昂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他选择尊重雅帕菲卡的意愿。 　　“这是他的战斗。” 　　战斗个屁，再战斗下去人都要死了。 　　加隆瞟过雅帕菲卡手中攥着的那朵玫瑰，那红得太过娇艳了，就像是被血染红的一样。 　　像是明了了什么，加隆直接连通了还在圣域的纱绪的小宇宙。 　　“雅典娜，你方便的话最好下来一趟，看看能不能救个人。” 　　说完，加隆也不等自家女神反应就切断了联系。 　　他现在出手有什么用，这双鱼座的血都已经流干了。 　　把平凡村落的少女护在身后，加隆有意不让她看过于血腥的场景。 　　双鱼座的玫瑰已经扎进了天贵星的心脏中，这场战斗的结果俨然已成定局，可总有人是不甘心的，冥斗士拼尽最后的力量想给这个村子造成一次伤害。 　　加隆的手抬起来，很快又放了下去，他察觉到有人出手了，也就没有他暴露实力的必要了。 　　史昂用水晶墙把米诺斯的风暴都挡住了，他的目光微微向后偏移，是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史昂没有感觉错误的话，他背后这人小宇宙动了一下。 　　也仅仅是调动了一下，史昂正打算问一下具体情况的时候，蓝色长发的男子把身边的少女推给了他。 　　加隆一步步走近倒在地上的雅帕菲卡，在对方呵斥不要接近的时候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很干脆地隔着披风把人抱了起来。 　　“不要靠近？我可没时间等你伤春悲秋。”说着，也没管其他圣斗士的反应，加隆直接带人往圣域的方向走去。 　　“诶，等一下！”史昂连忙安抚好阿加莎便追了上去。 　　史昂追上加隆的时候，他首先担心的是雅帕菲卡的毒血会不会对加隆造成影响，其次便是雅帕菲卡的状态。 　　连血腥玫瑰都使出来的话……史昂有些不敢再想下去了。 　　白羊座没能喊住加隆，他只能一路跟着加隆，看着他把雅帕菲卡抱上了台阶。 　　急促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抬头的瞬间，史昂看到了一位匆匆跑下来的少女。 　　“纱绪大人，请您当心一点。” 　　少女直接从三格高的台阶上跳了下来，三步并两步来到加隆跟前，她的目光从加隆脸上略过，紧接着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雅帕菲卡身上。 　　“把他放下来吧，我试试看。” 　　试试看什么？史昂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发展，直到纱绪蹲下来试着给雅帕菲卡治疗的时候，他才惊叹那股小宇宙的温暖。 　　就算小宇宙没有作用于他的身上，他也能感受到勃勃的生机。 　　被加隆紧急通知的纱绪是一路跑下来的，这个时代的雅典娜正在上方支撑着整个圣域的结界，让双鱼座上去治疗是完全等不及了。 　　可……就算是她赶下来，情况也不是这么理想。 　　全身的小宇宙都已经调动起来，可雅典娜的神职并不是治疗一类的，小宇宙再温暖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不行……做不到。”置于雅帕菲卡胸口处的手只是徒劳，纱绪只能感知到对方不断流失的生命。 　　气息已经很微弱的雅帕菲卡被纱绪的小宇宙一刺激，眼睛再度睁了开来。 　　他以为自己看到的会是女神，没想过竟然是另一位。 　　往日萦绕在心头的疑惑终于在此刻得到解答，如此相似的小宇宙，原来答案是这样的吗？ 　　“麻烦您了……以及谢谢您。”无力的右手握住了纱绪的手，雅帕菲卡绽放了一个绝美的笑容，笑得天地都有这么一瞬失去了颜色。 　　“如果可以的话……把我葬在药师岛吧。” 　　头一次近距离直面人的生死离别，纱绪直到雅帕菲卡的气息完全断绝，才收回了自己的小宇宙。 　　她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她给这位战士身上，留下了点保护的措施。 　　史昂把雅帕菲卡的尸体带走了，他还需要去教皇厅汇报一下圣域外跟米诺斯的战斗，以及双鱼座的阵亡。 　　纱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在原地伫立了很久，才和加隆说：“我们去周围兜一圈散散心吧，如果还有复活的冥斗士，也可以顺手解决了。” 　　散心是一部分，发泄是另一部分。 　　雅典娜的结界只能迫使结界内的冥斗士停止复活，可死在结界外的冥斗士还在源源不断地重生，打倒他们无数次，他们就会爬起来无数次。 　　金色的长矛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冥斗士的胸口，失去声息倒伏在地上的尸体似乎又有了动静，然后纱绪接了一个小型的结界上去。 　　和萨莎展开的结界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纱绪使用的更具有针对性。 　　“下一个。”少女拖着长音喊道，在她话音还未落下之时，又一名冥斗士被抛到了她的跟前。 　　加隆觉得自家女神需要发泄一下，而且她也表现得和以前那位女神不一样。 　　如果是那位名叫城户纱织的，一定会因为战士的阵亡而流下泪水。 　　可他家的就比较清奇了，用杀敌来发泄情绪。 　　不知道将多少名冥界的杂兵送回了冥界，纱绪收回长矛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你们未来……也会这样吗？”纱绪问道。 　　神代的那场战争的结果她记不大清楚，只是觉得悲伤的情绪没有这么浓郁才对。 　　加隆没有立刻回答，他想了想上辈子的所有经历，很违心地回答说：“不会的，我们会一直守着您的。” 　　“是吗……”良久，少女捧着脸轻笑说，“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样，就好了。” 　　和煦的晚风吹过这一地残骸，直至风吹得有些刺骨了，加隆才抖开一件披风给纱绪披上，示意他们可以回去了。 　　“也好，这结界的效力是二十四小时，明天提前过来看一眼就行了。” 　　无人留下的这处偏僻之地上，被结界压制着的冥斗士用尽最后的力气抬了抬头，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了下去。 第20章 实习第19天 　　死亡这件事，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 　　因为雅帕菲卡的事情，纱绪一个晚上没睡好，她受到的冲击比萨莎可大多了，这一位战士是死在她的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如果说，她回到她的时代后，将要经历的，也是这样的生离死别吗？ 　　或许答案会在冥界吧。 　　从夜晚一直坐到黎明，纱绪第二天困倦的样子把加隆吓了一天，而少女只是摆摆手，准备去接替萨莎的班，让她休息一会儿。 　　“多少要出点力吧，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 　　替萨莎顶了大半天的班，没有长时间使用小宇宙的纱绪撑起的结界凝实多了，紫发的少女挂着虚弱的笑容致谢，并在赛奇的陪同下去休息了半天。 　　约莫下午，纱绪才把权杖交还给萨莎，这大半天里，没人觉得雅典娜的小宇宙有什么问题。 　　来接人的加隆看看自家女神，又看看前代女神，得出一个结论。 　　她们果然都是雅典娜啊。 　　纱绪自然还是决定去圣域外围转转，检查一下昨天的结界还在不在，顺便再散散心。 　　她才走下没几座宫殿，就撞上了往上走的阿释密达，他手上攥着一串没有见过的念珠，从珠子上的气息来看，这是来自冥界的作物。 　　跟在纱绪身后的加隆也看得了那串珠子，他觉得那东西很眼熟，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在两百年后见过的东西中，找到了这样物品。 　　这不就是，用来封印阵亡的冥斗士的念珠吗？一直以来都是在沙加手里的，没想到这个时代也是在处女座手里。 　　“……不一样。”他身边的少女突然说道。 　　“什么？”加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纱绪皱着眉头，她把目光从念珠上移到了阿释密达的脸上，常年待在处女宫内的战士皮肤白皙，此时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有些反光，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心情很好的样子。 　　她可能猜到阿释密达要做什么了，要让冥界的木栾子变成能够封印冥斗士的念珠，需要的代价可不小。 　　纱绪走上前几步，来到同阿释密达比较近的距离问：”已经决定了吗，非做不可？“ 　　“啊，我这一直积攒下来的小宇宙，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了。” 　　两个人像是打哑谜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聊得没头没尾，加隆在一边实在听不下去了，他也走过来，把念珠的下半段捞到手中一看，瞬间看出了端倪。 　　这念珠太普通了，和他曾经见过的安全不一样，结合两人的交流，加隆知道这串念珠还差一道工序。 　　“这一身的小宇宙而已。” 　　“……可不止是小宇宙呢。”纱绪盯着阿释密达的脸看了很久，最后败在了他没有变化的表情之下，“总觉得有些抱歉。” 　　平和的处女座摇了摇头，否认道：“您的出现本来就是个意外，而且您已经改变了某人的命运了。” 　　纱绪知道阿释密达指的是阿斯普洛斯，那位“叛变”了圣域的圣斗士，此刻可能已经深入敌营了吧。 　　他们的聊天没有持续太久，封印冥斗士的事迫在眉睫，阿释密达需要去和教皇赛奇汇报一声，然后前往自己的终末之地。 　　用他的话来说，能在最后见一见帕米尔高原的景色的话，也是不错的选择。 　　纱绪在让人离开前，拉住了对方的胳膊，又多看了阿释密达几秒钟，嘴里嘟囔着“如果是你的话”这样的句子，把手指点上了对方的额头。 　　阿释密达被启迪了一个很神奇的状态，可这个玄妙的状态没持续太久，等他脱离出来的时候，台阶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往下望去的话，依稀还能看到少女和男子伴行的身影。 　　真是一位奇怪的女神，不过她倒是替阿释密达指名了另一条路，生命的终结，其实并不是终结。 　　* 　　纱绪的情绪不高，这一点加隆看得很清楚。 　　也是了，圣战才正式打响没几天，就损失了一名黄金圣斗士，甚至马上就要损失第二名了。 　　再想想两百年后原定的命运轨迹，加隆默默把安慰的话咽了回去。 　　他虽然觉得那种荒唐的闯十二宫的事件不会发生了，但他觉得保险起见，还是不要乱立flag了。 　　哎，这种情况下，他哥会怎么安慰女神呢？ 　　加隆试想了一下其他人的场合，然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方法，把自家女神的头发揉得一团乱，让后者气得追着他打，最后把祸水东引，引到冥斗士的头上。 　　这一次因为没带长矛出来，纱绪也不想大张旗鼓地把武器召唤过来，因此她用上了早些年在日本学习的招式，过程粗暴了些，也给纱绪造成了一点伤害。 　　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划伤时，她花了五秒钟思考是找个容器接点血还是直接治疗，紧接着她放弃了第一个念头，这伤口太小了，还不如她自己划个口子放血来得快。 　　说起来，她作为雅典娜的血，似乎大有用处。 　　在占星楼阅读过相关的典籍，纱绪伸手拂过胳膊上的伤口，下一秒肌肤就又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模样。 　　“走吧，去罗德里奥村看看。”掌心一拍，一个崭新的小型结界便出现了，再顺路把昨天的尸体的结界加固一下，他们很快来到了罗德里奥村的周围。 　　原先倒塌的碎石已经被搬运走了，村子里随处可见圣域的杂兵在帮忙，以他们的战斗力跟冥斗士打还差了些，便被派过来帮忙了。 　　纱绪走过紊乱的街道，在路上出手救治了几名受伤的居民，她最终停在了一栋坍了一半的屋子前，还是那个棕发少女，她蹲在那里挑挑拣拣着散落的花朵。 　　大部分花朵都因为昨天的灾难而散乱了，阿加莎现在也只是抢救一下，在发现加隆他们的到来时，少女赶紧站起来，感谢加隆昨天的出手相助。 　　“谢谢您，不然我的父亲没办法得到这么及时的救治。“少女在抢救出来的花丛中挑挑拣拣，最后拿边上的纸包了一束简易的花束，”送给您。“ 　　在纱绪打趣的目光中，加隆把花束收下了。 　　啧，这花拿着还有些麻烦了。 　　照顾少女的情绪，加隆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之前，都把花好好拿在手上，等走出村子后，他才把花丢进了异次元中。 　　“这有点糟蹋人家小姑娘的心意了吧？”盯着那个闭合了的异次元开口，纱绪开口评价道，“我记得你空间那一头连接的是？“ 　　纱绪依稀记得，加隆很喜欢把各种垃圾都丢到他哥面前。 　　“啊，来了这里还没怎么试过呢，也不知道撒加他有没有收到我的礼物。” 　　远在另一个时间点的撒加冷漠地看着突然出现在桌子上的花束，还带着泥土的花瓣就这么把他的文件给弄脏了。 　　艾俄洛斯：冷静，撒加那是你弟弟，而且你现在打不到他！ 第21章 实习第20天 　　加隆接到了他哥小宇宙的紧急通讯，很急的那种，事情有多急纱绪不知道，她听了会兄弟俩幼稚的吵架后，用手势比划自己先回去了。 　　跟撒加拌嘴在兴头上的加隆也没有多想，点点头表示纱绪先走，他一会儿会跟上的。 　　“啊？什么叫垃圾？那是我送给你的花。” 　　“嗤，借花献佛又怎么样，有就不要嫌弃了。“ 　　随着纱绪越走越远，加隆的声音便听不清了，她回去的这条路会路过的是候补生训练场，再往远一点是墓地，死后的圣斗士大多葬在那里。 　　现在是战时，可必要的训练还是要进行的，纱绪在路过训练场的时候，恰好有几名候补生在进行练习。 　　战斗他们参与不了，只能抓紧时间提升自己了。 　　就在纱绪快要离开训练场的时候，她被人喊住了。 　　“请等一下！”戴着面具的女性候补生气喘吁吁地跑到她的面前，左右看了看，她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您是祭司大人吧？” 　　“啊，我是。”纱绪从少女的脸上略过，没有去提她应该戴面具这件事。 　　女孩子嘛，本来就应该漂漂亮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女性圣斗士必须戴面具的说法，至于那个看到脸的说辞……纱绪仔细回忆了一下神代的自己，以她找回的那些记忆来说，并没有这回事。 　　“那个，祭司大人，我想问一问。”少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声问起了圣域的事。 　　她所关心的，仍旧是那些圣斗士的安危，她听说了双鱼座的战死，有点担心自己亲近的人。 　　“我记得你是……阿鲁迪巴的弟子吧？”长时间兜转于各个训练场之间，纱绪是有些眼熟这名候补生的，虽然脸是第一次看到，但身形她见过很多次了。 　　“诶，祭司大人认识我啊？” 　　“我没事回来训练场转转的。”顺便拉着加隆练练手。 　　纱绪难得有跟女性候补生聊天的机会，她瞧着四下无人，干脆把人拉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宽慰起少女的情绪，给她讲解了一下圣域的情况。 　　少女听着听着，在发觉背后有脚步靠近时，连忙把面具又带上。 　　大大咧咧的少年找过来时根本没注意纱绪的存在，等恶作剧般拍了好友的肩膀吓人后，他才看到纱绪的正脸，然后少年的脸刷得一下变白，结结巴巴地说： 　　“祭、祭司大人好。” 　　少年紧张的表现把纱绪逗笑了，他的状态让纱绪联想到了珀伽，她的天马座不管第几次见她都非常紧张。 　　在这种紧张的战时，也只有这些候补生能够忙里偷闲，还有功夫在这里笑笑了吧。 　　纱绪正打算温和地说几句自己不会吃人，让面前的少年不要这么拘束，可她的手才刚抬起来，她的眼神就猛然一凛，压着少年的肩膀让他矮下身子，手中从空中抓住飞来的长矛，狠狠地朝前方刺下。 　　是尖端刺破肉体的声音，纱绪在攻击时特别调准了方向，绕过甲胄的庇护直击敌人的身体，让他重伤。 　　伏击的冥斗士饶是重伤了，也依旧没把眼前的三人放在心上，他的特性就是能够快速治愈，此刻他撂着大话，在拉仇恨。 　　“嘻嘻嘻，落单的雅典娜祭司和两个候补生，你们的性命我收下了！” 　　狂妄地放狠话，冥斗士只等自己的伤势恢复，可怎么等，他的伤口都血流不止。 　　长相很寒掺的冥斗士不解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在那里，阴冷的能量和一股金色的小宇宙纠缠不休，也正是金色的小宇宙制止了他的自愈。 　　“首先，我很赞赏你的勇气。”敢单枪匹马闯到圣域内部来伏击。 　　“其次，我觉得你挑软柿子的运气不怎么样。”如果说没有她在这里的话，这几个候补生的确有可能被他得手，可他运气不好，碰上了纱绪。 　　“最后，作为敌人，只能麻烦你长眠于此了。” 　　纱绪觉得自己已经拖得够久了，这人也没有点其他招式，可能真的是黔驴技穷了吧。 　　冥斗士的下场一般都是送回冥界，这一位也不例外，在发现自己没办法回复后，他直接被纱绪了结了生命。 　　身为一位名义上的雅典娜的祭司，纱绪的表现太过勇猛了，以至于她收回武器的时候，她背后那圣斗士候补生抖得更厉害了。 　　“雅、雅典娜的祭司这么厉害的吗？”少年自认为压低了声音地同少女问询，殊不知这都被纱绪听在了耳朵里。 　　少女瞪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尴尬地朝纱绪笑笑。 　　的确没想到这里也会钻入冥斗士，纱绪把尸体往旁边挪了挪，刚布下一个结界后，就有人匆匆赶了过来。 　　哈斯加特身上还带着伤，一副明显经历过战斗的样子，加隆紧跟其后，他看得纱绪面前的尸体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没事吧。”眼睛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不知道是否对哈斯加特的视力造成了影响。 　　“你们？”当加隆来到纱绪身边时，她问道。 　　“前面刚好碰上了，帮了他一把。”加隆回答道，他瞥了眼地上的尸体，再检查自家女神有没有受伤，“他们没有站出来保护你吗？” 　　“只是没见过血的孩子，要求就不要太高了。”纱绪拍了下加隆的胳膊，让他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你们也遇上敌人了？” 　　提到这个，加隆干脆搭住纱绪的肩，把人往远处带说起了悄悄话。 　　“天暴星·贝努鸟的辉火，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加隆说着，记起了几分钟前的见面，那冥斗士的模样令他想起了一个人，不过那家伙是圣斗士，和冥斗士没什么关系。 　　“天暴星……天贵星，再加上那些零零散散的地字辈……”纱绪沉思许久，有些摸不清冥界是什么打法。 　　冥界打架……都这么实诚地把人派到对面老家里来的吗？就算是能无限复活也不能这么浪的吧？ 　　这也是她经历的第一次圣战，或许能够积攒点经验吧。 　　“加隆你说，冥界到底想做什么呢？” 　　加隆思索了几秒钟，他回忆起曾经经历过跟冥界战斗的日子……怎么说呢，打得太不正经了，也没多少冥斗士，反而是他们自己人比较多。 　　再加上后来去到冥界的那个过程……算了，不能参考，就不说给女神听了。 第22章 实习第21天 　　冥王想干什么，纱绪几天后便知道了。 　　当萨莎的结界破碎，被冥王突入的时候，纱绪正和加隆待在一起。 　　她几天的行程都差不多，在隐约得知阿释密达也牺牲后，她又去村子底下散散心，恰逢被攻击之时，她正踩着台阶准备回住所休息。 　　“是……冥王的小宇宙。”就好像千年来的宿敌一般，纱绪一下就认出了哈迪斯的小宇宙，“还能走吗？加隆。” 　　硬扛着威压，加隆活动活动胳膊，评价了一句：“也就比那谁稍次点。” 　　他口中没有点出的名字是海皇，加隆这两辈子加起来近距离接触过的神，也就不雅典娜和波塞冬了。 　　前者待人百般温柔……他指的是曾经那个，后者在试图淹了大地时，那威势令人心惊。 　　见加隆在冥王的威势下还能动，只是动得不利索，纱绪干脆帮了他一把，在他胳膊上拍拍揉揉，缓解了他被压制的情况。 　　“走吧，先上去再说。”结界破开的地方在圣域正上方，纱绪正在往那里赶，她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冥王会这么大胆，敢直接冲到圣域来。 　　一路上，纱绪见到不少行动困难的圣斗士，顺手都帮他们了一把，不过大部分人能力并没有加隆好，离能动还需要一点时间。 　　就比如被帮助完的天蝎座瞪圆了眼睛，用仅能动的脑袋转过去，问身边的水瓶座：“凭什么那家伙能动？” 　　水瓶座非常冷静地想推推眼镜，在发现胳膊动起来有些困难后，他改作直接开口道：“可能他比你强吧。” 　　卡路迪亚：？？？笛捷尔你怎么就知道对方比我强了？？ 　　踩着最后一级台阶踏入女神像的范围内，展现在纱绪眼前的场景便过于惊险了——射手座的希绪弗斯似乎被冥王激怒了，拖着被压制的身躯，他拼尽力量拉开了手中的弓弦，想把弓箭射中冥王。 　　他的想法是好的，可践行的时候出了很大的意外。 　　纱绪几乎是和加隆同一时间动起来的，在她看来，冥王可不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任凭希绪弗斯攻击，就算被压制住了也不可能。 　　黄金箭冲向了冥王，很快就被冥王用袖袍笼络进去，下一秒，冥王就把黄金箭反了回来，笔直地朝希绪弗斯的胸口射去。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箭必中时，在黄金箭的飞行轨道上突然出现一个空间裂口，它整个把箭给吞了进去，然后在女神像的另外一边把箭给吐了出来，而在那里，早就有人候着了。 　　还是那支金色的长矛，手持它的主人把黄金箭高高挑起，紧接着把箭包裹在一片金色的小宇宙中，化解了上面冥王的能量。 　　纱绪握住了落下的黄金箭，此时这支箭已经褪去了不详的气息，就这么被纱绪拿住了。 　　“哈……迪斯？”不同于萨莎声音里的愤怒和不解，纱绪在喊出冥王的名字时，逐渐充满了疑惑。 　　她甚至觉得，眼前这个黑发的少年不识哈迪斯，或者说哈迪斯只占了小小的一块。 　　他真的是哈迪斯吗？抱着这样的疑问，纱绪抬头对上了冥王的双眼，纱绪觉得与其称其为冥王，不如喊他人类转生体的名字更为恰当，她记得好像叫……亚伦是吧？ 　　名叫亚伦的少年看看萨莎，又看看截下箭的纱绪，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他并没有太把后来出现的纱绪放在心上，仍旧一心对着萨莎。 　　这一代的雅典娜，才是他要战斗的对象。 　　后面天马登场带来了阿释密达制成，能够封印冥斗士的念珠，再之后教皇赛奇把处于女神像附近的人全部传送到了空中。 　　纱绪他们所站的位置也包括在内，不过距离稍远，并不处于中心。 　　盯着手中的黄金箭若有所思，纱绪完全能够想象，如果这一箭射入希绪弗斯的胸口会是什么后果。 　　神的力量，可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特别是对于觉醒不完全的雅典娜来说。 　　把黄金箭还给了对方，纱绪假装没看到希绪弗斯脸上的纠结，既然对方不打算问的话，她也不会主动说明，她只是叹着气说：“冥王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另外，有些事情你也不要乱想了。” 　　希绪弗斯的愧疚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纱绪也能猜到他为何愧疚。 　　她很快把视线转到加隆所在的位置，这位双子座的战士被金牛座缠上了，被问得不耐烦的加隆赶紧丢出几句话： 　　“是双子座，会双子座招式，没有圣衣也不打算争夺圣衣，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哈斯加特对上加隆的眼睛，然后摇了摇头，他想问的也就这些，其他的问题都太过私密了，看这个男人的态度也不打算回答。 　　至于为什么会双子座招数这个问题，被加隆以极其敷衍的态度给应付过去了，反正他现在就算什么都不说，也会有人来帮忙擦屁股的，赛奇可不会让人掺和进这些麻烦事里。 　　见纱绪已经把箭还回去了，加隆看了眼旁边，唠家常的对话还在继续，还有隐约的火药味，他下意识问道：“您要出手吗？” 　　“我……”还没等纱绪考虑出一个所以然来，天空又传来了异象。 　　加隆拦腰抱起纱绪就后撤，两位黄金圣斗士还能动，自己避开了攻击，萨莎是由天马抱走的。 　　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马车吸引走的时候，纱绪注意到，亚伦的表情变了。 　　那不是冥王哈迪斯应该拥有的情绪。 　　奇怪，是跟萨莎一样没有完全觉醒，还是另有隐情呢？ 　　在潘多拉斥责萨莎转生成为冥王肉身妹妹的行为时，纱绪在后方让加隆把两名黄金圣斗士往更远的位置带，免受潘多拉的影响。 　　“阿鲁迪巴你本来就负伤了，看我也没有用，我不会让你上去的，还有希绪弗斯也一样，你刚刚顶着威压射箭的时候，把力量完全耗费完了吧。” 　　以不容拒绝的态度把两个人按在原地，如果可以的话，纱绪甚至想把人送下去，在这里减员可太没有必要了。 　　她盯着争锋相对的中心，迟疑了一下，问加隆道：“按照职位的说法……我作为雅典娜的祭司，是不是应该对上潘多拉？” 　　加隆心里一个搁楞，他连忙看向自家女神，发现她的表情不似作假，是真的有去掺一脚的念头。 　　“不不不，我觉得您应该在这里看着这两位，战斗的事交给我来就行。” 　　雅典娜什么的，就应该由圣斗士来守护。 　　纱绪的想法是好的，可还未等她践行，前方的争锋相对便进入到了尾声，“冥王”亚伦送上了一副巨大的、以天空为画布的未完成品，来宣告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他将绘制一副名为“失乐园”的画，作为送给世人的礼物，一旦画成，那结果不言而喻。 　　高悬于空中的平台几乎快嵌于云层之中，纱绪看着身边的云彩画，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她说：“我……在占星阁看的书说，哈迪斯会用的是九星连珠这样的……？” 　　什么时候他大伯有心思用画画来做攻击方式了？ 第23章 实习第22天 　　纱绪对于冥王哈迪斯的观感很复杂，一方面是源自于觉醒后记起的神代的碎片式片段，另一方面是因为来自圣域的教导。 　　两种截然不同的认知交织在一起时，便导致了纱绪面对冥王的时候，态度会发生变化。 　　有时候是神代的认知占了上风，有时候又是现代的认知优先。 　　加隆最后还是出手了，他把天孤星从天马座的面前拦下，示意天马那小子赶紧追上去。 　　“女人？”手臂刚一接触，加隆就判断出了自己对手的性别，这手臂过于纤细了，却很有力量。 　　加隆觉得，自己近距离接触过的女性斗士，除了狄蒂斯之外，应该就是面前这位了。 　　“你……”一时间说不上来加隆是什么身份，这圣域一方的人连个圣衣都没有，竟然能合她的力量匹敌，“没想到圣域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不知名的准黄金？拜奥雷特觉得不仅如此，她藏于亚伦影子中的时候也观察到，这个男人在出手时，小宇宙深厚到惊人。 　　加隆怎么也是抱着穿着冥衣的拉达曼迪斯同归于尽的人，眼下跟一名女性冥斗士比力气还是不在话下的，他甚至还可以分出心神，催促天马赶紧走。 　　传说只有天马座能够伤到冥王，长久以来都是这么流传下来的。 　　冥王亚伦的突袭给圣域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圣域马上投入了紧锣密鼓的重建工作中，凡是不参与战斗的，都去帮忙了。 　　受伤的人也有几个，特别是冲到女神像那边的两名黄金圣斗士都需要休养，萨莎忙里偷闲去探望过了，那么纱绪干脆也就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思考问题。 　　“加隆你说……那个亚伦是冥王吗？” 　　加隆眉毛一挑，从宫殿门口的守卫姿势恢复过来，几步跨入宫殿内问：“您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他不是。”这一次纱绪的口吻便十分肯定了，她用手在桌子上画了个圈，分出十分之一来，点着剩下十分之九说，“如果说哈迪斯占这么多的话，剩下的，就全是亚伦这个人类了。” 　　先把自家雅典娜为什么能看出这一点放到一边，加隆反而觉得，如果那个冥王的人类□□真的能做到这一步，那他真的是很厉害了。 　　下代那个名叫瞬的少年，意志力也同样坚强，似乎冥王在挑选肉身的时候，都有所偏好。 　　“啊？你问冥王他挑选肉身的条件？”被问到的纱绪眨了眨眼，这个问题她是知道答案的，神代的记忆有这个，“纯洁……反正越像菟丝子越容易被选中吧。” 　　“非要说为什么的话，可能是当年他选了跟他一样性格冷淡的肉身，结果很快就被某位女神缠上了。” 　　“那个时候啊……神可不像现在这样销声匿迹。”说着说着，纱绪露出了怅惘的表情。 　　第一次圣战的时候，远不如今天的圣战这样，那时候你都不知道你对上的战士背后有没有一个神的存在，或者说这个人类是不是某个神在大地上的肉身。 　　最混乱的圣战也就那么一届，后来大部分神明就逐渐陷入了沉眠，好似诸神的黄昏提早到来了一般。 　　“女神？”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加隆问。 　　“嗯……关于哈迪斯的神话故事都听说过吧，事实跟神话故事还是有所偏差的，但那位的身份是一致的。”纱绪古怪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春神珀耳塞福涅知道的吧？” 　　“当年那只是个意外，没想到珀耳塞福涅真的好哈迪斯这一口，那些后续被世人编成了那些神话。” 　　“您的意思是？” 　　“春神还是春神，德墨忒尔护女儿的心急切着呢，冥后的位置一直空缺着。” 　　说着说着，少女逐渐改变了坐姿，变换为懒懒散散地依靠着桌角，她碧色的眼眸中酝出了别样的色彩，就好像加隆面对的不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女 ，而是一名身姿摇曳的女神，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神代的八卦说多了，少女也感到有些困倦了，或者说她这种姿态持续久了，本身就是一种消耗。 　　“那双子座的战士，故事今天就说到这里了，记得明天提醒我，答案在冥界这件事。”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少女站起身，准备去里面睡一觉。 　　加隆如梦初醒，神明的故事听多了，他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家女神状态不大对。 　　“您……”纱绪的这个姿态让加隆联想到了朱利安被波塞冬彻底附体的那一刻，可纱绪的情况又不完全相同。 　　“没有觉醒完全的正常情况，可能等回去后就好了。”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少女比了个噤言的手势，示意加隆不要再问了。 　　加隆沉默地看着纱绪走进去睡觉，下一秒，他紧急拨通了他哥的小宇宙，隔着两百年的时间开始骚扰他哥。 　　正泡着澡的撒加黑着脸接通了，如果他弟弟没有什么急事，他一定会把账记着，等他回来了一起算。 　　可加隆开口的那句话就让撒加愣住了：“撒加，你知道冥王他并没有讨老婆吗？” 　　撒加：这都什么跟什么？加隆你就因为这个来打扰我泡澡？ 　　“哦不对，这不是重点，撒加你知道我们这代的雅典娜觉醒得很不一般吗？她似乎还知道神代的事。” 　　听到这句话，撒加当即连小黄鸭也不玩了，直接去找穆把养老的史昂从嘉米尔……哦不对，在五老峰的史昂给喊了回来，一起分析有关于雅典娜的情况。 　　把徒弟留在五老峰看着魔星的史昂把自己的老友一起带来了圣域，走路颤颤巍巍的紫皮肤老爷爷拄着拐杖，走进了教皇厅内。 　　“雅典娜啊……真是令人怀念的称呼。”与外表相符的苍老心智，五老峰的天秤座本就不擅长文书工作，这一次他也只是陪伴老友，来出出主意，更多的还是要靠史昂和小辈，“距离上一次圣战结束，也两百多年了，说起来雅典娜大人呢？” 　　撒加一下子看向史昂，他发现后者也在看自己，他们紧急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史昂大人您没把雅典娜的事跟童虎大人说吗？ 　　——哦……人老了，健忘了，没事现在说也成。 第24章 实习第23天 　　童虎一大把年纪了，心脏还被刺激得激烈跳动了几下，如若不是史昂在一旁看着，他说不定要把自己急出心脏病来。 　　“你们！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通知我呢！”矮小的老人把拐杖一敲一敲的，就差没有杵到撒加身上了。 　　撒加有苦说不出，他以为史昂会传达一下消息的，可没想到这位老人家也给忘了，他还能怎么办呢，顶着教皇的名头把锅给背下了。 　　童虎自然也没有印象，可能是被刻意隐去了，他和史昂都不记得，这一代的女神去过他们那个时代。 　　“有关女神神代的记忆啊……”史昂摸着下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乎是有这样的说法，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觉醒记忆的雅典娜。” 　　史昂从教皇厅后殿的书堆里，翻出了一些古旧的书籍，那枯黄干燥的页面，脆弱得轻轻一碰好像就会破碎。 　　两百年后在寻找有关于雅典娜神代记忆的记载，两百年前的纱绪睡了深深的一觉。 　　她睡得很沉，睡得也很久，久到加隆去找人过来查看，最后只得出一个，纱绪现在无法醒来的结论。 　　加隆急得差点把医师给揪起来，还是随后赶到的萨莎解救了医师，避免了一场血光之灾。 　　这位雅典娜刚刚从希绪弗斯那里回来，这几日来，圣域发生了很多事情，从纱绪沉睡的那一刻起，来自冥界的攻势也随之而来。 　　金牛座哈斯加特的死亡，梦神针对于射手座希绪弗斯心中漏洞的攻击，他们把希绪弗斯带入了梦界，萨莎正是刚刚查看了希绪弗斯，也顺路来纱绪这边看看。 　　她蹲下身子来替纱绪检查，纱绪的状况和希绪弗斯不尽相同，后者是被冥界一方带进了梦界，而纱绪只是受到了些许影响。 　　她本来就在做一场冗长的梦，不过是因为梦神的行动被波及了，让这场梦更加长了。 　　“没事的，她并不在梦界里。”萨莎摇摇头，她肯定的话语让加隆稍许有些安心，“她被梦界影响了，等她的梦结束了，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加隆追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萨莎皱起了眉头，然后很抱歉地说了声不知道，她跟在教皇身边一起告了别，准备亲自前往梦界拯救希绪弗斯。 　　偏移的轨迹最终还是回归了它本来的道路。 　　加隆对着沉睡的纱绪思考了很久，他甚至远程和自己的老哥沟通了一下，最终决定用萨莎的方法冒个险，进入纱绪的梦中看一看。 　　她究竟是被困在梦中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醒不过来，他没办法坐视不理。 　　其实进入梦境也是一个很冒险的选择，连这里的雅典娜也说不清楚纱绪被梦界影响了多少，万一到时候被拖入梦界中，那可真是难办了。 　　* 　　雅典娜的梦，是在一个很古早的时代。 　　加隆看到周边的环境时，第一时间躲了起来，因为那些人的穿着和使用的工具太古老了，他躲在一旁观察了一阵子，亏得他实力够强，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这是一个，神和人共存的时代。 　　万万没想到时间早到了这个时候，从路人言语交谈中推断出这一点的加隆烦躁地抓了下头发，开始思考他该去哪里找雅典娜。 　　他运道应该没这么差……没事就撞上个神吧？也不知道在雅典娜的梦中，这是个什么时间点。 　　说找雅典娜，加隆也只能顺着他觉得对方可能在的方向前进，比如希腊雅典这个方位。 　　长久以来，雅典娜都被用女战神来称呼的，这源于她和阿瑞斯比斗的那几场，四肢比头脑发达的战神几次败在了她的智取上，当然了，雅典娜在战斗力方面，的确是女神中非常出色的。 　　圣战已经打响很久了，里面的缘由也只有几位参与的主神知晓。 　　再比如，足够信任的神或人。 　　从战场上归来的雅典娜神衣上还带着敌人的血迹，经由侍女的提醒她才把神衣脱下，可她找到珀伽索斯面前时，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裙子也有一角被染红了。 　　黑发的男子挠了挠面颊，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你衣服脏了”这句话，这不是找自家女神的打吗？ 　　女神不拘小节地坐到了他的身边，珀伽索斯摸了摸鼻子，往旁边靠了点。 　　“雅典娜您回来了啊，这场圣战快打完了？”脚边摆着天马座圣衣的箱子，珀伽索斯显然也是从战场上归来不久，正在这边歇息，没歇多久便被他的女神找到了。 　　雅典娜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应了一声：“泰坦神族也打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为下次圣战做准备了。” 　　她又跟珀伽索斯聊了点自己的战士相关的话题，在即将结束这场对话时，她突然问道：“那件事，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啊……您说转生那件事吗？我已经知道了啦，这场圣战结束后，我会在您的神殿里一直守护到那一天的到来，然后再去找您。” 　　男子恭敬地朝金发女神行了一礼，他把圣衣箱子背到自己的肩上说：“放心吧雅典娜，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金发的女神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发男子，他是海神波塞冬与美杜莎的儿子，在成为天马座之后，因为机缘巧合又成为了自己的战士，他的本体，还是一匹长着翅膀的白马呢。 　　“那可是……很寂寞的。”女神这么说道。 　　漫长的岁月都将一个人度过，几乎整个奥林匹斯都将陷入沉睡，心智再坚强的人，未免都会感到孤寂，雅典娜还是很担心自己的战士的，如果是去转世还好，可偏偏他选择了这么一条路。 　　“这不是还有您的几位从神嘛，不会太无聊的。“珀伽索斯扳着手指数了下，也数出了这么一二三四五位女神。 　　“可她们中途会转世的的，最后留下来的，只有你。”雅典娜也说不准她们什么时候会走。 　　“没事的，我的心智可坚强了。”拍拍胸脯，珀伽索斯背上他的圣衣同女神告别，“波吕克斯在喊我了，我先走了。“ 　　“我们一定会把胜利带给您的。” 　　战士是这么宣誓的，雅典娜也相信他们能将胜利带给她，她也将把庇佑一直持续下去，一直持续到一切终结的那一刻。 　　这边雅典娜结束了同自家战士的对话，那边的加隆……却在梦境中到达了错误的时间点，一个圣战还未开启的年份。 　　他明明隐蔽得很好了，却突然在半路上被一位女子堵住了去路，这人穿着白色的长裙，是非常古典的款式，不施粉黛的脸容貌姣好，一双碧色的眼眸笑吟吟地看着他。 　　女子撩起她金色的长发， 八 零 电子 书 w w w . tx t 8 0 8 0 . c o m 向加隆发出邀请道：“要成为我的战士吗？” 　　加隆：……喵喵喵？ 第25章 实习第24天 　　加隆一脸懵逼，他情绪波动之下，倒是把他的小宇宙暴露了出来。 　　金发女子眉头一挑，伸手搭住了他的肩，期间加隆想躲开，可他发现自己动都动不了，就好像有千斤重的压力制住了他。 　　“嗯……是双子座啊，可惜我已经找了波吕克斯他们了。“女子苦恼地蹙起秀眉，似乎真的在苦恼，这么好的苗子错过了怎么办，”那，双子座的候补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如果加隆只是个普通的路人，或者说他没认出眼前的女神时谁的话，他可能还要纠结一下怎么回绝，当认出她是谁后，加隆的心稍稍放下了。 　　这个时代的雅典娜和他认识的相比，没有哪里是相似的，亚洲人和欧洲人的轮廓相差太多，唯一相同的，可能就是那双眼睛了吧。 　　平时总是很温柔，但一旦染上战意，就让人不寒而栗。 　　加隆觉得自己心也很大了，他这个时候还有功夫在心里吐槽，想说，双子座本来就是两个人一件圣衣了，他再过去当候补算什么？ 　　想归想，加隆面上不露声色，只是表达出拒绝的神态。 　　到底是个神，雅典娜也没有沾上神王抢人的陋习，在看中的人才委婉地拒绝自己后，她也没有过多纠缠，她今天来地上，本来就不是来寻求战士的。 　　“如果还有兴趣的话，可以去这个地方找我。” 　　交到加隆手上的是一张非常简单的地图，地图上有个标出的图标，以加隆对希腊的了解，那里一看就是圣域所在的位置。 　　所以为什么雅典娜她会随身携带简易地图？ 　　这个疑问困扰了加隆一会儿，他屏气凝神等女神离开后，才一点点放松了紧绷的肌肉，他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将地图折成小块塞进口袋里，加隆继续往之前决定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周围的景色似乎没发生什么变化，可非常突兀的，他在第五次拐过一棵眼熟的树时，场景变换了。 　　茂密的树林被枯败的残桩所替代，明朗的蓝天也一瞬间染上了红色，血色般的夕阳正缓缓落下，加隆注意到，连脚下的泥土地也变成了石质的板块，而在他前方不远处，有人撑着一块盾牌立在那里。 　　一个名字呼之欲出，其实都不用猜了，对方的小宇宙这么明显。 　　温暖强大，也接近枯竭。 　　“啊……不是敌人吗？”声音充满了疲惫，端庄的女神又一次端起了架子，左手拿起盾牌，右手拎起长矛，面向了加隆所在的位置。 　　她身披金色的盔甲，盔甲的不少地方有着暗红色的印记，那是早已干涸的血迹，她脸上撑起笑容，来到了加隆面前。 　　“是你啊。”这位女神记起了加隆，倒不如说，因为双子座的特殊性，雅典娜对于只有一人的人类，有些印象深刻，“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一点都没变。” 　　外表、服装，加隆是直接跨越了时间、空间走到这里的，前后跟那个雅典娜分开不过十几分钟，当然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更不要说这只是一场梦了。 　　加隆不知道要问些什么，他似乎是找到了正确的时间点，可眼前的这一位，明显不是他认识的雅典娜。 　　雅典娜的视线从蓝发男人脸上略过，他让她想起了自己的那些战士，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的话，他们应该已经不需要再战斗了，因为第一场圣战结束了。 　　珀伽索斯也回了她的神殿中，她在此处停留不过是在等待转生的契机。 　　这里曾经尸横遍野，战士的血流干了，敌人的尸体也留下了，战争总是残酷的，特别这样背景的战斗。 　　扫过手臂上的伤痕，某位前代神王留下的伤口并没有这么容易愈合，更何况，他临封印前的那个诅咒让雅典娜有些在意。 　　什么时候会应验，这还是个未解之谜。 　　太阳留给这片大地的光亮越来越少了，在黑夜即将笼罩这里时，雅典娜再度说话了，这一次，她用熟稔的口吻喊出了加隆的名字。 　　“……加隆？”女神低头看向垂在胸口的金色长发，又瞥过自己拿在手里的武器和盾牌，有些迷茫地说，“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这可不就是在梦里吗？加隆为了找女神，特别进入了雅典娜的梦中。 　　伴随着过往意识的消失，这一片梦境似乎开始崩塌，加隆走上前想要扶住捂住额头的雅典娜，他刚一走近，就对上了一双迷离的绿色眼眸。 　　“克洛诺斯……泰坦神族……圣战……“各种记忆搅成一团，让她觉得头疼欲裂。 　　下一秒，梦境崩塌了，加隆在一阵眩晕感过后，发现自己回到了现实，从窗外的天色来看，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当他的视线移回床上时，他注意到纱绪的睫毛有所颤动。 　　她终于在现实世界中醒过来了。 　　借着加隆的外力坐起身，纱绪撑住自己的半边脸庞，她沉默了很久，仿佛为了理清大脑里那些杂乱的思绪，半晌，她用沙哑的声音问：“我睡了多久了？” 　　加隆算了下，回答道：“三天不到四天。” 　　适时地递上一杯水，来缓解纱绪嗓子的干燥，他在纱绪缓过神的过程中，给她讲起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比如冥界对希绪弗斯再度发动了攻势，说具体点的话，是双子神和梦神削弱圣域战力的一个阴谋，为了把人救回来，圣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和教皇赛奇为了封印死神献出了生命，紧接着在救援希绪弗斯的过程中，摩羯座的艾尔熙德也牺牲了。 　　纱绪对艾尔熙德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上面，平时话不多，偶尔碰见也是在磨练自己的圣剑，也会恭敬地向她行礼。 　　他和修罗很像，都是极其忠诚且信念非常坚定之人。 　　听了这些消息，纱绪的眉头始终没有舒缓，她理清思绪的同时接收了来自外界的消息，等沉浸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我……”她深呼吸一口气，下地的时候拒绝了加隆的掺扶，她从房间中的衣柜里找了一件外套披上，便打算出去一趟，“去为他们祈福吧。” 　　墓地里现在没多少人，可从还算新鲜的花束上可以看出，之前有人来祭奠过了，除却有特殊要求的，大部分已故的圣斗士都被埋葬在了这里。 　　哈斯加特的墓建了有几天了，反而是刚刚牺牲的马尼戈特、赛奇以及艾尔熙德的墓还没建起来，只是在空白的碑前有人放了几束花。 　　连尸体都带不回来，这也是圣战的常态了。 　　“加隆，你知道圣战开始的缘由吗？”紫发的女神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加隆动作一顿，他顺着纱绪的话接了下去：“……哦？难道不是为了阻止哈迪斯统治大地吗？” 　　“要真是这么无聊的理由就好了。” 　　纱绪这么说着，覆盖在掌心的金色光芒贴着土地蔓延开来，一点点渗透到面前的这块区域内。 　　女神垂下的眼眸中，带着旁人读不懂的情绪。 第26章 实习第25天 　　有些事情，也不是知道得越多越好的。 　　纱绪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旁边的风声稍一喧嚣，她的话就完全飘散在了风中。 　　少女没有把话再重复一遍的意思，她收回手，拍了拍掌心的泥土，两手一叉腰说：“我打算去找教皇……唔，现在的管理者是谁？” 　　得到加隆摇头作为回答后，纱绪继续说：“那我先去教皇厅商量点事，加隆你帮忙去村子里拿点东西。” 　　加隆有些疑惑，刚醒来的女神有什么需要去罗德里奥村取的东西，可在纱绪的催促下，他也只好摇摇头准备下山。 　　走之前，他记起了女神让他转达的那句话，紫发少女听到后，挥挥手示意自己记住了。 　　等把自己的战士打发走后，她背过手，踱出去几步，侧过身子眺望远处的天边，那里碧空如洗，可她看着看着，眼前却浮现出了如血的残阳，而她仿佛还身披那件金色的神衣，立在战场的土地上。 　　太阳一点点在她背后落下，黑夜彻底吞噬一切的那一刻，圣战结束了。 　　耳边旁人的说话声惊醒了纱绪，她眯着眼往旁边看去，来这里的路上，走了几名圣域的候补生，他们手上拿着花束，一看就是来祭拜的。 　　纱绪顺着另一条小路离开了墓地，然后绕过小道来到了正道上，她再一次拾级而上，走上高处的教皇厅，这一次，她推开门见到的身影依旧是白发，可已经不是曾经那位了。 　　“是您啊。”纱绪笑了，身为教皇赛奇的兄长，祭坛座的白礼暂代教皇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时间的长短，就没个准数了。 　　自己的徒弟刚离开没多久，白礼才刚刚把上衣穿上，没在另一位女神面前失态，他把自己的仪态整理好，才转过身来：“您终于醒了。” 　　“做了个有些长的梦罢了，还是受到了梦界的影响。” 　　“那您来此处，有什么事吗？”白礼注意到，平时一直跟着这位女神的战士不在教皇厅外。 　　纱绪的目光从白礼脸上略过，最终停在了摆放在教皇椅上的那个盒子上。 　　这个东西她在占星楼里见过，也学过制作方法，要制作这么一个东西费时费神，制作周期还很漫长，但相应地，这个盒子也能起到很重要的作用——封印神。 　　即使是有时间效力的，这也是一项非常重要的道具了。 　　纱绪走过去接触那个盒子时，白礼并没有阻止，反而从纱绪手中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盒子，把东西拿在了手上，他明显察觉到，封印的效力经由这位女神的手后，被加强了。 　　“接下来是要发动总攻了吗？萨莎要留在圣域的吧，那么就由我去现场吧。” 　　“雅典娜的祭司一同前往，也是一件说得过去的事。” 　　“我有些想确认的事，关于冥界的。” 　　少女的绿眸非常清澈，被这么一双眼眸注视并拜托的时候，白礼说不出一个不字，他明知道让女神前往那样的战场并不好。 　　“可您的安危？” 　　“我还会带着加隆的，我只是去那里看看，不会随意行动的。”纱绪做出了保证，她随后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类似于护符的东西交到白礼空着的手中，“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活着回来，萨莎会伤心的。” 　　“啊……” 　　也没等到一个准确的回答，纱绪走出教皇厅的时候特地在门口吹了会冷风，高处的风带着更多的凉意，站久了能让人清醒许多。 　　如果她没有感知错误的话，那个盒子里有死神塔纳托斯的“灵魂”，而圣域下一个目标也不言而喻，应该就是睡神修普诺斯了。 　　人要与神相斗，自古以来就是非常激动人心的戏码。 　　人类，经常会绽放出意想不到的光芒。 　　* 　　也没和加隆约定在那里见面，纱绪干脆自己一个人顺着十二宫往下走，本意是看一下空无一人的宫殿，没想到却撞见了意料之外的人。 　　似乎不管哪个时代，天蝎座与水瓶座都是形影不离的存在，米罗和卡妙是这样，卡路迪亚和笛捷尔也是这样。 　　被卡路迪亚堵在半路上的时候，纱绪很无奈地停下了脚步，抬起头看向这位天蝎座的战士，脸上的表情好像在问，他有什么事吗？ 　　卡路迪亚拦住人也只是一时兴起，他眼中的大战即将来临，他浑身上下的战斗因子都在躁动了，他渴望战斗，渴望一场能够燃烧心脏的战斗。 　　他背后拿书的男子看了他一样，可能觉得他的表情太过狰狞了，走近拿书敲了卡路迪亚的脑袋一下，后者夸张地转过头：“笛捷尔你干什么打我？” 　　“你把她吓到了。” 　　卡路迪亚一脸“你在逗我吗”的表情瞪了回去，他吓到谁都不可能吓到这位祭司小姐好吗？别以为他不知道，成天拉着那个疑似双子座的人跑训练场练手的人是谁。 　　就算他们跑得再偏也没用，他卡路迪亚早就把圣域摸得清清楚楚了。 　　纱绪当然没被卡路迪亚吓到，她扭过身子，冲着他身后的笛捷尔笑了笑，被故意忽视的卡路迪亚不满了，他一张大脸凑到纱绪跟前。 　　“我吓到你了？”男人勾起嘴角，把鲜红的指甲竖到了纱绪面前，那尖锐的前端似乎只要轻轻地触碰，就能把人的肌肤给割破。 　　纱绪看了卡路迪亚一眼，把面前的手指给移开了，她对天蝎座的战士说：“马上就到了你战斗的时候了。” 　　“啊？什么？”卡路迪亚的表情很是不解。 　　纱绪指了指天空，像是在回应他的动作，下一秒，白礼的声音通过小宇宙回响在整个圣域，由他宣布了，圣域要对哈迪斯城发动总攻这件事。 　　“看吧，你战斗的时候到了。” 　　伴随着响彻圣域的宣告，雅典娜高举权杖释放自己的小宇宙，而希绪弗斯也射出了那支击破哈迪斯城堡的箭矢。 　　结界破了，会将圣斗士带入梦界的屏障已经破碎了，突入冥王军的巢穴义不容辞。 第27章 实习第26天 　　加隆到罗德里奥村逛了一圈，也没见着他家女神要取的东西，到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纱绪是故意支开自己的话，他就是傻了。 　　尽管不知道女神是因为什么，他还是很顺从地多在罗德里奥村停留了一会儿，帮忙搭手了一些重建工作。 　　那个花店的女孩再次来感谢他搭救了她的父亲，并邀请加隆去她家里坐坐。 　　加隆婉拒了，两个人只是站在花店门口聊了几句，普通的少女感慨颇多，她看着圣域的方向，又环顾四周重新树立起的砖块，距离那场战斗，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而她仰慕的那位大人，也已经离开好多天了。 　　情绪低落了一瞬，名叫阿加莎的少女很快打起精神，跟加隆打听了一些圣域的近况，她问的都是非常表面的事情，她得到的回答也跟来往村里的那些人说的无异。 　　“那……您也要上战场的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光留在这个圣域里又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既然“女神”说了答案在冥界，他就肯定要陪着女神去闯一闯的。 　　“请您小心。”千言万语汇成这么一句话，平凡的少女挥挥手，送走了来自圣域的战士。 　　就像她之前没来得及说出口那样，她把祝福之词都埋藏于心底。 　　她收拾着摊在门口摆放着的那些花朵，因为之前的灾祸，也没什么人来买花了，她家的这些花就算经由几天的照料，花期到了的，依旧枯萎了。 　　“真是的，明明昨天才抢救回来的。”少女嘟囔着，她把那些开始枯败的花瓣摘掉，留下还有色彩的部分。 　　可到了明天的话，这花也会像那些战士的生命一样，彻底凋零的吧。 　　* 　　加隆站在纱绪的身边，和那边四位黄金圣斗士隔了几个身位，他思绪散发地听着希绪弗斯在那边给在场的人加油打气，那股劲不禁让他想到了艾俄洛斯。 　　到底都是射手座，本质上是差不多的人，要是他们圣域来这种活的话，他哥一定会把艾俄洛斯推出去干的。 　　纱绪当然也在场，不同于要留守圣域的萨莎，她是随行人员，此刻正握着那支伪装成权杖的长矛，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站在那。 　　嗯，气质温柔大气，一点看不出与冥斗士厮杀时那股狠劲。 　　即使没有女神在，女神的祭司也能让圣斗士们感受到关怀，毕竟她们的力量都如此温暖。 　　“真是壮观的场面，加隆你说是不是？”纱绪悄悄往加隆那边挪了几步，压低声音对加隆说，“回去的话，我们也组织一下……阅兵？我看书上好像有这种说法？” 　　“……您可快消停点吧，形象，注意形象。”加隆嘴唇翕动，他觉得自己和雅典娜还是非常显眼的，在上面讲悄悄话一句两句还行，要是说多了被那边的射手座注意到就不好了。 　　说不定等待他们的是一顿说教呢？射手座都是这个脾性。 　　纱绪果然闭了嘴，她眨眨眼，向着看向她的不知名的白银圣斗士绽放一个温婉的笑，然后将表情定格住，飞速用小宇宙继续和加隆聊天。 　　——我还是第一次见所有战士聚集在一块儿呢……啊，我切断了那边的联系啦，放心。 　　——……您啊。的确差不多了，除了部分圣斗士，其余的都在这了。 　　——唔，虽然知道自己的战士很多，可这样的场景还是第一次见……诶对了，你指的部分圣斗士，指的是白羊座和天秤座吗？ 　　听到这句话，加隆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显然也发觉了，他的反应比希绪弗斯更加明显，加隆往小宇宙消失的地方看了眼。 　　史昂老师和童虎老师他们？ 　　即便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加隆依旧担心起来，这加入了他们的历史，究竟还能不能走在过去的轨迹上呢？ 　　——不要担心，他们会没事的。 　　纱绪突然传来的小宇宙让加隆回过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新出场的嘉米尔少年身上，她干脆就倚着“权杖”侧过头，用口型说：“我会保护他们的。” 　　所有的担忧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比起那两位老师，加隆现在更关心，等会他家女神会不会乱跑这件事。 　　他这没穿圣衣的，要在冥王军老家里保护人，可是有点困难的。 　　事实果然如加隆所料，在被念力传送到意大利后，在宣布了要原地待机的命令之后，他失去了女神的踪影，和同样找不到天蝎座的笛捷尔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从两个方向离开，各自找人去了。 　　希绪弗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默许了两人的离开。 　　加隆最终是在这座小镇的废墟一角找到纱绪的，他的女神所处的位置非常靠近森林，或者说再往前一点，就能走入哈迪斯城堡的范围内了。 　　“雅典娜。”这里没什么人，加隆干脆换了称呼。 　　“嘘——被别人听到就不好了。”纱绪把手背在身后，她手中的长矛褪去伪装恢复了它本来的样子，尖锐的刃在地上划出一道又一道痕迹。 　　少女的脚步很是轻快，她拖着长矛行进了几步后，把没有握住长矛的右手高举过头顶，迎着太阳，把手比向城堡所在的方向。 　　加隆以为女神在看城堡，可纱绪很快开口问了：“我的胳膊上……有什么吗？” 　　下意识朝着女孩的手臂看过去，就如同养在温室里那些娇花一般，纱绪的小臂光洁白嫩，肌肤细腻极了，看不到任何伤疤伤痕。 　　本来加隆是这样想的，他在注视那只手臂没几秒，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产生了幻觉。 　　“黑色……”的印记？加隆在纱绪的手臂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黑色。 　　放下了自己的手臂，纱绪左手把长矛扎进土地中，武器稳稳地立在那里，少女垂眸抚上自己的手臂。 　　“果然，你没有看错，我也没有看错，那黑色的印记的确存在。” 　　梦里的启示，时间之神的诅咒，神代的自己所给的提示，这一切……紫发的少女抬头看向哈迪斯城堡的高处。 　　“我，要去那里。” 第28章 实习第27天 　　“等等等等！您说好不乱跑的！”加隆发挥了自己黄金圣斗士的实力，瞬移拦在了纱绪面前，“要去那里面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请保护好我的身体啊。“说罢，纱绪闭上了眼睛，她握紧身边的黄金长矛，燃烧起了自己的小宇宙。 　　加隆还未弄清楚纱绪是什么意思，他紧张地守在纱绪的身边，很快看明白了，女神的身体还在这里，可她的精神体却去了其他的地方。 　　“该死……”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方面担心女神的精神体会不会受到什么损害，另一方面也怕把女神的身体留在这里，万一遇上敌人怎么办？ 　　他家女神是能打，可这不代表没有主意识的时候还很能打。 　　他焦躁地环抱双臂站在原地，脸上露出几分凶狠的表情，他很讨厌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女神冲在前方，而他只能留守后方。 　　在小镇废墟的另一侧，大放其词的卡路迪亚才惊讶完有人已经突入哈迪斯城堡的这一事实，他就被一股温暖的小宇宙吸引了注意力，朝着小镇另一边看去，他疑惑地问身边的水瓶座： 　　“那是……祭司小姐的小宇宙？”也不是没见过她使用，只是从未如此刻强大。 　　纱绪眼睛一闭一睁，就通过她之前交给白礼的护符作为媒介，来到了哈迪斯城堡之内，护符已经破损了，但不妨碍纱绪进行传送。 　　睁眼的那一刻她所面对的就是强烈的冲击，从那晦暗的小宇宙来看是属于冥王的，她长矛一挥，替身后的人抵挡了大半攻击，精神体的能量到底有限，剩余的能量依旧把其他人轰倒在地。 　　“哈迪斯……吗。”最后的音节只有自己能听到，纱绪在站定之后，抬眸望向与之相对的少年。 　　黑色的袍角在空中飞舞，他手中握着一柄暗色的剑，与他暗黑的小宇宙相互呼应，给人以莫大的压力，原名亚伦的少年眼中的感情不带一丝温度，只有在看向天马座的时候会有些许波动，其他时候，他面前的人，就好像死人一般。 　　说他是冥王？纱绪觉得，这真实性有待考证。 　　黑发少年注意到了纱绪的存在，他本来是被那耀眼的小宇宙所吸引而看过去的，结果那并不是萨莎，而是另一位少女。 　　亚伦对她有印象，是圣域的雅典娜的祭司，那次突入圣域有看过几眼。 　　“吾记得你。”换上了一身冥衣，亚伦越过天马，把剑对准了纱绪，“雅典娜的祭司，如此轻敌地来到这里，是你大意了。“ 　　纱绪把长矛挽了个花，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亚伦身上的冥衣，在对方发动攻击前率先冲了上去，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她这个举动，连位于她身前的天马都看呆了。 　　等等，祭司是这个操作的吗？ 　　长矛与长剑碰撞在一起，纱绪尽力压制着亚伦的动作，一面凑近了感受他的小宇宙。 　　暗黑深沉，浓郁到能滴出墨来，人只要深陷进去一定会在没有边际的黑暗中迷失自我。 　　可是啊……这样的小宇宙对于冥王哈迪斯来说，在程度上可是远远不够的。 　　只是精神体的纱绪比力量是肯定比不过亚伦的，在被反攻之前，她压低了声音，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亚伦说：“不是你。” 　　“自己”所给予的提示，指的并不是这位演技爆表的“冥王”。 　　既然知晓了答案，纱绪也就顺着亚伦力道的压迫后退，在被逼退之前，为在场的人献上最后的祝福，用她的力量给予他们庇护。 　　又是一次空间的转换，重新回到自己身体里的纱绪感受到喉咙口有些腥甜，她舔了舔嘴唇，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无大碍。 　　“雅典娜。”加隆黑着脸，他在这里等了没多久，可心却始终悬着，生怕女神有什么三长两短，“请您，下次……不，没有下次了！您不要再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擅自行动了！” 　　“我很担心您，请您多相信我一点。”海蓝色的眼宛如一片大海，加隆很是无奈地说，“我是您的战士，理应为您分担这些。” 　　纱绪摸了摸鼻子，等嘴里的腥甜褪去后，她叹了口气说：“倒是也想带你去的，可那个结界会压制你的力量。”由城堡里那几名圣斗士的状态可见，加隆去的话，情况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对这个说辞没有反驳，加隆用目光灼灼地盯着纱绪，直到后者保证下次不会乱来后，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雅典娜，那里发生了什么？” 　　“这个啊……去跟希绪弗斯说一声吧。”在纱绪踏出第一步时，高处的城堡传来了崩塌的声音，伴随着阵阵摔落的碎石，纱绪用略显沉重的声音说，“祭坛座的白礼为了封印睡神献出了生命。“ 　　城堡方向的震动越来越大，塌陷的城墙显露出里面的模样，而一条直通天空的台阶出现在了城堡之上，冥王亚伦正顺着台阶走向云端，走入他绘制的那一副巨大的画卷之中。 　　“大地会被吞噬的。”走到希绪弗斯身边的纱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她眉头紧锁，在思考亚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等希绪弗斯把疑惑的眼神投过来时，纱绪才补充了几句让他安心的话：“天秤座的童虎他并没有事，虽然气息微弱但还活着，这个消息要告诉天马座吗？” 　　纱绪感受着自己留下的祝福，大多都有消耗，只有童虎身上的损耗最严重，可还有一丝留存，也正是这股力量在亚伦的眼皮子底下护住了他的生命。 　　欺诈冥王啊……要真的是冥王哈迪斯，才不会漏过这么一个小小的把戏，这点力量的祝福太容易识破了，那么亚伦的身份这样看来，就更加准确了——披着冥王外壳的人类罢了。 　　希绪弗斯想起临行前萨莎的嘱咐，最终决定隐瞒下这个消息，用童虎的“死”来刺激天马的成长。 　　因为能够伤到冥王□□的自神代以来也只有天马座了，他们急需天马座的成长。 　　“天马啊……”纱绪重复了一遍天马的名字，她也看到了哭着回归圣域队伍的天马座，她看着天马稚嫩的脸庞，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能伤害到冥王的只有天马座吗……也不尽然呀。” 　　其实在神代的时候，一切皆有可能。 第29章 实习第28天 　　“啊……已经做出决定了？是海界吗，既然如此的话……那也只能走一趟了。” 　　说走就走，纱绪一下子从坐着的台阶上站了起来，几下走回宫殿内收拾东西，她要带的也没什么，主要就是把长矛给带上，方便战斗的时候使用。 　　从纱绪走进去到走出来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加隆还有些茫然，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当然是海界了，去拿点东西也是好的。” 　　加隆拦不住自家女神，他甚至还得跟在她屁股后面帮忙把痕迹给清扫干净，好在这个活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年偷溜出圣域的事没少干，为了瞒过教皇史昂，他这方面的业务比较娴熟。 　　可给自家女神打掩护这就是第一次了，这和平时溜到罗德里奥村还不同，他们这次实打实地要出一趟远门，在被圣域发现前，他们得保证他们走得足够远。 　　还好，圣域现阶段也有点混乱，冥王突然消失让管理者焦头烂额，再不控制黑暗的蔓延的话，大地说不定真的会被吞噬。 　　这也给纱绪的行动提供了便利，有加隆的“丰富”经验做掩护，两个人顺顺利利地出了圣域，加隆听说了要去的地方后，还在思考要不要买点什么生活用品。 　　他一个大老爷们，并且黄金圣斗士是无所谓，女神的话……果然还是要呵护一下。 　　拿这几年攒的钱在半路上买了件斗篷，临近那片被冰雪笼罩的土地时，加隆不由分说地把斗篷给纱绪兜头罩上，在后者拽着毛茸茸的领子用眼神控诉的时候，加隆只是笑了笑。 　　“雅典娜大人要是感冒了就不好了。”仍旧穿着单薄服装的加隆这么说道。 　　“神哪有这么容易生病……”小声嘀咕了一句，纱绪没有拒绝加隆的好意，脸蹭着毛茸茸的领子埋了进去，是温暖的感觉。 　　神是不会生病的，可人类就不是了。 　　“冰之大地”布鲁格勒德位于东西伯利亚，加隆对这里称不上熟悉，却也在很遥远的岁月后来过这里几次，毕竟是在海界的业务范围内的，他这个曾经的海将军之首，是认识这里的。 　　百年后，随着科技的发展，这里的村落重新复苏起来，甚至有科考团队来这里驻扎。 　　当然了，现在这里还是贫瘠一片，甚至因为连年加重的风雪而到了人迹罕见的地步。 　　“加隆你好像对附近很熟悉？”找了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纱绪捧着一杯不知道加隆从哪里搞过来的热茶，她看着外面飘飘扬扬洒落的雪，“圣域的人什么时候才到呢？” 　　“不算太熟。”拆了块废屋的木板，加隆把它挡在面前的通风口，只留一小块给纱绪观察外面的世界。 　　严格来说，他是去二百多年后的布鲁格勒德逛过，那里有冰之战士，出于海界和圣域的对立立场，他有所关注。 　　加隆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代的布鲁格勒德会荒芜成这样，说是被冥王军袭击过了也不为过，连个人都看不到。 　　“圣域的人的话，应该快了。”外面的风雪有减弱的迹象，天色也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们出发肯定比圣域的人早，以加隆全力带着纱绪前进，中途偶尔停下来休息，算时间的话也差不多该碰上了。 　　“冰斗士都解决了？”慢吞吞地把热茶喝尽暖了暖身子，纱绪把杯子放到了一边问。 　　加隆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那些袭击的冰斗士都被他打晕丢到其他地方去了，他还良心发现，把人放到有遮挡的地方，免得被冻伤了。 　　“不过这附近可不只有冰斗士。”还有人逃得太快，加隆心里惦记着自家女神便没去一探究竟。 　　他们也没有等圣域的人太久，在纱绪头点了几下后，在新一天的太阳重新爬到头顶之前，来自圣域的两位圣斗士到达了这片寒冰之地。 　　“等你们很久了。”紫发的少女大半张脸藏在毛绒领子下，她眉眼带笑，朝两人招招手，还拉着背后的蓝发青年一同打招呼。 　　“等，等一下！”卡路迪亚还未从笛捷尔有个幼驯染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突然出现的两人让他的思绪更乱了，“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手指直直地指着最显眼的少女，面带红晕的少女哈了一口热气说：“来帮你们拿东西呀。” 　　“我们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命令。”笛捷尔站到了卡路迪亚面前，他眉头紧蹙，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两人。 　　纱绪把手背在身后，就这么和笛捷尔对视着，一双清亮的碧眸释放着笑意，她一点没有解释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意思。 　　而她身后的战士呢，双手环在胸前，一副自己只是个守卫的模样，也一言不发。 　　现阶段让两人回去也不现实，他和卡路迪亚肯定是要以取得神钢为第一要务，想来这位祭司小姐也并不会听话。 　　可让他们跟着的话……笛捷尔把问询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好友尤尼提，后者并不介意多两位同行者。 　　“路程也不是很危险，既然是圣域的客人的话，那就一起来吧。”银发的青年和善地笑笑，手一伸，请四人继续前进。 　　笛捷尔在叮嘱过纱绪不要乱跑，紧跟他们的步伐后，一行人再度动身，前往那片水下的城市——亚特兰蒂斯。 　　笛捷尔在和他的好友说话，卡路迪亚想了想，落后几步来到纱绪身边，问他们来这里究竟要干什么，只有加隆走在最后，看着那个名叫尤尼提的青年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个人，好像…… 　　* 　　堆上天花板的书架背后有着通往水之都的大门，加隆也是头一次走这边的通道，以往他都是直接来往于海里的，他对于亚特兰蒂斯的记忆，只有两百年后那不曾融化的坚冰了。 　　倒不是不想去融，而是附加在上面的小宇宙难以处理，加隆他又忙于满世界找海斗士给带回来，还得把海皇养养好，整个海界的担子都在他一个人肩上，久而久之他就把这处冰的世界给放下了。 　　现在的亚特兰蒂斯依旧是一片失落的海底城市。 第30章 实习第29天 　　就像尤尼提介绍的那样，这是一片位于海底的都市。 　　可以看得出，这片城市在还未沉没前十多么繁华，精雕细琢的建筑就算被海底植被覆盖，依旧能窥得它们曾经的样貌，是那样的精美，看得出建造这里的人是出色的工匠。 　　说人的话好像也不对，那些海界的人啊……大部分都不是人类呢。 　　纱绪停在一根石柱旁，指尖拂过粗糙的表面，带下一些石屑来，这片海底城市的建筑风貌出乎意料得保存完好，没有被海水侵蚀太多。 　　海仙女也好，还是其他的海族，都已经是历史中的人物了。 　　“纱绪大人。”加隆的呼喊从前方传来，纱绪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同行的几人已经走远了，她一个人被落在了很后面的位置，只有加隆停下来等她。 　　“来了。”轻轻应了一声，纱绪转身的时候瞥过身后的某个方向，就好似随意一看，并没有让目光停留。 　　背后空荡荡的海底街道的阴影中，有一双黑色的鞋尖一点点踱步到阳光的照射下，曼妙女子的身后，还跟着另一员猛将。 　　海界一行人的最终目的地是亚特兰蒂斯的中央神殿，两名圣斗士一直在打量周围的环境，纱绪也表现得像一个求知的少女，东瞧瞧西望望，只有加隆始终保持着高深莫测的模样，内里其实想法很多。 　　在加隆那个时候，他可没有来这片海原逛过，这里的场景对于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只有一点是熟悉的，那便是波塞冬的小宇宙了。 　　加隆侧过头，隐晦地扫视银发青年一眼，把自己的距离拉得和纱绪更近了，有什么突发状况也方便照应。 　　在是否召唤鳞衣过来这一点上他还在犹豫，这个时代的海龙鳞衣会不会回应，以及……背后的那两个大虫子会不会给他捣乱呢？ 　　一手把那个叫尤尼提的青年给掀到了敌人的攻击范围外，他摔不摔倒就不在加隆的关心范围内了，加之大手一拉，直接把纱绪拦在了自己的身后，同时把攻击挡了下来。 　　抓住对方手的时候，加隆也在观察对方，这个冥衣的造型和小宇宙……天猛星的拉达曼迪斯？ 　　“那边的银发家伙，随便你逃到哪里去，离这边远一点。”一拳把冥斗士锤开，加隆反身把纱绪拦腰抱起，然后放到了天蝎座和水瓶座的身边，除去那个趴伏在地的尤尼提以外，是彻底形成了两方对立的姿态。 　　被撂到远处的青年茫然四顾，他看到了身着黑色冥衣的人和一位身着华美裙装的女子，女子高傲地抬起头，对前者的失手表达了不满。 　　“是因为不是我们的地盘而没使出全力吗？下次不允许了，拉达曼迪斯。” 　　眼前的男人的确是天猛星，他尽忠尽职地站在女子身边，目光警惕地看向圣域一方，圣域的人数有些超出他们的估计了，不过无妨，没有身穿圣衣的男人和另一名女子不具备威胁。 　　只是没能起到下马威的作用，拉达曼迪斯心中微微有些不爽。 　　尤尼提在笛捷尔的再三催促下还是离开了，他此刻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既然捡回了一条命的话，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没有战斗力的他应该尽早远离战场才对。 　　潘多拉手持三叉戟环视一周，她同拉达曼迪斯一样，并没有把圣域的人放在眼里，也就是两名圣斗士和两个构不成威胁的人类，并不能阻挡她潘多拉的脚步。 　　纱绪同样在打量对面，她瞧了瞧圣域这边和冥界来人的配置，怎么都觉得自己应该对上潘多拉，是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可还未等纱绪把她的长矛掏出来，两名圣斗士手很一致地把她往后一推。 　　纱绪：等一下？我觉得我还是能够战斗的？ 　　理智地分析了现在的形势，笛捷尔觉得由自己和卡路迪亚拦住冥界的人，把纱绪派去跟海皇谈判比较合适。 　　雅典娜的祭司的话，去讨要神钢身份也是合理的。 　　“停一停！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被直接决定了接下来行动的纱绪很是不满，她避开了笛捷尔的手，并把加隆拽到身体挡着。 　　笛捷尔最后拉到的是加隆的胳膊，他有些尴尬地把手松开，加隆则不在意地摆摆胳膊。 　　“请您不要任性，这里太危险了。”笛捷尔劝道。 　　纱绪不以为然，她觉得潘多拉的威胁很小，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拉达曼迪斯了，而且他们这边还有三名圣斗士。 　　她把问询的目光投向加隆，后者不明所以地回望自家女神，明悟了纱绪是什么意思后，加隆果断摇头。 　　纱绪可惜地收回了视线，她本来想问问加隆要不要借一下这个时代的双子座圣衣的，没有圣衣跟冥界的人打肯定是吃亏的，凭她的身份真要借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加隆双子座的身份已经是被默认的了。 　　其实还有另一种选择，这里既然是海界的话，让加隆召唤鳞衣估计也是可行的，只不过加隆也不愿意。 　　这边还在纠结谁□□神殿内部见海皇，前面跟拉达曼迪斯对峙，还要分出精力看着潘多拉的卡路迪亚忍不住了，他回头大喊道：“商量完了没啊！来个人帮忙！” 　　他卡路迪亚是想燃烧心脏来场痛痛快快的战斗，但绝对不是背后有人闲聊的场合！ 　　笛捷尔仍旧坚持他留下来战斗，纱绪觉得由她来对付潘多拉比较合适，加隆左看右看，大手一拍做出了决定。 　　“你们两个去。”不由分说地把两人往后面一送，加隆还顺手开了个异次元的门挡在这条通路上，不怕死的人完全可以走过去，“这里就交给我和这位……嗯，主要还是靠我。” 　　“呵，你连圣衣都没有，别拖后腿就好了。”这协同作战还未开始，两个人就有吵架的苗头了。 　　笛捷尔难办地看着面前的异次元空间，现在想要回去的话也没办法，甚至对面的人也过不来，加隆创造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他率先朝神殿中心跑去，落后他一步的纱绪翻着自己的手腕，抖落长矛捏在掌心，她看都不用看这个空间裂缝就知道，这和他平时丢东西的异次元不一样，这个异次元空间你只要走进去，可能就没有生的希望了。 　　“下不为例啊，加隆。”少女提着长矛，最后看了一眼停在另一边的潘多拉，她拎起裙角就追上了笛捷尔的脚步。 　　那么接下来，就是天蝎座的卡路迪亚和加隆，以及天猛星的拉达曼迪斯和潘多拉的对决了。 　　* 　　那一次的圣战中，加隆也是跟下一代的拉达曼迪斯交过手的，他记得对方的实力，唯二印象深刻的，也就是那人的一字眉了。 　　他与这人最后是同归于尽的，双子圣衣被撒加召唤走的加隆靠肉体实力要打过一个冥斗士是有些困难的，可眼下这个局面也不需要他来与拉达曼迪斯对敌，他只需要拦住潘多拉即可。 　　潘多拉啊。加隆对这一位的印象淡了几分，他参加的那次圣战交集并不多，只知道是个统领冥斗士的女子。 　　加隆觉得自己赤手空拳和对方打完全没问题，他不穿圣衣已经是让步了。 　　“该死的人类……给我滚开！”被阻碍到恼怒的潘多拉挥舞着三叉戟，把脚底的地面扎得粉碎，“不过是区区杂兵……”竟然也敢拦在她的面前。 　　加隆嗤笑一声，他在战斗的间隙都有功夫摆姿势，尽显嚣张的神态。 　　他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还是太弱了，说实话他这个脸已经够出色了吧？怎么就沦落到杂兵的地步了，就算他衣装再简陋，就他这张脸也能看出他实力不凡吧？ 　　“你能不能别悠哉悠哉了！就一个女人你要费多少功夫！”跟拉达曼迪斯对上的卡路迪亚偶尔往这一瞥，便被加隆的气定神闲气到了。 　　他在这里累死累活跟敌人对决，这一位倒好，明明能压着打的，偏偏没有一次性解决。 　　加隆侧身躲过了戳过来的三叉戟，并把柄捏着，男人过大的力气让潘多拉动弹不得，无奈之下只能放弃自己的武器退到后方，以免被进一步攻击。 　　“哦？不是你说希望来一场畅快的战斗的吗，让我不要打扰你？”加隆随手把三叉戟丢到了地上，清脆的碰撞声回荡在神殿的门廊中，他摆了一个令人眼熟的姿势。 　　卡路迪亚回想起，自己好像的确在来这里的路上这么说过，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加隆的手势给惊到了。 　　“等一下，你别是来真的的吧？” 　　对付冥界的女人用得上这个档次的大招？没见着她之前都能被笛捷尔的冰结晶之环给冻住了吗？ 　　加隆的起手式并不是作假，他就是对着冥界的潘多拉释放了双子座的绝招——银河星爆。 　　星星被粉碎的动静一路传到了神殿里面，还跟着笛捷尔找路的纱绪停下了脚步，回望来时的路，纱绪觉得，果然还是应该帮加隆借个圣衣。 　　“祭司大人？” 　　“没什么，继续走吧。”纱绪很快转过头，先笛捷尔一步走到门前，把黄金长矛狠狠地捅向封闭的墙体。 　　既然这里没有路的话，开一条直道就好了。 　　少女把墙体捅破后，在弥漫的尘灰中对水瓶座的圣斗士说：“我觉得波塞冬的力量在这个方向，我们直接走直线吧。” 　　笛捷尔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他对于这位女祭司的实力有了新的认知，在物理方面。 　　既然打算走直线了，两人前进的速度也快了许多，在多次让纱绪出手砸墙后，笛捷尔忍不住自己接手了。 　　“你问这样破坏建筑要不要紧？没事的，海界没有什么历史保护建筑一说。” 　　暴力推进的结果就是，不多时两人来到了神殿的正中央，当他们走入大门内的时候，入目所见令人震惊。 　　“怎……怎么会，这一位！” 　　被水所环绕的女子拥有曼妙的身姿，□□的躯体更是将女性美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的眼睛紧闭着，就好似睡着了一般。 　　只有笛捷尔知道，这个应该名叫瑟拉菲娜的女子，早就死去了才对。 　　不同于笛捷尔的纠结，纱绪的纠结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她面色复杂地看着女子的躯体，万万没想到……她二伯这么多年转世下来，口味越来越奇怪了。 　　波塞冬已经不满足于男性的转世，开始体验女性的身体了吗？ 　　还在端详波塞冬选定的身体，纱绪思维发散出去了，她并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直至第三人走到她的身边，她才发现笛捷尔被成堆的珊瑚所桎梏，给困在了大理石柱子上。 　　“雅典娜的祭司是吧？来合作吧。”银发的青年换上了一套鳞衣，头上的头盔已经被笛捷尔击落了，露出略显扭曲的脸庞，“我把你们想要的东西给你们，作为交换，你帮我解开海皇的封印。” 　　纱绪见着这人，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惊讶，她把尤尼提从头到脚一扫，很松散地抱着手臂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 　　“让波塞冬去征服世界？还是说放出波塞冬给圣域增加一个敌人？”纱绪瞟过尤尼提手中那个小壶，那的确是出自雅典娜的手比，上面雅典娜之血的封印的效力已经减弱了，可能在两百年后，都不需要人揭下，波塞冬从中自己就能脱离出来。 　　可能是纱绪的态度太过反常了吧，笛捷尔满腹劝诫不要听从的话都给憋回了肚子里，就连尤尼提都愣了几秒，这位雅典娜的祭司反应和他预料的不一样。 　　奥利哈尔刚被尤尼提拿在另一只手上，要说特别在哪里，可能就是特别在由海皇的神力加持过了吧，可说实话，波塞冬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一块奥利哈尔刚，其余的都藏在他的小金库中，也只有波塞冬知道东西摆在了哪里。 　　如果波塞冬被放出来的话，这种特别之物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紫发的少女想了想，她也没有作出回答，只是把长矛架在一边，冲着尤尼提所在的位置伸出了手，把封印海皇的壶给接了过来。 　　纤细的手指按住了封印的边缘，纱绪垂下的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过长的额发直接遮住了她的双眼，指尖在封印的纸上摩挲了几下，做了一个要揭的动作。 　　笛捷尔误以为纱绪要解开封印了，急切地喊出声来想制止她，他奋力挣扎想要上前阻止，他也的确挣脱开了，眼中闪起光芒的尤尼提此刻无暇顾及他的儿时好友。 　　他所期望的，终于要实现了吗？ 第31章 实习第30天 　　在中央神殿的外围，加隆拍了拍杂兵服上落下的灰，有些血迹是抹不掉了。 　　他身边到处都是崩塌的墙块，就连地面都陷进去了几分，远处卡路迪亚不知生死地躺在地上，冥界的两人更是不见踪迹，加隆的身边还有着一件黄金圣衣，他瞧了那圣衣几眼，只觉得非常麻烦。 　　双子座的圣衣飞过来帮忙的确是省了不少事，连把冥界的人赶走都变得容易了许多，可这代双子座的主人……真的不会跑来找麻烦吗？ 　　他挥挥手，双子座的圣衣依旧停在那边，再挥挥手，双子座圣衣动都不动。 　　“诶我说你啊……”加隆看着不听话的圣衣，想把他丢掉的心都有了，他说干就干，在海底打开了黄金三角次元，把圣衣给丢了进去，“去找你现在的主人吧。”反正他的忙已经帮过了。 　　“接下来就是……”周遭因为银河星爆的影响而变得面目全非，倒伏在地上的卡路迪亚也不是有生命危险，纯粹是晕过去了，加隆把人翻了个面，让他躺得舒服点。 　　虽然很抱歉抢了他战斗的机会，可加隆并不打算道歉。 　　圣战这种东西，能活下去的话，当然还是争取一下比较好。 　　捡起摔在一边的头盔放到卡路迪亚脑袋边上，加隆蹲在他边上看了会，最终决定一个人进入神殿深处。 　　他的心在砰砰跳动，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 　　要揭开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指尖揭开一角，连海皇波塞冬的能量都未能释放出来，少女很快便把符咒贴了回去，甚至在其他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她用长矛割破自己的手指，就着已经褪色的符咒，重新把封印书写上去。 　　雅典娜的封印……雅典娜的血？ 　　封印成功被加固了，紫发少女端起壶，稍稍举过头顶仔细观察着，半晌，她眉眼一弯，勾起嘴角面朝尤尼提，把壶轻巧地放到一边，也就是瑟拉菲娜身边的高台上。 　　“放出波塞冬是不可能的，至少不是现在。” 　　来不及深思雅典娜祭司的血能够加固雅典娜的封印这背后到底有什么深意，笛捷尔就看到海斗士的鳞衣从尤尼提身上脱离，冲向了门口的方向。 　　“嗯？你是这代海龙？”走过来的男子身材高大挺拔，海蓝色的长发披在肩上，恢复了原形的鳞衣围在他身边打转，好似他才是它真正的主人一般，“也太弱了。”加隆评价尤尼提道。 　　场面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鳞衣绕着加隆漂浮，他的阵营界限变得有些模糊，波塞冬的封印还被加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名字跃入笛捷尔口中。 　　雅典娜。 　　除了这一位以外，没人能对神的封印起到封印了才对。 　　笛捷尔往日清明的大脑现在混乱了起来，圣域那一位是雅典娜绝对没有错的，可为什么……为什么眼前这位祭司的真实身份也…… 　　没有去怀疑血液的真实性，笛捷尔是看着纱绪割破手指，把血涂在了封印上，没有丝毫作假。 　　“……雅典娜。”像是确定了身份，笛捷尔喉咙干涩地喊出了这个称谓。 　　“啊呀，已经暴露了吗？”苦恼地拿起手边长矛，手指上的伤口很快就自行愈合了，纱绪也不在收敛气息了，强大的小宇宙尽显存在感，“很抱歉瞒了这么久。” 　　少女绿色的眼眸扫过还处于震惊状态的银发青年，冲远处的加隆温婉一笑，向着尤尼提的方向伸出了手：“能把神钢交给我吗？” 　　仍对着突如其来的变化而不知所措，尤尼提看看紫发少女，又看了看远处的鳞衣。 　　加隆拍拍海龙鳞衣的脑袋，把想往自己身上装的鳞衣拦在一米之外，这鳞衣跟过来是一回事，被他穿上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尤尼提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圣域的女神明明应该还在圣域才对，怎么可能来到这片土地上，难道说他们本身就已经打算对海皇大人出手了？ 　　一时间各种猜测涌上心头，还被海皇意识控制着的尤尼提愤怒地捏着奥利哈尔刚，情绪被放大的他做出了过激的举动，他把奥利哈尔刚举到了珊瑚丛边上，让尖锐的珊瑚挤压碾碎了这块特殊的神钢。 　　“你们不要想得到它！” 　　这块神钢之所以特殊，是因为被海皇的神力灌注过了。 　　纱绪大概知道这块神钢破碎会有什么结果，但没有想过会跟那位女性的躯体产生什么奇妙的反应。 　　庞大的海皇神力被从神钢中释放出来，那些小宇宙一瞬间找到了下一个载体，径直冲向了瑟拉菲娜的身体，擦着纱绪的臂膀冲了进去。 　　“波塞冬？！”惊异地回过头，纱绪看到的是女子死而复生的一幕。 　　说复生还是早了，没有灵魂只有小宇宙的身体终究有力量耗尽的那一刻。 　　女子一点点睁开了双眼，没有焦距的瞳孔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地面，女子姣好的唇微微张开，断断续续地从口中发出了几个分辨不清的音节，非常悦耳的女声，甚至让纱绪觉得违和。 　　波塞冬的转生是个女性这一点就令人难以接受了，现在她还试图行动，还是个裸体。 　　瑟拉菲娜的觉醒并不完全，缺失了灵魂的她只是被小宇宙所驱使，无意义地重复着充满威严的话，女子的声音说着波塞冬的台词着实有些滑稽了，她像是咏唱了一首乐曲，神情凄美地探出了双手。 　　她背后的神像动了，海皇的神像操纵着三叉戟狠狠地朝地面掷去，汹涌的波涛震荡了整个海底世界，这片海原都好似要倾倒下来似的。 　　“诶？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在这里！”脑海中闪过的碎片记忆提醒着纱绪，这座神像是什么时候的产物，神代解出工匠的造物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神像卷起的水龙卷被人出手冻成了冰柱子，纱绪顺着小宇宙的方向看过去，发现是笛捷尔赶到了她的身边，他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刺骨的冻气从他那里传来。 　　加隆看着形势不妙，直接穿上了海龙的鳞衣，把搞事情的尤尼提提到了一边，顺手把碎落在地上的奥利哈尔刚收了起来，海皇的神力是消失了大半，但勉强能用。 　　他抬起头望着那已经穿上海皇神衣的女子，觉得事情有些棘手起来，这要是能交流的海皇还好，偏偏这种觉醒姿态的海皇，无法沟通。 　　“……姐姐！”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尤尼提终于从海皇的控制中脱离出来，如梦初醒般大声喊道，可一切都晚了，他破坏了神钢，让海皇在自己的姐姐身上“醒来”了。 　　“……”握紧长矛向前一步，纱绪在激烈的水浪中站稳了身体，她沉默地看着那座神像和“波塞冬”，要解决他们也不是不可能，就是要耗费大量的小宇宙，到时候怎么从这里回去还是个问题。 　　希望加隆靠谱吧，背也好抱也好，把脱力的自己从这里带出去就行。 　　在雅典娜的神力与波塞冬的神力开始比拼的前一刻，有人更快地冲到了最前面，用自己的冻气抵挡住凶猛的洪水。 　　“把雅典娜带走。”水瓶座的圣斗士冷静地说道，他是对着加隆说的，“她绝对不能留在这里，圣域需要雅典娜。” 　　加隆提溜着尤尼提的领子，眯着眼睛分析战况，在下一次巨浪将要打下的时候，他冲过去一把捞起准备用长矛展开结界的纱绪，用很不雅的姿势把自家女神抗在了肩上。 　　“加隆——” 　　“抱歉了雅典娜，他说得没有错，您不能留在这里。” 　　“我可以的！你给我——” 　　“赔罪之后再说，请您千万不要晕空间。” 　　黄金的三角开在了海底的深处，另一头通向未知的海面，而在三角通道彻底关闭后，神秘的亚特兰蒂斯被波涛包裹，然后彻底冻成了成片晶莹的冰山，连带着所有生息都给封存了。 　　宛如沉眠在冰棺中一般。 　　* 　　一望无际的冰原之上，可以看见一名身披斗篷的少女跪在中央，用手中握着的武器，一下又一下地凿击冰原，留下一个又一个不大不小的破洞，她的行为一直持续到有人回来的那一刻。 　　蓝发男子眼皮一跳，他清楚地看到冰原缝隙的纹路连成了一片，眼看着就要崩塌了，他连忙冲过去把人带了出来，发挥了光的速度。 　　破开的冰块沉沉地落入寒冷刺骨的海水里，它们一路下沉，最终被深海所吞没。 　　“雅典娜大人，您……”加隆自觉理亏，他和那个水瓶座做出的决定，可没过问纱绪的意思。 　　“把人带回去了？”纱绪不气也不恼，她静静地望着深不见底的海面，她已经尽她的努力把神力传下去了，希望能如她所愿吧。 　　“啊……是的。” 　　加隆把纱绪带出了亚特兰蒂斯后，自家女神闹了脾气，不愿意跟他说话，也不愿意跟他走，无奈之下他只能让女神在这里待着不要动，他先去把尤尼提送回他的布鲁格勒德。 　　奥利哈尔刚会由他送回圣域，圣域的女神之谜……这位自觉害死了好友的男人应该不会去圣域那个伤心地了。 　　纱绪的确没乱跑，她只是从岸边跑到冰原上，赌气似的把冰原凿出一个大窟窿。 　　“你们圣斗士，都这么喜欢自说自话的吗？”说这话的时候，纱绪的眼睛瞪了起来，长矛差一点捅到加隆身上，是真真正正的差一点，距离只有几厘米了。 　　男人看天看地，就是没有说话。 　　纱绪把手中的长矛收了回来，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地面，然后对加隆说：“既然你们非要这么自说自话的话，那我也任性了一回，你可以通知两百年后的圣域去亚特兰蒂斯挖人了。” 　　“……等一下，雅典娜您说什么？“加隆诧异地看过去，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让撒加他们，去亚特兰蒂斯挖人。”纱绪指了指脚下的土地，不知多少深的海底里，有着成为冰棺的海底城市，“女神保护她的战士这是理所当然的吧，没有过问他们的意愿真是抱歉了，我勉强护住了他们的性命，只要下面坚冰融化的时候抢救一下就好了。” 　　“两百年后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纱绪意有所指，她说的是卡路迪亚身上的毛病，在这个时代束手无策的问题，在未来可不是这样了。 　　加隆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纱绪已经一转身，留了个后脑勺给他，一副不想交流的模样。 　　没办法，加隆只得先按照纱绪所说的，去联系远在另一个时代的人们。 　　每次撒加突然停下手中的工作，闭起眼睛作思考状的时候，艾俄洛斯知道，基本上就是有人用小宇宙联系撒加了。 　　这一次也是一样，撒加距离上次跟自己弟弟通讯已经隔了很久了，还没来得及慰问一下弟弟的情况，撒加又被信息量很大的话给冲晕了脑袋。 　　良久，他松开了按着额头的手，对着同样坐在这教皇厅内，比他稍微远一些，面前堆着小山似的公文的艾俄洛斯说：“那个艾俄洛斯啊……” 　　“嗯？”褐发青年抬起头，看向撒加所在的方向。 　　“……加隆他说，雅典娜让我们去一趟东西伯利亚。“ 　　“哦？那让卡妙去一趟呗，他对那边熟悉，他徒弟艾尔扎克也是那边的吧？刚好让卡妙去看看他，也快到争夺白鸟座圣衣的时候了，关心一下也是好的。”艾俄洛斯迅速在记忆中找到了合适的对象，并给了卡妙一个外出公干的合适理由。 　　“不……”撒加的眼神有些飘忽，他稍作酝酿，把信息量很大的消息告诉了艾俄洛斯，“雅典娜让我们去那里……把上代的水瓶座和天蝎座挖出来。” 　　“哦，去把上代天蝎座和水瓶座给挖……等等，撒加你说什么？”饶是平时沉着冷静的艾俄洛斯也坐不住了，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撒加倒也希望这个消息是开玩笑的就好了，可自己弟弟的语气明显是认真的，他迅速把事情交代清楚后，说是要去哄女神了。 　　为什么要哄女神这个另说，撒加和艾俄洛斯一合计，直接把这个消息传达给了还在圣域停留的史昂和童虎两人，他们俩对于这消息的反应不尽相同，童虎追问他们说的是否是真的，而史昂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随着纱绪在两百年前待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的记忆也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那时候，似乎是有这么一抹身影的存在，在圣域的各个角落留下了她的足迹。 　　只不过那些记忆被他自己封印起来了，可能早就知晓了今天的命运吧。 　　“那就照女神说的去做吧，让米罗和卡妙去，刚好让他们看看前辈的模样。”史昂这么安排到，在撒加他们去传达命令前，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让他们再去联系一下条件比较好的医院，“……应该，会用得上的吧。” 　　* 　　米罗把身上的红色斗篷裹裹牢，他倒不是冷，而是卡妙嫌他一路上话太多了，直接塞了个斗篷把他头给兜住了。 　　“我说卡妙啊，还有多远？“米罗觉得眼前的冰山景色都不带变的，千篇一律的雪色，就跟他以前来探望卡妙一样，没什么变化。 　　卡妙从怀里掏出地图看了看，那上面标了两条路，一个指向布鲁格勒德，但这个地名边上写了标注，入口可能被堵塞不推荐，另一条路就是……直指一片冰原，并写着“这里是亚特兰蒂斯”。 　　米罗把脑袋凑过来瞧了瞧，瞥见后面一条路的标注时，他摸着下巴问：“还真有亚特兰蒂斯这个地方啊。” 　　卡妙不可置否，他比对了他们行进的路线，给出了大约还需要走两小时的答案。 　　“哎……还有这么久吗？”米罗撇撇嘴，把脸用红斗篷围上，“那快点吧，教皇他说会给我们什么惊喜……到底是什么啊？” 　　卡妙瞥了眼什么都不知道的米罗，把地图下写着联系医院的电话号码的纸条收好。 　　他也不知道，教皇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第32章 　　这是一片冰的世界, 米罗见到的景象从未如此壮阔，他搭着卡妙搭建的冰梯来到了海底，并在这个地图标注的点上见到了被冰封住的海底城市。 　　“这里还有这么一座城市的吗？也不对, 到底是谁……把这里冰上的……“颇为感慨地仰起头，米罗和卡妙进入了能够呼吸的海原内, 初窥得亚特兰蒂斯的一角。 　　“是小宇宙。”卡妙皱起了眉头，作为水瓶座的圣斗士, 他感受到了同源的小宇宙, 然后还有另一股……应该是天蝎座的。 　　被卡妙这么一提醒, 米罗干脆把手放到了寒冷的冰面上, 沉下心里感受的话，的确有几股异样的小宇宙在里面。 　　比如天蝎座的，再比如水瓶座的，甚至还有一种强大的小宇宙，米罗以为自己感觉错了。 　　应该只是错觉吧，这种强度的小宇宙怎么可能？ 　　挖掘工作也还是卡妙为主，米罗充其量就是个打下手的，在终于看到人影的时候，米罗手上突然被塞了一个手机，卡妙让他给外面的医院打个电话。 　　“喵喵喵？这里哪里来的信号啊？” 　　“让你打就打。” 　　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米罗在这片根本不可能有信号的海底拨打了电话, 然后他惊奇地发现，这电话竟然有小宇宙加持，还真给拨通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轻柔的女声，她非常自然地给米罗报上了医院的位置，并等候他的到来。 　　米罗：……稍等一下，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就在米罗一头雾水的时候, 他怀里被丢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块削得比较好的大型冰块，因为脱离了冰山的整体，已经开始有了融化的趋势。 　　“诶？卡妙这个……里面有个人吧！”那人面朝底下，米罗看不清他的脸，冰也实在是太过冻手了，他接住的时候，不自觉地用小宇宙护住自己的手，免得被冻伤了。 　　“所以才让你把人送到医院去。”卡妙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他们现在才到了所谓的中央神殿外围，据教皇所说，神殿的中央还有他们需要找的人。 　　米罗小声嘀咕了几句，还是想办法把冰块给带走了，要在冰块融化前把人给带到目的地。 　　米罗的离去并未对卡妙的工作造成太大的影响，反而让他的推进更加顺畅了，一路除冰除到神殿的中央，卡妙看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可奇怪的是，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了。 　　奇怪……教皇说的是三个人才对？ 　　卡妙疑惑地摇摇头，再三确认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后，他把自己的前辈从冰里面挖了出来，没有了圣衣的保护，他们能够被保留生息这么久，一方面是因为这位前辈近乎用生命为代价的冰封，另一方面就是雅典娜的小宇宙了。 　　残留的小宇宙像是终于耗尽了一般，消逝在了空中。 　　* 　　卡路迪亚觉得自己的生命结束得有些可惜，早知道就不让那两个家伙跟过来了，他还能享受一场畅快的战斗，你说说那个双子座的家伙把圣衣召唤过来后都发生了什么？他可是直接晕过去了好吗！ 　　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卡路迪亚觉得自己应该是死了或者被救了，万万没想到……他看到了完全陌生的环境。 　　“啊，你醒了。”身着白衣的，口戴口罩的女子笑着说道，她摊开手上的本子书写着什么，然后说道，“我去把你的亲属叫过来。“ 　　这……这里是哪里？ 　　卡路迪亚看得出自己试在医院，可他怎么会被送到医院呢？怎么也该是圣域才对。 　　费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卡路迪亚发现他的胸口被缠上了绷带，再抬头扫视周围，全是奇奇怪怪的装置，就好像他误入了什么诡秘的地方一般。 　　还有就是那个亲属，他哪里来的亲属他怎么不知道？ 　　把警惕提到了最高，卡路迪亚觉得自己没办法调动小宇宙的话，至少要靠着自己的身手把眼前的情况应付过去。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了，是刚刚离去的女声和一个陌生的男声在交流，男人嗯嗯啊啊了几句，把门推开了。 　　“啊那个……我知道事情有点复杂，我等会说的你可能一时半会也难以接受……怎么说呢……我们心平气和地聊一聊？”米罗穿着一件皮夹克，手里提着一个水果篮子，注意到自己前辈的眼神瞟到这个时，他说，“听老师他们说你喜欢吃苹果，我就顺路买了点。“ 　　果篮被放到了病床边上的柜子上，里面装满了苹果，米罗纠结再三，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帮前辈削一个。 　　“用不着这么麻烦。”卡路迪亚从米罗手中把苹果抢了过来，他看起来伤的是胸口，牙口还是很好的，咯吱咯吱啃个苹果不是问题，“说吧，天蝎座的小子，这都是什么情况。” 　　如果不是这个小宇宙，米罗可能现在都不能坐在床边上了。 　　米罗背脊发凉地摸了摸鼻子，把自己的坐姿坐坐正，自己的前代就算是伤员，给自己的压力都是很大的。 　　“其实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小鬼，这里是哪里，你和天蝎座又是什么关系，笛捷尔他又在哪里，还有……”还有就是神钢到底有没有送到圣域那边，亚特兰蒂斯发生了什么，这一切疑问都萦绕在卡路迪亚的心头。 　　卡路迪亚的问题实在太多了，米罗只能一个个回答，中途还要解答这位前辈的各种问题。 　　“这里是雅典的一所医院啦，不过你放心，是圣域专门联系为你做手术的，绝对保密。” 　　“我的话……我是这一代的天蝎座啊，我叫米罗，现在距离你们那次圣战已经过了两百多年了。” 　　“你说的水瓶座的前辈的话，已经提早出院了，卡妙……也就是这一代的水瓶座，带着他会圣域了。” 　　“……”信息量有点大，卡路迪亚咬着苹果的动作顿住了，他用了很久才把口中的碎块咽下去，开口问道，“两百年后？下一次圣战？” 　　“也就是说，上一次圣战是我们胜利了，是吗？” 　　* 　　海龙的鳞衣被加隆穿出来了，现在还回去有些迟了，本来还在生闷气的纱绪看到乖巧跟在加隆身边的海龙鳞衣后，突然笑了出来，她蹲下来，用手指戳了海龙脑袋几下，甚至想要上黄金长矛刮刮看，鳞衣的材质究竟是什么。 　　加隆只觉得眼皮直跳，他赶紧把自家女神给拦下来，救了海龙鳞衣一条命。 　　“这个给您玩，它还是交给我吧。”从怀里把奥利哈尔刚掏出来，加隆把这东西交到了纱绪手里，他将鳞衣提到一边，开始思考怎么处理它。 　　纱绪把玩着手中的神钢，小巧的材料在掌心翻滚，纱绪盯着它看了会，最终把它送回了加隆那，并提建议道：“做个箱子吧。” 　　“……啊？”加隆没跟上自己女神的思路。 　　“我是说，在这附件的废墟里找点能用的木板，搭个箱子出来，就跟圣衣箱一样，加隆你总不见得让它一路跟着你飘回去吧，还是说……你抱着它？“纱绪拖着下巴看向他这里，把头一歪，像是消气了的样子。 　　鳞衣和圣衣差不多，形状都是千奇百怪的，如果让加隆一路抱着的话别提有多咯手了，他思考了几秒钟，然后采纳了纱绪的建议，在寻找结实木板的前夕，加隆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是把鳞衣还回去？” 　　“嗯……跟接下来的敌人打的时候，总不见得没有护甲吧，双子座的圣衣这一代的双子座还要用，跟海皇借个装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纱绪和善地笑笑，她指着加隆怀里的奥利哈尔刚接着说，“反正，这个东西也’借‘出来了，不是吗？” 　　这可真是别出心裁的借物方式，人家主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雅典娜不奇怪我为什么能穿上鳞衣吗？” 　　“想也知道吧，成为海斗士什么的，可能还是海将军之首？“回忆了一下波塞冬那边的人员构成，”能成为海将军之首的话，我的加隆可真厉害呢。“ 　　男人的耳廓红了，如此直白的赞扬，特别是那个奇怪的前缀让他心猛地一跳，配上少女温柔的笑容，足以令人沉醉。 　　“好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可以把你的故事当成睡前故事讲给我听，当然了，不愿讲的话也没事。” 　　加隆还是没把那些故事讲给纱绪听，早些年中二期所做的事，那算是黑历史吧。 　　两个人回圣域的途中，聊起的第二个话题便是，纱绪为何会选择插手，她不怕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吗？ 　　“要说原因的话……要感谢冥界那两位了吧？”少女的笑迎着阳光，有些看不真切，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眉眼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他们说的话很有道理。” 　　“冥……冥界？” 　　“对，双子神察觉到了我的身份，拼着被封印所剩的最后那点力量，跟我沟通了一下。” 　　“可……”封印双子神的柜子，不都丢在哈迪斯的城堡那里了吗？ 　　“神的力量啊……比你们想象的可怕多了。”纱绪抿唇，把手背在身后，在原地转了个圈，她停在了加隆的正前方，“我也是很可怕的呢。” 　　本来严肃的气氛被她最后一句话一说，就像针扎破了气球，嘭的一声松了气。 　　“雅典娜大人如果说的是您在对付敌人的时候的话，的确蛮可怕的。” 　　那双冷漠的碧眸，加隆觉得看一眼就浑身战栗，他曾经所认识的那位女神，总是以心怀天下的慈爱态度对待所有人，可纱绪战斗时完全是另外一幅姿态——勇往直前。 　　少女疑惑地回望，加隆回以一个沉默的眼神，半晌，少女揉了揉面颊说：“战斗不就该那样吗，躲在你们的后面，那才是不对的吧。“ 　　这个问题最终没有得出一个结论，一直到回到圣域，加隆也不知道双子神什么时候与自家女神有了联系。 　　其实也没什特殊的话题，被封印的双子神拉着未来的雅典娜在梦境中开了一场茶话会，在梦境的结尾，睡神修普诺斯优雅地端着茶杯问：“你真的以为，你是剧本外的人物吗？” 　　睡神的笑充满了恶趣味且挑衅，可偏偏梦已经结束了，被封印的双子神的小宇宙完全耗尽，再要找他们是不可能的了，他们宁愿在伊利西亚多睡几百年。 　　从梦中醒来的纱绪看着自己的双手，声音低哑地自问：“……某些人的……剧本吗？” 　　* 　　奥利哈尔刚被送回了圣域，是由加隆去交付的，纱绪顺着楼梯爬上去的时候，发现圣域留守的黄金圣斗士只有两名了，分别是射手座的希绪弗斯，和白羊座的史昂。 　　狮子座的雷古勒斯说是去帕米尔高原找寻圣域的希望之船了，双子座的德弗特洛斯没有回归圣域，至于天秤座的童虎……在大部分人眼里已经死了。 　　纱绪路过白羊宫的时候，她发现史昂的情绪并不高，在礼貌地打了招呼后，他静静地站在那边，眺望远方。 　　“还在想那件事吗？” 　　“……祭司大人。”本不愿多说的史昂只能开口了。 　　看着情绪低落的白羊座，纱绪便知道希绪弗斯没有把那个消息告诉他，纱绪也不好自作主张，只能含蓄地从别的方面提起。 　　“你会占星吗？” 　　“……占星的话，并不擅长，圣域的占星助手一直是由笛捷尔担任的。”而就在前不久，史昂得知了水瓶座也牺牲了的消息，这场圣战可真是…… 　　“以后你会擅长的。”很笃定地说出这句话，纱绪没有理会史昂困惑的眼神，她神秘地怼他说，“在夜晚，如果你观察天秤座的话，它还是亮着的。” 　　说完这句话，纱绪一转身继续往上走，她的背后传来了史昂追问的声音：“请您等一下！您的话是什么意思！” 　　回应史昂的只有少女挥了挥的手，和一句飘散在空中的话。 　　“想去墓地的话，要量力而行啊，要治疗的话，可以来女神殿边上找我。” 第33章 　　萨莎看着加隆带回来的鳞衣, 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微笑着让希绪弗斯把神钢收下，便让加隆去休息了。 　　“辛苦你们了。“没有过问两人为什么会去亚特兰蒂斯, 萨莎觉得那鳞衣就是答案了。 　　倒是有些惊讶于加隆能够获得海斗士的鳞衣，萨莎认为这就是加隆和纱绪的小秘密了, 既然他的女神都没有说什么的话，她也没必要管了。 　　是圣域的人就行。 　　加隆的忠诚被希绪弗斯看在眼里, 在他和天马出发去帕米尔高原前, 他特别找到这一位对着鳞衣发呆的圣斗士, 嘱咐他要守护好两位女神。 　　“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加隆环视一周发现他们谈话的地方没有别的人存在了，“你还真放心把女神交给我。” 　　“大家都是‘雅典娜’的战士。”希绪弗斯在雅典娜三个字上加了重音，他是接替教皇和白礼之后，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加隆很小声地啧了一声，然后应下了守卫的任务。 　　在希绪弗斯和天马离开圣域后，整个圣域数得出的黄金圣斗士就两个了，分别是白羊座的史昂和加隆，前者一直在墓地里修复圣衣，像是要把自己沉浸在那边的世界里一样，加隆则守在了女神殿的附近。 　　纱绪沉迷于占星楼的书籍，基本上成天都泡在那里, 这也导致加隆每天面对的，都是这一代雅典娜萨莎的那张脸。 　　“诶那个……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紫发的女神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明白加隆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她可能会离开这里找面镜子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着装是否有不雅的地方。 　　“没什么。”加隆最后看了一眼, 便移开了视线。 　　他家雅典娜果然是特殊的。 　　他正这么想着，女神殿外传来了呼唤加隆的声音，另一名少女从门口探出头，她臂膀下夹了几本书，冲着座位上的萨莎笑了笑，并朝加隆招招手。 　　“抱歉啦，守卫我先借走一会儿，就在门口说几句。”说完，少女就当萨莎默认了，走进来把加隆拽了出去。 　　萨莎含笑地看着面前两人的互动，等纱绪彻底带着加隆在女神殿消失身影后，她听着殿外传来的小声交谈，有些落寞地低语道：“关系真好呢……\"她有些羡慕了。 　　纱绪喊加隆出去看的，是一些记录着神话故事的书籍，不同于市面上流通的，这是圣域保存下来的古籍，就连用词都晦涩难懂。 　　纱绪把古籍小心翼翼地瘫在地上，就着阳光指着某一处说：“看这边，这是时间之□□字。” 　　加隆顺着纱绪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泛黄的纸张上，用着模糊的字迹写着克洛诺斯几个字，少女的指尖划过那个名字，落到了下一行一个空白的段落上。 　　“这里是有字的，是一个名字。”少女斩钉截铁地说。 　　纱绪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确定，只是有这种感觉罢了，这里曾经书写着一个名字，却不知因何缘故被抹去了。 　　是的，她用了“抹”这个动词。 　　下意识说出的话让她自己陷入深思，一个被从神话故事中抹去的人，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呢？还是一个和时间之神克洛诺斯有关的神。 　　加隆接过书翻看了几页，就是普通的神代事宜的记载，被纱绪指出的那一页上缺字很多，看得出有些地方缺的是名字，不过和众多的缺项混在一起的时候，就显得不这么显眼了。 　　“这个名字应该很重要，和时间之神克洛诺斯一样重要。”纱绪记起了梦中的战后残阳，手不禁抚上了自己的右臂。 　　“那，就把探知这无名神作为之后的目标吧。“ 　　加隆捏著书页一角，他隐约有种预感，一切未解的谜题都将在接下来的旅程中得到解答。 　　* 　　加隆觉得头都大了，这个时代的雅典娜不知道怎么学会了她家女神那套，竟然要求主动前往战场，他记着射手座希绪弗斯的嘱托，很想拒绝萨莎的请求，可看着她那双真诚的眼睛，加隆败下阵来。 　　“去吧，到时候那个家伙的说教我是不会听的。”挥了挥手，加隆默认了亚特拉把萨莎带走的举动。 　　这圣域的女神一走，整个圣域变得空荡荡的，数来数去，能撑门面的也就三个人了。 　　纱绪又一次从占星楼归来，她把占星楼的书翻完后，在考虑去水瓶宫再逛一圈。 　　她同加隆一起站在高高的山崖上，俯瞰已经冷清很多的圣域，忍不住发出感叹：“这就是圣战吗……” 　　“不过……我有种不祥的预感？”纱绪摸了摸自己心悸的胸口，她转过头看加隆，寻问加隆有没有同样的感受，后者沉默着摇了摇头。 　　这份预感很快变成了事实，当纱绪看到一船的伤员时，她打人的心都有了。 　　被亚特拉召唤到希望之船上时，她的脸色随着在场人的伤势越来越黑，黑到加隆忍不住提着装有鳞衣的箱子，往旁边让了几步，免得被殃及池鱼。 　　“有人，能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吗？” 　　一一扫过各种伤患，那边的射手座看起来眼睛受了伤，这边的天马就不要说了，手上身上全都是伤口，萨莎就更惨了，脖子上被掐出了青紫的痕迹，胳膊上的血是止住了，可她的小宇宙耗费太多了。 　　“你们就想用这个状态去打哈迪斯？开玩笑吗！”长矛重重地敲击在甲板上，少女的嗓音提了一个八度，情绪充满了愤怒。 　　“那个……纱绪我们……”萨莎捂着胳膊苦笑着，试图让纱绪冷静一点，“这点伤不算什么，我……”然后她后面的话消失在了纱绪凶狠的表情中。 　　天马试图帮萨莎解释，结果纱绪在他的伤口上一捏，他就疼得哇哇直叫。 　　“行了，加隆你把这些个不听话的伤员全部看好了，把下面的狮子座和仙鹤座也带上来，休整一下准备回圣域。“ 　　“务必，让他们的伤快点恢复才是呢。” 　　明明是明媚的笑容，天马却从中看出了森森冷意，冷不丁地打了个颤。 　　* 　　“加隆，你们要是也敢这么胡乱来的话，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是战争女神的。”和善地朝加隆眨眨眼，纱绪抱着她的武器，站在了希望之船甲板的中间。 　　在船头的是雅典娜和她的圣斗士，连眼睛受伤未愈的希绪弗斯都要求站在那，纱绪拗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日常乱来的明明是您好吗……”加隆小声吐槽了一句，后续的话在少女的微笑中，全给咽了回去，“您不过去吗？战斗可能马上要开始了。” 　　飞行的船只离天空越来越近，也离那扇突兀出现的大门越来越近。 　　“那里有萨莎在，而且……“纱绪的话没有说完，她倾着身体撑住栏杆，向着下方层层叠叠的云海望去，复又抬起头，看向看不见的宫殿深处，“有个很早就派出去的人，也该起作用了。” 　　纱绪深沉的状态没持续多久，她很快抓起自己的武器，带着加隆往船尾走，打算隐蔽点，等到了魔宫后趁着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溜下去，在等待的过程中，她开始找话题。 　　她说起了，冥王的一些习惯，嘲讽搞出这么一处天空魔宫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冥王。 　　“为什么呢？”加隆配合地问到。 　　少女挑了挑眉，她指着深不可见的大地说：“冥王其实比较喜欢那样的地势，就算是伊利西亚的阳光都称不上刺眼，暖熏熏地令人昏昏欲睡。” 　　“厌恶阳光倒算不上，只是对那明媚的事物有些心理阴影了吧，毕竟有那段经历。”纱绪把话说得含含糊糊，她觉得现在不是一个好的场合，来谈论冥王的恋爱史。 　　那也算不上恋爱史，只是一个乌龙后，一位怀春的少女神祗追求爱情的故事，就是男方有点被动罢了。 　　“所以冥王怎么会异想天开，把宫殿搬到天上去呢？冥界和阿波罗的关系可不怎么样。” 　　阳光万分刺眼，刺目到纱绪用手去遮挡光线，被遮住的脸上露出一瞬嘲讽的表情，等她放下手的时候，又恢复了平常的姿态。 　　“人类啊……”那个名为亚伦的人类，到底想做什么呢？ 　　* 　　射手座为了展示自己的忠义之心，也为了破开天兽星法拉奥所设下的阴谋诡计，主动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放到了对方的天平上，破解了冥斗士的诅咒，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就在众人愁如何打开这扇通往魔宫的大门时，纱绪看不下去了，她走过去蹲在希绪弗斯边上，用手阂上了他的眼睛，同时说：“如果是要使用AE的话，让加隆来吧。” 　　他的这份小宇宙，还是留着吧。 　　加隆有些茫然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再茫然地看向自家女神，他用眼神询问：我穿鳞衣放AE？ 　　别吧，这也太招摇了，加隆还想低调一阵子。 　　最终在纱绪的眼神示意下，加隆选择再一次借双子座的圣衣，然后和白羊座的史昂以及狮子座的雷古勒斯一起使出了雅典娜的惊叹。 　　双子座圣衣被召唤过来的时候，天马的目光落在了纱绪脚边的箱子上，这是加隆一直带着的那个，他以为圣衣是在这里面才对……原来不是这样的吗？ 　　还有……总感觉这个小宇宙有些熟悉啊？ 　　天马迷糊地看着穿上双子座圣衣的蓝发男人，直到被纱绪拍了肩膀的时候，天马才啊的一声回过神来。 　　“在看什么呢？” 　　“在……在看雅典娜的惊叹。”条件反射地回答道，天马慌慌张张地后退，差点摔一跤，也差点引来萨莎的注意，等天马站定后，他瞧着纱绪的身影，还是忍不住问，“这个箱子里，是什么？” 　　“嘘，秘密武器哟。”纱绪神秘地回答。 　　“哦哦……”天马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无意识地应了几声，然后在耀眼的光芒中，魔宫的大门被“雅典娜的惊叹”给叩开了。 　　加隆完全是用完双子座圣衣就脱，他挥挥手，双子座圣衣没有跑，最后还是他开了个异次元空间，把圣衣给塞了进去。 　　重新走到女神边上把装有鳞衣的箱子给提起来，加隆一点没有自己刚刚又当了会双子座圣斗士的自觉，甚至不打算穿上圣衣去战斗。 　　“走吧。”安顿好希绪弗斯的尸体，纱绪仍能看到这人带着笑的表情，他至死，都饱含对未来的希望。 　　未知的迷雾席卷而来时，纱绪趁此机会带着加隆跳了船，底下没有落脚的地方没关系，有人会接应他们的。 　　次元空间一开一合，纱绪所处的位置就变了，在加隆的看护下，两个人直接来到了星之魔宫中的火魔宫，脚尖刚一落地，纱绪就听到了某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伴随着鼓掌欢迎他们的到来。 　　“好久不见啊，雅典娜大人。”从魔宫的柱子后走出一名战士，他有着黑色的长发以及黑色的瞳孔，当他昂着头俯视他人时，尽显高傲的气质。 　　纱绪把滑落的长发重新撩回肩上，她没有急着和来人打招呼，而是绕着宫殿的正中央转了圈，还摸到了能够休息的偏殿中，然后才施施然地说：“好久不见，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 　　男人对于自己名字前的称谓嘲弄一笑，很顺从地走到了偏殿，这里和空旷的外面不一样，摆放着桌子和椅子，完全可以来一场闲适的下午茶。 　　“也只有您还会认为我是双子座，而不是圣域的叛徒了。”茶水和点心都备好了，这两人完全没有要战斗的意思，加隆也不见外地坐下了。 　　远在魔宫山脚下的萨莎一行人还在辛辛苦苦往上爬，而开了后门的纱绪已经坐在了星之魔宫中，跟前双子座商讨接下来的行动。 　　“那么，你找到那个人了吗？”纱绪喝了一口茶，问道。 　　俊美的男人嘴角一勾，黑色的眼中染上了森冷的情绪：“算是找到了吧，那个人的身份，还真是令人意外呢。” 　　“您觉得天魁星的杳马更令人惊讶，还是天马座的父亲这一身份更令人惊讶？” 第34章 　　登上冥斗士小船的圣域一行人失去了纱绪两人的踪影, 天马总有些不安，可在萨莎的安抚下，他一点点放松下来。 　　“没事的, 纱绪他们不会有事的。” 　　纱绪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了，她正和阿斯普洛斯你一言我一语地交换着情报, 有关圣域的，也有关冥界的。被阿斯普洛斯提起的那个名叫杳马的男人, 纱绪有点兴趣。 　　阿斯普洛斯只言片语, 就勾勒出了一个非常立体的形象, 他具有恶劣、神经质、喜怒无常等特点, 在冥斗士中不算太活跃，却神出鬼没。 　　在阿斯普洛斯满打满算加入冥界阵营的两年内，他所能观察到的“大事件”，或多或少都跟这个男人有关。 　　“天魁星……杳马。”纱绪念着这个名字，面前瘫着的是一张绘制潦草的人物肖像画，整幅画画得最为精妙的就是那双眼睛了，他好像看着画外的人，尽显戏谑的神情。 　　“你说，他是天马的父亲？”画上的男人仔细看来，是同天马有几分相似。 　　“是，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 我也有点吃惊。” 　　纱绪盯着那张画，开始思考现在是怎样的一个局面，本来以为哈迪斯和雅典娜的人类转世是兄妹这一点是雅典娜故意为之，现在看起来，背后的推手可能不止一只。 　　也是了，哈迪斯有多少次会把自己的转生放在远离潘多拉一族的地方呢？ 　　现在这个混乱的局势里, 还要加上天马以及他身为魔星的父亲……究竟这个男人怀揣着何种目的，才把自己的儿子放到了那家孤儿院里。 　　“咦，等等。”反应过来自己意识到了什么，纱绪重复了口中的三个名字，“天马、萨莎、亚伦……那个男人什么都知道。” 　　无论是哈迪斯的转世亦或者是雅典娜的转世，天魁星的杳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就宛如导演一切的幕后之人，把棋子一颗颗搬上了棋盘。 　　“可怕的男人。”给杳马下了一个评价，纱绪把男人的肖像画反过来扣在桌面上，她把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你开后门接我们过来，不会被他们注意到吗？” 　　阿斯普洛斯微微抬眸，哂笑着撑着自己的脑袋，好似在说为什么纱绪才想起这个问题一样。 　　“我在这里过得可不算好，不过多亏了这点漠视，才让我能够做点小动作。”用非常平淡的话语讲述了他花了一年打入敌人的阵营，花了两年站稳脚步，其实监视一直存在，不过最近因为人手稀缺和注意力的转移，替换而来的监视他的人被他轻松解决了。 　　“那阿斯你还真是辛苦啊……麻烦你了。”少女露出温柔的笑，她的手搭在了阿斯普洛斯的手背上，人类的体温顺着接触的地方传递出去，一直攀爬至心口，“交付给你这么困难的任务。” 　　温情的画面没有持续多久，加隆轻咳两声以示自己的存在，然后拉回了纱绪的手，隐晦地瞪了阿斯普洛斯一眼。 　　——离我的女神远一点。 　　——啧，像个护仔的野兽一样。 　　阿斯普洛斯一点不在意自己被瞪了，他收回了被握住的那只手，仿佛温度还停留在上面，温热而又触动人心。 　　“没什么，我也想找到那个人。”搅乱他和他弟弟命运的那个罪魁祸首。 　　“那么接下来——”纱绪从座位上站起来，凳脚与地面摩擦发出了沉闷的拖拉声，“我们也不能在这停留呢，主动出击才比较适合我。” 　　“走吧加隆，也不能让那个魔星之首在幕后笑得这么嚣张啊。“ 　　* 　　“阿斯你穿冥衣的样子啊……没有圣衣好看，希望能看到你再次穿上双子座圣衣的时候。” 　　纱绪走之前留下这么一句话，阿斯普洛斯摸着身上冰冷的黑色盔甲，低头俯视桌面上茶水已经见底的杯子，连带着桌子一起给掀翻到侧室的地面上，精美的瓷器应声而碎，落得地上零零落落的。 　　双子座的圣衣啊……那得到见到德弗特洛斯的时候吧。 　　少女和她的战士行走在云之彼端，魔宫与魔宫之间的连接方式便是幽长的阶梯，随意往周边一瞥，层叠的云朵遮蔽了所有视线。 　　少女走着走着，猛然停住了脚步，紧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雅典娜？” 　　“啊……这个时代的我啊……”少女露出了苦恼的表情，随后她遗憾地摇了摇头，朝着被云层遮盖的云海之下看去，在眺望她所看不见的场景，“这么顺从可是会吃苦头的哟。” 　　语气中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少女神祗没有解释她看到了什么，反而继续向前走去。 　　“加隆你说，怎样才能把那个名叫杳马的家伙吸引过来，而不是冥王哈迪斯呢？”走到下一处宫殿前，少女问自己的战士。 　　她身边的男人穿上了带着鲜明海洋特色的盔甲，海斗士与雅典娜的组合看上去着实有趣了，男人大半头发全部被笼络在头盔之下，蓝色的眼眸露在外面。 　　“或许，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下面的时候，就没有人会在意这里了。” 　　他们绕过了木星宫、土星宫与天王星宫，停在了海王星宫门口，不知为何这里无人镇守，很突兀地缺失了一块。 　　“再往前就是冥王所在的位置了啊……”摸摸下巴，纱绪抱着长矛，干脆坐在了海王星宫的门口，等待她所期望的契机的到来。 　　于她所处的位置之下爆发了各式各样的小宇宙，有圣斗士的，有冥斗士的，有人的小宇宙燃烧到了极致，最后消失不见，有人的小宇宙熊熊燃烧，突破了自己的极限。 　　如果小宇宙是能够看到的星星，眼前是一块夜幕的话，纱绪觉得现在一定是群星闪耀般绚烂。 　　“真是耀眼啊，人类的光芒。” 　　紫发少女拖着下巴坐在那，当漆黑的阴影从天而降将要吞噬她时，都不用少女吩咐，身着鳞衣的战士主动挡在了她的背后。 　　“雅典娜的圣斗士？不……你是波塞冬的战士……”袭击的冥斗士警惕地摆出攻击姿势，他不知道为什么海斗士会出现在这，“海界难道和圣域联手了？不可能的！潘多拉大人说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懒洋洋的嗓音打断了：“加隆，那么这个人就交给你了。” 　　“是，雅典娜。” 　　* 　　这与其说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争斗，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碾压的虐杀。 　　从天而降的冥斗士此刻被身着鳞衣的男人掐住了脖子，给提到了半空中，他宛如脱水的鱼一般在空中无力挣扎，窒息的痛苦令他意识逐渐模糊，视线最后所记录下的，是一双深邃的眼眸。 　　爱琴海般的蓝色将他吸入其内，一直到把他沉溺于死亡的漩涡中。 　　所以……他说的雅典娜在哪里？ 　　敌人的尸首很快被加隆给处理掉了，他没有让这种污秽之物来污染女神的视线。 　　他们已经被敌人给发现了，那么就说明即将有更多的敌人会寻找过来，这座空旷的魔宫也将倾覆于混乱的攻击之下。 　　“要离开吗？雅典娜。” 　　“不用。”纱绪轻轻地回答道，她的动作没有改变过，依旧是沉稳地坐在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用长矛在地上刻画着什么，走近看的话可以发现，那是希腊字母组成的一个名字，“混战已经开始了，没多少人会注意这里。” 　　属于双子座的两个小宇宙，属于天马的小宇宙被转移了位置，还有就是那令人在意的，与“一滴”同源的小宇宙。 　　从台阶上站起身，纱绪感知了一下各个方位的小宇宙，在发现属于冥王的那一份去往了其他地方后，她放出了自己的小宇宙，雅典娜温暖而和煦的小宇宙像一座灯塔，分外醒目，这理所当然地吸引来了某些人的注意力。 　　去给圣域的双子座挑拨离间撂了颗他认为的□□，把自己亲爱的儿子送到了他“母亲”的面前，戴着高礼帽的男子滑稽地转了一个圈，就在他想暂时落下帷幕，让戏剧就此停下时，他察觉到了别样的小宇宙。 　　男人面目扭曲了一瞬，然后他发出了癫狂的笑声：“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太有趣了，真的是太有趣了！” 　　明明身为雅典娜的少女就处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那么这个小宇宙又是谁的？两位雅典娜？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事。 　　一方面因为自己的戏码被打乱了而愤怒，一方面又因为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而兴奋。 　　就算有两个雅典娜又怎么样，还不是都在他的棋盘上，成为棋局的一部分。 　　* 　　少女身姿挺拔修长，她浑身上下没有身着任何武装，就手持这么一柄长矛站在魔宫中。 　　她所等待的之人，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男人很突兀地凭空出现，他压低了宽大的帽檐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唯一露出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副在笑的样子。他注意到了底下的少女，干脆把礼帽一摘，闪身来到少女的跟前，保持着几厘米的差距，他暧昧地打起了招呼：“你好呀，雅典娜。” 　　“哦哦哦，可不能这么暴力。”神经绷得很紧的杳马敏捷地躲开了纱绪的刺击，他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把帽子重新带回了头顶，“那么，你为什么会有雅典娜的小宇宙呢？”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所以她为什么会有雅典娜的小宇宙呢？ 　　当然是因为，她也是雅典娜呀。 　　杳马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表情更加怪异了，说不上是兴奋还是纠结的神情狰狞了他的面部，可杳马会快又变回了那个假惺惺的绅士。 　　“3年前突然出现在圣域的雅典娜的祭司……不，不如称呼你为另一个时代的雅典娜才对。”手上啪的一声把怀表合上了，在这个瞬间，他看清了更遥远的未来，比起那个会成为教皇的白羊座圣斗士，穿越了时空的下代女神更有意思。 　　如果她死在这里的话，那么未来的命运也将彻底改变。 　　没有女神的圣域，凭什么去跟冥王哈迪斯比呢？ 　　纱绪自始至终都冷漠地看着杳马演着他的独角戏，在对方停下来后，少女发问：“是你吗？” 　　“哦？” 　　“是你吧，把我带到这个时代。”纱绪光是站在这里，就能感受到男人身上属于时间的波动，一种令人厌恶的能量，纱绪对掌握时间的人的观感，绝对称不上好。 　　仿佛认定了杳马是导演一切之人，纱绪对还浮在半空中的男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诶，有话好好说。”没料到未来的女神性格如此“活泼”，杳马利用自己调节重力的能力在空中左右闪躲，可即便如此，他的衣装还是被划破了，甚至他即将落入一个大危机中。 　　主动进攻的雅典娜女神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意图正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黄金三角次元要把几人都吞噬进去，杳马是想躲的，可衣服上沾上的血液让他的小宇宙变得迟钝了。 　　纱绪带着杳马一起闯入了加隆的黄金三角次元中，落在异空间时，她站稳了身姿，舔了舔唇角，有一丝血的滋味，她没有握着长矛的左手垂了下来，被隔开的伤口正在一点点愈合。 　　她的血非常好用，不但能封印敌人还能限制敌人的行动，真是圣战必备之物。 　　甩了甩胳膊，确定手上的伤口已无大碍后，她抬头看向正在交战的两人。 　　把战斗的场地选择异空间里是早就做出的决定，就算是掌握时空间的人又怎样，当她用自己的血把空间稳固封死后就没什么问题了。 　　杳马没来得及把自己的冥衣给召唤过来，此刻穿着破烂的礼服打斗有些憋屈，可偏偏冥衣召唤不进来，连时间都暂停不住。 　　“时间的话，你让我想到了那个存在。”弹了弹已经染上血迹的裙子，白底上几抹红色显得特别瞩目，像绽开的花朵一般，纱绪对着杳马说，“如此出色的，对时间的掌控……你和克洛诺斯有什么关系？” 　　纱绪本以为杳马可能就是什么克洛诺斯的神使、祭司或者其他身份的人类，却不想她这句话一出，就触动了杳马的某个神经，让他暴动起来。 　　“什么关系？哦呀，没想到你和那个小姑娘还不一样。”一下子爆发了很强的小宇宙，杳马彻底把加隆给弹了出去，撞到石块上的时候还把头盔给摔落了。 　　“你是雅典娜。” 　　雅典娜……和另一种意义上的雅典娜。 第35章 　　杳马能够观测过去、现在及未来, 还有无数存在的平行世界的连接点，纵使因为被贬为人类能力受限制了，他所能观测到的时间线依旧有两百多年这么长。 　　可他看到了未来的教皇是谁, 却没能看到未来的雅典娜来到这个时代的契机。 　　笑得张扬的杳马起先还未意识到这是为什么，在紫发女神说出那个存在的名字时, 他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他那个哥哥，克洛诺斯的杰作, 只有他才能欺骗自己的眼睛。 　　杳马笑得不能自已, 他把自己团成了一团浮在空中, 过于偏激的反应让加隆提高了警惕, 他闪身来到纱绪面前，把少女拦在了身后。 　　“请小心。”加隆摸不透杳马现在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敢有丝毫大意。 　　纱绪皱着眉头错开一步，用自己的双眼观察杳马的状况。 　　男人似乎是笑够了，也收回了环抱住自己的双手，他假惺惺地像个绅士一般，理了理已经破烂不堪的燕尾服，又像个表现欲强烈的演说家，在不合时宜的环境中张开了臂膀。 　　“雅典娜！雅典娜！雅典娜啊！被那个家伙所诅咒的女神。”和天马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情绪兴奋极了，他一边又一遍地重复着雅典娜的名字，像是呼应他所说的一般, 纱绪捂住了隐约发烫的右臂，“你啊，和我一样可怜。” 　　手臂上的黑色一闪而过，但疼烫的感觉依然存在。 　　“那个家伙，克洛诺斯，我愚蠢的哥哥。”杳马被打开了什么神奇的开关, 把这异次元空间作为剧场，上演了他的舞台戏码，一幕幕过去的场景被他搬上荧幕，播放给两个人看。 　　加隆的注意力被那些杳马放出的场景吸引了，纱绪只瞥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那“过去”的场景不过是杳马凭着个人的想法杜撰的，就冲着那发色就不对了。 　　神代的雅典娜，是金发蓝眸，她的长发宛若上等的丝绸那样丝滑璀璨，蓝色的双眸就像爱琴海般那样广阔而无边无际，她是智慧的女神，某种程度上也是和平的象征，即便她的神职是军事。 　　这哪里是影像里那紫发碧眸的小姑娘能比的呢？她又不是花园里的菟丝子。 　　“过去”中紫发的女神最终打败了克洛诺斯，可她也筋疲力尽被下了诅咒，接下来便是圣域与冥界无尽的圣战轮回，每隔两百年一次，直至时间之神的诅咒应验的那一次，两届圣战的时间紊乱了。 　　“呼呼呼，真是可悲的命运啊。”把破旧的礼服一拖，杳马把衣服当做斗篷，变魔术般把影像都变没了，缺了一角的礼貌仍然稳稳地扣在脑袋上，他露出了恶意的笑容，“以上基于事实进行适当的创作，希望你喜欢，我可爱的小美人啊。” 　　加隆因为杳马冒犯的称谓而愤怒，他的右手一张，模糊可见星辰在掌心凝聚，他想让这个男人见识一下星星粉碎是什么样子。 　　加隆的手刚刚抬起，本来处于他身后的纱绪上前一步，挡在了他的攻击路线上。 　　“首先，你的手法太过于低劣了，连我的外貌都设计错了，能够骗得了谁呢？”没有权杖没有神衣，少女就手持着黄金长矛，摆出了战斗的姿势，她面上的笑容嗜血而美丽，“作为戏耍了我的代价……请你回归虚无吧！” 　　长矛擦过了男人胸口的怀表，表盖雕刻精美的花纹被毁坏了，摔落到地上碎成了两半。 　　纱绪记起了自称克洛诺斯的弟弟的人物是何人，或者说何神，本来以为那只是一个经不起推敲的说法，没有想过这是一个事实。 　　时间之神克洛诺斯有一个早就被他放逐并抹消了存在的弟弟。 　　说是抹掉了痕迹，不管在任何记载中都找不到他的名字，就连那个口耳相传的说法都被怀疑只是无稽之谈。 　　“真正可怜的，是你吧。”少女以极其暴力的姿态把黑发男人踩于脚下，明眸的女神狠狠地把长矛捅在男人的耳边，“连名字都被人遗忘的神。” 　　纱绪可谓是戳中了杳马的痛楚，他经历了这么多轮回才有这么一次觉醒成为魔星，能够使用一下自己的能力，作为普通人庸庸碌碌一生的日子，对于他这样的神来说，太乏味了。 　　可他偏偏，重复了无数次。 　　加隆着实为自己的女神捏了一把冷汗，他很想提醒女神动作幅度小一点不然要走光了，另一方面他又想加入战局，但紧密的攻击让他无从下手。 　　鳞衣的头盔被重新捡起来了，加隆这一次没有把它戴回脑袋上，仍由长发披在肩上，他指尖一次次划出一个三角的形状，练习在黄金三角次元里再开一个通向另一个空间的门。 　　记起女神冲出去前说的话，加隆总觉得自己跟过来就是帮忙开异次元门的，连开大招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让这个恶心的冥斗士欣赏一下星星粉碎的样子了。 　　还真是，自从跟了这一位女神，战斗的机会都少了。 　　加隆绕着异次元转了一圈，他一直在配合战斗的两人改变方位，直至纱绪高喊他名字的那一刻，他站在预测好的位置，用自己的力量撕开了通往神之通道的大门。 　　杳马被纱绪一脚送了进去，扒住碎裂神之通道的门的时候，纱绪冲加隆露出一个宽慰的笑：“把这个家伙解决了我就回来，对了阿斯普洛斯和德弗特洛斯对打的时候，你去拿的念珠呢？” 　　加隆默默地从身后把封印冥斗士的念珠拿了出来，递给了纱绪。 　　“请您小心。”神之通道中不能有人类进入，加隆此刻也只能站在外面等候，“祝您武运昌隆。” 　　少女笑了笑，等她进入神之通道后，那扇门就在异次元空间内关上了，在这处时空中，也只有加隆一个人在了。 　　“真是的，太安静了点。”只有自己呼吸和走动的声音，加隆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脆给自己找点事情干。 　　“喂，老哥你工作做得怎样了？嗯……你问女神？雅典娜她跟不知道哪个神，好像是时间之神克洛诺斯他弟弟去单挑了，我跟不过去就在这里等着。” 　　远在两百年后的撒加憋着一口气，恨不得冲到他弟弟面前拎着他的领子问：让你保护好女神的呢？ 　　加隆：女神这么能打，怪我咯？ 　　* 　　没有冥衣的杳马同没有神衣的纱绪的战斗本来能用势均力敌来形容，可转移到神之通道后，情况就天翻地覆了。 　　纱绪即便未能降生在圣域，却因为最终圣战的特殊性而表露出神的那一面。 　　但杳马就没这么幸运了，被封印在人类躯体里的他，就算觉醒成为了魔星，他依旧是个人类。 　　除了神或穿着神圣衣以外的人，只要踏入神之通道，灵魂和肉体都会消灭掉，而杳马恰好在这个范围内。 　　肉体和灵魂被撕碎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了，杳马跪倒在神之通道中，强行抬起的视线看到了一步步走近的紫发少女，少女的长矛始终对准他所在的位置，仿佛只要他稍有异动，武器就会攻击下来。 　　“……雅典娜啊！”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翻车在这种地方，明明，明明他才是一切的主导者！ 　　匍匐在地上的男人连身形都维持不住了，纱绪看着他这幅模样，脑海里闪过了另一位神被封印进深渊的场景，封印那一位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并不像这场战斗，靠一点手段便能取胜。 　　杳马的身体是属于人类的，他的灵魂还是神魂，在身体泯灭之后，他的灵魂仍能在神之通道里苟活。 　　灵魂的话……封印进念珠就行了。 　　纱绪把从加隆那里拿过来的念珠取了出来，念珠沾上了女神的血让封印更加稳固了，如果说杳马不是魔星的话，现在要处理起他的灵魂还真有些麻烦，可恰巧杳马是作为魔星觉醒的，这让纱绪的封印容易了许多，不需要再像封印双子神那样去做个特定的容器了。 　　“不……不可以！”他的复仇之路不能在这里停下，他还要向整个天界复仇！ 　　发自灵魂的嘶吼，已经失去形体的杳马没有停留在那里等待被封印的命运，他拼尽全力用自己最后的小宇宙，撕开了神之通道的一个口子，逃窜到另一个空间中。 　　念珠没能圈住杳马的灵魂，纱绪把长矛投掷出去想要定住杳马的灵魂时，也被对方的小宇宙给弹开了，她只能把长矛插在缝隙口，来固定住通路不让开口闭合。 　　一个人前去肯定是不行的，也不知道杳马这奋力一搏逃亡了哪里。 　　纱绪重新回到自己来时路，她敲了敲薄薄的空间屏障，呼唤守在外面的加隆。 　　“加隆，我们要出发了。” 　　一听有女神的传唤，加隆干脆利落地挂了自己老哥的小宇宙，根本不理会那边还未结束的说教，他才把空间口打开，就听到纱绪这么对他说：“来不及解释了，快跟我去追杳马。” 　　“哈？”眼前冷不丁地划过一个黑色物体，加隆抓过一看才发现，那是之前他交给纱绪的念珠，“等等雅典娜，这个念珠是？” 　　“扔这魔宫吧，阿斯普洛斯应该会来取的，到时候他也会给送到圣域那边去的。” 　　加隆茫然地把念珠给放在了魔宫的地上，黄金三角次元的异空间他早就关上了，当纱绪想把加隆拉到神之通道里去时，加隆有些犹豫了。 　　他进去真的不会有事吗？ 　　“没关系的，我护着你，只有这点路还是没问题的。”纱绪拍拍加隆的肩膀让他放松下来，她猛地一用力，把比她高一个头的男人给打横抱起了，很早就说过，纱绪不是柔弱的少女，她也是一名战士，“真要算起来的话，你应该是继波吕克斯和珀伽后，第三个被我这样抱的人吧？” 　　先不管他进神之通道会不会被撕碎，他觉得这个姿势已经够羞耻了。 　　少女转世在亚洲，体型本身就偏小，即使有神话时代的加成让少女的容貌染上了几分混血的色彩，她依旧比不过人高马大的希腊成年男子，此刻抱着对方的时候，加隆的脚都快拖在地上了。 　　“抱歉啊，忍一忍就过去了。”纱绪调动全身的小宇宙护住了两人，她就像行走在风暴中一样，顶着巨大的压力把人带到了另一个开口边上，然后一跃而下，同时抓住了那根黄金长矛。 　　海王星宫重新回归平静，除了有些破损的殿堂外，只有宫殿中多出的那一串念珠证明有人来过，约莫十五分钟后，有人扛着另一人踏入这座宫殿，把念珠捡了起来。 　　“雅典娜……已经离开了？”蓝发的男子看了看周围，在某根柱子旁拾起了一个碎成两半的怀表，四顾无人后，他走回去把自己的弟弟给带上，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进。 　　他在这次圣战中的目标已经达成了，双子座的圣衣也已经归还，那么接下来就是他的时间了。 　　* 　　杳马作为一个掌控时间的神，他对时间的控制比纱绪好了很多，他逃到了准确的时间点，而纱绪他们却晚了将近大半个月。 　　半个月的时间，足够杳马变回他的身体，并找回他的冥衣了。 　　就在这么一个微妙的，圣战结束后的十四年，名为杳马的天魁星冥斗士，又一次踏足圣域，想从教皇入手，来改变未来的命运。 　　趁着她还没有追过来，他要抓紧才是。 　　杳马袭击圣域的时候，纱绪刚刚带着加隆落地，在发现自己把自己的战士双脚搭在地上时，她连忙把人放下，然后歉意一笑：“抱歉，加隆你太高了。” 　　加隆看着纱绪卖乖的脸，说不出什么训斥的话，只是默默别过头，把有些发热的脸转到另一边，不让自己的女神看到他的神情。 　　“好了，先去把那家伙解决了吧，也是时候找回家的路了。” 　　纱绪双手合十放在胸前，深呼吸一口气，把长矛举到了面前，长矛替她指引了一条非常不妙的方向，如果纱绪没有记错的话，那是通往圣域的方向。 　　“加隆！”少女提高了嗓音，作为回应，她的战士环住了她的腰。 　　“要出发了雅典娜，请您抓紧了。” 　　沾血的裙角随风飘扬在空中，卷曲的发卷吹在脸庞上时，纱绪才怀念起以前的出行方式来，回去得问问珀伽，他知不知道那几匹幻想种的天马在哪里。 第36章 　　圣战结束后的十四年, 圣域重新恢复了平静，可偶尔也是会有意外产生的，就比如现在, 金牛座的提纳奥对上了对于他来说非常棘手的敌人。 　　他是圣战后才成为黄金圣斗士的，即便有同毕宿五一同战斗的经验, 他依旧太年轻了，不是眼前这名冥斗士的对手。 　　更何况, 养了半个月的杳马觉得自己又是一条好汉。 　　还好杳马的目标并不是这名年轻的金牛座圣斗士, 在戏耍过后, 杳马也逐渐起了杀心, 攻击被其保护的人，在重伤提纳奥后，试图给他种下黑暗的一滴，就像他曾经对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做过的那样。 　　“危险！”提纳奥和杳马一同被转移走了，前者是被加隆给护住了，后者被另一股小宇宙给传送走了，送往了圣域高处的位置。 　　纱绪提前被加隆放到了楼梯上，她在杳马离去后走上前替提纳奥检查身体，虽然受伤有些严重，但都不是致命伤，纱绪边给他治疗边说：“都当上黄金圣斗士的人了, 怎么还这么冲动。” 　　更年幼的圣斗士并不认识纱绪，唯一认识纱绪的提纳奥结结巴巴半天，失去了一个黄金圣斗士应有的风范，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问：“祭……祭司大人？” 　　“是，好久不见啊，提纳奥。”纱绪笑笑, 拍了拍他没有受伤的肩膀，“我们多少年没见了？” 　　“……十四年了吧。”那场残酷的战斗结束，也已经十四年了。 　　没想到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纱绪听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愣了一下，怪不得她觉得提纳奥成熟了很多。 　　“如果这件事情解决了还有时间的话，我会来叙叙旧的。”拾起身边的武器，开始往教皇厅走，“来听你讲讲，这十几年来都发生了什么。” 　　“还是头一次看你穿上冥衣，之前都没有给你机会。”身着神衣的少女手持长矛和盾牌，剩下一柄权杖由身后的男子拿着，两个人一同登上了雅典娜神殿，她也看到了漂浮在半空中的天魁星杳马。 　　纱绪在攀爬的过程中截胡了属于自己的神衣，连带着一同飞来的天马座圣衣也拦了下来，交给加隆拿着。加隆除了要提自己的鳞衣，还要拿着天马座的圣衣，又要把雅典娜的权杖带上，如果不是在圣域穿鳞衣太嚣张了，他倒是想把海龙鳞衣再给穿回去。 　　壮志勃勃的野心还未施展，又遇上了敌人的杳马心情可不怎么美好，他本来裂开嘻哈乱笑的嘴也闭上了，面目狰狞地看向纱绪来的方向。 　　“……雅典娜。” 　　出乎纱绪的意料，杳马没有疯疯癫癫地冲上来，而史昂也只是在那边讶异地看着她。 　　“……雅典娜？”从自己的同僚以及圣衣那边窥得一些信息，打算迎接女神和天马的史昂没想到会如此场景，穿着神衣的纱绪，雅典娜的祭司……果然身份只是一个掩饰。 　　“真是抱歉啊史昂，有些历史遗留问题困扰到你了，没想到在魔宫那里，让他给逃出来了。”纱绪歉意一笑，她口中的他指的便是杳马了。 　　“您……”史昂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注视着另一位女神用极其暴力的方式，把盾砸到了杳马身上，那盾仿佛有千斤之重，把杳马压在地上起不来。 　　目光不自然地有一瞬间的躲闪，他同拿着圣衣的加隆对上了眼，从他的眼中读出了习以为常的情绪。 　　好像，这位日子也过得很不容易啊。 　　用物理封印和神血封印两种方式，纱绪把逃脱的杳马重新抓了回来，这一次无论杳马的神魂如何嘶吼，纱绪都不为所动。 　　时间牢狱也随着杳马被捉而土崩瓦解，被禁锢了时间的圣斗士们恢复了行动，大部分人不知道之前发生过什么，只有提纳奥身边的圣斗士惊慌一片，把受伤的金牛座圣斗士扶到了治疗的地方。 　　* 　　史昂取来了擦头发的毛巾，他很无奈地把毛巾递到了头发还在滴水的少女面前，紫发少女发现眼前有东西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后，才把手中的盒子放下来，接过毛巾擦起了头发。 　　“加隆呢？”身着教皇袍的史昂环视了一圈问道。 　　“嘛……他去还海龙的鳞衣了，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吧。“随意擦拭着头发，纱绪看到头发不滴水后，便把毛巾盖在头上，继续拿起桌子上的小盒子研究。 　　在把杳马捉住后，她临时构造了一个封印的容器，容器还是选择了盒子这种形状，并不是所有人都跟海皇有一样的待遇，能得到“壶”的优待。 　　至于为什么波塞冬会用壶封印？这个事情的缘由她还没记起来，或者说早就遗忘了。 　　简单地封印了杳马的神魂后，纱绪因为身上的装扮实在太吓人了，史昂看着她那沾血的裙子，头一次感谢杳马的时间牢狱暂停了时间，没让圣域的人收到惊吓，然后史昂就把纱绪赶去清洁了。 　　衣服拿的是曾经萨莎的，在女神殿翻翻找找，还是找出了保存完好的衣物，时隔十四年了，纱绪依旧是当年少女的模样，不曾改变。 　　“那，好久不见？”确定杳马没办法再作妖后，纱绪笑吟吟地对史昂打招呼。 　　“是啊，十四年了。”史昂神情温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比起当年穿着白羊圣衣的他，当上教皇的他要沉稳多了，“我以为您在那场战斗中也……“说死亡也不对，更像是失踪了，就和萨莎和天马一样。 　　“出了点小意外，没想到这个冥斗士这么能跑，也没想一追就跨越了这么长的时间啊……” 　　“比起您真正穿过的时间来说，十四年并不长吧，未来的雅典娜。” 　　“呀，果然被你发现了。”点了点面颊，纱绪俏皮地歪过脑袋。 　　“您也没想隐瞒吧，这么大大方方地穿上您的神衣……”叹了口气，史昂依靠在背后的柜子上，“您是不是要离开了？“ 　　“是的，离开的媒介已经找到了。”纱绪敲敲手边的小盒子，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盒子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个东西我会带去我的时代处理，可能还会在这里休整一下吧。” 　　“毕竟，一场大战后，还是很累的。” 　　短暂的交流很快结束了，史昂提前进入了养孩子的模式，跟纱绪说起了头发没干的诸多不良后果，惊得纱绪听了会，拿着盒子就逃入了女神殿中休息。 　　史昂注视着少女活泼的背影，伸出的手缓缓垂了下来。 　　“两百年后的雅典娜啊……”一声长叹，史昂摇摇头，也走出了女神殿，他看着已经恢复雕像模样的神衣，思绪不知飘往何方。 　　离开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在休整的几天里，纱绪同曾经认识的人见了几面，也聊了聊圣战结束后发生的事，在走之前，纱绪特别询问是否需要神血去修复圣衣，然后被史昂和加隆一同否决了。 　　“雅典娜！” 　　“雅典娜……” 　　“是是，神血不能用得这么随意。”抱着怀中的盒子，纱绪笑着和史昂道别，“那么，两百年后再见了。” 　　“两百年后见。“ 　　来自未来的人终究还是离开了，圣域的教皇站在高台站了很久，甚至还去占星楼兜了一圈，他抚摸着那些无主的圣衣，拨通了童虎的小宇宙，然后他再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便切断了联络。 　　童虎：？？？？什么情况？ 　　圣域的教皇最终选择封存自己的这段记忆，他不知道百年的孤寂会不会淹没自己，在他被寂寞吞噬改变主意之前，遗忘是最好的选择。 　　未来不会改变，过去也不会改变。 第37章 　　圣域因为雅典娜的归来而热闹一阵子, 好几个黄金圣斗士都往女神殿跑，然后被不耐烦的撒加全给轰了下去，脸黑得教皇面具都遮不住的撒加扭头问他蹲在一旁的弟弟。 　　“好了,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接着说。” 　　“哦，然后雅典娜她就……”无聊地戳着墙角, 加隆不耐其烦地重复第五遍他陪在纱绪身边，在两百年前经历了什么。 　　算上他哥的话, 他已经给不下七个人讲故事了, 数了数还没听故事的人, 加隆觉得自己需要点润喉糖保养一下嗓子。 　　被赶走的黄金圣斗士们最终找了个地方开会, 地点选在了处女宫的沙罗双树园，对此处女宫的主人闭着眼睛看着他们，还是被拖着加入了茶话会。 　　花茶是由阿布罗狄提供的，点心是修炼从摩羯宫端过来的，除了这一代的黄金圣斗士外，还加入了两位上一代的前辈。 　　卡路迪亚在出院后就开始了活蹦乱跳的日常，笛捷尔没事的时候都在水瓶宫看书，偶尔卡路迪亚惹祸了，他会赶过去处理一下，顺便给后辈展示一下水瓶座的招式在天蝎座身上的运用实例。 　　现在卡路迪亚就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后辈身上，手里不知道拿着从哪个厨房顺来的苹果, 有一下没一下地啃着，他另一边坐着的是笛捷尔，手里还捧着一本书，一看就是被天蝎座拽过来的。 　　“你说那个小丫头啊。”把嘴里的苹果咽下去，卡路迪亚干脆就自己上一代的身份，开始抖露上一代发生过的事情, 一开始他还在说纱绪在圣域做过的事，说着说着，他的话题就跑偏了，揭起了某几个的黑历史，“……我跟你们说，当年史昂那小子就是年纪比较小的，刚来圣域那会还很拘束的，是个愣头青，他……” 　　作为史昂的徒弟，白羊座的穆面带笑容，心里其实有些慌的，他知道了老师这么多黑历史，会不会被灭口什么的。 　　“童虎那小子其实也，他平时切磋有个爱好就是……”说完史昂，卡路迪亚一个坏笑，矛头一转转向了另外一个人。 　　一旁旁听的笛捷尔默默叹了一口气，在卡路迪亚说得越来越过分前，拿书本的背脊瞧了一下对方的脑袋，在后者瞪过来的时候，摆出了架子。 　　“卡路迪亚，你要适可而止。” 　　“我说笛捷尔，我说的都是——”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然后就是很突兀的椅子与地面发出摩擦的声音，所有人都看到两位前辈的目光转向了同一个方向，然后两个人对视了一番，彼此点了点头，“好像……是他们的小宇宙。” 　　现在的情况是，他们茶话会开到一半，十二宫前出现了对于这一代黄金圣斗士来说陌生，对于上一代黄金圣斗士来说熟悉的小宇宙，虽然没有敌意，可还是得前去迎接一番的。 　　“第一宫的话，应该由穆去的吧。”从开始就没说过话的沙加开口了，他微微一笑，下了逐客令，“如果各位感兴趣的话，不如一同前往。”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从处女宫的沙罗双树园出去。 　　* 　　蓝发的男人正了正衣领，在纠结了半天后，他依旧选择了老式的风衣，就像他以前在圣域出任务时候穿的那样，颇有贵族风范，跟在他身后的，跟他长得很像，只是肤色大有不同的男人也被强行换上了正式一点的衣服。 　　用蓝发男人的话来说就是，可不能在后辈面前丢了面子。 　　对此，德弗特洛斯咧了咧牙齿，对他哥的这点追求没什么想法。 　　当穆来到白羊宫的面前时，看到的就是身着风衣的男人插着口袋背对着他，在巨石投下的阴影之下，还蹲着另一个人，也就是说，想要闯宫的人有两位。 　　还未等穆把台词说出来，对面的男人先一步转过身来，极其出色的容貌令日月失色，他手中把玩着一枚怀表，表盖上雕刻精美，可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被修复的痕迹。 　　“你是……白羊座。”从对方穿着的圣衣便可以看出，这一代的白羊座，也是上一代白羊座史昂的徒弟。 　　阿斯普洛斯活着的这两百年并不是一直游走在外界，他时常会回圣域看看，这些举动史昂一概不知，这就是实力的差距了，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本身就是教皇的候选人之一，在捡到时间之神的怀表并进行钻研后，他对时空间的掌控更上一层楼了。 　　骗骗史昂是完全没问题的，还能看看那个整个圣域第二小的孩子成长成什么样子。 　　“你……”穆迟疑了一下，问来者来意的话没有说出来，他被男人的容貌给惊到了。 　　除了极为出色，他的容貌还有点相似，和双子座两兄弟有那么点像。 　　阿斯普洛斯没有掩饰自己的来意，他把手中的怀表放到了口袋里，问：“雅典娜呢？” 　　穆眼神一凛，心想这人找雅典娜到底有什么意图，质问的话还没说出，他的肩膀就被人按住了，他看见前代天蝎座的卡路迪亚走到了他的前方，跟来人聊起了天。 　　“啊，是你啊，没想到你还活着。”卡路迪亚把阿斯普洛斯上下扫视了几遍，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时间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同样也没在他的弟弟身上留下痕迹，不知道阿斯普洛斯是如何做到的，卡路迪亚只是保持着应有的警惕，问他的来意：“圣域的叛徒，你找雅典娜有什么事吗？你又为何会以这种姿态存活至今。” 　　是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阿斯普洛斯还是圣域的叛徒，他在星之魔宫中的战斗不为人所知，更不要说他当时是带着自己的弟弟从另一条路跑了。 　　“话不能这么说，封印魔星的念珠还是我顺手给带回圣域的，再者……我的背叛本来就是雅典娜的意思。“仗着赛奇不知道在寒冰地狱的哪里，阿斯普洛斯把当年的计划简单地概括成纱绪的意思，他向前一步说，“既然雅典娜已经回归了这个时代，我们也是时候回归圣域了。“ 　　阿斯普洛斯口中的我们，不止指他自己，还指他弟弟德弗特洛斯。 　　被提及的德弗特洛斯挠了挠面颊，依旧靠在大石头上没有动作。 　　最终，一场差点打响的战斗被笛捷尔制止了，这位水瓶座的斗士用力压下了卡路迪亚已经竖起来的鲜红指甲，转头对阿斯普洛斯说：“雅典娜的话，在女神殿学习。” 　　“……哈？” 　　偏偏笛捷尔很认真地补充道：”雅典娜说她这三年拉下了很多课程，正在女神殿里补习呢。“ 　　* 　　纱绪是享受人类生活的。 　　她的确是神，可觉醒度如此之高的她，从各种方面都表现出了属于人的特质。 　　说学习，她就是在学习，面前除了摊着各种学科的课本外，还有的就是属于女神的一些课程，比如社交和礼仪一类的，这是人类避免不了的。 　　要说和奥林匹斯的氛围相比，人类的世界还真的是大不一样呢。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子上的一个小盒子，比起两百年前粗糙刻制的模样，现在的盒子精致了很多，白底上镶嵌金边，繁杂的花纹就像一道道符咒，限制了里面神魂的行动。 　　其实把盒子放在耳边的话，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响声，是已经失去意识的神魂习惯性反抗的动作。 　　纱绪把手中的书页翻到下一张，正打算拿笔做一些记录时，她的脑袋顿了一下，然后少女撑着桌子站了起来，随手找了张书签夹进书本里，走到门口打开门，倚着墙壁示意那边说话的兄弟俩注意下自己。 　　“加隆，有人来了，你去迎接一下吧。” 　　“哦……是那两位？”小宇宙是熟悉的，加隆赶紧停下了给自己哥哥讲故事的活，拍拍撒加的肩膀表示女神就交给你照顾了，脚底一抹油跑了，跑之前还不忘给自己灌一口水润润嗓子。 　　被留下来的撒加听了一半的故事，开始跟纱绪大眼瞪小眼，在撒加开口教导女神，作为女神不要这么冲动时，紫发少女吐了吐舌头，先一步把门给关上了。 　　“等加隆把人带回来，撒加你记得把人安排一下！双子宫没位置的话就住天秤宫吧。” 　　撒加：……什么双子宫天秤宫的？ 　　加隆很快跑下了整座圣域，他赶到白羊宫门口的时候，上一代的笛捷尔刚说完女神在学习这句话，他也欣赏到了前代双子座阿斯普洛斯微微崩坏的表情。 　　“雅典娜有请。”加隆带来了女神的口谕，即便阿斯普洛斯现在还是记载在历史中的“叛徒”，可雅典娜的命令大于一切，如果她决定宽恕这位“叛徒”的话，也没什么人会有意见 　　更何况，阿斯普洛斯并不是叛徒。 　　在前往教皇厅的途中，加隆还能跟阿斯普洛斯聊几句，比如说星之魔宫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和雅典娜当时走得太过匆忙，封印冥斗士的念珠也只能丢在地上，连送去给圣域的时间都没有，只不过晚了几分钟，那名神祗就有了半个月的喘息时间，再多拖一点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德弗特洛斯安安静静地跟在他哥哥后面，卡路迪亚一点不见外地勾住他的脖子，哥俩好一般问东问西，笛捷尔跟在一边旁听。 　　再往后吊着一串这一点的黄金圣斗士，他们竖起耳朵听着上一辈的各种言论，从中听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到了。”加隆领着两人来到了教皇厅，他把上一代的双子座给放了进去，然后把其他人拦在了门外，“好了，你们就别进去了。” 　　天蝎座的战士听后眨眨眼，他学着自己前辈的样子，搭住了加隆的肩，悄悄问：“加隆哥，那两位……你认识？” 　　瞧着米罗的表情，加隆就知道这些个当年他和撒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弟弟们在想些什么，加隆按住米罗的肩，把人掉了个头背对教皇厅，再往前一推。 　　“有空再给你们讲故事，现在我也要进去了。”拍拍米罗的脑袋，再一把把他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加隆也转身跟进了教皇厅，直至教皇厅的大门关上，再也看不见圣衣金黄色的光泽。 　　* 　　纱绪是卡着点来教皇厅的，纵使如此，她依旧没能避免撒加苦口婆心的说教，摘下铜制面具的高大男人在她面前弯下了腰，海蓝色的眸中饱含无奈地说：“雅典娜，我们会担心的。” 　　曾几何时，也有个少年用着永久不变的外貌，很苦恼地挠着自己的脑袋，向她请求：“雅典娜您可以多依赖我们一点，我们圣斗士又不是不能打……我知道，比起战斗力来我们不如您，可我们是您的战士啊。” 　　她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呢？高傲的神明并不懂人类在苦恼什么，只是顺着自己战士的意思点了点头。 　　然后她就看到她的战士脸上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又想起珀伽那个家伙了啊……过会有时间要去他那里逛逛，看看怎么能让他记起以前的记忆，然后把天马给找回来。 　　纱绪这一次也只能点点头说；“这次是我不对。”但我下次还敢。 　　纱绪见到阿斯普洛斯的时候，惊讶于这位双子座战士依旧年轻的容貌，她的视线触及他口袋中露出的怀表一角时，少女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难怪……就算是史昂都染上了岁月的风霜，你却还是这个样子。” 　　来自于时间之神的能力，称不上是神明的馈赠，可这无主的力量足以让阿斯普洛斯创造奇迹。 　　年轻的少女难得拿起了权杖，金色、耀眼、温柔的光芒自顶端亮起，就像举着个探照灯一般，少女绕着阿斯普洛斯转了一圈，半晌，她作沉思状托住了下巴，垂下的睫毛铺下阴影，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然后少女动了，她干脆利落地把权杖往旁边一扔，已经习惯少女行径的加隆瞬间出现在权杖的落点，把胜利女神稳稳地接住，动作娴熟得他哥看了都惊讶。 　　加隆这三年里，到底在雅典娜身边都学到了什么。 　　明明比男人还挨了一个头，纱绪却踮起脚尖拽住了阿斯普洛斯的领子，可能是发现这个动作太过吃力了，纱绪改为拉住阿斯普洛斯的手腕，把人拉往偏殿。 　　“你们先把他们俩的住所商量一下，双子|宫没位置就去天秤宫。阿斯普洛斯的事等会我写个通告，撒加你给传达下去。” 　　雷厉风行的少女就带着人跑了，把偏殿的门一关，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是，惩罚叛徒吗？”偷听的米罗悄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然后他被卡妙赏了一发毛栗子，卡路迪亚瞧着这一幕，发出了一声嘲笑，接着他也被笛捷尔用书敲了一下。 　　“惩罚是不会有的，撑死也就是……受个罪吧。”加隆说得含含糊糊，他瞥了外面听墙角的一众，“比如擅自使用那种力量什么的。” 　　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转而问起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德弗特洛斯有什么想法，被他点名的男子挠了挠自己巧克力色的皮肤，虎牙一咧说：“你们看着办就好。”被他哥哥拖着跑过世界各个角落的德弗特洛斯表示，能有个地方安定下来也不错，圣域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第38章 　　德弗特洛斯跟着阿斯普洛斯走过了世界的很多角落, 长达两百多年的时间足够让他们见证历史，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第二次世界大战，那些国家之间的纷争, 时代的日新月异都印刻在了他们的记忆中，说他们是时代的见证者也不为过。 　　也因为容貌不再改变, 他们每到一个地方都不会居住太久，停留个十年左右便前往下一个地区, 顺便练习一下对精神能力的操控, 这个活一般是给德弗特洛斯干的, 美名其曰锻炼他。 　　不老的容颜, 随着时间流逝而增长的阅历，德弗特洛斯的心在游历世界的过程中一点点沉淀下来，再也不是圣战中那个还略显青涩的双子座战士了。 　　唯一让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哥哥对于雅典娜的态度，他忠诚的对象……似乎不是这一代圣域的雅典娜。 　　“这个问题……话也不能这么说。”阿斯普洛斯勾了勾嘴角，他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名为萨莎的少女的确是雅典娜，我承认她是我的女神，但我更倾向于效忠另一位。” 　　一个答案出自了他的哥哥口中，德弗特洛斯的瞳孔猛地紧缩了一下，他常年居住在卡农岛, 对圣域的事情知之甚少，只知道圣域有一位雅典娜的祭司，可他从未想过，她的身份竟然也是雅典娜，还是两百年后的那一位。 　　“那你……”喉咙突然干涩起来，德弗特洛斯只能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 大脑里的记忆一下子繁杂起来，像是老旧的磁带突然卡带了一般，刺啦刺啦搅成一团。 　　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一个大概的结局，就是自己的哥哥叛逃圣域了，仔细去回忆的话，各种看不清的画面犹如一片片散落的拼图，拼不出一个完整的图像。 　　“所以啊，你只能是老二。”哥哥的低喃在耳边响起，有些中二的称谓伴随着一根手指点在了他的脑门上，他的精神世界被一股力量给激荡了，作为掩饰的表层被慢慢揭开，最原始的事实展现在德弗特洛斯面前。 　　从天而降的少女，被中止的刺杀，以及……被修改的记忆。 　　另一个认知中的事件的发展，那突然落入教皇厅的少女避免了有人死亡的结局，将未来引向了另一个结局，不是悲剧，却充满了迷雾笼罩。 　　当他背上双子座的圣衣前往卡农岛的时候，他的记忆就被彻底修改了。 　　脸被人抬起了，他的哥哥捧着他的脸，把自己的那一张靠得很近，额头贴额头，呼吸几乎都交织在一起，就如同儿时无数个挨训的夜晚，他们互相慰藉那样。 　　“那位女神拯救了我，拯救了我们。”她将未来会形同陌路的两兄弟拉回了正道上，如果没有她，阿斯普洛斯可能不会有机会，带着他弟弟在世界各个角落留下足迹。 　　阿斯普洛斯的效忠，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个完美得如同神一般的男人受到了神明的蛊惑，他永远忘不了那一天，在阴暗的牢房中，少女神祗向他伸出的那只手，葱白细腻，柔软到不似一位战斗女神。 　　“想……向搅乱你们命运的家伙复仇吗？我准许你，以雅典娜之名。”泛着水色的眼眸被笼牢的阴影所遮盖，少女用小宇宙将这一片空间点亮。 　　再之后的故事就如记录中所记载，只是在说辞上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差别。 　　德弗特洛斯花了点时间去理清自己的记忆，把那些虚假的错误的记忆全部删除后，他扬起一抹坏笑，露出了尖锐的虎牙，额头狠狠地撞向自己的哥哥。 　　“谁是老二啊，你这个混蛋哥哥！” 　　今天的双子座，也是活泼相处的一天。 　　* 　　纱绪撩起袖子管，以非常强硬的态度给阿斯普洛斯检查了一下身体，还好没有被神力侵蚀，可能是纱绪他们把杳马解决得太早了，那无主的能量很快便被阿斯普洛斯掌握了。 　　“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神的力量可不是谁都能用的，万一这个叫杳马的在怀表里埋了陷阱怎么办。”手重重地拍在阿斯普洛斯的背脊上，除了没有用神力外，纱绪这一掌同与敌人战斗时的没有任何差别，险些把上一代的双子座拍出内伤。 　　解决了最重要的问题后，纱绪想了想，把装着杳马神魂的盒子丢给了阿斯普洛斯，告诉他只要不打开就行，然后告诉他几个折腾里面神魂的方法，反正用作媒介回归这个时代的杳马神魂，已经没什么用了。 　　“啊……对，小宇宙就这么用，隔断时间记得来找我加固一下封印，或者说我放一瓶血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前者阿斯普洛斯给应下了，当纱绪真的有给自己来一刀的打算时，他连忙制止了对方。 　　使不得使不得，他本来就被当做叛徒了，这要是雅典娜再给自己来一刀，他可能真的要面对来自这个时代的复数黄金圣斗士的攻击了。 　　“最后，欢迎回归圣域，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女神收起了愉快的神色，郑重地对阿斯普洛斯说道，不过少女的严肃表情没持续太久，她很快垮下肩膀，冲阿斯普洛斯眨眨眼，“对了，有没有兴趣来帮忙干点教皇的活？” 　　圣域这几年业务已经拓展得越来越宽了，一个教皇又要管圣域内的事物，又要管圣域外的外交，着实有些忙不过来，即便是分摊到各个黄金圣斗士头上，依旧人手不够。 　　更不要说有某几位黄金圣斗士，就不适合文职工作。 　　撒加自继承了教皇之位起便开始了抓壮丁的工作，那些个适合文职的圣斗士一个都别想跑，不适合的都给他出去把武力运用起来。 　　比如说射手座的艾俄洛斯，身为另一位曾经的、优秀的教皇候选人，他也没能逃过被抓壮丁的命运，甚至在工作之余还说，他没有继承教皇的名号，却干着跟教皇差不多的活。 　　对此，当过两辈子教皇的撒加干脆利落地把教皇冠冕扔到艾俄洛斯面前，比了个你请的手势。 　　艾俄洛斯当然没有接下那个代表着雅典娜代行人的象征物，看久了后他发现，这充其量只是个名号，他觉得这个位置更适合自己的好友撒加。 　　因此，纱绪难得良心发现地替现任教皇抓起了苦力，而刚刚被女神欢迎过的阿斯普洛斯还未意识到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不疑有他地答应下来。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会乐在其中就是了。 　　上代双子座的事已经对圣域做出了解释，考虑到这代双子座的两位一个住了教皇厅，一个住了双子宫，整个圣域空着的也只有其主人常年不来圣域的天秤宫，对于能否居住这个问题，撒加特别问了下天秤宫的主人童虎。 　　这位能够称得上这代圣域所有人的老师的人，面对着前代双子座打趣的笑容，顶着老爷爷的皮囊，苦涩地点了点头，那两位双子座怎么都好，他童虎就只有一个想法，希望阿斯普洛斯能少抖点他的黑历史。 　　很不凑巧，上一代和这一代差不多，年龄较大的双子座基本上都是带过孩子的角色，即便是早年在遥远的东方，稍晚才来到圣域的天秤座也一样，有大批量的黑历史掌握在年长的人手里。 　　年少轻狂，总有的事。 　　而且，他的黑历史又加了一条，跟紫茄子似的老爷爷外表，这个绰号还是他从卡路迪亚那里听过来的，不知道要传阅给多少曾经的战友听。 　　曾经的……战友。一波又一波两百年前的战友出现在自己面前，童虎心中燃起了一点点希望，可他又不敢奢望，万一这些人只是奇迹，女神并不能拯救所有人呢？ 　　有关这个问题，相对于童虎回归五老峰后的唏嘘不已，史昂就比较直接了，他发挥了卡路迪亚口中的“愣头青”精神，拜访了学习了一整天的雅典娜女神。 　　“唔，这个问题吗？”意料之中的被追问，纱绪理解他们这种在意同伴的心，可眼下的阶段，她也只能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我尽量。” 　　史昂自纱绪回到正确的时代后便想起了过往的所有事，他给自己和童虎下的提示，可能就是雅典娜归来的时间点吧。他还记起了纱绪在上一次圣战中做的某些小动作，现在想来都是有意义的，就比如私自前往布鲁格勒德一事。 　　纱绪态度不明是没办法的事，她的记忆告诉她圣战背后的真相并不是为了争夺大地，和某位神有关的细节又模糊不清，她认为现在比较简单粗暴的方式就是找海皇或者是冥王问一下，武力胁迫逼问也行。 　　正在纱绪思考方法之际，一封来自希腊船王梭罗家的生日宴会的请柬。 　　“梭罗家的继承人？”纱绪从书本中抬起头，接过撒加递过来的请柬翻看了一下，问道，“邀请我出席的？” 　　“是，梭罗家族同圣域所管辖的集团有部分业务往来。”撒加神色复杂地看着桌子上的请柬，有一句他没有同雅典娜交代，就是生日宴会的主人朱利安梭罗，是波塞冬的人间体。 　　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他们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过，在局势相对稳定下来，指的是纱绪前往两百年前的这三年内，没有女神需要守护的他们分出一些精力，去打探某些可能发生的事情。 　　失去了名为城户纱织的存在，有很多历史的轨迹被改变了，没有大量的候补生自世界各地前来，除了童虎依旧在中国境内捞到一名叫紫龙的徒弟，其余的陪伴在城户纱织身边的青铜都没有出现。 　　白鸟座的圣衣归了卡妙的徒弟艾尔扎克，天马座的继承人名字和神话时代出奇得相似，仙女座的……瞬和他的哥哥似乎已经冠上了海因斯坦的姓氏。 　　除此之外，他特别派人去检查了一下斯尼旺海峡的岩牢背后属于海皇的三叉戟在不在，一个令人惊讶的答案传了回来，那里没有三叉戟，连通向海界的门都被关上了。 　　有很多事情改变了，撒加不知道是好是坏，目前也只能一步步走下去。 　　纱绪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陷入自己世界中的撒加，这位典型的希腊式美男子注视着请柬便皱起眉头进入了思考，眉间蹙起的弧度让人想伸手去抚平，很令人好奇，是什么样的麻烦事能困扰整个圣域的统治者，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 　　等撒加回过神来的时候，刺目的闪光灯让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他发现女神抱着一个手机躲得很远，想也不用想，他家女神刚刚拿着手机拍了他的照片。 　　“雅典娜……”声音中充满了无奈，明明是神的少女在某些方面却会表现得特别调皮。 　　“稍等一下，我修个图，马上。”手指在屏幕上按了半天，纱绪嘟起嘴切了几个滤镜，最后不得不承认，她的战士已经帅气到了不需要滤镜的地步，末了按了个发送的按钮，发送给了一个备注为“丸子”的人，照片下面还很挑衅地写了一行字——我家的下属，是不是比你那里的帅气多了呀。 　　“我说，雅典娜大人……” 　　少女依旧自顾自地按着手机，不多时，她收到了对面的回复，比起她大方地把照片发过去的方式，对面只是发了一张闪照，长按后，纱绪看到了限时3秒的照片，那上面是一位非常英俊帅气的金发男子，从五官轮廓可以看出，是一位欧洲人，匆匆瞥过对方的服饰，纱绪一时没看懂对方的穿着是什么情况。 　　算了，撒加的教皇袍其实也差不多。 　　不过金发啊……纱绪把手机收了起来，她在思考是不是去处女宫找一下沙加，她这里也是有气质清雅脱俗的圣斗士的。 　　“雅典娜大人！”撒加再一次拔高了音量，这一次他的女神终于是把头转过来了，“您……算了，您拍我的照片的话随意，不要用作一些奇怪的用途就好了。” 　　少女又眨眨眼，决定回去把撒加的照片发他弟弟一份，加隆陪着她在两百年前辛苦了这么久，总要给点辛苦费的吧。 　　“放心，绝对不会放到奇怪的网上给你征婚的。” 第39章 　　纱绪应下了参加生日宴会这件事, 现在的首要问题就是，随行人员是谁或者说，男伴是谁。 　　为此, 黄金圣斗士们还开了个小会，纱绪不知道从谁那边听说开会这件事, 也跑过来参加了。 　　首先被提名的是撒加，无论从外表或者气质来说都很适合, 然而纱绪看了看坐在她右下方的撒加, 摇了摇头, 她的理由是圣域的大小事务离不开撒加。 　　悄悄在心里扼腕, 可撒加面上还是不露声色，把女神男伴的位置让了出来，并决定等会谁当选了，事后给对方穿个小鞋，如果是自己的弟弟，那么就训练场见。 　　会议上吵吵闹闹的，好几个人被以各种理由给否决了，然后米罗提议了卡妙，后者看了眼撒加看似普通实则泛着黑气的背景，以自己在西伯利亚有任务为由婉拒了。 　　另一名天蝎座的斗士眼珠子一转，把场上的局势看得明明白白, 然后他长臂一勾，勾住他的好友说：“那就笛捷尔吧，他以前跟布鲁格勒德的那个小姑娘出席过不少宴会呢。” 　　不明所以的前代水瓶座推了推眼镜，嫌弃地把卡路迪亚的手给抚了下去，紧接着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位于上座的纱绪身上。 　　少女扫视一圈，花了几秒钟思考, 很快便敲定了男伴人选：“就笛捷尔吧，后天请多指教了。” 　　“我的荣幸，雅典娜。”摘下眼镜的笛捷尔恭敬地行了一礼。 　　* 　　有关于礼服的选择和各式首饰的搭配，全部交由阿布罗狄负责了，这位能与日月争辉的最美的圣斗士向大家保证，他一定会让他们的女神成为宴会上最抢眼的存在。 　　纱绪也对打扮自己的事不是很上心，乐得把事情都交给阿布罗狄来办，她只需要当天早上去双鱼宫坐一坐，自己的战士说化妆就化妆，说换衣服就换衣服，只是在穿鞋子的时候她瞪着十厘米高的鞋跟，最后还是鼓起勇气站了上去。 　　“不习惯吗，雅典娜？”作为一个体贴的男伴，笛捷尔已经在门外候着了，看到纱绪踩着高跟鞋出来的时候，他快步走上前把臂弯递了上去。 　　把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笛捷尔身上，比起刚刚穿上时的如履薄冰，走了一阵子的纱绪觉得自己已经稳很多了，她抬头看向笛捷尔的时候，发现这位水瓶座的战士脸上似乎少了什么。 　　“也不是不习惯，再走一下就好了，以及……笛捷尔你的眼镜呢？” 　　往日不苟言笑的水瓶座突然露出清冷的笑容，就好像冰山上绽放了一朵洁白圣洁的花朵一般，他笑着回答纱绪道：“雅典娜，现代有个很方便的东西叫做隐形眼镜。” 　　感觉被自家战士鄙视了智商的纱绪在去宴会的路上基本都没跟笛捷尔讲话，她连坐都坐得很远，跟笛捷尔一人一边车门。纱绪拿着个手机跟别人聊天，一副要把三年没玩电子产品全给补回来似的，一直到下车前，她才对笛捷尔说：“你眼睛的情况我回去给你检查一下，只是普通受伤的话，我应该是能治疗的。” 　　替纱绪拉开车门的笛捷尔一愣，然后握住了少女递过来的手：“那么，我在此提前感谢雅典娜了。” 　　“嘘，接下来喊我纱绪就行了。” 　　这种上层人士的生日宴会无非就是觥筹交错、虚与委蛇，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进行社交，这种假惺惺的画面让纱绪想起了奥林匹斯的那些宴会，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他们当年实力够强的话，打就是了。 　　摇晃着杯中的液体，酒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像是酒，实际上只有纱绪知道这是笛捷尔给她偷换的蓝莓汁，鬼知道为什么这种宴会上会有这种饮品，还是说那几个双子座通过什么手段把喝的给偷运进来了？ 　　没能喝上酒的少女愤愤不平地念叨着身份证上的年纪，她现在一个人待在宴会厅的一角，没什么兴趣与人交际的纱绪把工作全部丢给了笛捷尔，任劳任怨的圣斗士就出面去应付那些心思迥异的人。 　　稍微动了下小手段，让自己的存在感在这场宴会上淡去，在这种隐蔽的角落里，她也听到了不少有趣的消息。 　　“咦，意大利的家族也来参加了吗？这梭罗家够厉害的啊……” 　　“可不是呢，毕竟是世界首富。”男人们交流的声音低了下去，可依旧在纱绪的听觉范围内，“那是Primavera家族的戈莱小姐吧？没想到她也来了。” 　　在两人的交谈中，纱绪得知那个吸引了大半人目光的金发较小少女是意大利黑手党家族的大小姐，她还八卦到了，这位大小姐曾经与海因斯坦的小少爷有过婚约，可后来不知为何和平退婚了，现在这位大小姐正处于单身中。 　　“不过前段时间，她似乎看上了彭格列家族的某位守护者，进行了疯狂追求，但没多久就停止了追求。” 　　耳边听着人们交流的小道消息，纱绪的目光和场中央金发少女对上了正眼，明明不该被看到的纱绪被金发少女赠送了灿烂的笑颜。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纱绪把肩上的外套拢拢好，算是跟这位“戈莱”小姐打过招呼了。 　　她……惊讶于少女的身份，纱绪决定回圣域后把这个情报跟撒加他们分享一下。 　　视线继续在宴会厅里兜转，纱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丛橙毛在另一边的角落里一闪而过，可定睛望过去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了。 　　错觉？纱绪可不这么认为，她把酒杯中的蓝莓汁一饮而尽，随手搁到一边的桌子上，迈着款款的步伐走出自己设下的结界内，来到被一众女人包围的笛捷尔身边，笑着挽上了他的胳膊。 　　“抱歉，我的男伴请让我借走一回。”歉意地朝他人一笑，纱绪几下把人拉出了莺莺燕燕的环抱中，当走到安静点的地方后，纱绪打趣道，“是不是很享受？” 　　“并不。”笛捷尔冷着脸摇了摇头，他嗅着身上沾染上的各色香水味，不耐地皱起了眉头。 　　“好了，不逗你了。”纱绪帮他把衣服上的褶皱抚平，然后交给自己的战士一个任务，“我觉得这场宴会有些不平静，你去查看一下情况，比如……有没有哪位宾客是橘色头发的，男女皆可。” 　　接到女神的命令，笛捷尔理应去侦查一下的，可他却顾虑于雅典娜的安危问题，她此行只带了他一名圣斗士，据那些后辈的情报，梭罗家可是海皇在大地上的势力支持，不得不提高警惕。 　　“可您？” 　　“没问题的，我有自保能力。”悄悄侧过身，笛捷尔眼前有一柄金色的武器显露出形状，又很快被其主人藏了起来。 　　“是，请纱绪小姐注意安全。”笛捷尔领命离开了这处偏僻的阳台，走之前他不忘提醒自己的女神早点进去，免得被风吹得着凉了。 　　纱绪也没打算在外面停留多久，在欣赏够了爱琴海的景色后，她准备回室内了。较之神话时代的浪花与浪潮进行对比，同样是波光粼粼的海面，现代的海面上却多了几丝不一样的风景，那是金属的色泽。 　　清凉的海风令人清醒，清醒到纱绪被人拦住，听了下面一番话的时候，能把对方认真的神情和深情的话语给镌刻在心中，如若不是她表情崩得够好，她可能已经一长矛刺出去了。 　　清凉的海风令人清醒，清醒到纱绪被人拦住，听了下面一番话的时候，能把对方认真的神情和深情的话语给镌刻在心中，如若不是她表情崩得够好，她可能已经一长矛刺出去了。 　　“纱绪小姐，请原谅我的冒昧。”整个宴会的男主人突然找到了纱绪所在的阳台，初见时他想行一个吻手礼被纱绪婉拒了，可男人并不气馁，经过一番有关于纱绪魅力的外貌以及船王梭罗的家族历史铺垫后，他直白地表达了他的来意，“我想让你，成为我朱利安梭罗的新娘。” 　　黄金长矛有这么一瞬在手中显形，可纱绪的理智告诉她在这里动手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她只能耐住性子，拒绝了朱利安过于冒犯的请求。 　　“不，你我早在遥远的时代便相识了，自神话时代开始。” 　　最后一句话戳中了纱绪的笑点，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她一定已经笑出声来。 　　可不是从神话时代开始吗？雅典娜同波塞冬在神话时代可不止有一次的交手。 　　自己二伯人间体的求婚看起来就像一场笑话，如果说纱绪来到这里只是觉得梭罗家是海皇在大地上的势力支持，等见到朱利安后，那什么都掩盖不了的、属于海洋的小宇宙便是绝佳的证据。 　　她是封印了海皇灵魂的人，怎么会认不得波塞冬呢？ 　　给波塞冬的黑历史上添了一笔，纱绪突然勾起嘴角，再一次拒绝了朱利安的求婚，并表示自己的男伴还在室内等候，要先行告退了。 　　“啊对了。”快要走回室内前，纱绪回眸一笑说，“希望朱利安少爷不会后悔今天的一言一行。” 第40章 　　石青色长发的男子兜转在宴会的各个角落, 出众的容貌引来了很多人的瞩目，可他的目标都不在那些向他聚拢而来的女士小姐，灵敏地避过了女人们所在的角度, 中途，有一名金发碧眼的娇小少女替他解围, 把虎视眈眈的女性都给瞪走了。 　　金发少女提着裙角，礼貌地行了一礼, 她用悦耳的声音说：“代我向——问好。” 　　明明少女没有把名字说出来, 笛捷尔却觉得她说的单词是雅典娜, 不等他问些什么, 少女很快离开了他的面前，笛捷尔也只能摇摇头，继续自己之前的工作，他最终在屋子的一角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人物。——一名身着小礼服的橘发少女。 　　藤丸立香，迦勒底的御主，今天也在拯救世界的路上……啊不是，现在正在参加宴会，也不知道医生从哪里搞来的请柬，让她在迦勒底挑几个英灵陪着便来打探情报。 　　所以……会导致世界毁灭的线索，真的在这里吗？ 　　橘发少女抬起头，向周围看了一圈, 各种社会名流各自聚成一圈在交流着，只有她跟这边格格不入，她带来的英灵一个不知所终，只剩下贝狄威尔陪在自己身边。 　　“小贝啊，你有察觉什么吗？” 　　被点名的英灵收回了观察周遭的目光，他的面部表情有些纠结, 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很难说，这里的确不对劲，但具体的说不上来。” 　　少女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那只能等梅林回来了……所以梅林到底去哪里了啊！跟他说了不要乱跑了！”来这种级别的宴会她本来就颤颤巍巍的，梅林一跑她更紧张了，生怕宴会的主人找过来说梅林搞什么事了，早知道她就带贤王过来了。 　　立香继续在原地等待，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去跟其他人打探情报，等着等着，她没有等来自己的英灵，而是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请问，方便打扰一下吗？”石青发的男子开口问道。 　　立香发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她并听不懂希腊语，也就勉强能用英语交流一下，这也是她留在这边的最大原因。 　　怎、怎么办，小贝去帮忙拿喝的了，现在就她一个人在这。 　　原以为有了魔术的遮掩，不会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才对，少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中，一方面因为前来搭话的男子太过于出挑了，另一方面是人生地不熟的紧张，经历了这么多特异点，她依旧有点社恐的小毛病。 　　操着一口带着日本口音的英语，立香结结巴巴地表达自己不会希腊语，男子很快明白了这一点，改换了流利的英语问问题，立香还是想叫场外援助，她觉得贝狄威尔来交流一定比自己轻松多了。 　　事情的发展如立香所愿，去拿饮料的贝狄威尔很快就回来了，跟着他身后的还有一位紫发的少女。 　　“立香！”不同于男性低沉的嗓音，女性的嗓音清亮不少，立香身边的骑士还没伸出手，立香就被紫发少女拥入了怀中，“好久不见。” 　　“……等、等等！要憋死了！”愤恨于少女发育得过于良好的胸部，立香经过最初的幸福，很快就面临着窒息的危险，她手忙脚乱地从少女的怀中挣脱出来，经过短暂的失去呼吸的威胁，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是纱绪吗？” 　　“答对了。”亲切的日语自纱绪口中说出，她一点不见外地勾住了橘发少女的肩膀，把她揽在自己身边，“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梭罗家的生日宴会了。” 　　“啊……因为收到请柬了，就……”立香努力在脑海里组织回答。 　　“那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笛捷尔，是我的男伴。” 　　笛捷尔配合地点头示意，他换用日语说了句“你好”。 　　“哦哦你好，我这边这位是……”想说贝狄威尔名字的立香突然卡壳了，她有些犹豫是否该把真名说出来，最后她也只是打着哈哈介绍到，“喊他小贝就好了。” 　　见到了儿时的友人，纱绪也乐得避开那些恼人的社交，跟橘发少女在这偏僻的角落里交流起了各自的生活，聊着聊着，纱绪见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对着立香发出了邀请。 　　“立香第一次来希腊吧，有找到住的地方吗？要不要来我的公馆住？” 　　这是很诱人的邀请，理智告诉立香在情况还未明了的时候拒绝比较好，免得把以前的好友牵扯进来，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住公馆很有诱惑力，不然她和两个英灵要面临露宿街头的危机。 　　“我……”正在纠结时，有人替她回答了，“好啊，那么就打扰你们了。” 　　接过立香的话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她的身后，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后，男人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梅林，是立香的监护人。” 　　“是那一位梅林吗？” 　　“唔，你猜？”俏皮地眨眨眼，名为梅林的男人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纱绪请人去她那里小住并不是一时兴起，在跟笛捷尔说过后，圣域很快派了另一辆车来接人，跟笛捷尔两人坐在前面的那辆车中时，纱绪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图。 　　“是小时候的朋友没错，来了圣域后也有保持联络，我倒是没有想到，她真的去了那个地方工作。”纱绪手上拿着的是圣域新鲜出炉的有关立香的各种情报，从小到大的，到了进入名为迦勒底的机构后，资料才不复详细，“让我在意的是她身边的两个人……不，严格来说不能说是人。” 　　纱绪作为雅典娜在这些方面都是很敏锐的，她的战士能力再超群，都还处于人类的范畴，可立香身边的两位就不是了，有着人类外表的他们，已经是另一个物种了。 　　“确保一下立香的安全，再查查迦勒底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朱利安·梭罗宴会上。”一个个命令吩咐下去，等下车的时候，纱绪又变成了那个久别重逢好友的大小姐，拉着橘发少女先走一步，打算给她介绍一下公馆的构造。 　　“安啦安啦，立香不会有事的。”迦勒底的大哥哥这么安慰他的同僚道。 　　纱绪没有在这座公馆停留太久，圣域还有些事务要处理的她在安排完立香住哪间后，带着笛捷尔离开了公馆，只留下一名草绿色头发的少年，说有事可以找他。 　　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少年点了点头，他脚边还摆着一个箱子，上面用布盖住了看不出颜色，在同天马打过招呼后，少年拎着箱子走入了一楼的一间房间。 　　“那个箱子……看起来不怎么重？”立香在二楼撑着栏杆说。 　　“那可不一定哦，立香。”梅林眼尖地瞥见了箱子金属色泽的材质，总觉得这里的人都不简单。 　　简单的洗漱过后，迦勒底的三个人在立香的房间集了合，稍作布置后，联系上了迦勒底，而另一头的人早就等得急死了。 　　“呜哇立香啊，不是说了宴会出来就要联系我们的吗？我急死了！”难得碰上了一个特殊的特异点，陪过去的英灵中还有个不怎么靠谱的，也难怪迦勒底的医生会着急。 　　橘发少女赶紧安抚了一番，然后把宴会中发生了什么交代了一番，梅林也走上前交流了一番情报，最令罗曼在意的，还是立香口中的好友，就连梅林都说那个少女不一般。 　　“怎么形容呢，就感觉并不像个人类。”明明各种迹象都表明她是个人类，梅林却从她身上感知到了神性。 　　“那……”屏幕中的粉发男子和他身边的女性小声商量了一下，最后给立香出了个主意，“你把她邀请到迦勒底来做个客吧。” 　　“诶诶诶？等一下啊医生、达芬奇亲！”立香激动地拍了桌子，“先不说才见面没多久就邀请是不是太冒昧了，迦勒底能让外人进入吗！” 　　“可以哟，如果她和特异点有关的话。”达芬奇笑眯眯地安抚住立香，提出一个可能性，“梅林亲不是提到了吗，那宴会的主人有和她单独交流过。” 　　当了半天背景的梅林微笑着点点头，他在到处打探情报时，见到过这位少女和他的目标在一起。 　　“而且，说不定对方也对我们感兴趣呢？”梅林和贝狄威尔都没忘记石青发男子离开前的一瞥，就像是知道他们身份特殊似的，“他们——” 　　这一次梅林没把话说完，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橘发少女手忙脚乱地把通讯关掉，然后示意贝狄威尔去开门，自己则裹着被子团成一团，坐在了床上。 　　贝狄威尔打开门，之前他们在楼下看到的少年维持着敲门的姿势，不解地看向门内问：“我好像听到了动静。” 　　“没没没，我们打枕头大战呢！”立香这么解释道，也为了增加自己这话的可信性，她抄起一个枕头砸到了无辜的梅林头上，后者僵着笑脸，决定晚上去少女的梦里报复一番。 　　非常拙劣的借口，偏偏门口的少年没有再多问，只是说了他的名字是艾尔扎克以及告诉迦勒底的人，纱绪会在明天早上八点准时到达这种公馆。 　　“哦，好的。”门再度关上的时候，立香松了一口气，“没被发现吧？” 　　“嗯……立香你猜？” 　　“guna！你这个网骗！” 第41章 　　纱绪回到圣域后, 把撒加从教皇厅的办公桌后挖了出来，她瞧着对方有点严重的黑眼圈，大发慈悲地挥手说道：“问你个事, 问完你就可以去休息了。” 　　“什么事，雅典娜？” 　　“对于迦勒底这个地方, 我们了解多少？” 　　教皇厅的灯在十二点前终于熄灭了，纱织离开教皇厅的时候, 肩上披着撒加赞助的外套, 这位比较操心的教皇大人觉得只有小礼服的外套是抵挡不了晚风的冰凉的, 从柜子里找出来的风衣带着洗涤剂的味道, 和女神殿侍女常用的香型还不一样。 　　她把迦勒底三个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念着，有些惊讶于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地方存在，甚至生出了去那里拜访一下的心思。一个由各国出资，建立于1950年的一个机构，能够召唤名为英灵的存在。而英灵是因各自的丰功伟绩在死后成为传说，或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 　　听到这么一个时间点后，纱绪决定把回女神殿的路线改一改，去打扰一下住天秤宫的另外一对双子兄弟，游历世界两百年的阿斯普洛斯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 　　这一次促膝长谈又持续了好久，等第二天黎明初现，撒加发现雅典娜不在女神殿而去找人的时候, 最终在天秤宫的偏殿里，找到了卷了层被子，连衣服都没换纱绪，充其量就是摘了身上的首饰，让自己睡得舒坦点。 　　撒加和自己的前辈阿斯普洛斯大眼瞪小眼瞪了很久，还是后者困倦地打了个呵欠才结束了这场瞪视, 前代双子座嫌弃地摆摆手，示意撒加去把人叫起来。 　　“女神昨天找我了解了一些事，她不是今天8点还要去公馆吗，你可以去喊她起床了。” 　　跟着自己哥哥小宇宙找来天秤宫的加隆都来不及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撒加被纱绪快准狠地摔在地上，过了几秒钟，紫发的少女才揉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早上好。”非常自然地下了地，纱绪把撒加从地上拉起来，娴熟地运用小宇宙帮他快速地治疗了伤口，这才彻底清醒过来，“我没睡醒的时候有点起床气，加隆没跟你说这件事吗？” 　　没来得及说这件事的加隆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哥，大概知道这件事的阿斯普洛斯恶意一笑，他搭住他弟弟德弗特洛斯的肩，决定出去转转，比如找老友叙叙旧什么的，把场地让给当代的双子座兄弟，让他们尽情发挥。 　　纱绪不明所以地被撒加催促着赶紧去公馆，等她走出一段距离后，才感知到天秤宫炸开的小宇宙，那足以让星辰粉碎的力量，在找人陪自己去公馆之前，纱绪先给艾俄洛斯去了个小宇宙通讯。 　　“派点候补生过了维修一下天秤宫……发生了什么？撒加和加隆联络了一下感情吧，没事就是一发银河星爆，他们已经转移到异次元空间里去练手了。” 　　挂断了小宇宙，纱绪考量了一下今天陪自己前往的人选，打算把珀伽带上，让卡妙待命。 　　“咦？我去？”被通知这一消息的珀伽慌乱地把住所的门关上，一面念叨着雅典娜怎么就来找自己了，一面找外套穿上，一面找着自己的圣衣搁哪里了，“雅典娜您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纱绪默默移过脑袋，看着就摆在门外的圣衣箱想：珀伽索斯即便是转世了，神经也和以前一样大条。 　　* 　　重新坐在公馆里的时候，纱绪已经吃过早饭了，把珀伽打发去跟艾尔扎克聊天，纱绪听着楼上叮叮砰砰的声响，大约八点过十分的时候，橘发少女带着她的两位……姑且称之为下属吧，来到了楼下。 　　“也不知道立香你喜欢吃什么，随便让公馆的厨师做了点，按照日式的做的。” 　　立香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有几个特异点能这么省心的，还有热水澡洗，软软的被窝睡，第二天起来就有早饭吃，尽管这里严格来说，也不是一个标准的特异点罢了。 　　在吃早饭的过程中，立香几次想找话题邀请纱绪去做客，可扭捏犹豫之下，她话刚到嘴边就给咽了回去，贸然邀请的话，感觉还是太冒昧了。最后在梅林咳嗽快把肺给咳出来的提示中，立香终于把邀请的话给说了出来。 　　令她惊讶的是，纱绪很干脆地答应了。 　　“好啊，我也想看看立香现在工作的地方呢。”纱绪含笑应了下来，“不过让我再带个人去。” 　　卡妙在出发前再一次重申，他的修行地是西伯利亚，和南极还是有很大的差别的。 　　“没事，万一打起来的话，你总归有点环境优势吧。” 　　“……雅典娜？” 　　“开玩笑的，应该不会这么不凑巧才对。” 　　纱绪接过卡妙递过来的斗篷，这和上一次加隆给她买的不大一样，圣域专门准备的斗篷要厚实很多，南极她也是第一次去，如果不是有人跟她说，她还不知道在南极的山里埋藏了这么一栋建筑物。 　　圣斗士们的移动方式非常便捷，即便是立香提前出发，纱绪磨磨唧唧等来了卡妙的情况下，他们依旧没有耽搁太久，在立香他们回到迦勒底没多久后，便来到了南极之上，这一望无际的冰川比布鲁格勒德的冰天雪地还要冷清。 　　纱绪就像一个普通的去别人家做客的客人一般，被人领了进去，然后开始在一些不是很重要的设施边上参观，陪着她的橘发少女不断给墙角边上看热闹的英灵打手势，让他们赶紧回去。 　　如果纱绪是个普通人，那这场做客就不会发生以下的场景了。 　　“您……为什么会在这里……”只是跟着同伴出来走走的紫发女性英灵惊讶地连手中的锁链都拿不稳了，如果能摘下眼罩的话，一定能看到她失态的表情，“……雅典娜大人。” 　　立香显然还是一副状况外的表情，她没有反应过来美杜莎在喊谁，反而四下张望了一下，这里除了看热闹的那些英灵外，也就纱绪他们一行了，难道说…… 　　纱绪歪着头托着下巴打量了一下眼前喊出她真名的紫发女子，不同于神话时代头发由毒蛇组成，身上铺满金色鳞片的骇人形象，此刻柔软的长发一直垂到脚踝，就连那双能够石化他人的眼睛都给遮住了，如果不是她手中还拿着武器，这可能真的会被误以为是一名人畜无害的女子。 　　“是，美杜莎啊。”纱绪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成为英灵后，连神话时代的外貌都会改变的吗？是根据什么来变化的呢？人类对我们的认知？” 　　像是承认了那个称呼，少女问完了一串话，拍拍身边提高警惕的黑发少年的肩膀，指著名为美杜莎的女子说：“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她，你应该是第一次见到你母亲吧。” 　　被拍了肩膀的少年一个踉跄，差点把背上的圣衣箱给摔了下来，他惊恐地反问道：“等，等一下啊雅典娜！您在说什么，什么母亲……” 　　“还没想起来吗，珀伽索斯，自美杜莎被砍下的头颅中，从滴下的血泊中诞生的你。” 　　纱绪的话让珀伽大脑一片空白，紧随而来的便是噬心般的疼痛，大脑亦是如此，肩上的圣衣箱再也支撑不住，滑落到地上。 　　他叫……珀伽索斯？ 　　* 　　迦勒底一阵兵荒马乱，无论是美杜莎点名紫发少女的身份还是紧接着的时隔万年的母子相聚戏码都让人有吐槽的欲望，最后还是在罗曼医生的指挥下，把晕过去的黑发少年，也就是被“雅典娜”称为“珀伽索斯”的少年给送去了医务室，剩下另外恭恭敬敬地请到会议室小坐。 　　藤丸立香：怎么办，小时候的好朋友摇身一变成了女神，在线等，急。 　　紧张到有些同手同脚，即使是纱绪让她冷静下来，她的手依旧有些抖，看得她身边的玛修接过了送茶的工作，把自己的前辈拦在门外。 　　“请前辈冷静一下。” 　　“这，这不是说冷静就能冷静的！”哭丧着脸的立香一想到昨天自己还埋在这位女神的胸脯中差点窒息的经历，她不禁感叹是不是因为转世的原因，让纱绪带上了希腊的血统，才让她发育如此良好的。 　　在门口平静心情的间隙，立香见到了这个迦勒底的另一位英灵，也是同希腊神话相关的，白发的女神哼着小曲，来到了门口，心情颇好地同立香打了个招呼。 　　“听说雅典娜来了？” 　　“是……应该是的。”立香脑海里飞快滚过刚刚拿手机补的希腊神话，思考阿尔忒弥斯和雅典娜之间有没有仇，他们迦勒底今天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存活下来。 　　女性英灵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她只是看到了紫发少女的背影，没有过去搭话，而是把脑袋收了回来。 　　“原来雅典娜是这个状态啊。”白发女神眨眨眼，觉得自己得到了一个不错的情报，打算回去和希腊体系的大家分享一下。 　　迷茫地注视白发女神离去，立香觉得自己有好多东西想问，什么叫这个状态的雅典娜？她对于好友变成了神充满了震惊，再一联系阿尔忒弥斯作为神灵级从者所处的状态，立香更加迷糊了。 　　在迦勒底的会议室内，迦勒底的工作人员在经过简短的沟通后，先一步告退，表示他们有事要商讨一下。 　　纱绪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饶有兴致地撑着脑袋，面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卡妙：“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带珀伽过来，又为什么要刺激他？” 　　“那是因为啊……有些事情要问问他。” 第42章 　　“其实我是晚上夜观星象占卜出来的。” 　　少女眨眨眼, 可这并没能让卡妙相信，见自己的战士表情没有丝毫松动时，少女捞过一旁的靠垫抱在怀里, 有些闲适地倚靠在身后的沙发上，而她的战士离她不远, 正襟危坐在那边的凳子上。 　　“占星是真的，不过是拜托了史昂。”被女神亲自拜托的前教皇亲力亲为, 给纱绪占星出了一个似懂非懂的答案, 直至见到藤丸立香之前, 纱绪并不明白那结果代表了什么。 　　“珀伽……已经叫惯了就这么叫吧, 他的转世情况稍稍有些复杂。”按照神话时代的约定，珀伽索斯的转生怎么都该带着记忆才对，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导致他到现在还想不起来，纱绪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来刺激他觉醒了，“如果没有美杜莎的话，我可能就要自己死一次了……诶别瞪我，是假装死一次，不是真的死。” 　　大胆的发言引起了卡妙的皱眉，纱绪只能安抚性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只是曾经有这么一个想法。 　　最崇敬的女神死在了他的眼前的话的确能达到刺激的目的，但现在有更好的选择了, 她当然不会自己去死一次。 　　“你问为什么要让珀伽索斯觉醒？当然是因为，他记着圣战的起因呢。” 　　* 　　立香在迦勒底的走道上跑来跑去，她捡到了四处乱走的俄里翁先生，他听说迦勒底来了漂亮的大姐姐，正准备去献殷勤。 　　“不！请你回去！”一时间没想起来俄里翁和雅典娜之间是否有什么关系，但立香觉得自己有义务避免一场血光之灾。 　　提着俄里翁去找阿尔忒弥斯女神的路上, 立香仍在给自己做心理工作，去迎接一位女神好友。在把俄里翁还给了阿尔忒弥斯后，立香被匆匆赶来的罗曼医生给喊住了，迦勒底的医生面色复杂地给立香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那……先听好消息吧。”心脏莫名地跳动得很快，立香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好消息是，那个女孩子带来的少年醒过来了，虽然记忆还有些混乱，休息会就好。” 　　“那坏消息呢？” 　　“我们观测到，世界各地开始下去了不同寻常的豪雨，那雨有淹没大地的趋势。” 　　异象在这个时代就产生了，橘发少女跟着罗曼来到管制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世界各地的雨幕，大到能够引发洪灾的那种，纱绪也站在一旁看着，和迦勒底的人不同，她更直观地感受到，这要淹没了大地的大雨之中，有某个神的手笔。 　　“是波塞冬。”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纱绪侧过头对卡妙说，“你去联系一下圣域，让他们去帮忙对付一下水灾。” 　　“波塞冬……真的存在吗？”在场的人有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圣战一直进行，却不为世人所熟悉，很多人知道希腊有这么一个名为圣域的地方，却始终找不到圣域的踪迹，每年慕名来到罗德里奥村周边的人不少，可真正有幸仰望那神圣的地域的人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了解圣战了。 　　明明每次圣战都打得惊世骇俗，可等圣战落幕后，那轰轰烈烈的经过都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了。 　　这或许就是神的力量吧。 　　纱绪瞧了眼问话的人，戴着一副眼镜，各自衬衫外套着一件白大褂，看起来就是普通的程序员，是一名普通的人类，接触不到那种高层次的东西。 　　“存在的哟。”回答他的并不是纱绪，名为达芬奇的英灵笑眯眯地说道，“连雅典娜都出现在面前了，波塞冬的存在也是可能的。” 　　听出了女子口中对自己的打趣，纱绪轻哼一声，并没有多大反应。迦勒底再三从希腊体系的英灵那里确认了她的身份的真实性，不由地发出感叹，神明也能以英灵以外的身份存在，只有某位医生摸了摸鼻子，把自己知道这件事的话咽了回去。 　　这本来就是所长级别的人才知道的事情，前任所长死得太过突然了，承接的人某些权限又不够，才让圣域这种存在不为迦勒底所知。 　　达芬奇快步走到纱绪身边，用轻快的语气问道：“那么雅典娜亲，你知道波塞冬为什么要降下大雨吗？” 　　本该直接回答的少女诡异地沉默了一瞬，接着她用极其纠结的口吻说道：“官方回答应该是想要统治世界……但是太中二了你们随便听听就行，以我个人的看法是，波塞冬的人间体可能脑子不大好，至于另一种可能的话就是……” 　　纱绪把目光投向了身后一言不发的卡妙，后者单手撑着脑袋，在用特殊的联系方式同其他人交流，不多时，他收回了自己的手，把一个新得知的消息汇报给了纱绪。 　　“朱利安·梭罗失踪了。” 　　这一点加隆很早就给圣域提过醒了，虽然这一次他没搞事，可下落不明的三叉戟以及亚特兰蒂斯未找到的波塞冬之壶令人在意，而如今，偏移的命运轨迹却与过去重合了。 　　“加隆说他去探查一下，稍后来和您汇合，两位前辈也说想过来，还有……” 　　“雅典娜！”卡妙的话才说了一半，管制室的门外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位少年，他毛手毛脚地把圣衣箱甩到了纱绪跟前，力气大到震得地面颤了一下，跑过美杜莎的时候，他喊了句“妈妈好”，让迦勒底的这位Rider茫然地捂住了脸。 　　珀伽挠了挠脑袋，他看到了屏幕上所播放的滂沱大雨，也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很苦恼地一屁股盘膝坐在了地上，向纱绪抱怨道：“雅典娜，您说海皇是什么毛病啊，这雨再下下去，可不得把大地给淹了。” 　　珀伽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自家女神的回答，抬头的时候发现，她女神满脸无辜地看着他，说：“不好意思啊珀伽索斯，转生的时候出了点小问题，神代的记忆没记全。” 　　“……诶诶诶？！” 　　* 　　珀伽索斯，在经历了认妈觉醒记忆等一系列操作后，他放弃了找雅典娜借神血激活神圣衣的打算，然后认命地接下了攻打海界的指挥工作。 　　“等、等一下？雅典娜您刚刚说了什么？我觉得我可能听错了？”珀伽一脸惊恐，他觉得他刚刚听到的，比雅典娜让他带队更可怕。 　　“我说，朱利安·梭罗之前跟我求婚了。”用谈论今天早上吃什么的语气，把朱利安告白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又诉说了一边，纱绪不顾珀伽的反应，说出了自己的感想，“真希望波塞冬觉醒后，还能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话。” 　　少女般甜甜的笑容，让珀伽冷不丁打了个颤，他有种波塞冬要倒霉的预感。 　　烦躁地揉了揉面颊，珀伽觉得摆在他面前的都是什么事，本来按照神代约定该结束圣战的波塞冬突然出了岔子，不完全觉醒也就罢了，还打算淹了大地实现什么神圣的世界…… 　　“波塞冬这次的人间体……有中二病吗？” 　　“没有哟，是梭罗家的大少爷，从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 　　“指不定有颗中二的心呢……”嘀咕了一句，珀伽认为圣域这边只要等人集合就行，以黄金圣斗士的速度也等不了多久，自家女神的记忆问题……等海界的事搞定了之后他再去和教皇商量一下。 　　他怎么还是，干着天马座的活，操着堪比教皇的心呢？ 　　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旁边这个名叫迦勒底的机构了。 　　珀伽头一次听说这个机构，感叹于人类的发展能力，他和善地冲迦勒底的医生笑笑，并问道：“你是……” 　　“我不是我没有！立香我突然想起来有事，你是迦勒底的御主，沟通就靠你了！”罗曼警铃大作，他生怕被眼前的少年看出什么，赶紧把事项都交给立香后，自己脚底抹油溜了。 　　珀伽不解地看着粉发男人离去的身影，他只不过觉得男人的气息有些奇怪想问问罢了，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激烈，那么不问也罢。视线放到面前的橘发少女身上，少女拘谨地绞着衣角，眼神不住地往他身后瞟。 　　他身后有谁呢？也只有雅典娜了，水瓶座的卡妙去接人了，并不在这里。 　　“你是雅典娜的朋友吧，没关系的不用这么紧张，放轻松。” 　　珀伽的安慰起到的帮助有限，立香现在就有种，在特异点里面对那种很大佬的人物的感觉，区别就是那些人是陌生人，这位可是熟人，她还埋了女神的胸。 　　“那我们谈正事吧。”用另外一个话题转移了立香的注意力，珀伽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作为发号施令的人，需要对参战的人负责，“能否请你告诉我，你们迦勒底为什么要参与到神明的斗争中来吗？” 　　当然是因为……圣杯啊。 　　立香隐隐有种预感，这圣杯的碎片，不知道又搞了个什么大事，以至于让整个世界要面临被洪水淹没的危机。 第43章 　　“雅典娜, 您的心情看起不错？” 　　珀伽从马车的车夫位置撩起帘子爬进来，他已经跟负责拉车的天马沟通过了，会一直飞到海界的上方, 并避开世人的视线，迦勒底的一行人也被他给稍上了, 安排在了后面一辆马车中。 　　就幻想种的天马而言，珀伽找几匹自己神代藏起来的还是很容易的, 去圣域那边挖个山就行, 甚至还能再找几件神代的武器或宝贝出来武装圣域。 　　“心情不错？也没有吧, 毕竟大地还受着苦呢。”纱绪收回了观察洪水的视线, 各国政府已经展开了积极的救援，那些隐藏的势力纷纷表露出自己的存在，来避免人类在这场灾难中受到太大的的损失。 　　珀伽笑了一下，他用极其熟稔的口吻说：“雅典娜我可了解您了，您根本不会为了这么多人而悲伤，您从头至尾在意的始终只有您的子民和您的战士。” 　　点着面颊的手指改为托着下巴，少女翠色的眸子无悲无喜地看向黑发少年，她的目光没有多少情感波动，足以看得人背脊发凉，可珀伽索斯跟这位女神相处了多少年了，对这种视线他抗压能力较好。 　　最终, 还是珀伽先败下阵来，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是，您比其他神来说，更喜爱人类。”只不过这个喜爱，也是有个度的罢了。 　　纱绪这才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如果不是喜爱人类的话, 我也不会出现在前往海界的路上。”作为从智慧女神雅典娜手下诞生的人类，她总是对自己的造物有所偏爱的。 　　“那，后面那位小姑娘？” 　　“转生成为人类的时候，未觉醒时交到的朋友，是个蛮有趣的人类。” 　　“哦……”珀伽拖长了语调，在以前，让雅典娜所感兴趣的人类，基本上都被她给拐到了圣域来，又或者带去了神殿，那么等待这一位的命运又会是什么呢？ 　　“别瞎想，时代已经不同了。”说着，纱绪用长矛敲了一下珀伽的脑袋，在马车到达目的地后，抢先一步走了下去，“先把波塞冬的事情解决了吧。” 　　下车后的纱绪跟立香对上了眼，她善意地朝后者笑笑，把立香看得也招了招手表示自己看到了，紧接着橘发少女拉住了身边紫发女子的袖摆问，雅典娜是个怎样的人。 　　神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就比如身边这位恋爱至上的月亮女神……嗯，灵基还是名为俄里翁的英雄的，他们的性格千奇百怪，有的对人类和善，有的对人类敌视。 　　被立香问到的美杜莎沉默了一瞬，她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温柔怀念的表情：“雅典娜大人的话……她是非常温柔的。” 　　“咦，我以为？”从立香恶补的那些神话故事而言，无论从哪个版本来看，雅典娜都是把美杜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 　　“那只是口耳相传的说法，雅典娜大人是愤怒于我苟活于世。”身为雅典娜的祭司，她被视为不够坚贞。 　　“可……”立香总觉得，这种想法有哪里不对。 　　“Master，有很多事情，您没办法用现代的价值观去评判。”紫发的Rider拍拍身边少女的脑袋。 　　立香没有再说话了，的确，那时候很多事情在现在看来都无法理解，为什么神或人，会做出那样的决定。 　　“你们还在苦恼什么呢？那边的人已经走远了哟。”逗了几下圣域提供的天马，阿尔忒弥斯把它们和美杜莎的坐骑对比，发现这是完全不一样的生物。 　　迦勒底这边经过挑选，最终派了三名英灵跟着立香过来，分别是Archer职介的俄里翁和吉尔伽美什以及Rider的美杜莎，中间有一位声称马车不适合他，自行驾驶其他飞行工具前来，同一时间抵达了这片西伯利亚的大陆上。 　　圣域选择的突入口仍旧是布鲁格勒德附近，纱绪原以为加隆打算带着他们走亚特兰蒂斯那条路，等到达之后才发现不对劲，这里太过于繁华了。 　　“加隆？”走到自己的战士身边，这位双子座的战士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继续在这一处雪原的上方观察底下的那片城市。 　　人声鼎沸的街道，商贩响亮的叫卖声，在纱绪的记忆中，布鲁格勒德从未这么热闹过，更不要提两百年前的圣战曾经遭受过一场巨大的灾难了。 　　“过于异常了。”加隆沉思道，“笛捷尔前辈刚醒来的时候来缅怀过去的时候，布鲁格勒德可不是这个样子。”那充其量就是一个现代化的小村庄，哪里像眼下之景，是一个繁华的小镇，宛如镜花水月之像。 　　但加隆确认过了，这个繁荣的城镇，是真实存在的。 　　没有明面上的统治者，这一点加隆探查过了，要么就是另一种可能，敌人隐藏得太深了。 　　此刻多说这个小镇的猫腻已经没有意思了，加隆瞟了一眼旁边的迦勒底一行人，对于自家女神带外人参加这场战役的行为不予评价，能不能活下来是他们的事，再者……里面有些人的气息，可有些令人讨厌。 　　“从这里跳下去。”把众人领到一个悬崖边上，迎面看到的便是汹涌的海浪和正中央诡异的漩涡，加隆也没解释这跳下去是哪里，他率先跳了进去，紧接着是其他圣斗士和带着纱绪的珀伽，被留下的迦勒底一行人面面相觑。 　　“要……跳下去？” 　　“是的。” 　　“咦咦咦！美杜莎你等一下啊！”被抱起的少女被放在了白色的天马之上，更后方坐上了另一位女神和她的吉祥物，剩下那一位站在悬崖边看了很久，最后不屑地嘲弄一声。 　　“神吗？” 　　* 　　地上通往海界的通路大多奇奇怪怪，最优选择是布鲁格勒德图书馆的传送阵，不过由于那里有人看守，这么多人进入肯定会引起骚乱，加隆就挑了这么一条直通北冰洋的通道。 　　虽然也没多低调就是了。 　　纱绪落地的时候是独自一人，明明是一起跳下来的，珀伽却不见了踪影，她想都不用想，这一定是海皇从中插手了，也不奇怪，整个海洋都是波塞冬的势力范围，他想动手脚非常容易。 　　把散乱的长发理了理，纱绪掏出根皮筋把头发往脑后一扎，束缚在背后的头发不至于影响行动。黄金长矛是随身带着的，只要纱绪召唤，她的武器就能出现在她手中。 　　那么现在需要面对的，就只有波塞冬，或者说这个名叫朱利安的人间体了。 　　换了身希腊款长袍的朱利安从柱子后转了出来，那深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纱绪身上，看得她一阵恶寒，要不是还打算观察一下朱利安打算做什么，她此刻就掏出长矛战个痛快了。 　　“纱绪小姐……”朱利安走上前，仍准备进行一下吻手礼。 　　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纱绪按捺住了攻击的手，她不悦地蹙起眉头，抬高了下巴。 　　“朱利安梭罗，不，应该喊你波塞冬才对。” 　　蓝发的男子轻笑一声，他一点不意外自己的身份被看破了，在他看来，纱绪是个很聪明的女人，不然他也不会看上她。紧接着，朱利安直白地向纱绪发出邀请，邀请她和他一起，统治即将到来的新世界。 　　“我能拒绝吗？”微微挑眉，纱绪避开了走向自己的朱利安，和他走了个对角的方向，同时还观察着这座神殿的构造，随时做好出手的准备。 　　被拒绝的朱利安稍感不爽，可他也没有急着动手，反而表达起了他内心对纱绪的喜爱，还是生日宴会上的那套说辞，这一次朱利安终于明白了从神话时代便相遇的预感是什么意思了，他把纱绪带到这里，就是想救她。 　　先不谈希腊神话本就混乱的亲缘关系，就冲着朱利安那滑稽的说辞，纱绪便知道这人根本彻底觉醒，只不过借着海皇的神力，凭依着依稀的对于神话时代的记忆，开始画饼。 　　画的饼还这么难吃，统治世界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要做。 　　纱绪的不识相终于引起了朱利安的愤怒，可能也是受海皇的影响，朱利安转而讲起了世界正在遭受怎样的磨难，并表示这豪雨和大洪水不会停歇，除非…… 　　“除非由你来代替世界淋这些雨，也就是说，要牺牲你自己。”朱利安还款款而谈，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仁慈了，给予了纱绪拯救世界的机会，但回应他的，是一根差点刺穿他心脏的长矛。 　　一击落空的少女惋惜地看着从手底下躲开的朱利安，仅仅削落了对方几率头发根本不能平息她心中的怒火，她把滑落的长发重新撩到耳后，掂量了几下手中的武器，找了个比较舒适的角度握紧它。 　　“朱利安，可能你不大了解雅典娜这个神，能用拳头解决的事情，我一般不考虑和你坐下来谈。” 　　“看起来，神话时代的记忆你还没记起来呢，朱利安·梭罗。” 　　少女笑得张狂，同男人心目中温婉女神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战争女神身上找寻温柔，朱利安·梭罗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第44章 　　珀伽很快就发现雅典娜丢了, 他都不用猜，这里面是波塞冬的手笔。 　　他对于海皇波塞冬的了解……不算太熟悉，圣战基本上是同冥界打的, 相较于海界，他还是更熟悉冥界的配置, 波塞冬充其量是在第一次圣战中打了个酱油，表明他们海界也是有参与圣战的, 其余就没有了。 　　从人员配置到海皇惯用的手段, 珀伽一概不知, 因此这次海皇波塞冬究竟抽了什么疯, 珀伽也不清楚。 　　“雅典娜？”卡妙也发现纱绪不见了。 　　“比起雅典娜在哪里，还是关注一下眼前的情况吧。”加隆拍了拍手，“这里可不是北冰洋，这里是北大西洋。” 　　作为曾经的海龙海将军，加隆对这里无比熟悉，从他们落脚的这块地如何走到北大西洋的宫殿，走哪条路是通往生命之柱的，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他还感知到了一股异样的小宇宙。 　　从珊瑚礁后走出的海斗士身上的鳞衣是加隆所熟知的，而他的小宇宙，也是曾经交过手的对手之一。 　　不知为何两百年前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加隆不认为这是冥王的小动作，他更多地觉得，就是未知的力量导致了这一切的异变，无论是布鲁格勒德的重现，还是已死之人的复苏。 　　“尤尼提？”笛捷尔略带惊异的声音响起，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你怎么会……”就算逃出了亚特兰蒂斯，以普通人类的寿命根本活不了这么久，他又不是跟阿斯普洛斯那样有了奇遇。 　　“好久不见，也应该有两百多年了吧。”银发男子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他的情绪中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又带着苦于服从于命运的无奈，“自我死后算起的话，那就是两百年不到了。” 　　尤尼提人生的后半段是被愧疚包围的，他在这种自我认知的激励下，努力重建布鲁格勒德，在临死前成为了一名声名远扬的好领主，然后眼睛一闭再一睁，他又出现在了未知的海域中。 　　最糟糕的是，他睁眼看到的人令他怀念，可她说出的话却让他心一颤。 　　“尤尼提，跟我一起复苏布鲁格勒德吧，我们不该局限于这片雪原上。” 　　“……姐……姐姐？”男子颤抖地喊出了这个称谓。 　　平静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圣域一方讲了，尤尼提也没有放水到把所有人放走，说白了，他的意识有一半不受自己控制。与其说他是死而复生，不如说他是另一种存在比较好，也就是迦勒底一方常说的英灵。 　　“留下一人与我战斗，姐姐在靠近波塞冬神殿的地方。”说完这句话，尤尼提便站着不动了，仿佛在等候圣域挑一个人出来。 　　笛捷尔心系另一名女子，卡路迪亚明显打算陪着他的，珀伽和加隆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加隆和卡妙留下来，水瓶座的圣衣让笛捷尔带走，尤尼提就由双子座的加隆来对付了。 　　“圣衣似乎不够用啊，这件事结束后得找雅典娜商量一下了。”珀伽小声嘀咕着，盘算起了打波塞冬小金库的主意，让自家雅典娜受到了惊吓，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不然就把波塞冬这点黑历史抖得人尽皆知。 　　加隆大手一挥表示自己会保护好没了圣衣的卡妙的，然后他便被卡妙用冰晶环冻住了一只腿，这位黄金圣斗士用行动展示，他即便没了圣衣仍旧有战斗能力。 　　“啧，小孩子长大都不乖了啊。”轻松地把脚解放出来，加隆仍选择让卡妙退得远一点，不想让他参与战斗。 　　蹲在礁石上的珀伽研究了一下路线，他确定了两个方向，替笛捷尔和卡路迪亚指了一条路说：“这边有一股强大的小宇宙，嗯……应该是你们要找的人。”然后他手一转，指了另一个方向，“这边通往波塞冬的神殿，我的话要朝这里走。” 　　三队人就此分别，加隆念着过去的命运轨迹，摆出了双子座惯用的大招手势：“让那个小丫头进生命之柱？开玩笑呢。” 　　* 　　比起吉尔伽美什的随机落点，找着敌人就开始大杀四方的肆意畅快，立香这边要迷茫许多了。 　　且不说下落不明的圣域一行人，就冲着她面前这位漂亮大姐姐，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外表清秀的女子穿着新洛可可风格的长裙坐在台阶之上，她半个身子趴伏边上的一件鳞衣上，浅色的眸子好像才睡醒，还酝染着蒙蒙的水汽，她姿态慵懒却隐约给人高贵之感。 　　立香本来是想上前问话的，但阿尔忒弥斯却拉住了她，把一无所知的少女往美杜莎身边一推，自己站在了最前方。 　　“你……”有种熟悉的感觉，阿尔忒弥斯口中有个答案，可她不敢确定。反倒是她肩头的小熊看见美女眼睛就黏上去了，恨不得跳下来跑过去，去调戏一番。 　　“Rider？”不解地看向护住自己的美杜莎，立香发现她警惕到把武器都拿出来了，立香愣是没看出对面的女人有什么威胁性。 　　女子动了，她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把身边的鳞衣当做着力点，撑着它站了起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来到北冰洋，我是这里的……守护者？”女子用着自己也不确定的语气说着，她的声音非常轻柔，轻柔到没有任何攻击力，面对阿尔忒弥斯提防她毫不在意，提起裙角走下台阶，连鳞衣都没有拿。 　　她轻巧地来到阿尔忒弥斯的不远处，淑女地行了一礼，就如同舞会开场前那样，一言一行都恪守礼仪。 　　“叫我瑟拉菲娜就好了。”搭配上甜美的笑容，她就像邻家女孩一样轻易获得了立香的好感，之前的高贵之感仿佛只是立香的错觉，这明明就是一位，充其量是不谙世事的大小姐罢了。 　　“Rider，会不会哪里搞错了？”立香扯了扯美杜莎的衣角问。 　　就像她以前在特异点里遇到过的，有些英灵或者类英灵的人都是很好相处的，说不定她也是能够交流的呢？ 　　比立香动作更快的，还是阿尔忒弥斯的弓矢，她凭空变出一把造型奇特的弓箭，把箭尖指向了跟前的女子，她肩头的俄里翁蠢蠢欲动，但最终也没有跳下去。 　　“亲爱的，是又打算去搭讪了吗？” 　　“唔，本来是这样想的。”迷你的棕色小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收起了平时的花花肠子，“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一位。” 　　“是哟，亲爱的，我也没想到呢。”拉紧的弓弦始终没有射出，阿尔忒弥斯喊出了对面女子的真名，“能在这里见到你，安菲特里忒。” 　　立香愣愣地在大脑中搜寻着这个名字的主人，最后还是终于联通的来自迦勒底的耳麦告诉她，这是希腊神话中海后的名字。是，她的确听过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迦勒底的几名英灵同波塞冬有些许渊源，可有关于这位女神的传说实在是太少了，她根本没有往心里记。 　　被点出真名的女子温柔一笑，她算是应下了这个称呼：“有些抱歉呢，在这具身体上意识觉醒得不够彻底，我时常在迷茫我到底是布鲁格勒德领主的女儿瑟拉菲娜，还是海皇波塞冬的夫人安菲特里忒。” 　　安菲特里忒在希腊神话中的记载很少，她同波塞冬一起出现的场合极少，真要让她来自述的话，她的婚姻就像是一场灾难，她原本的生活平静美好，只因为波塞冬为她的美貌所倾倒，便将她从原本的生活中剥离开来。 　　海后的位置与她而言，远不如和姐妹们一起跳舞的日子来得有意义，也就无从谈起幸福一词了。 　　由英灵身份降临的她觉醒本就不彻底，大半时间表现出的都是属于瑟拉菲娜的人格，她们对于圣杯的愿望都是极其简单的，想要回到曾经幸福的生活。 　　然后就被扭曲了，扭曲到将整个世界拖入了灾难的漩涡中。 　　女子思及自己的念想，她也回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目前以北冰洋海将军的身份，击退任何试图通过这里的人。鳞衣听从召唤穿戴在了她的身上，女子摆出了攻击的姿势：“也没什么好叙旧的话，为了海界，也为了布鲁格勒德，请你们离开这里。” 　　前者是安菲特里忒的意愿，后者是瑟拉菲娜的想法。 　　“战斗吧！” 　　* 　　笛捷尔的心一直在颤，就像是有鼓声在胸口作响一般，他沿着珀伽指出的那条路前行，身后的卡路迪亚怎么喊他他都没应。 　　“我说笛捷尔！”看不下去的卡路迪亚一个加速冲上前把人拦下，“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大对。” 　　是不对，他从亚特兰蒂斯的冰柜中被解封出来时就做好了和过去告别的准备，两百年前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他和卡路迪亚被女神救下，活在当下。可现在又出现了同过去相关的人，再一次以敌人的身份站在了他的面前，原来那缠在身上的命运的蛛网从未解下过。 　　“瑟拉菲娜她……”笛捷尔停住脚步，蹙紧眉头，他在过去就很在意这个他当做妹妹的少女，在亚特兰蒂斯得知她死于病痛的时候，笛捷尔就有些怅惘，“她又被人利用了。” 　　“是是是，你以前认识那小姑娘是被人利用了，亚特兰蒂斯那事我知道了，眼下这事我也明白。但有一点，笛捷尔你冷静的大脑才是我们最大的优势。”鲜红的指甲点着自己的脑门，卡路迪亚空着的那只手搭住笛捷尔的肩膀，“等会我激动起来的话，可麻烦你拦着我了。” 　　“抱歉。” 　　“行了，去见那个小姑娘吧，按天马座说的话……这个方向是通往北冰洋？”卡路迪亚摸着下巴，“布鲁格勒德边上，还的确是北冰洋呢。” 第45章 　　南大西洋的海将军把他手中的笛子转了两圈, 听着其他大洋传来的战斗声，总觉得世界不这么真实。 　　苏兰特总觉得他应该是哪个艺术大学的学生，选修的音乐类的专业, 天天吹吹笛子谈谈琴，而不是站在这里, 拿着笛子当武器准备和什么圣域的人战斗，所以到底是哪里错了呢？ 　　脑海里平静的大学生活是真实的, 那些在海界训练的日子也是真实的, 似真似假的场景交错在一起, 令苏兰特感到迷茫, 他是谁他在哪里他要干什么？ 　　“嘿，小哥，这位海魔女小哥？”珀伽手挥了半天，这位海魔女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得到回应的他只能把手收了回来。 　　他就是想抓个壮丁问个路，他没来海界逛过，走直道是快，可这要破坏很多环境，万一事后波塞冬拼着一张老脸把黑历史抖出去的危机也要讨要赔偿的话，那可不划算了。 　　今天的珀伽索斯仍旧干着天马座的活，操着教皇的心。 　　把天马座的圣衣放到地上, 珀伽干脆坐下来把已经走过的路画在一张纸上，不多时半张海界地图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后半程他更是听着耳边的音乐，配合地哼起了小曲，末了，他搁下笔给旁边的海魔女鼓掌。 　　“吹得不错, 还有吗？” 　　苏兰特杀人的心都有了，辛辛苦苦使出的招式一点用都没有，还被敌人赞赏吹得不错，这是对他的嘲讽吗？ 　　珀伽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敌人的招式，他立马把笔和纸都收了起来，闪身来到了海魔女身边，海魔女最主要的武器还是他那根笛子，珀伽三两下把笛子抢了过来，用笛子抵住对方的脖子问：“能不能请海魔女小哥带个路？波塞冬的神殿怎么走来着？” 　　珀伽觉得自己足够有诚意了，摆出了对付敌人的姿态，以比较凶残的方法进行问路，还特别控制了实力不至于把人伤到，完全ojbk啊！ 　　殊不知跟时代脱节的珀伽此时连圣衣都没有穿上的行为在苏兰特眼中就是羞辱，一个赤手空拳的，没有穿圣衣的青铜圣斗士把他一届海将军如此轻易地制伏了？ 　　珀伽没有等来对方的回答，反而等来了苏兰特的攻击，他退出去几步远，轻巧地把夺来的笛子当做武器，挡下了苏兰特的攻击，那粗暴的用法，令苏兰特心痛。 　　“其实输给我也不丢脸的，我也是最特别的青铜圣斗士了，资历也是最老的。”像猫戏耗子一般，珀伽陪着这个海界的“后辈”过了好几招，最后仍是扼住对方的喉咙，笑着说，“就麻烦指个路，我也不想太为难你。” 　　按常理，苏兰特还应该反抗一下，然后再表达一番关于海斗士的立场发言，比如宁死不屈一类的，可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想象的，从远处传来的巨大动静吸引了两人。 　　“那个方向是？” 　　“……是波塞冬神殿。”苏兰特怔怔地回答道，就算如此远距离，他依旧能看到重物落地而扬起的尘土。 　　珀伽眼睛一下子亮起来，他马上对苏兰特说：“你看，你早点带我赶过去，还能救你们海皇一命，是不是很划算啊？雅典娜的拳头可不长眼睛呢。” 　　“……啊？” 　　* 　　“朱利安？朱利安你在哪里？不要躲着了。”紫发的少女悠哉地把长发往身后一甩，把深深扎进地面的长矛拔了出来，抖了抖矛尖上的石屑，环视一圈空无一人的神殿，刚刚她的动作有点打了，把一根立柱给看倒了，倒下的立柱遮蔽了她的视线，让对手给藏了起来。 　　当然了，朱利安想离开这座神殿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首先他要突破用雅典娜的血绘制的符咒所布下的结界，在发现自己的血有奇用后，纱绪便养成了随身携带一些符咒的习惯，这次果然给用上了。 　　半吊子觉醒海皇力量的朱利安并不是纱绪的对手，他连武器都没召唤过来，更不要说波塞冬的鳞衣了，他光是逃跑就废了很多的心神，常年作为家族继承人被教育的他充其量学过一点防身术，跟从小同候补生及圣斗士打惯了的纱绪并不能比。 　　本来应该是一场势均力敌的神明对决，却因为其中一方的不靠谱而变成了单方面的追打，配合着少女高低起伏的语调，活像一个恐怖游戏。 　　纱绪打得很轻松，现在的波塞冬说白了还是朱利安的意识占了主体，一点点神力不足以让他有实质性的改变，该怂的时候，他还是很怂的。 　　矛尖在地上画了个圈，纱绪无趣地把挡路的石块挑飞，有点厌烦这里潮湿的环境，神殿部分地方爬着绿色的植被，能够看出是很久无人进入，最近才开放的，连神殿都未清理干净。这样想来的话，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把海斗士找齐且让海界重新醒过来，幕后之人也是有些手段。 　　神代的波塞冬有这个能力，其他的话……纱绪歪歪脑袋，觉得那种可能性有点低，不提也罢。 　　大部分海神早已找不到踪迹，而可能转生的那几个会搞事的没几个。 　　躲藏在神殿某个角落的朱利安想起了那个棕发女人，记起了那个女人提到过的波塞冬的鳞衣在这座神殿中，只要找到它，他还是拥有一战的实力的。 　　只要找到波塞冬的鳞衣。 　　朱利安是这么想的，他在不引起纱绪注意的情况下往神殿的中央移动，就在他即将摸到波塞冬鳞衣的前夕，还未被唤醒的鳞衣突然金光大作，从沉睡的假象下剥落出耀眼的色彩，恢复了生机的鳞衣并未呼应朱利安的呼应，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是神殿之外的某个方向。 　　波塞冬神殿位于海界中央，站在神殿中的纱绪也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凭感觉判断，这是朝着某个大洋去了。 　　还真是有趣呢，波塞冬的鳞衣不跟着朱利安，飞向了别的地方？难道说还有人比朱利安更适合这件海皇的鳞衣？ 　　那么现在，波塞冬的神殿中是一副极其尴尬的场景，孤男寡女，男的手无寸铁，女的手持利器，怎么看都是一面倒的局势。 　　被找到的朱利安开始思考，死在黄金长矛下太惨了，现在是不是求饶比较好。 　　“朱利安梭罗，来谈谈？”纱绪从上方俯视瘫坐在地上的朱利安。 　　“不了不了，再也不敢了！”他再也不会鬼迷心窍地求婚了！ 　　* 　　人的学识阅历等是存在差距的，特别是有些方面的差距并不是时间能够弥补的。 　　两百年前尤尼提以海将军的身份被加隆夺走了鳞衣，两百年后他以海龙的身份被双子座的加隆击败。 　　“有认真对待，你也不用太沮丧了，毕竟不是正统训练过的。”翘着二郎腿坐在礁石上，加隆这么安慰刚刚被自己打败的对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输给我了，习惯就好。” 　　“谁要习惯这个啊……”仰躺在地上的银发男子喘着粗气，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却在某种外力的作用下一点点愈合，真正让他不愿意战斗的，还是那颗疲惫的心。 　　加隆指挥着海龙鳞衣解体恢复原样放置在一边，他点头默许了卡妙把人冻住困在原地的举动，想了想，他放下翘着的那条腿问：“你姐姐是没死？” 　　“不，姐姐她早就死了，我现在也不知道……她是以怎样的姿态存在。”是人类还是死者？又或者是像他这样的英灵。 　　还有一点值得人去推究，那就是他的姐姐，只是他的姐姐了吗？ 　　把这些顾虑都一并跟圣域的人说了，尤尼提看着双子座思考的面容，把头转向了另一名圣斗士，相似的发色和相像的性格令他感到怀念，人的情感上来了，总忍不住多说几句，说了不少跟笛捷尔有关的事情，比如他们小时候在布鲁格勒德的生活，比如笛捷尔这个人，再比如两百年前发生过什么。 　　卡妙边听边点头，他没有去刻意阻止尤尼提比较他和笛捷尔的举动，已是已死之人了，对敌人包容一点也无妨。 　　顺便还能收集不少前辈的黑历史。 　　加隆瞧够了许久未见的北大西洋的景色，插进交谈甚欢的两人之间，打听起了其他海斗士的消息，大部分海斗士和加隆记忆里的重合，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尤尼提都说不出具体名字的魔鬼鱼。 　　“见过一次，是个女性，身材娇小。” 　　女性？卡妙眉头一皱，他知道为什么魔鬼鱼的海斗士会出现不同，那是因为本身应该落入海底的艾尔扎克成功拿到了白鸟座的圣衣，雅典娜让他留守希腊了，空缺的魔鬼鱼当然不可能到圣域强抢一名圣斗士，只能另寻他人。 　　“非要说的话，我觉得她和姐姐有点像，从身高到行为习惯。” 　　哇哦，这可刺激了呢。加隆不怀好意地想，那两位前辈，怕不是又要打一场了。 　　“把他带上，我们先去找雅典娜吧，就走天马走的这条路。”加隆听着远处巨大的声响，觉得那一定是自家女神又在搞破坏了，他脚步一顿，问卡妙，“圣域的财政……怎么样？” 　　“还行吧，赔款应该付得起。” 第46章 　　一匹洁白的, 背上生出两只翅膀的马匹飞翔在海底的顶部，跟笼罩在上方的薄膜没差多少距离了，天马的主人奋力牵动缰绳, 让身下的天马飞得再快一点。如果慢了的话，就会被后面的冰锥给追上, 从冰面割破一切海底生物的锐利程度来看，只要她们停下, 等待她们的也会是非死即伤的结局。 　　“为什么一上来的战斗就这么难！”不同于以往特异点中循序渐进再打boss的步骤, 立香觉得自己一上来面对的就是最终关卡, boss肤白貌美, 就是太凶残了，她们现在全靠阿尔忒弥斯在底下拖着与瑟拉菲娜战斗。 　　“Master，请您坐稳了。”把娇小的少女大半个人圈在怀里，美杜莎牢牢护住了她，同时驱使天马飞出一个巨大的弧度，避开了从下方突出地面的冰刺。 　　“呜哇！”剧烈的颠簸让立香下意识伸手抱住了天马的脖子，等震动停止后，她才从马鬃里抬起头，然后她看到了底下眩目的景致。 　　巨型的冰山几乎要吞噬整片海原，唯有靠近中心的地方斜着向上被开出了一条近十米宽的大窟窿，那是由箭的弓矢造成的破坏, 这箭本该射入瑟拉菲娜的胸口的，坚冰替她挡下了这一招，她也因此落到了地面上。 　　“月神吗？”在交手中，安菲特里忒也认出了这位英灵的真面目，同神代的月神形象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也难怪她没有一眼就给看出来, 当然也有人类意识占了主体的缘故。 　　阿尔忒弥斯和安菲特里忒在神话时代有几面之缘，那些神啊举办的宴会往往会邀请所有神，不被邀请的话便会发生纷争女神赠送金苹果的恶作剧。安菲特里忒跟着波塞冬一起出席过不少奥林匹斯举办的宴会，她不喜那里的气氛并未融入进去，只是对那里的神留下了些许印象。 　　“你也不是吗？附在一名人类身上的你没资格说我吧，瞧这气息，这具肉体本来的主人，并不是你。” 　　月神的弓矢被阿尔忒弥斯收了起来，她拿下肩上的小熊把它丢向远处，不让它再参与到这场斗争中来，敌人过于危险了，她不想她的亲爱的受到伤害。美杜莎精准地驾驭天马把俄里翁给叼走了，重新飞到了远离战场的地方。 　　可他们出不去，那些冰像有意识一般把他们圈了起来，除非用强力的攻击打破一个大洞并在冰层恢复前出去，不然他们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阿尔忒弥斯的话似乎惹恼了安菲特里忒，可她不怒反笑，把大波浪的卷发绕在指尖，她好看的柳眉挑起，抚着自己的胸口说：“没错，这具身体并不是我选中的，这是波塞冬的人间体。”魅惑一笑，安菲特里忒在原地转了个圈，“上一代圣战的人间体，多么合适。” 　　女子又聊了几句关于波塞冬转生的话题，听得高处的立香啧啧称奇，她从来不知道神还会以这种方式来到人间，可能是觉得聊够了，安菲特里忒也觉得是时候送这些人上路了，她还需要去操控那个傻乎乎的人间体管理海界呢。 　　“那么，再见了。” 　　围住他们的冰层宛如被赋予了生命，有意识地朝里收拢，想着内里的一面一点点长出骇人的冰锥，那尖端锋利到可以瞬间刺穿人类的身体，美杜莎带着她的御主无处可逃，眼看着就要被冰锥给追上了。阿尔忒弥斯所面对的也不容乐观，占尽了地理优势的安菲特里忒不知道召唤了多少海洋的生物来给予她帮助。 　　“等一下，这都是什么啊！”像触手一样的生物从地底爬了出来，束缚住了阿尔忒弥斯的双腿。 　　真正的致命一击即将来临前，阿尔忒弥斯紧张地闭上了双眼，英灵死亡的话……最差的结局就是回归英灵座，有缘的话，她还能和俄里翁一起，被召唤到那个名为迦勒底的地方。 　　死亡并未降临，极其寒冷的冻气自阿尔忒弥斯的身前迅速凝结，汇聚成一面通透的冰之盾，把敌人的攻击给挡下了。同一时间，锐利的蝎子指甲把层层冰锥全部切断，并开出了供人通过的通道，把两位女士和一只熊给救了下来。 　　“哦？还真是危险呢。”甩了甩自己的右手，卡路迪亚单手叉腰，颇有种把这些碍眼的冰块全部切割开的架势。 　　另一边的笛捷尔堪堪把阿尔忒弥斯给救下，礼貌地把怀中的女子放到地上，他目光复杂地隔着冰盾，与记忆中的女子对视。 　　“瑟拉菲娜……”神色晦涩难懂，发出的声音也干涸酸涩。 　　“啊，是笛捷尔。”女子收敛起了全身的攻击性，如果不是身上穿着的鳞衣，她双手合十拢在腹前的模样，可真像一位羞涩的大家闺秀，“好久不见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石青发的青年沉默不语，被他救下的阿尔忒弥斯看出了两人间存在某种联系，便扬着嗓子提醒了一句：“她现在是不是安菲特里忒的人格，还不好说呢。” 　　“瑟拉菲娜”的双眸不着痕迹地瞥了阿尔忒弥斯一眼，很快，她依旧温柔如水地注视着笛捷尔，这突然出现起的男子勾起了属于人类那份的回忆，从儿时的青梅竹马到成年后的宴会相见，那都是她珍藏的记忆。 　　胸口涌起的热度让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真是新鲜呢，这就是人类的情感。 　　女子莞尔一笑，她在当上海后前只是一名海仙女，唱歌跳舞凡是艺术类的她都有涉及，偏偏战斗类的都不在行，被抢婚后也只是在海界有模有样地观摩过，她和这具人类女子一样，都只是娇花而已。 　　她说起了布鲁格勒德的那些生活，叙述的场景栩栩如生，就好似她亲身经历过过一般，那镇上的花店，那拐角处的马车，那漫无边际的冰原，那天鹅座星空下许下的诺言，可笛捷尔的表情始终没有松动，他一直在沉默。 　　“来吧笛捷尔，布鲁格勒德也算你的半个故乡吧，我们一起让它扬名于世界。” 　　“以那种虚假的方式吗？”笛捷尔指的是之前看到的宛如海市蜃楼的场景，只要海界的战斗落幕了，那些繁荣也会烟消云散。 　　“不会的，它会永久存在。”安菲特里忒一字一顿地说，她烟灰色的眸子一点点沉了下去，与她的眸色一同变化的，还有急剧燃烧的小宇宙，魔鬼鱼的鳞衣脱离了女子的身体，光裸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这幅场景，像极了两百年前笛捷尔再见瑟拉菲娜时那一幕。 　　与她的小宇宙形成共鸣的是整个海界，以及另一件东西，正在以很快的速度朝北冰洋飞来。 　　笛捷尔他们很快也见到了那是什么，海皇的鳞衣寻找到呼唤它的主人后，服帖地穿在了女子的身上，配合着被她握在手中的三叉戟，极具威严。 　　安菲特里忒把这象征海界权力的武器翻来覆去看了看，发出了清脆的笑声：“这就是波塞冬的武器啊，海界权力的象征。”此刻，这份权力握在了她的手中，竟然还有几分沉醉之感。 　　直接选中波塞冬曾经的人间体，没想过有这种便利，这个人类女子也是可怜的。 　　与“海界统治者”的战斗即将打响，天蝎座的卡路迪亚跃跃欲试地凑了过去，解决了心脏问题的他迫不及待来一场畅快淋漓的战斗了，这一次就算有笛捷尔的劝阻他也忍不住了，他怎么会让名为神明的猎物再次逃走呢？ 　　相比于其他人的备战状态，立香可是把迦勒底的通讯都快打爆了，一面絮絮叨叨地补习希腊传说的知识，是喊迦勒底的希腊系英灵过来讲给她听的，一面又拼命联系不知道去了哪里的吉尔伽美什，希望他把天之锁拿出来帮帮忙。 　　少女甚至在思考，要不要把令咒直接用了，可这用令咒的后果就是她要承担王的愤怒。 　　算了，还是用了吧，被骂总比没命了好。 　　* 　　珀伽索斯大老远地绑架了海魔女赶到了波塞冬的神殿，他中途见到了飞走的波塞冬神衣，没想通这是什么操作，只是寻着雅典娜的小宇宙找了过去，这才刚踏进神殿，他就发出了感叹：果然雅典娜还是雅典娜，就算记忆不完整，她依旧是雅典娜。 　　斜倚在正中央的正座上，紫发少女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自己的头发，把长长的紫发编成辫子而后又散开，及膝的长裙拖在地上，不过它的主人并不在意，脚尖点在台阶上。在王座的隔壁，女神的武器就这么随意地摆在哪里，似乎只要有一阵风吹过，那长矛就会倒在地上。 　　更令珀伽惊讶的是，是那个坐在神殿一角的蓝发男子，明显还是有意识的，却不敢靠近王座半分，再联系这一片狼藉的神殿，珀伽心里多少明白了点什么。 　　被他家雅典娜打怕了，这要是真正的波塞冬还好，可惜朱利安就是个半吊子觉醒。 　　苏兰特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家海皇，焦急地喊了一声，珀伽也就顺从地放了他，让他去关心一下那边波塞冬人间体的心理健康，人可不能出事了，不然波塞冬真的醒了后上哪找个身体去。 　　“雅典娜，您对他做了什么啊？” 　　“也没什么。”少女漫不经心地说道，“之前他跟我求婚，我就稍微教训了一下。” 　　忠诚于雅典娜的战士突然变了表情，他直接把肩上的圣衣箱子放下来，向自己的女神伸出了手：“雅典娜，您的神血借一下，弑神果然还是需要神圣衣比较方便。” 第47章 　　苏兰特惊恐地护住了朱利安, 他可是把那头两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这圣域的天马座甚至想来一波弑神的操作，太可恶了, 但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人数倒相当，实力却被对方压着打, 而且，就连人数马上都要不对等了。 　　纱绪赶紧拉住珀伽的胳膊让他冷静一点, 那波塞冬再怎么说从某种神话故事里来算, 可以算珀伽他半个便宜父亲, 并且, 这个节骨眼弑神可不是什么好事。 　　“等等，雅典娜您说他是我父亲？您认真的吗？” 　　“认真的啊，你想想那堆奥利哈尔刚。” 　　珀伽想了想，也就收回了拳头，要是这次能带点海界特产或者说波塞冬的私人收藏回去，也是极好的，反正破坏建筑物的赔款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他甚至还要帮女神要点损失费——精神损失费，被波塞冬这样的老男人求婚了，雅典娜一定受惊了。 　　朱利安：我年芳十六…… 　　未觉醒的波塞冬翻不出什么花样, 就算再加上一个海魔女也没用，纱绪还是坐在波塞冬的王座上，撑着下巴和珀伽研究，这海皇的鳞衣去了哪里，顺便等人来汇合。 　　“是北冰洋的方向吧，你知道有谁在那里吗？” 　　“前代水瓶笛捷尔和前代天蝎卡路迪亚过去了, 水瓶座的圣衣我暂时让卡妙让出来了。”珀伽简单地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一下，着重提了复活的尤尼提以及他口中的姐姐瑟拉菲娜，圣衣借来借去一事更是让纱绪萌生了敲诈海皇一番，回去弄点装备的想法。 　　反正奥利哈尔刚摆着也不能生孩子，与其积灰不如利用一下。 　　“不过……尤尼提这个名字……”眯起眼思量起来，两百年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本来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就没有过去太久，没想到死人竟然还能被复活，这里面还没哈迪斯的手笔。 　　看起来这个名叫圣杯的东西，有点意思。 　　纱绪也稍稍概述了她的发现，波塞冬的神殿没有异常，她借着跟朱利安“嬉戏”的过程把这里兜了一遍，可疑的地方也都破坏过了，承重的柱子她给留着了，也没见有什么东西藏在这里。 　　“那个叫圣杯的东西不在这。”她很快下了断论，还留在这里是因为给珀伽索斯发了讯号，商量点事，集合一下。 　　“那雅典娜我们？”珀伽敲了敲底下的海魔女和波塞冬人间体，他觉得自己一手一个提着还是没问题的，到时候还能健步如飞地跟上雅典娜。 　　“再等一会，下一波人就要到了。”说罢，纱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把自己又缩回了椅子上，这波塞冬冰冰凉凉的座椅坐起来其实不怎么舒服还一股潮气，考虑到亚特兰蒂斯几百年都没人打理了，她也就将就一下。 　　加隆提着尤尼提赶到神殿的时候，正巧碰上纱绪无聊到听珀伽索斯说奥林匹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都是些坊间八卦，偏偏雅典娜听得津津有味，毕竟她不记得了。 　　加隆眼皮一跳，一下子停在了门口，跟在他身后的卡妙一脸疑惑，以为是神殿里面发生什么事了，可由远及近走过来，他们可一点小宇宙的碰撞都没感受到。 　　探头看了看，瞥到里面的场景后，卡妙越过站住的加隆走了过去，并一路走到雅典娜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雅典娜您没事就好。” 　　现在是个很微妙的场景，在偌大的波塞冬神殿里，王座上坐的是圣域的主人雅典娜，陪在她身边的是自神代以来便追随她的天马座珀伽索斯，这王座底下还跪了个圣斗士在行礼，这场景摆在圣域还没问题，可摆在波塞冬神殿的话…… 　　晚了一步的加隆嘴角一抽，总觉得卡妙是故意的，这波塞冬的人间体可在一边看着呢。 　　他走上前两步把尤尼提给放到了朱利安那边，让海魔女照顾下，他自己也来到卡妙边上，朝主座上的纱绪跪下了：“抱歉雅典娜，我们来晚了。” 　　朱利安：你们觉不觉得你们行礼的地方不大对？ 　　鸠占鹊巢的纱绪一点没有自觉，反而顺势点点头，并在珀伽的掺扶下站了起来，接过了对方递过的长矛，她一扫神殿中的人，微微抬起下巴说：“人都到齐了，把海界的‘俘虏’都带上，我们去见见那位瑟拉菲娜。” 　　“或者说，安菲特里忒才对。” 　　* 　　立香有模有样地挥舞着手中的冰剑，这是临时用魔术制作出来的，还散发着森森的冷气，用冰剑把眼前的触手拦腰斩断，立香后退到远离战斗中心的地方，不让那些攻击波及到自己。 　　“王呢，他还没到吗？”焦急地询问迦勒底那边，罗曼医生给出的回答是，吉尔伽美什在路上了。 　　“立香你也知道的，那位王一下比较任性，而且……这海界太大了。”要从一个大洋飞到另一个大洋，是需要一点时间的，总不能开个传送门直接过来吧？ 　　“可是……”橘发少女停在了一处礁石前，然后猛地蹲了下来，让追击的海洋生物撞在了坚硬的礁石上，她单手撑着自己来了个前滚翻，站直的时候以一种非常标准的姿势把某种鱼类以全垒打的姿势击飞出去，沉重的一声随即响起，追击生物头晕目眩地从冰墙上摔到地上。 　　“再不来的话要出人命了啊！！”立香无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她被保护着远离战斗中心，Rider还帮她挡下了大半追击，她需要面对的只是一些小鱼小虾，纵使这样她还是受伤了，左臂上的划伤她草率地用魔术治疗了一下，更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了英灵那边，“月神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好啊，那个海后到底是什么职介的？” 　　Caster？Lancer？感觉哪个都不对吧！总不见得是个berserker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拖入了安菲特里忒的固有结界中，美轮美奂的海界美景无人去欣赏，他们光是要应付那巨大的波塞冬神像就要耗费很多心神，更不要提坐在高处的那位女神了，她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宛如人鱼般动听的嗓音，她的吟唱一直蛊惑着众人的心神，让他们在战斗中分心。 　　笛捷尔原本是打算再次冻结了这里，可他却被身边的女神告知，固有结界这种东西打破了还能再放，看占据了人类女子身体的海后的魔力支撑来看，魔力绝对充足，他能冻一次，她就能再放一次。 　　他双臂的护甲合拢成水瓶的形状，极光色的冻气从瓶口倾泻而出，把波塞冬神像即将挥落的三叉戟给冻了起来，紧接着是红色的亮光一闪而过，神像的武器裂成两半，砸在地上扬起巨大的尘埃。 　　“不错嘛，实力没退步哦，笛捷尔。” 　　被卡路迪亚称赞的笛捷尔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他所在的方向，一串晶莹的冰结晶从指尖凝结成螺旋的形状，把那只张牙舞爪的海怪冻在原地。 　　被帮助的卡路迪亚蝎尾一扫，把敌人粉碎成了冰渣子：“谢了。” 　　两人的配合默契无间，被排挤在外的月神鼓了鼓腮帮子，有点想念被她扔走的俄里翁了。 　　安菲特里忒的攻击还在继续，她吟唱的歌谣进入了曲调的高潮，无论是重新拼凑起的波塞冬神像还是被她召唤出的海洋生物的攻击频率都变快了，也变得更加暴躁、强悍了。 　　海后的歌声最终停止在了外力的作用下，外表看起来美如仙境的被从外面击破了，打头阵的是一名英姿飒爽的紫发少女，简单的盔甲护住了她的重要部位，她手中的长矛正是捅破这层梦境的正主。 　　银发女子停止了歌唱，她从自己高坐的珊瑚礁上转过身，看向了纱绪所在的位置，良久，安菲特里忒露出了笑容：“是雅典娜呀，真是稀客呢，你怎么把波塞冬也带过来了呢？” 　　视线从波塞冬的神衣移到那张女子的脸上，是两百年前那位冰封在冰层的女子的容颜，纱绪观察了半晌问道：“人间体还能给别人用的？” 　　重点有些错误了，但这并不妨碍安菲特里忒同纱绪对话，她轻飘飘地瞥过朱利安，并不把这位波塞冬的人间体放在眼里，凭她的压制来说，波塞冬不可能彻底觉醒的，顶天就是用一点神力，被雅典娜捉住也在情理之中。 　　她柔柔地笑着，外表有多温和，里子里被“黑暗”染上的心就有多深，就如同遥远的生命之柱中，那汲取这亚特兰蒂斯力量不断壮大的某物一样。 　　与其再给自己找个敌人，不如把这位女神也拉下水，她可是知道的，这位女神心中最渴望的是什么。 　　“和我合作吧，如果你想见帕拉斯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声音满含鼓动人心的诱惑力，安菲特里忒说完后便等待着雅典娜的反应，在她的预想里，雅典娜就算要拒绝，也一定会现有情绪波动。 　　可她猜错了，紫发的女神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下，轻启双唇问道：“帕拉斯……是谁？” 第48章 　　珀伽索斯现在就一个疑问, 他家女神的记忆到底都缺了什么？ 　　帕拉斯对于雅典娜来说，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重要到何种程度呢, 珀伽觉得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反正当年为了这事他家雅典娜就把某个神记恨上了, 就算因为圣战同海界和冥界合作了，她对奥林匹斯的态度依旧暧昧不清。 　　那些圣战的破事先放到一边, 珀伽索斯现在只想研究一下她家女神的脑袋, 您到底把多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忘记圣战的缘由就算了, 还把那一位给忘了。 　　不知道雅典娜记起来后，会怎么看待今天这一幕。 　　不过对于眼下的场合来看，雅典娜失去的记忆似乎不是坏事，她并未反应过来安菲特里忒拿什么当筹码诱惑她，在短暂的思考过后，她展现了自己极具攻击性的一面。 　　\"我们来聊聊，有关你说的帕拉斯的问题？\" 　　神之间的战斗不容他人插手，为了其他人的安全考虑，珀伽把人都赶到了一边，把冰块挑挑拣拣，最后让卡妙和笛捷尔把冰层加固一下, 免得两位女神的战斗殃及到他们。值得一提的是，海魔女苏兰特把朱利安也带了进来。 　　波塞冬的人间体选了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待着，他似乎有些怀疑人生，按照身边这些人所说，那个名叫瑟拉菲娜的女子是安菲特里忒，从神话角度来说, 是他的妻子，而他不久之前又朝雅典娜求婚了…… 　　“没事的朱利安大人，她们不会在意的。”苏兰特拍拍朱利安的肩安慰道。 　　的确，两位女神都不在意波塞冬，雅典娜只想着把海界降下的雨和洪水给赶回去，顺便研究一下帕拉斯是谁，而安菲特里忒呢，趁着全力占据这具身体全部意识的时间，把如墨的黑色也沾染到雅典娜身上去。 　　她的算盘打得很好，可毕竟安菲特里忒不是武斗型的女神，就算成为英灵在某种程度上被强化了，她依旧不是雅典娜的对手，有着千斤重的长矛死死压在安菲特里忒的肩头，迫使她跪倒在地上，她面前的女神很给她面子，或者说是给她的战士的面子，没给这具人类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翠色的眼眸在战斗至兴起的时候总会染上一点蓝色，跟七八月份的爱琴海一般，深邃到令人沉迷，她手腕一抖，把银发女子压得更难堪了几分，就算有肩甲作为抵挡，也不难猜出女子肩膀上被压出了红印。 　　“那个东西在哪里？” 　　“雅典娜，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海后否认得很快，她倔强地昂起头，跟纱绪对视。 　　“那个叫……圣杯的东西。”瞥了冰之牢笼一眼，纱绪记起了立香说的那东西叫什么，她寻遍了波塞冬神殿没有，又懒得一个个支柱去找，还是问当事人比较简单粗暴，“圣杯藏在哪根柱子里？” 　　北冰洋的柱子已经被击碎了，柱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据她的战士所说，他们光顾的几根海洋支柱，也没有圣杯的影子，这亚特兰蒂斯当年够惨了，听珀伽索斯说，当年九名圣斗士就把海界搞得天翻地覆，现在波塞冬新设立的支柱又被摧毁了一遍。 　　现在的亚特兰蒂斯也毁得差不多了，神殿倒是都没事，柱子倒得七七八八。 　　安菲特里忒沉默不配合的态度并没有让纱绪困扰太久，她把施加在长矛上的收回些许，正打算换个方式逼问一下时，突如其来的破空声让少女皱起眉头，她手臂一伸，干脆把地上的女子拉了起来，从身后带出一样物体，连同长矛一起掷了出去。 　　破空而来的锁链没有捕捉到它想要的目标，转而捆住了被跑出来的两柄武器，刻有蛇首的盾牌和金色的长矛长时间同雅典娜在一起也沾染了神性，被锁链当成替代品也合乎情理。 　　姗姗来迟的金色英灵坐着他自己的飞行器之上，没用武器捆到人的他指挥着天之锁把缴获的战利品收回他的宝库中，下一秒，盾牌和长矛像有自己的想法一般，朝反方向拉扯着。 　　“哦？”金色的英灵饶有兴致地挑起红眸，本以为是囊中之物的东西却有了自己的意识，还在进行反抗，“有点意思。” 　　纱绪三两下把安菲特里忒的手扭在身后一捆，让她和朱利安待在一起，说不定还能通过海后的神魂来刺激波塞冬的真正觉醒，本来是少女神祗打算去把自己的武器拿回来的，珀伽在问清楚银色锁链的属性后，把自家女神按在原地。 　　“我去就行，您战斗辛苦了。” 　　只来得及拍下珀伽脑袋的纱绪看看自己的手掌，跟一个非武斗派的女神交手……她连大汗都没出，这就辛苦了？她雅典娜可没这么娇贵过。 　　冲出去的黑发少年三两下跟吉尔伽美什交起了手，那动静可比两位女神交手的时候大多了，纱绪挥挥手把想前去帮忙的圣斗士赶了回去，珀伽索斯的能力她是相信的，她不如趁此机会，再问问安菲特里忒。 　　她的战士的目光落在银发女子身上，朱利安的目光瞟向纱绪这里，最终也回到了安菲特里忒的身上。 　　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点吸引他的地方，不同于在海界初见时那副恭敬的模样，朱利安觉得那时候她可能还是“瑟拉菲娜”的人格为主吧，现在由“安菲特里忒”占主导后，他心向往之，有一种千百年前，他们曾经见过的感觉。 　　上一个被他用这个理由搭话并求婚的人，正目光不善地盯着他神话时代名义上的妻子，眯着眼俯下身子问：“我不在乎你想做什么，你的凭依是这具人类身体，的确我动不了她，我也不大想见到我的战士哭的样子。” 　　被说要哭的笛捷尔莫名地转过头，看到身边的卡路迪亚露出了嘲讽的表情，便干脆利落给了对方一肘子。 　　“嗯……算了，我的战士比较坚强，应该哭不出来。”余光瞥到了两人的互动，纱绪改了口，“至于波塞冬会有什么想法，我也不清楚，你在波塞冬的人间体身上动了手脚不让他觉醒，是不想让他干扰到你。” 　　海皇和海后，究竟谁会是主宰者，这有个很明确的答案。 　　安菲特里忒轻笑了几声，并未因为沦为阶下囚而失去仪态，她说：“你们解决不了那个东西的。”作为英灵与之亲密接触过的安菲特里忒认为，即便是神沾上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只是想请你带路。”纱绪拍拍手，之前一直在安安静静的立香满脸茫然地被招呼上来，紫发少女一把勾住她的肩膀说，“解决那东西的话，我可是找了专业人士的。” 　　藤丸·专业人士·立香胡乱点点头，顺着纱绪给的话柄往下说：“是哒，我们迦勒底回收圣杯可是专业的！”实际上立香心里慌得一批，她内心大喊着少女的胸太软了，她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安菲特里忒垂下眼帘，扫过橘发少女手背上的那红色印记，眼中的情绪谁都读不懂。 　　外面惊天的响声一点点归于平静，先一步归来的珀伽有些狼狈，他灰头土脸的，身上还带着不少伤口，圣衣的边边角角都挂满了擦痕，这要让维护圣衣的白羊座看见了，指不定一顿骂。 　　两个人没有打得太认真，珀伽索斯出手后便认为他得穿上神圣衣才行，好在另一人因为某些命令也收敛了实力，意思意思过了几招，就这么几招，两人就把北冰洋毁得蛮彻底的。 　　“雅典娜，这位金色的英灵说其他柱子里都没有东西了，我们不如直接前往生命之柱吧。”珀伽的话敲定了接下来的行程。 　　* 　　纱绪跟立香一起并肩走在最前方，少女强势地揽住了立香的肩，没比她高几分的纱绪看上去气势十足，偶尔凑到立香耳边低语几句，把立香说得面红耳赤，看得跟在后面的珀伽忍不住咂舌——他家雅典娜还是一样，很容易就能和女孩子打好关系。 　　走在中间的是几名圣斗士和海斗士和英灵，加隆大致讲解了一下有关生命之柱的注意事项，唯有一点他不大确定，就是现在的生命之柱是个什么状态。 　　原先的轨迹中，是要由雅典娜去替世界承担部分大水的，可现在的雅典娜战斗力太高了，直接把波塞冬的人间体给绑回来了，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暴雨和洪水没有分流进生命之柱的话，此刻的大地会是什么样子？ 　　落在最后的是成为俘虏的安菲特里忒，看着她的正是两位前代圣斗士，银发女子抿着唇，把话题起在了笛捷尔的身上：“你知道，这个女孩生命最后是什么样的吗？” 　　笛捷尔没有接话，顶着瑟拉菲娜外表的安菲特里忒却继续说了下去：“痛苦、无助、灰暗，她的世界被病痛所折磨着，可即便这样她世界的一角依旧留有光亮。” 　　“她认为布鲁格勒德会有个美好的未来，她认为……她还能再见到你。” 　　病榻上的女子蜷缩在厚重的棉被中，透过布满冰霜的窗户，遥看着望不到边际的冰原，期望有人会出现在地平线的彼端。就如同她当年一样，坐在空旷的神殿中，仰望近在咫尺的海原天空，希望自己不被束缚在这处华美却冰冷的宫殿中，而是自由自在地活在外面。 　　当然她没能战胜病魔，她依旧当着她的海后。 　　想着想着，安菲特里忒突然在前方炸开剧烈声响的时候，绽放了绝美的笑容：“是啊，我怎么也得放手一搏是吧？” 　　“安菲特里忒！你到底做了什么！” 第49章 　　“安菲特里忒！你到底做了什么！” 　　纱绪暴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她冲过几人身边，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揪起了安菲特里忒的领子，她身上的鳞衣已经脱落, 海魔女找了件外套给她披上，就是现在纱绪抓住领子的这一件。 　　被气到的纱绪已经顾不上这具身体和她的战士之间有什么关系了, 她本以为只要把那个叫圣杯的东西从生命之柱里取出来就行了，结果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靠近生命之柱后, 纱绪才意识到还有什么东西在那柱子里。 　　倒灌的海水以及……封印了波塞冬神魂的那个壶。 　　远远看过去, 生命之柱的色彩就充满了不详, 从里到外透露着一种死气沉沉的黑色，纱绪没参观过生命之柱，但想来和生命搭边的东西不可能充斥着死的气息，这又不是冥界的特色建筑物。 　　被纱绪拽住的莞尔一笑，她优雅地从雅典娜手中抢回了自己的衣领，抚平了褶皱，慢悠悠地说：“他太碍事了。” 　　“碍事你就把他丢了进去？”纱绪觉得自己的头快炸了，瞧着安菲特里忒被圣杯影响变成了什么样子，好好的天真活泼的海仙女不当，想着要淹了大地给自己找个归宿，那如果这个被影响的神, 换成波塞冬呢？ 　　她气极反笑，如果波塞冬真的要不计后果搞事的话，那就不是下暴雨和洪水这么简单了，怕不是那些神话时代的怪物都要出来大肆破坏一番了。神话时代的那些战斗啊……的确令人怀念，但那些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此时再追究安菲特里忒做过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现在她要解决的是, 有关波塞冬的问题。 　　把安菲特里忒丢给自己的战士，纱绪揉着酸胀的额头，视线刚巧滑过自己光洁的手臂，再抬头的时候，她又看到了恢复了大半的珀伽，下一刻，她顺手从卡妙那边借了一把冰刀，边比划边朝珀伽走去。 　　“雅典娜？您要干什么？” 　　“放血。” 　　“您等一下啊！”珀伽手忙脚乱地拉住了纱绪的胳膊，少女正蹲在脱下的天马座圣衣边上，准备对自己的胳膊动刀子了，“放血干什么？” 　　“让你穿个神圣衣，弑神估计还来得及。”少女微蹙眉头，说现在回去取她的圣衣太浪费时间了，不如采取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让珀伽上去打，“武器拿我的就行，长矛你也会用的吧？匕首其实我也带出来了，在我裙子底下绑着你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借给你——” 　　纱绪说话的态度非常认真，似乎真的在思考弑神的可能性。 　　“雅典娜……需要这么大的阵势吗？” 　　“不大想对上波塞冬，以现在这个状态。”干脆利落地在胳膊上割了一道，赤热的鲜血浇灌在了天马座的圣衣上，更多的血液被纱绪用小瓶子接上了，“波塞冬啊，从来不是个好对付的敌人。”在取回自己所有的记忆之前，她不是很想大动干戈。 　　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家女神放血，珀伽还得把担心雅典娜的其他人给按住了，放血这种事在神代没少做，也就放在现在这些一惊一乍的战士眼中会觉得雅典娜弱不禁风。认命地穿上焕然一新的圣衣，现在应该叫神圣衣了，珀伽对于圣衣的掌控比他这些后辈好多了，在圣衣与神圣衣之间的切换也是变换自如。 　　“既然由我来打头阵的话，您就不要冲上前了。”在重新适应的过程中，珀伽说道，紫发少女应了两声，简单包扎一下伤口后，她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后方，在那里，波塞冬的人间体朱利安的状况不大好。 　　越是接近生命之柱，他就越发头疼欲裂，朱利安大半的分量都依靠在了苏兰特身上，有他的海斗士掺扶着，他才不至于倒在地上，很快，他就被纱绪给接手了。这位圣域的女神用着刚刚现取的鲜血，在朱利安身上绘制了繁复的符咒，将他身上的反应全部压制下去了。 　　说起来也有趣，她堂堂战争女神，最擅长的除了战斗，就是封印术了，各个地方大大小小的反派都需要她去封印一下去维护世界的和平，真是奇了怪了。 　　未擦去的血迹还沾在指尖上，到了拯救世界的节骨眼上，纱绪也顾不上这些小细节了，随意把手指在裙子上抹了抹，白底红血的裙子看起来有几分惊悚的感觉。 　　“现在，拯救世界顺带拯救波塞冬行动正式开始，大家都请积极参与一下。” 　　少女温和笑着，把无关人员全部赶上了战场。 　　* 　　朱利安的状态真要说起来的话，很难解释清楚，波塞冬的神魂只有一小块到了他的身上，神力倒是拥有得七七八八，可惜他不会用。神魂的问题，多半是因为没有她的战士揭开封印，安菲特里忒又动了手脚，觉醒得朦朦胧胧的朱利安才会语出惊人。 　　“你不过去吗？”被当做俘虏看了半天的银发女子开口了，现在还处在生命之柱范围外的，就四个人了，除却属于圣域的雅典娜，其他都算是海界的人。 　　“波塞冬比较重要。”斜睨了安菲特里忒一眼，纱绪转换了一下坐姿，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她的脚边武器和盾牌都摆放着，手里把玩着一柄黄金匕首，似乎只要稍有不对，她就会对着某个人刺下去。 　　与后方的平静相比，生命之柱前方的广场上的战斗就激烈很多了，各种奇形怪状还带有些本土特色的怪物被召唤出来阻止他们的脚步，立香本来没有参与战斗的，在发现这些本土化的怪物也掉那些有用的材料后，她斗胆问王借了把武器也冲了上去。 　　她多少有点混沌恶的属性，平时跟英灵相处是一副普通小女生的模样，但真的战斗起来，那也是迦勒底几名英灵亲手调|教出来的，毫不心慈手软。 　　加隆看得啧啧称奇，在送几名敌人去欣赏星星粉碎的样子后，他顺手给那个小姑娘清理了背后的小怪，发现自己被帮助的少女匆匆忙忙道了谢，又重新提起剑，与敌人交战在一起，嘴里不住念叨着一些加隆听不懂的话。 　　比如什么掉心脏了，这个骨头捡回去，少女一面把地上落下的“尸骸”捡到看不见的异次元背包中。 　　又顺手将快要冲到卡妙跟前的海界杂兵送进黄金三角次元里，加隆一点没有用着海将军的招式解决海界人员的自觉，把周边海界杂兵惊异的眼神视若无物，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到了远处的生命之柱上。 　　他们推进的速度并不快，实在是因为杂鱼太多了，大量堆积在他们前进的道路上，铺满了台阶，更甚者甚至游到了空中，把飞过去的道路一并堵塞了，该说不愧为海界的鱼类吗？ 　　生命之柱的颜色一点点想着暗沉转变，从外观来看，不难猜出里面正进行着怎样的化学反应，那浓重的恶意都快溢出来了，不由让人有些担忧波塞冬之壶的情况，会不会连带着封印容器一并腐蚀了。 　　上一次是怎么解决这根柱子的呢？好像是天马座的那个家伙击碎的。 　　掂量着手中借来的海皇波塞冬的武器，加隆寻思着，如果这届天马座穿上神圣衣还不给力的话，他就去用三叉戟补一下，好在珀伽索斯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用短暂的时间适应了神圣衣后，他借着身后的翅膀振翅一飞，化作一道流星冲向了“坚不可摧”的生命之柱。 　　伴随着极其沉重的响声，同倒塌的柱子一同喷涌而出的还有无数漆黑的液体，黏稠、腥臭，来自迦勒底的一方赶紧提醒一起战斗的同伴避开，能不沾上黑泥就不要沾上，又不是谁都是吉尔伽美什，万一沾上出了什么问题呢？ 　　咕噜咕噜的，倒伏的柱子废墟中滚出一个黑乎乎的器物，从形状、大小来看应该就是封印波塞冬的那一个。 　　壶一路滚落到台阶前，那些黑泥实在是过于黏稠了，波塞冬的壶在摔落之前就停住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壶上面，生怕紧闭的壶口突然就掉下来，放出什么不该放出的东西，就在所有人心悬到嗓子口的时候，异变还是发生了。 　　封在壶身上的因为时代太过久远以及被黑泥腐蚀，上面的神力两相抵消，最终脱落下来，而壶的盖子呢，也随之打开掉在了地上。只有片刻的寂静，下一秒，庞大的威压以壶为中心释放出来，距离近的几位没有心理准备，直接被压制跪倒在地面上，除了珀伽，他只是从天上落到了地面上。 　　端坐在远处的少女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她挥挥手帮自己的战士免除了那骇人的压力，自己本人呢，则站到了朱利安的跟前。 　　之前一直状况不大好的朱利安低着头，在纱绪走到他面前的那一刻，突然抬起了头，他的眼神已经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一股由内向外的威势透露出来。 　　就在所有人以为“朱利安”会发难的时候，这位神明开口了：“……雅典娜，商量一下，这个人间体干过的蠢事我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哦？你库存的奥利哈尔刚？” 　　“好商量。” 　　“成交！” 第50章 　　他波塞冬, 就算去冥界抢个女神回来，也绝对不会和雅典娜求婚的。 　　没有真香的可能性，事实就是如此, 雅典娜这个女神留给奥林匹斯神的印象就是这样的，除了个别当年不了解她本性的人有献过殷勤, 后来也只有战神阿瑞斯会找她约架了。 　　雅典娜是朵带刺带毒的蔷薇，这是众神之间公认的事实。 　　完全觉醒的波塞冬看起来没有搞事的意愿, 他在苏兰特的帮助下站了起来, 期间瞥了安菲特里忒一眼, 并未对自己名义上的妻子发表什么看法, 而是让在场的人跟他走。 　　“诶？可是圣杯还没有？”橘发少女指了指溢满整片高台的黑泥，以及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废墟中的圣杯。 　　蓝发少年脱开了身边之人的掺扶，三叉戟自召唤从加隆的手上冲了出去，来到了波塞冬的手中：“无妨，我是这片海域的统治者。”说罢，这片海底建筑群开始震动，隆隆作响的土地拱出了奇怪的形状，逐渐把黑泥封在了生命之柱周围，咕噜咕噜的黑泥短时间内爬不出来。 　　波塞冬对大海有着绝对的掌控权。 　　在纱绪的示意下，众人姑且跟着波塞冬走了，迦勒底的人还是不放心未回收的圣杯, 暂且派人蹲守在生命之柱边上，一有不对的地方就通知他们，担此重任的是美杜莎，她还未想好怎么面对海界的统治者。 　　波塞冬重新坐回了他的王座上，中途瞥见那被破坏了大半的宫殿，波塞冬嘴角一抽, 询问海魔女得知，这是雅典娜的手笔，他顿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当年雅典娜八个圣斗士能把他的亚特兰蒂斯毁得面目全非，重建不知道花了多少资源，现在竟然是雅典娜亲自出手……他回头一定要派人检查一下神殿的承重墙是否完好无损，有损伤的话赶紧补救。 　　“没想到你还能保持理智，我差一点就——”意有所指地看向站在她身侧的天马座，珀伽配合地扬起翅膀，摆出了天马流星拳的姿势，纱绪和善笑着，“就差一点点。” 　　瞧着天马座那副打扮，波塞冬就知道雅典娜什么打算了，弑神这个操作，还真是大胆呢。 　　匆匆扫过天马座的那张脸，起初波塞冬只是觉得他有点眼熟，折回去又看了几眼，波塞冬惊异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珀伽索斯？”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沉思道，“你都出现的话，那就意味着圣战要走向尾声了。” 　　揉了揉酸痛的脑袋，波塞冬抹了自己一手的血，那是雅典娜用来给这具身体绘制封印的。 　　“我能保持理智多亏了你的封印啊。”听不出是夸赞还是讽刺，也不知道他指的是波塞冬之壶上的，还是这具人间体上的封印。 　　纱绪不可置否，她的封印术一直很出色，都是被逼出来的。 　　“那么波塞冬你现在有什么想法？”纱绪发出了询问。 　　波塞冬除了头疼还是头疼，如果是平常的圣战，大不了就是再攻打一次大地，失败了接着回壶里睡觉，可初代天马出现的话，就意味着他连架都没得打，得老老实实地把海水全收回来，就因为那神代的协议。 　　是的协议，圣战的参加者都知道的协议，当初代天马进行转生的时候，就意味着圣战要彻底结束了。 　　某处的封印，快要失效了。 　　波塞冬觉得要是普通被解封出来也就算了，偏偏这次觉醒出了这么多幺蛾子，他还被和那种污秽之物放在一起这么久，神魂都觉得受到了污染。 　　还有就是……安菲特里忒。 　　他也听到了这一代的海斗士给他解释发生了什么，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妻子对他的怨念如此之深，甚至不惜对他的神魂动手脚，来操控一个傀儡统治海界。 　　“其实，这位女神应该是受那个杯子的影响，把某方面的执念放大了才……呜哇，你们聊。”开口解释一句的立香突然被在场的大佬注视，吓得她躲到了阿尔忒弥斯后面，被她当做挡箭牌的月神笑眯眯地跟波塞冬挥了挥手中的弓箭。 　　“再看我的话，射你一箭哟。”男性特攻了解一下。 　　波塞冬咳嗽两声，重新恢复了充满威严的模样，可惜因为他这具身体被画了封印，威严大打折扣，他严肃地说：“海水我可以收回来，但生命之柱那里的外来物，希望你们帮忙解决了，以及……赔偿的问题？” 　　纱绪给珀伽使了个眼色，珀伽习以为常地走上前，准备跟波塞冬聊一聊赔偿的问题：“您人间体——” 　　“好了，赔偿另说。”飞速打断了珀伽索斯的话，波塞冬收起了玩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看向立于殿内的少女神明，“雅典娜，汝是否做好了结束圣战的准备？” 　　少女手持长矛与盾牌，轻轻开口问道：“这是个好问题，能否请你告诉我，圣战的协议是什么？” 　　波塞冬：？？？？？ 　　* 　　千算万算，波塞冬算漏了雅典娜丢失记忆的可能性，在了解完雅典娜身上发生了什么后，他烦躁地把圣域的人都赶跑了，只留下迦勒底的人帮忙解决圣杯和黑泥的问题，迦勒底的御主过得战战兢兢，生怕这个神又有什么骚想法，想统治大地什么的。 　　然而她听到了海皇本人的回答，说大地这种烂摊子丢给雅典娜蛮好的，他们吃饱了撑了才去抢大地，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管就够了。 　　“诶？可是听说……” 　　“都是说给人听的理由。”没跟迦勒底的御主多说太多，波塞冬还是以调养为多，他要把黑泥对自己的影响彻底排除了，再来休整整个海界，海斗士缺得七七八八，剩下来的那几个也是半吊子水平，真要参与最后的圣战的话，还有的练呢。 　　然后是关于安菲特里忒的事，波塞冬在咨询过迦勒底的人后，得知身为英灵的她只有两种归宿，要么回归英灵座，要么跟着他们去迦勒底。 　　“那就把她带回你们那里吧，海界于她而言，就是一个笼牢罢了。” 　　最后是雅典娜的事……波塞冬一想到珀伽索斯说雅典娜记忆不完全他就觉得麻烦，他也问了天马座准备这么办，天马座回答他说准备去圣域的后山瞧瞧。 　　“那里应该有藏着什么神代的东西吧，放心吧波塞冬大人，最终的战斗前，雅典娜她一定会恢复记忆的。” 　　回忆到此结束，波塞冬此刻坐在桌前，桌上摊着一份文书，这是有关跟圣域调借海龙海将军的事宜，有什么比这代海龙是雅典娜的双子座更糟心的事情吗？可能有的吧，比如他的人间体跟雅典娜求婚这件事。 　　要是他能从雅典娜手下把人抢过来，那他可有了同哈迪斯炫耀的资本了。 　　文书最终被送到了圣域，圣域的教皇看了几眼，派人把文书送去了双子宫，双子座的圣斗士读了读，想直接撕毁的，可又觉得不大稳妥，干脆带着文书跑去南极找雅典娜。 　　正儿八经去迦勒底做客的纱绪接到文书的时候正捧着下午茶，吃着小蛋糕，这是立香特意找红色的Archer准备的，两名少女本来相谈甚欢，被这么一打岔，纱绪便停下来帮海界思考空缺的海龙怎么办。 　　“立香我记得……你们是不是把那两姐弟带回来了？” 　　“哦是的，瑟拉菲娜小姐和尤尼提先生现在都跟迦勒底签了契约了，瑟拉菲娜小姐的话，现在应该在跟童谣她们讲故事吧。” 　　被带回迦勒底后，海后的意识似乎大部分时间都陷入了沉睡，而表现在外面的瑟拉菲娜小姐非常平易近人，很快便和迦勒底的女性英灵交上了朋友，而她的弟弟更像个守卫，神出鬼没地，总能在瑟拉菲娜小姐边上找到人。 　　“加隆你问问波塞冬要不要他的前代海龙，我们圣域的人这次就不外借了。”海界刚被珀伽索斯打劫过，估计也付不出兼职的工资了，她亲自在文书上写了回绝的答复，纱绪把东西交还给加隆的时候多说了一句，“你是我的双子座战士。” 　　加隆听了心头一暖，对上女神那双认真的眼眸时，他觉得心脏跳动得更快了，直到离开雅典娜所在的屋子，他的情绪才一点点平复下来。 　　雅典娜女神啊……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压了下去，加隆在迦勒底里七拐八拐，在见到上一代海龙前，他先瞧见了一名蹲在地上用指甲画地板的前代天蝎，金属制的地板就被他这么跟切豆腐一般画了个天蝎座的星图，再走近一看，边上还有个水瓶座的星图。 　　“卡路迪亚前辈，您怎么在这里？” 　　“啊，是你小子啊。”被搭话的男子头都没回，语气不佳地说，“还不是笛捷尔说想跟那个叫什么瑟拉菲娜的小姑娘聊聊天，我就陪他过来了，反正雅典娜也在这里做客，来一个和来三个也没什么区别。” 　　加隆眼珠子一转，补了一句：“听说那两位是青梅竹马。” 　　这一下，卡路迪亚的脸更黑了，他把地面划得吱呀作响，刺耳的声音听得茶室的门嘭的一声打开了，石青发的男子站在那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走了，卡路迪亚。” 　　蹭得一下站起来，卡路迪亚问：“聊完了？你们不是聊得很开心的吗？不多聊会？” 　　“再聊下去，有人就要把地板给挠穿了。”礼貌地同加隆打了招呼，前代水瓶拉起前代天蝎就走，边走还能听到两人的闲聊，比如卡路迪亚吐槽笛捷尔非要戴个平光镜，后者回答说是习惯了。 　　茶室里坐着两人，银发女子温和地把加隆迎了进来，得知他的来意后，拍了拍她弟弟的胳膊，让他遵从自己的意愿。 　　“去的话，再替我看看布鲁格勒德吧。”女子眼中溢满了柔情，她安坐于这一方小小的室内，气质典雅贤淑，“也是我们的布鲁格勒德。” 第51章 　　海界造成的危机一点点落下帷幕, 被派去世界各地救援的圣斗士也大多回到了圣域，圣域同海界的外交依旧由双子座的加隆负责，这位圣斗士每每去海界的时候, 都能见到波塞冬复杂的目光。 　　你说他好好的海将军，怎么就是雅典娜的圣斗士了呢？ 　　天马座的珀伽不知道在圣域的后山忙碌些什么, 挖空了大半的后山才展露了他当年藏东西的冰山一角，乱七八糟堆了一堆, 纱绪只去看过一次便没兴趣了, 任由珀伽在他的藏宝地里找恢复她记忆的方法, 海皇坚持要她恢复记忆后才肯谈圣战接下来的事, 纱绪也只能作罢，回到圣域当她的女神。 　　说是当女神，纱绪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有一些普通女生的体验的，罗德里奥村她已经完全熟悉了，她本想约立香来雅典逛逛的，顺便她做导游带她到处玩玩，结果电话那头的少女手忙脚乱地表示迦勒底又有事情忙了，南极和雅典还是有点远的，她就不过来了。 　　因此，纱绪退而求其次，找起了同龄人陪她去逛街, 圣域的大龄黄金圣斗士全部被她拒绝了。 　　这怎么办？圣域不放心雅典娜一个人出去逛，部分青铜、候补被雅典娜练手的时候打怂了，听到有跟雅典娜一同出去的机会时，大多婉拒了，算来算去，卡妙把他徒弟推了出来, 远在五老峰的童虎也把自己的徒弟送了过来，在帕米尔的史昂看着只会捣乱的贵鬼，只能放弃了自己也送人的念头。 　　接到任务的艾尔扎克情绪良好，反倒是没见过几次纱绪面的紫龙有些紧张，在被纱绪拉到训练场联络一下感情后，他也放开了，还有什么能比跟雅典娜对打更可怕的事情了吗？没有了，所以平常心就行。 　　纱绪并不是什么要求很高的大小姐，非女神状态的她平易近人，一手勾着一个，沿街看到好吃的会给艾尔扎克和紫龙手中都塞一份，买东西也把两人的份给带上了，比如衣服什么的，她买东西的眼光比圣域那些大老爷们好多了，三两下就把同行者打扮得吸引了一大票小姑娘的目光。 　　来自中国的紫龙无措得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还是艾尔扎克帮他回绝了热情的姑娘拍合照的请求，两人回头一看，他们的女神笑眯眯地拿着个甜筒在不远处，发现他们看过来的时候，少女暧昧地眨了眨眼。 　　“人靠衣装，紫龙你这身蛮好看的，有没有心上人啊？” 　　“纱绪大人！” 　　愉快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纱绪抱着怀中装有面包的纸袋走过一家店前时，感觉自己好像穿过了一层薄膜，耳边街道的喧嚣消失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人声鼎沸，可纱绪回头的时候，已经没有艾尔扎克和紫龙的身影，紫发少女孤零零地站在街上，同来往的行人格格不入。 　　她单手抱着纸袋子，有些犹豫要不要使用小宇宙感知一下她的战士在哪里，很快，街上出现的混乱场景就让她无暇顾及其他的事了。 　　身着金色盔甲的男人一路穿过热闹的人群，在紫发少女的面前单膝跪下，他恭敬地低下头颅喊道：“雅典娜，终于找到您了。” 　　回应男人的是少女迷茫的双眼，她不知所措地后退一步，四下张望了一下，发现男人的目标的确是自己。 　　“那个……你在跟我说话？”指了指自己，少女的口中充满了不确定。 　　“是的，雅典娜，我们找了您——”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他面前的少女慌乱地把面包整袋子塞到了他的怀里，非常强硬地把男人拽起来就跑，路上撞到几个行人，最终跑进了无人注意的小巷子中。 　　少女探头探脑地朝巷子口看了看，并没有人追过来，她这才拍拍胸脯，转过来对向她下跪的男人说：“您是圣域的圣斗士大人吧，我不是您找的什么雅典娜。”急切地摆摆手，少女否认了男人对自己的称呼。 　　墨绿短发的男人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跟前的少女，身着白色冬装连衣裙的少女有着一头飘柔的紫色长发，可能因为走得有些热了，少女把长发扎了个低马尾，松松垮垮地垂在胸前，被少女塞到他怀里的纸袋子还散发着热气，诱人的食物芳香散在鼻前。 　　修罗记不得婴儿时期的雅典娜的眼睛是什么眸色了，他只记得追着那个叛徒的时候，他怀中的婴儿偶尔露出了卷曲的紫发，和面前的少女也对得上。 　　他对教皇所说深信不疑，教皇说雅典娜出现在这里后，他便第一时间来找寻了，他也坚信自己没有找错人。 　　“诶……可我真的不是你说的什么雅典娜啊……”少女蹙起眉头，在顽固不化的耿直男人面前，她似乎没有另外一种选择，无奈之下少女只能妥协了，但她还是说了，“我真的觉得你们搞错了，如果我不是雅典娜的话，能请您送我再回来吗？” 　　修罗心想，少女可能是没有机会回去了，教皇大人一定会劝她留下来的，圣域不能没有雅典娜，当年他没能把雅典娜从叛徒手里救下来，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把雅典娜带回圣域的。 　　“啊，我叫纱绪，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摩羯座的修罗。” 　　* 　　纱绪演够了戏，充分扮演了一名半路被圣斗士搭话而有些激动的少女，对圣斗士的憧憬和被称呼为雅典娜的无措表现得恰当好处，她只有在修罗走在她前方时才收起那副天真的表情，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雅典娜……她的确是雅典娜，但绝对不是修罗不认识的那个雅典娜。 　　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纱绪把手上的纸袋子抱得更紧了，她低垂着眼帘，把自己的小宇宙稍作伪装，保证有人查探的时候，不会发现她和雅典娜之间的关系。 　　修罗带纱绪走过长长的十二宫，就在几小时前，纱绪刚从这里下来，那时候的圣域热热闹闹的，不像现在……非常冷清，冷清到什么地步呢？十二宫里都没有人在。 　　“这里没有人的吗？”落满灰尘的白羊宫，布满诡奇面具的巨蟹宫，很多都和纱绪记忆中不一样了，她记得迪斯马克斯这点小爱好早就被史昂用会带坏女神这个理由给扼杀了。 　　“除了守宫的日子，大家都会在各自的修行地修行。”修罗解释道。 　　纱绪目光一闪，从短短几座宫殿中她读到了很多东西，圣斗士之间的关系不该这么生疏才对，守宫的日子是必须要留在圣域，其他时间都是自由行动的，关系好的几人便经常逗留圣域串个门什么的，只有必要的任务和修行才会离开圣域。 　　可能是体谅她的体力不支，修罗在把人领到摩羯宫的时候，请纱绪小坐一会儿，并从摩羯宫里端出茶点让纱绪先用着，他一个人上去汇报任务，等会再来带她上去。 　　纱绪点点头，默许了修罗的离开，在男人行礼继续前行后，她收回了好奇的模样，若有所思地搅着手中的小汤勺，顺手捻起一块点心塞进口中。 　　是熟悉的味道，只不过不是她喜欢的甜度和口味。 　　拿着勺子把杯沿敲得叮咚作响，纱绪觉得这个圣域太过怪异了，她也没感知到什么熟悉的小宇宙，至于教皇是谁，可能要见了面才知道他是谁了吧。 　　修罗没有让纱绪等太久，第五块小饼干才刚下肚，修罗便走了回来，请休息足够的纱绪接着往上走，教皇想要见她，确定她的身份。 　　“您被叛徒带走了十三年，之前一直没能觉醒小宇宙，近些日子教皇大人才察觉到您的小宇宙，因此才派我来接您。”修罗的脚步停在了教皇厅跟前，“抱歉雅典娜，接下来要您一个人进去了。” 　　叛徒、十三年，这几个词回想在纱绪的脑海中，她面上表现出踌躇的模样，犹豫再三，才踏入这间前路未知的教皇厅内。 　　门嘭的一声在身后关上了，少女被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后退两步，贴到了紧闭的大门上，在她视线所触及的最远处，有人一步步从阴影中走出，戴着头冠的男人因厚重的面具遮掩，并看不出容貌，只有几缕白发垂在肩头。 　　圣域有白发的圣斗士？纱绪微微挑起眉头，复又恢复了不安的情绪，作为一名普通的人类少女，她处于这种场景中时，不应该太过平静才对。 　　等待“教皇”开口的纱绪玩完没有想到，这不知名的教皇一出手就是幻胧魔皇拳，熟悉的小宇宙让纱绪给眼前的“教皇”狠狠记上一笔，随即她立马思考起了幻胧魔皇拳的症状，也不知道这“教皇”要操纵自己干什么，纱绪选择了最常见的反应——失去意识晕过去。 　　将要倒在地上的少女被一双坚实的臂膀给接住了，头发重新恢复蓝色的教皇把人打横抱起，沉默了很久才说：“从今天起，您就是圣域的雅典娜了。”是……假的雅典娜。 　　假装昏迷实则清醒地一塌糊涂的纱绪在内心想：撒加你给我等着。 第52章 　　从占星占卜出模糊的指向到做出决定花了撒加三天, 他始终被邪恶的人格所影响着，最终把星象指出的那名少女带了回来，让她成为了圣域的假女神。本来撒加是打算好言相劝的, 谁知道另一个人格下手太快了，直接选择了简单粗暴的精神控制, 值得令人庆幸的是，这位少女的小宇宙比较特殊, 对精神系的招式有一定的抵抗力。 　　因此, 撒加待人醒来后, 见到的是有自我意识的少女, 而不是双目失去高光的傀儡。 　　“雅典娜，您醒了。” 　　看似睡了很久实则花了大半的时间跟自己的战士联络的纱绪捂着脑袋坐了起来，这一次她没能联系上加隆，可能是横向和纵向的时间轴大有不同吧，以前的方法失败了，她只能暂时放弃报平安的想法。 　　“我……我真的是雅典娜？”在构造的虚假的记忆中，教皇花了很长时间来跟她说明她的身份以及曾经的遭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她留在圣域，这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命运，素来平凡的少女受到的冲击有些大, 竟然昏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接近傍晚的时间。 　　编得有点点牵强，但糊弄一个无知的少女是够了。 　　“是，很抱歉让您流落在外这么多年，是我们的过错。”撒加道歉的态度非常诚恳，诚恳到纱绪都要信了他是真的为了她好, 而她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雅典娜。 　　粗略的笼罩在他发色上的幻术让纱绪皱起眉头，白发和蓝发的撒加明显就是两个人格，她家的那个撒加……好像没怎么表现过他的另一面。 　　“能让我稍微想一下吗？突然从人类成为神什么的……一下子接受不了啊。” 　　撒加了然地点点头，精神暗示已经种下了，他不怕到手的“假女神”跑了，送纱绪来教皇厅的修罗早就回摩羯宫守宫了，撒加喊来女神殿的侍女把纱绪带走，常年没有主人的女神殿，终于迎来了她未来的住户。 　　注视着自己挑选的女神进了女神殿，撒加想了想，决定亲力亲为去少女住的地方打探一下消息，他有必要让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在比雅典附近的一个小村庄内，热情好客的老妪接待了从圣域远道而来的神秘青年，听他问起隔壁住着谁的时候，老妪同情心泛滥，一股脑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什么孤苦伶仃的少女靠着一些手工艺谋生啊，她自小就没了父母，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个村子里来了，自己可怜她收留了她。 　　被问起户口的时候，老妪说挂在镇上的一家孤儿院里，不过孤儿院不怎么负责，散养居多。 　　撒加又去周围逛了一圈，这些居民的说辞大多能对得上，偶尔有些出入也是无伤大雅的日常区别。 　　他也没有离开圣域太久，在太阳落山前，撒加又赶回了圣域，把教皇袍一穿，他依旧是那个管理了圣域十三年的教皇，在教皇厅挑灯夜战的时候，撒加犹豫很久，还是决定把黄金圣斗士都招回来，有必要让他们见见这位“女神”。 　　撒加所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不久，他所访问的那个小村庄内，所有人都像失去动力一样停顿了一瞬，约莫过了五秒钟，人们又恢复了动作，只有在村庄外围的不远处，被蒙住双眼的巫女朝着圣域的方向鞠了一躬，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当天晚上纱绪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又一次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她见到了手持纺锤的老妇人，来不及深思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她又碰见了样貌独特的巫女，不同于德尔斐的巫女那样出名，她们出现于世的次数很少，往往也不是带着神谕，而是已经确定的命运。 　　莫伊莱的巫女……她们想要她做什么？ 　　这个答案不得而知，被拉扯到这个时代的纱绪姑且决定，先观察一阵子，再找一下能给他的战士报平安的方法。 　　* 　　圣域鲜少发出着急全部圣斗士的指令，教皇更迭后，这还是头一次，发出召集令的理由也让所有圣斗士兴奋，那就是幼时失踪的雅典娜终于被找到，然后回归圣域了。 　　不同于青铜、白银的激动，稍微知晓点内幕的黄金圣斗士对着手中的信函露出沉思的表情，但大多还是选择回圣域看看，唯有远在帕米尔的白羊座仍旧犹豫不决，他将信函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的期间便被他的徒弟给拿到了手上。 　　“雅典娜回归圣域？诶，师傅你要回圣域吗？”贵鬼扳着手指算了算，他的师傅穆自打来了帕米尔后，还没有回去过呢。 　　并没有给贵鬼一个答复，穆把信从贵鬼手里拿了回来，并把自己的徒弟赶去修炼，白羊座的战士站在窗边思考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回去看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新教皇的诡计，可他想去见见，那位所谓的女神到底是何人，当年的真相又是什么。 　　圣斗士们逐渐汇集在圣域，女神殿也进入了紧张忙碌的准备过程中，新的女神需要从礼仪教起，为了让她能够最快去见众人，侍女们教授了最实用的礼仪，而小宇宙的使用方式则是由教皇亲自教导。 　　纱绪面色纠结地看着染了白发的撒加手把手教她怎么用小宇宙，她不知道该不该跟撒加说一声，他染发剂买的不大好，头发有些掉色了，把他的教皇袍染得有些发白了，但为了不挨第二下幻胧魔皇拳，纱绪什么都没说，装作一个初学者从头学起了小宇宙的使用方式。 　　至少，在见这里的圣斗士之前，纱绪已经能握着权杖把小宇宙使得有模有样了，温暖的小宇宙足够以假乱真，把“假女神”带回来的撒加甚是欣慰，他的努力好歹没有白费，比起不知道在哪里的真正的雅典娜，圣域还是需要一名精神支柱的。 　　先赶回来的黄金圣斗士是双鱼座的阿布罗狄和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两人知道教皇的那点小秘密，也知道教皇带回来的女神有秘密，撒加面对两人的觐见请求，回绝了迪斯马斯克的，让他回去把他的那些面具收拾收拾，别吓着女神了。 　　迪斯马斯克：？？？等下老大你这是嫌弃我的爱好吗？ 　　阿布罗狄则被放行了，撒加对他的要求就是，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话。阿布罗狄是在双鱼宫的附近找到那位女神的，她单手抱着权杖，想伸手去够台阶上的娇艳红玫瑰。 　　“不可以！雅典娜，它们带有剧毒。”阿布罗狄赶紧上前阻止。 　　被吓到的少女连忙收回了手，她抱着权杖站了起来，看向了发声的位置，见到了那位令天地黯然失色的绝美男子，他捻着一朵玫瑰走近少女，把手中的玫瑰递了出去：“这朵玫瑰没有毒，请您收下吧，雅典娜。” 　　疑惑地看向阿布罗狄的纱绪内心实际上是另一幅想法，她首先想，果然双鱼座还是阿布罗狄啊，然后想，阿布罗狄还是这么漂亮，或者说……骚包？ 　　阿布罗狄在把玫瑰递出去后，又做了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就大大方方打量起了这位新女神，她的身份有待考证，撒加是绝对不可能把当年他要刺杀的女神带回来的，现在这位多半是他想掌控的傀儡吧。 　　想也可怜，普通的少女只因觉醒了小宇宙便要担此不属于她的重任，太可悲了。 　　阿布罗狄眼中闪过的情绪纱绪读懂了，可她也只是装作没看懂，同情什么的她不需要，她认为更需要同情的，是认为自己带了个假女神回来的撒加，希望到时候真相被揭露的时候，撒加能接受事实。 　　初次见面的女神和她的战士礼貌地聊起了天，阿布罗狄的恭敬中带着疏离，不着痕迹地把少女的过去打听得一干二净，话套得差不多后，双鱼座的战士才躬身告退，留纱绪一人在玫瑰丛的边上，俯瞰整座圣域。 　　好奇怪呢，她说的那些身世只不过是圣域交给她的一套说辞，按理说在这个世界应该行不通才对，难道莫伊莱的良心这么好，还有售后服务的？ 　　* 　　那一天很快就到了，说是见一见她的圣斗士，其实就是需要纱绪站在高台上，释放出她的小宇宙，手持胜利女神权杖的她是圣域的象征，其他的话只要交给教皇来说就行了。 　　如同扯线木偶一般，纱绪听话地按照撒加的指示做出了一个又一个动作，当撒加走上前说话的时候，她悄悄地观察站在最前排的黄金圣斗士，每一个都和她记忆中的战士对上了号，只有射手座和双子座空缺，如果说射手座叛徒的话，那么双子座的加隆呢？ 　　所有的黄金圣斗士都没有发生变化，她可以合理推测一下，射手座应该还是艾俄洛斯，至于艾俄洛斯是叛徒这个说法？别开玩笑了，要论忠心的话，也就摩羯座能与他一较高下了。 　　纱绪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了几步远的撒加身上，眼中闪过几抹疑惑，她真真切切地对这个世界的发展产生了好奇，是什么导致雅典娜未被迎回圣域，日本的某处是否有她的存在，十三年前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在觐见仪式结束后，纱绪快步追上了撒加，少女充满好奇地问：“教皇大人，请问双子座？射手座的事情我这几天大致有了解了，但为什么双子座也没有到场？” 　　“双子座的撒加十三年前那件事后便失踪了。” 　　纱绪：骗子，你撒加不是站在我面前活得好好的吗？你们圣斗士糊弄人的理由就是一言不合就失踪吗？ 第53章 　　十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切的开端似乎都指向了那个时间点。 　　纱绪被带回圣域恰逢摩羯座守宫的末尾, 仪式结束后也该收拾收拾进行守宫的交替了，下位守宫的人选是水瓶座的卡妙，这里的卡妙比纱绪认识的那位更加冷峻, 也只有天蝎座的米罗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纱绪来到水瓶宫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两位黄金圣斗士, 部分黄金圣斗士在仪式结束后已经告别离开，也就关系好的几位多留了阵子, 他们对圣域都没有太大的留恋。 　　“那个……修罗让我过来打声招呼。”少女拘谨地从门口探出脑袋, 长长的紫发垂落下来。 　　“是雅典娜啊, 快进来吧。”米罗像水瓶宫的主人样, 把人带了进来，还非常熟练地从水瓶宫的各个角落找出了招待的差点，看得纱绪愣一愣的，果然不管哪里的天蝎和水瓶都有友情之上的联系。 　　米罗把纱绪招待好后，指了指水瓶宫的深处说：“卡妙在和侍女长交代事情，马上就出来了。” 　　“嗯。”纱绪淡淡地应了声，打量完水瓶宫的环境后，她把注意力放到了米罗身上，目光闪一闪的，很是纠结的样子。 　　“雅典娜？我脸上是有什么吗？”笑着问这名新上任没个月的小女神，平心而论, 米罗对她的观感蛮好的，女神没有端着架子，用他的话来形容的话，被迎回圣域的雅典娜其实还不适应她的身份，不是小宇宙的话，没人会认为她是一名女神, 就是邻家女孩。 　　“那个……我想……”嘴巴张了又张，少女绞着自己的衣角，最终下定了决心，把话说出了口，“我想知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室内有瞬间的平静，恰好交代完工作走出来的卡妙捏着本书，奇怪地看着大眼瞪小眼的好友和女神，问：“雅典娜有什么事吗？”在走到米罗边上时，卡妙悄悄拿书敲了下米罗的背，让他不要这么冒昧地盯着女神看。 　　少女没有说话，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米罗，米罗被看怕了，拉过卡妙小声对他说：“雅典娜想知道十三年前的事，那事的话虽然不是什么禁忌……方便跟女神说吗？” 　　瞥了等待答案的少女一眼，卡妙低声说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本来就是跟雅典娜有关的事。” 　　接下来纱绪就听到了个有关于十三年前的故事，卡妙叙述的语气平淡无奇，本来跌宕起伏的故事被他这么说，纱绪听得满腹吐槽，什么射手座的艾俄洛斯刺杀女神，最后带着女神跑出了圣域，直到前不久撒加把她给找回来。 　　且不论艾俄洛斯刺杀她的可能性，卡妙在提到教皇的时候有个诡异的停顿，在和米罗对视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样吗……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记不清了，不过收留我的婶婶对我很好，也没有受什么苦。”语速轻快地挽回气氛，纱绪还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两个简易的手工制品送给两人，“那个，还能给我讲讲别的圣域的事吗？” 　　十三年前的事很快被纱绪给跳过了，她发现这些黄金也只是知道点外部皮毛的事，更深处隐藏的内幕他们是一概不知，或者说……可能其他人知道，比如双鱼座的阿布罗狄，可惜她也不方便去问。 　　只有点纱绪可以肯定，就是她就算让艾俄洛斯把箭刺进自己的胸膛，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刺杀女神的事情，除非跟阿斯普洛斯那样，被人暗算了。 　　跟……阿斯普洛斯那样？纱绪眼睛眨了眨，觉得这是一个可能性，可以暂时作为真相备选留着。 　　等纱绪同两位圣斗士联络完感情离开时，他手里还带着几份点心，特别拐到摩羯宫给没有离开的修罗送了份，重新走过水瓶宫后，在离双鱼玫瑰径有段距离的地方，站了另一位黄金圣斗士，他的圣衣比较有辨识性，即便天色已经偏暗，纱绪依旧认了出来。 　　那是白羊座的穆，也是教皇史昂的徒弟。 　　教皇史昂现在身在何处她可不知道，教皇位置上现在坐的是撒加，还是个有点精分的撒加。 　　她只拿了份数刚好的点心走，这遇到穆之后，纱绪也只能把自己的那份递出去，后者婉拒后，纱绪半推半就地把点心收回怀里，然后站定等待穆的反应，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到她，定有什么原因吧？ 　　“您觉得教皇是怎样的个人？” 　　“教皇吗？温和、负责……偶尔也有点小严厉吧。” 　　温润的白羊座对上了少女的双眸，翠色的眼眸里还带着抹不去的天真，揠苗助长也无法掩盖少女身上的稚嫩，穆从她到底身上读出了原始的纯粹，她的话不似作假。 　　紧接着又“关心”了下女神的日常生活，穆像是得到了个答案般，礼数得当地向纱绪告别，不知为何，纱绪看着他的背影，竟有种就此别过的感觉。 　　继续往上爬，双鱼宫的阿布罗狄已经离开圣域了，教皇厅的灯亮着但没人，纱绪最后是在女神殿跟前见着撒加的，面露无辜的表情，纱绪试图用点心贿赂撒加，事实上她成功了半，撒加只是问了她下午去了哪里，见到了什么人，纱绪都如实回答了。 　　去水瓶宫见见下任守宫的圣斗士，中间碰上穆的插曲纱绪也交代了，她可是被施加了幻胧魔皇拳的人，怎么能有半点隐瞒呢？ 　　撒加点点头，被面具遮掩的脸看不出情绪，只是留下句明天课程翻倍后就离开了，徒留少女在原地气呼呼地瞪圆了眼睛，半晌，等男人走没影了，纱绪才揉了揉脸，把之前外露的情绪都收起来，吩咐女神殿的侍女帮自己准备下洗澡水，纱绪便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今天打探到的消息不算太多，稍微把十三年前的那件事补了角，可大半的拼图仍旧是缺失的，穆暧昧不明的态度让纱绪明白，白羊座的圣斗士早就怀疑教皇位置上坐的是谁了，只不过没有证据，除却十三年前的事，身为教皇的撒加尽忠职守，把圣域管理得井井有条，当年还是个孩子的穆又能窥得多少真相呢？ 　　“真是一个烂摊子……”嘟囔了句，纱绪把自己瘫在冰冷的石床上，直到外面侍女来喊她洗浴了，才慢吞吞地爬起来，在出门前，她割破自己的手指，拿自己的血在白纸上绘制了个符文，符文绘制成功时发出了温和的白光，随即自燃变为灰烬。 　　她还是在联系自己的战士的，总不能一直在这边待着吧，她倒是不慌，他们会着急的。 　　* 　　守宫的人从修罗换成了卡妙，对于纱绪来说的区别就是，下午摩羯宫可口的变着花样的小点心没有了，她只能跑去水瓶宫喝喝茶，然后跟着卡妙起看书修身养性。 　　除了每日早就学会的那些女神课程，纱绪还翻出了关于自己的所有神话，在通读一边后，她看到了有关自己和帕拉斯的故事，也知道自己忘记了怎样一位生命中重要的神。 　　这样想来，安菲特里忒那个时候，还真是提了个极具诱惑力的条件。 　　指尖点着那个名字，指甲把书面上刻出了划痕，纱绪赶紧在卡妙发现前把书放了回去，心中升起一个新奇的想法，等这趟旅途结束后，她可以去迦勒底逛逛，问问有没有联系英灵座的方法。 　　即便心中空缺了块，纱绪依旧顺从内心做出了个决定。 　　水瓶宫的守宫日期是从月二十日开始到二月十八日，算起来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纱绪刚刚同他搞好关系，还没把他嘴里那个弟子的情况打听清楚，交迭守宫的时间就到了。 　　卡妙走得干脆，阿布罗狄却姗姗来迟。 　　整座圣域空了这么两天，无聊到纱绪都想蹲在双鱼宫门口揪玫瑰玩的时候，阿布罗狄终于赶来拯救了他的玫瑰园，逆着日光的男子投下片阴影，被他注视的少女抬起头，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 　　“欢迎回来，阿布罗狄。” 　　少女的笑纯真无邪，蹲在花园边上时，配着袭白裙活像从花中诞生的花精灵，就算是阿布罗狄也忍不住夸赞少女的容貌，比起他来就差上这么分吧。 　　不过，“欢迎回来”还真是新鲜的说法呢，阿布罗狄竟然发现自己不讨厌听到这个。 　　这可能就是……“雅典娜”的魅力了吧，如果她真的是女神，就好了 　　* 　　高耸入云的庐山，低至海底的北冰洋，同样被卷入莫伊莱的纺线中的两人正一筹莫展地面对着陌生的人和事。 　　严格来说，是艾尔扎克所处的环境更加陌生，紫龙那边还好，师傅还是师傅，春丽也还是春丽，就是有些情况不对了，艾尔扎克更彻底，穿着鳞衣还瞎了只眼的他蹲在地上陷入了沉思： 　　这个魔鬼鱼的鳞衣没有白鸟座的圣衣好看，还有他的眼睛到底是怎么瞎的？ 第54章 　　阿布罗狄的花茶是一绝, 他多给纱绪泡了几天茶，渐渐也摸清了纱绪的口味，少女喜欢甜口, 太苦涩的她虽然也喝，但每次那张脸都要皱几下。 　　这个假女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有了年轻少女的存在，往日空寂的圣域有了生气, 特别是教皇厅到双鱼宫的这段距离, 经常能听到女性的说话声, 活跃了沉闷的气氛。 　　如果她是真的女神就好了, 这种想法一闪而过，阿布罗狄自嘲地笑笑，希望少女作为圣域雅典娜的平静日子可以久一点，等圣战真的开始了，她能不能够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可能出于某种缘故，无论是撒加还是阿布罗狄对纱绪的态度都不错，听话的孩子总是会让人喜欢的。 　　得益于撒加的半放养，纱绪每天完成他安排的课程后便是去双鱼宫蹭个茶喝，然后就是捣腾自己的事，比如说联系她家的战士，和联系她家的战士。比起刚来时的一无所获, 纱绪现在能捕捉到点空间的波动了，抓紧把自己的小宇宙送了出去，她等着自家的战士来接她。 　　时空间什么的，这可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呢。 　　阿布罗狄守宫的一个多月过得也很快，又到了换人的日子，不过这一次的交替并没有正常进行, 纱绪在圣域等来的并不是白羊座的穆，而是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 　　提早回到圣域的巨蟹座看着少女疑惑的双眸，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鼻子，说：“反正接下来由我来配着您，白羊座有点事。” 　　“哪是有点事，是一直有事吧。”还未离开的阿布罗狄嘲讽了一句，他思及撒加的命令，没有再透露更多的消息。 　　圣域的知情者就这么几个，白羊座的穆一定是看出了什么，才会这么多年不曾回过圣域，连圣域的任务也完全拒绝，只有撒加说女神回归的那次，他才回来过这么一趟，等仪式结束后他又恢复了本来的态度，死守帕米尔。 　　纱绪假装没听懂阿布罗狄的言下之意，她问起了穆这种操作可行吗，迪斯赶紧把阿布罗狄拦在后面，回答说可以的。 　　“教皇是白羊座的老师，所以他有些特权。”闭着眼睛开始说瞎话，迪斯是知道圣域教皇位置上坐的是谁的，早就不是穆的老师史昂了，至于史昂去哪里了？谁知道呢。 　　纱绪“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了然地说：“我懂，关系户。” 　　有关关系户穆的这个话题不了了之了，阿布罗狄收拾好自己的行礼，把照顾雅典娜的一些小贴士跟迪斯讲得明明白白，听得迪斯忍不住发问：“你之前不是不喜欢这个小姑娘吗？” 　　“啧，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行吗？”抛给迪斯一个小盒子，阿布罗狄把接下来一个月的花茶都准备好了，让迪斯泡给纱绪喝，再久的话，保存起来就不方便了，“你的手艺……算了，不会的话让女神殿的侍女来也行。” 　　迪斯：？？？？我这是被歧视了吗？ 　　不管怎么样，白羊月的日子呢，是迪斯马斯克留在圣域的，他身上那不善的气息并没有吓到纱绪，反而是纱绪无视了一巨蟹宫的死人脸，频繁往来于女神殿和巨蟹宫之间。 　　“您不累吗？”终于有一天，被折腾出一手泡茶手艺的迪斯熟练地倒了一杯茶给纱绪，他始终想不通他这个阴森森的宫殿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好好一个小姑娘不去外面享受温暖灿烂的阳光，跑他这来干什么？ 　　“不累啊。”少女俏皮地眨眨眼，用书把脸遮住，闻了闻迪斯端上来的茶香，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你泡茶的手法越来越熟练了。” 　　他到底是被谁逼的！也不知道撒加老大什么毛病，本来是找个假女神傀儡回来的，现在怎么还变成养孩子了，以前白羊月没人守，可不会专门把他给叫回来。 　　悠哉地把下午茶喝完，再把手中的恐怖小说读掉，纱绪觉得在这么一个环境中读这类书别有一番风味，要不是考虑到她和这里的迪斯不是太熟，她真想让人来个3d场景应应景。 　　站在布满了死人脸的墙壁前观摩了许久，这其实是迪斯马斯克搞的第二面墙了，他的手艺非常不错，那些人脸不甘、愤恨的表情雕琢得栩栩如生，就在迪斯悬着心，以为纱绪的手要摸上去时，他看到少女转了转眼睛，笑着对他说：“能带我去圣域外逛逛吗？” 　　迪斯：“……啊？” 　　* 　　站在雅典某个区域的时候，迪斯马斯克还觉得世界不是这么真实，他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同意把女神给偷渡出来了呢？讲道理这紫发小丫头的确满足迪斯所有对一个妹妹的要求，乖巧听话，长得漂亮还讨喜。他其实是喜欢小孩子的，只不过因为常年修炼身上带上了点邪气，导致小孩子不愿意接近他。 　　就这么站着发呆时，一份不合季节的冰激凌递到了迪斯的面前，他看着少女亮晶晶的双眼，非常冷漠地问：“哈根达斯？您带钱了？” 　　“没有哦，用的是迪斯你的钱。”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中的钱包，纱绪吃得非常满足，她回来前还吃了几样别的地方的小吃，把钱花得差不多了。 　　雅典三月的天气不算太暖和，迪斯瘫着脸跟在少女后面跑东跑西，还得注意少女的安全，以及在她快要踏入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时把人给拽回来——比如红灯区。 　　“您慢点！这里不能去！”跟在纱绪后面逛了一下午，迪斯觉得这比让他去修行还累，更多的是心累。 　　迪斯并不清楚这里面多少带了点纱绪故意折腾他的意思，看着迪斯有苦说不出的样子也蛮好玩的，这里的迪斯可不像她那的迪斯跟她很熟，熟到还敢挖坑给她跳，这里的迪斯任劳任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约莫中午的时候，纱绪正在给圣域的教皇挑选适合送给老年人的礼物，她“听说”这位教皇活了两百多年了，想必很需要一些中老年用品，比如保暖内衣什么的。 　　迪斯连忙阻止，他扯了个理由告诉纱绪说，圣斗士的身体非常健康，不需要保暖内衣什么的，随便买点别的回去就可以了，然后他看到少女万分惋惜地把衣服放了回去，嘴里还说着自己也是一番好意。 　　迪斯：不，您用的是我的钱，撒加老大看到这个说不定会把东西丢进异次元空间里去的。 　　最终纱绪选了个吊坠，样式精巧的两个小人背对背坐着一起，她本来想选个双子座的挂件的，可转念一想，这不就暴露了自己了吗，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个有寓意的样式。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加隆在哪里，不要告诉她，加隆真的跑去海界当海将军了。 　　半天的游玩终结在了圣域来人的阻拦下，他不是奉教皇命令来捉两人回去的，而是来通知有大事发生，希望两人赶紧回圣域，教皇有所指示。 　　把买下的小礼物拿好，纱绪顺手把巨蟹座的吊坠挂到了迪斯马斯克的脖子上，这一举动引来了杂兵艳羡的目光，这可是雅典娜亲手送的礼物啊。 　　迪斯：屁，还是拿我的钱买的，算起来就是我自己给自己买了个吊坠。 　　虽然心里这么嘀咕着，迪斯还是攥紧了吊坠，把它塞到了衣物里面藏藏好，顺便瞪了那个杂兵一眼，被吓到的杂兵怂怂地收回了目光，然后被纱绪用笑容治愈后，把两人带回了圣域。 　　撒加并未责怪两人，顶多是不疼不痒地说了迪斯几句，少女想家他理解，在他看来，对幻胧魔皇拳有抵抗的少女能这么乖巧不往外跑已经很省心了。轻轻咳嗽两声，把少女的目光吸引过来后，撒加用低沉的嗓音说道：“在日本，有个自称雅典娜的人类举办了名叫银河擂台赛的赛事，奖品是射手座的圣衣。” 　　迪斯接到了撒加的暗示，马上接话问：“是那个叛徒的？” 　　“是，不知为何射手座的圣衣会流落到日本去，圣域有必要回收它。”撒加说完了新获得的情报，转过头来宽慰纱绪，“雅典娜，我们一定会把假冒您的人给解决掉的。” 　　迪斯内心想，日本那个……说不定真的是艾俄洛斯当年带走的真女神，连圣衣都在她的手上。迪斯突然担心起了面前的假女神，比起素未谋面的真女神，还是撒加带回来的假女神亲切点。 　　“这样吗，那一定要把射手座的圣衣带回来。”听了这个消息的纱绪皱起了眉头，她又向撒加问了点详细信息，圣域的教皇并未隐瞒，一并都告诉了她。 　　银河擂台赛的参赛选手大多是世界各地修行的青铜选手，他们带着不同的目的参加比赛去夺得圣衣，而撒加也准备派一名青铜圣斗士去参加，也是破坏擂台赛。 　　听到那个名字和星座的时候，纱绪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撒加又重复了一遍，纱绪才确定世界线早就大有不同。 　　“所以，是要让白鸟座的冰河去破坏擂台赛？唔……可以问一下天马座的圣斗士叫什么吗？” 　　虽然有点奇怪纱绪怎么关心起了天马座，撒加还是搜寻自己的记忆如实回答了：“一个叫星矢的少年。” 　　那么问题来了，冰河是谁，星矢又是谁，她那么大两个圣斗士去哪里了？ 第55章 　　无论白鸟座的冰河亦或者是天马座的星矢, 都是纱绪没有听到过的名字，更是在后来被告知那个自称雅典娜的人类叫城户纱织后，纱绪更加迷糊了。 　　也就是说, 这个世界的她是降生在圣域的，然后因为某些变故被射手座的艾俄洛斯带出了圣域, 不知为何落到了一名日本人的手里被他收养，平凡地作为一名人类成长, 在前不久觉醒小宇宙接受了自己是雅典娜的命运, 并举办了银河擂台赛。 　　和她完全不同的人生经历, 纱绪有在她那里听过城户光政这个人, 日本的财阀之一，他和圣域下属的集团有那么点生意上的往来。 　　“城户纱织……”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自言自语，纱绪对银河擂台赛充满了兴趣，可惜撒加是不可能放她出去的，目前还打算扮个乖巧“假女神”的她只能作罢，安心当她花瓶。 　　纱绪出不去，不代表圣域没有动作，撒加把冰河派出去的前夕，纱绪还是见到了这位白鸟座，少年卷曲的金发垂在脸颊两侧。她是偷偷跑过看的，中途和冰河对上双眼的时候, 冰河也不知道这个出现在教皇厅的少女是谁，纱绪被成为女神的时候，他恰巧有事没有回来。 　　冰河快出圣域的前夕被那名少女拦住了，紫发的少女笑吟吟地问他说：“能问一下你的师傅是谁吗？” 　　“……水瓶座的卡妙。”并不是秘密的消息，冰河也就如实告知了，少女没聊几句就跑开了, 冰河注意到她跑向了一名身穿黄金圣衣的男人，如果冰河没记错的话，他是巨蟹座的黄金圣斗士，那少女可能是教皇厅那边什么重要的人物吧。 　　至始至终，冰河都没有把纱绪和女神联系在一起。 　　没能去成现场的纱绪并没有放弃旁观银河擂台赛的心，她打听到这场比赛是全球直播后，磨了撒加半天，终于让这位圣域的教皇同意她去罗德里奥村找家人家借个电视看，前提是要有迪斯陪着。 　　撒加在教皇厅注视着少女远去之时，另一个人格又一次冲了出来，在他的脑海里窃窃私语，他恐吓着，说着撒加最不愿意看到的结局，如果真的女神回归了，他会怎么样，他所推上位的假女神少女又将面临什么。 　　“所以……找机会把雅典娜杀掉吧。”头发彻底变白，“撒加”低笑着把面具摘下，露出了一双赤红的双眼，“‘雅典娜’会在我的掌控之下，世界也将属于我。” 　　撒加如何犯中二病的纱绪不知道，她带着迪斯来到了一户早就约好的人家中，舒舒服服地抱着靠垫，窝在沙发中看起了这场全球直播的银河擂台赛，欣赏那些青铜圣斗士的战斗，用她的话来说就是，这些青铜的战斗太过于稚嫩了。 　　“啊，冰河上场了。”指着屏幕中眼熟的少年说，纱绪把抱枕往腰后一塞，接过迪斯去买回来的奶茶，“这位雅典娜，和我长得还真像呢。”一模一样的发色和眸色，迪斯把两人做比较之后，得出一个气质迥然的结论。 　　直播里那位少女高高在上，宛如高岭之花一样可远观而不可亵玩，再看看他身边这位“女神”……慵懒地瘫在沙发中，看着和普通人类少女也没什么区别。 　　冰河很轻松地战胜了水蛇座的市，在听说过城户纱织有关于银河擂台赛的解说后，纱绪面色复杂地指着被毁去圣衣倒在地上的市问：“这也是那个城户光政的儿子？”看起来得四十岁了吧？ 　　迪斯艰难地点头：“对，全都是城户光政的儿子。”也不知道这个水蛇座怎么长的，平白无故就给人老了一辈的感觉。 　　下一轮是天龙座的紫龙对战天马座的星矢，难得出现一个自己认识的人，纱绪看得认真了些，结果她发现，紫龙的反应有些微妙，战斗的动作有些迟钝。 　　“身体不舒服？” 　　“大……大概？”鬼知道这些青铜什么情况哦！ 　　* 　　天龙座的紫龙也处在一种怀疑人生的状态，不明不白得要来打这个银河擂台赛就算了，怎么雅典娜还换人了？他家这么好战一女神就变成了娇滴滴的大小姐？更让紫龙想不通的事，这银河擂台赛的奖品怎么还是射手座的圣衣，艾俄洛斯前辈呢？ 　　自大来到这个世界就小心翼翼应付人和事的紫龙在站到擂台上时仍在思考这个问题，以至于面对星矢的攻击反应迟钝了几分，等被星矢攻击到的时候，他用圣衣的盾挡下了星矢的飞踢，面对这样不痛不痒的攻击，他心想：这比起珀伽前辈差远了。 　　在众多青铜眼中，一直陪伴在雅典娜身边的天马座珀伽是他们奋斗的目标，也只有紫龙这样的关系户才略有耳闻，天马座的珀伽前辈，是辈分特别厉害的大前辈，他们普通的青铜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达到他那样的高度，他老师告诉他，不如走后门来的方便。 　　紫龙无心恋战，草草地败在了星矢的手下，达成了退场的成就，之后面对星矢的质问他为什么没有使出全力时，紫龙瞥了他一眼，直接略过星矢走下了擂台。 　　与其在这里想办法赢得比赛拿到射手座的圣衣，他不如考虑一下，他的女神去哪里了，他有种预感，他很快就能和雅典娜相见了。 　　哦对了，那个仙女座的瞬他看着有这么一点点眼熟，总觉得在别的地方见过这个人，但绝对不是以圣斗士的身份。 　　* 　　“放水了吧。”咬着口中的吸管，纱绪口齿不清地说道，“我看看后面是谁和谁打……处女座的瞬和独角兽座的邪武？”一开始纱绪还觉得瞬可能只是同名吧，等看到走上擂台的那个人的时候，她差点没把口中的奶茶给呛到嗓子里。 　　“仙女座的圣斗士，叫瞬？”抢过迪斯手里拿的对战表，纱绪果然找到了这么一个名字，再往旁边一看，还看到了一辉的名字，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该怎么评价这个世界的命运线呢？莫伊莱的玩笑可开得太大了，上次圣战雅典娜同哈迪斯做兄妹的设定已经够出人意料的了，这次圣战干脆哈迪斯的人间体跑到圣域来当了圣斗士？ 　　纱绪的目光停在了屏幕中的粉色身影之上，她思考是不是摸出手机拍个照，回去的时候给海因斯坦的小少爷看看，也给他弟控的哥哥看看他穿圣衣的样子，但考虑到这会掀起两界战争的，她只能作罢。 　　当上仙女座的瞬明显没有觉醒的样子，他战斗的模样真的让纱绪的手发痒，等到搅局的凤凰座一辉登场的时候，纱绪吐槽的心思都没了，恰好直播的信号也断掉了，她便让迪斯带着她回去。 　　“雅典娜，您的表情不大对？” 　　“没什么……就是觉得冲击力太大了。”揉揉想笑又不能笑的面颊，纱绪努力压下微微上扬的嘴角。 　　这个世界，真的是太有趣了！ 　　纱绪并不知道一辉他们抢圣衣，或者说城户纱织举办银河擂台赛有什么意义，黄金圣斗士的圣衣也是会挑选人的，其他圣衣也一样，你抢到了也不意味着你能穿上它，更不要说挑选极其严格的黄金圣衣了。 　　回了圣域的纱绪把直播看到的内容跟撒加提了提，撒加听后只是让纱绪安心待在圣域，日本的射手座圣衣他会回收的。 　　假装没看出撒加气质的变化，纱绪宛如一个无知少女一般把毫无防备的背脊展示给撒加看，代表着“恶”的一面的撒加看了她许久，最终放下了想使出招式的双手。 　　他还需要一个傀儡女神来给自己操控，要耐心，一定要耐心，这样整个世界才是他的。 　　迟迟未归的白鸟座让撒加再一次生疑，确认了白鸟座冰河投靠了“假雅典娜”那一派后，撒加或者说“恶”的一面大手一挥，决定派出众多白银去追击叛变的青铜，以及带回射手座的圣衣，这一次的动员，是撒加带着纱绪一起进行的。 　　紫发少女坐在石椅上，手持金色的权杖，她一言不发地看着下方的白银圣斗士，脸上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她身边站着教皇，教皇把需要他们执行的任务一说，在雅典娜的注视下，白银圣斗士的热情比平时高涨了几分，纷纷表示绝对会完成任务的。 　　“请等一下。”在白银们离开前，纱绪做出了特别的举动，这并不在撒加的计划范围内，她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那些白银圣斗士面前，将小宇宙施加在他们身上，“愿你们平安归来。”看似普通的小宇宙却蕴含了雅典娜的祝福，胜利女神会将好运带给他们的。 　　撒加赞赏了纱绪的表现，说她越来越像个合格的女神了，被夸奖的少女不好意思地笑笑，直到回了女神殿后，才收起所有表情，把尼刻放到了桌子边，换上沉思的表情。 　　出手祝福是一时兴起，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倘若这次派遣出现什么伤亡的状况……那也太可笑了吧，圣斗士偶尔会有反叛内战，可在圣战开打前折损次要的战斗力，那可得不偿失。 　　而且天马座……纱绪从桌子上抄起一本书，把里面的那张照片拿了出来，刚拿到圣衣的少年面露喜悦，纱绪在观看良久，最后给了个傻白甜的评价。 　　“哎，我的珀伽索斯在哪里呢？” 第56章 　　紫龙背着圣衣往帕米尔走的时候, 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这算不算上了贼船了？ 　　自己的师傅其实早就发觉了他的不对劲，可徒弟还是那个徒弟, 童虎想了想，把紫龙的异常归为了小孩子的青春期, 对于他没有认真参与银河擂台赛的行为也没有批评，只是希望他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 然后给他指了一条路, 去往帕米尔的路。 　　从童虎的口吻中可以推测出, 他从没去过帕米尔, 和帕米尔的人也不认识。不动声色地应下了师傅的要求，紫龙离开庐山后，才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为什么师傅从没有带这里的他去帕米尔串过门？射手座的圣衣也是……这里的圣域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他到达帕米尔高原，他对于去帕米尔的路已经熟门熟路了，但帕米尔的气氛却与众不同，他试图从后门绕，结果他发现这里并没有开给他们庐山师徒二人的后门，无奈之下他拐回了正门。 　　紫龙不想走正门的原因就是，正路上遍布各种坎，也不是说他打不过，但会浪费很多时间, 在不知道帕米尔是什么状况的情况下，他明显需要一关关打进去，修圣衣可等不了这么久。 　　等紫龙把路上的小怪干掉，更尴尬的局面产生了，穆前辈的徒弟贵鬼不认识他，穆前辈也不认识他, 这给修圣衣凭添了几分难度，再想想圣域和他们的对立状态，紫龙更头疼了。 　　好在穆前辈不算难缠，他同意替星矢修复圣衣，只是提出了一个要求。 　　“修复圣衣的话，需要你的生命。” 　　“……” 　　“怎么，不愿意吗？” 　　“……不，只要我的生命的话，没问题。” 　　紫龙的表情仍旧很古怪，穆的话让他想起了当年自己老师头一次带自己来拜访的时候，更加年轻的穆前辈用和善的笑容说出了用生命修圣衣的操作，给年幼的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后来事实告诉他，修圣衣放点血就行了，根本不需要圣斗士的生命，穆前辈就是吓自己玩的。 　　当然了，一次性大量失血是会要人命的。 　　非常熟练地撩起袖子管，紫龙向穆讨要起了放血的刀具，一面问穆说：“直接放血就行了吗？多少合适？” 　　穆：……等一下，这小子怎么这么熟练呢？ 　　紫龙是真的装不出来他不懂这些，被穆问起来的时候，也只能把锅扔给自己的师傅，反正穆前辈也不可能跑到五老峰去求证这件事，在把圣衣修好后，紫龙自备了补血的食物，这是他路上买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 　　从修好天马座的圣衣到把圣衣在送回去花了紫龙一两天，他就这么跟在一波青铜的队伍里，跟着那个名叫城户纱织的少女到处跑，找射手座的圣衣，面对一波又一波各方派来的敌人，直至面对圣域而来的白银时，紫龙终于感受到了熟悉的小宇宙。 　　这同雅典娜给他施加过的祝福一模一样。 　　和白银的战斗比之前艰辛，从他们下手的狠度来看，圣域是想杀掉他们的，整个过程中最令紫龙惊讶的，还是城户纱织所放出的小宇宙，温暖强大，足够包容一切。 　　和纱绪大人，有相同的感觉也有不同的地方，具体紫龙很难说上来，所以说……城户纱织到底是谁？ 　　* 　　圣域派出去的白银最后浑身是伤地回来了，最好的消息可能就是他们保住了一条命，虽然对撒加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没带回射手座的圣衣就是个坏消息。 　　顾及着不能吓到他的傀儡女神，撒加压着火气让人都下去治疗，他干脆把纱绪赶去看着那些白银圣斗士，说他们需要雅典娜的安慰。 　　纱绪也不愿面对另一面的撒加，她乐得去查探那些白银的情况，并替他们治疗，顺便打听一下日本是什么情况。被她治疗的半人马座的巴比伦很纠结，但也如实说出了自己的感受。 　　“她的小宇宙很温暖也很强大，就像……”就像雅典娜您一样，后半句巴比伦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这个比方是对雅典娜的不尊敬，每个出任务的白银都明白，他们能够活着回来全都是因为雅典娜的祝福，让他们免受了致命之伤。 　　“好了，我知道了。”含糊的说辞也能让纱绪明白，她拍拍巴比伦的胳膊，让这些白银圣斗士好好休息，“把伤养养好，真正的敌人，还没有出现呢。” 　　走出圣斗士宿舍这片地的时候，纱绪恰好撞上了从教皇厅出来的米罗，他抱着自己的头盔，不知道站在台阶边上在思考些什么，纱绪屏气凝神走过去，猛地一下拍了米罗的背，说：“米罗你怎么回圣域了？” 　　差一点点就把安达里士捅到少女身上，米罗连忙站稳了身体，把自己从个人世界中拔了出来：“是您啊……下次可不要突然从背后接近了，换别人就要出事了。”米罗对少女的气息还算熟悉，这要搁别的圣斗士身上可不一定了，说不定攻击就真的打下去了。 　　纱绪目光闪烁一下，的确，现在暴露实力并不好。 　　米罗大概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圣域，教皇已经开始召回所有的黄金圣斗士了，他本来是要被指派任务的，可有人比他更积极地接下了任务，他现在也只能回天蝎宫等着。 　　“狮子座的艾欧里亚接下了你的任务？” 　　“是的……他始终有个心结吧……”后面几个轻到几乎听不清，米罗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停留，他问起了纱绪为什么会在这里。 　　“给白银做一下治疗，我也有点在意日本的事。”少女尾音下扬，听上去有些低落，“明明都是圣斗士……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呢？” 　　米罗摸了摸纱绪的脑袋，揉乱了对方的头发，在后者用眼神控诉的时候，米罗爽朗一笑说：“这不需要雅典娜您担心，您好好在圣域待着，等我们解决一切就好了。”那个假冒的女神，教皇一定会解决的。 　　突然生出些许盲从，米罗不知道日本的那个少女究竟是什么人，可他觉得圣域的这位女神蛮好的。 　　纱绪与米罗分开后，按照习惯拐去巨蟹宫喝下午茶，可她在巨蟹宫没有见到迪斯马斯克，只在桌上看见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他接到教皇的任务已经出去了，让她去米罗那小子那边凑合过一下。 　　“任务啊……”眨眨眼，纱绪把纸条折成小块捏在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巨蟹宫。 　　想来也是去日本阻击青铜圣斗士的任务，反正她雅典娜的祝福该上都上过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人命，她现在要做的……也就是等待了，一是等待她的战士找到她，二是等待这个世界会有何发展。 　　* 　　狮子座的艾欧里亚回到圣域后似乎在撒加那边闹了什么，可惜纱绪在前不久就被限制活动范围了，只能感受到教皇厅狮子座和处女座的小宇宙发生了碰撞，再多她就不清楚了，撒加美名其曰为了女神的安全，实则把纱绪困在了小小的女神殿内，一日三餐都有人会送过来。 　　“教皇！到底——” 　　“雅典娜，您只需要静心等候就行了。”头戴面具的撒加说完，示意女神殿的守卫看好纱绪，千万不要让她跑出来，也要戒备外人的靠近。女神殿的侍卫领命了，他们劝说纱绪待在女神殿内，不要让他们为难，气愤的少女跺了跺脚，最后还是跑了回去。 　　纱绪一向是人前和人后两幅表情，她屏退了所有侍女，一个人坐在房间内，慵懒地靠在软软的沙发上。没人知道这种家具是如何送到女神殿的，紫发少女把玩着自己的头发，她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给这个房间划下结界的同时，手上施展着繁琐的法术，在自己的面前竖起一面水做的镜子。 　　准确地来说，说是一个类似于屏幕的东西，纱绪走上去敲敲弄弄，让上面出现了影像。 　　首先是十二宫之巅，也就是女神殿和教皇厅附近的情况，一路往下，画面最终停在了十二宫的第一宫，白羊宫前。 　　调试完毕后，纱绪又重新坐了回去，她慢悠悠地从身上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没有搜索到信号的手机只能使用一些基础的功能，比如便签、照相机这类。 　　半晌，少女把头一仰，她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半抱怨地对着看似空无一人的房间说：“你说，他们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呢？” 　　“那个叫城户纱织的还真是这个世界的雅典娜，自称正义的教皇和代表了希望的年轻女神，所以……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呢？” 　　“而我，这个‘假女神’又将何去何从？” 　　少女的问话没人回答，只有空气中传来一声轻叹，然后一张俊美的脸庞出现在了少女视线的正上方，他垂下的长发扫到了少女脸上，令她用手拨弄了几下。 　　“雅典娜，您有何吩咐呢？” 第57章 　　“雅典娜, 您有何吩咐？”低沉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纱绪耳廓发热了一下，她很快揉了揉耳朵, 翻身坐了起来。 　　“嗯……也没什么特别的吩咐，除了想见证这一切以外的话……你不要让他们死了就行了。”纱绪歪着头, 点着面颊说，“在圣战开始前自相残杀, 可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男人领命离开了女神殿, 被留下的紫发少女呆坐了一会儿, 然后打了个响指把女神殿的光亮调得暗一点, 自己安安稳稳抱着靠垫蜷缩在沙发上，就差一桶爆米花，她就是一副看电影的架势了。 　　并不是说不认同城户纱织回归圣域的方式，她只是觉得这位女神太过稚嫩了，从心态到行为上都太年轻，她可能没有考虑过这么做的后果，比如导致圣斗士的死亡什么的。 　　也是没办法的事，突然觉醒的少女骤然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担，她的大脑里只有人类世界的精英教育，教导她如何成为一名大小姐，充其量扩展到如何管理一个集团, 至于其他的，她就一概不知了。 　　这可能就是，从出生到觉醒前都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活着的弊端吧，突然让她当个女神，真的是难为她了。 　　纱绪既然被带回圣域做一个“假女神”了，那么她也不会坐视不理, 她会最低限度地参与进去，来进行干扰，以达到自己的目的，莫伊莱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搅成一团的命运的红线，她已经抽不出身了。 　　“你也别在那边待着呀，过来陪我坐坐，撒加他啊，邪恶的一面可真是过分，把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关起来，也不怕关出心理疾病来。”纱绪拍拍身边的空位，可惜另一位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士并没有应声。 　　远在高处的女神殿内开启了观影模式，而十二宫底下的紫龙陷入了沉思，他半推半就地跟着这位雅典娜来圣域了，怎么就……怎么就还要闯个十二宫了呢？黄金圣斗士的战斗力是之前的白银圣斗士能比的吗？不放水这战斗能打？ 　　不管紫龙内心的弹幕刷得有多快，他都得面对，城户纱织中箭倒地，他们需要爬十二宫找教皇去拔箭的局面。 　　这就不得不提起天箭座德里密的说辞了，他说这只有教皇能够拔下来，需要他们用十二小时闯过十二宫去找教皇，哦不对，要跟教皇纠缠预留点时间的话，怎么也得十一小时闯十二宫，然后再找到教皇谈个话，运气好能直接把人请下来。 　　当然就这个局势来看，圣域的教皇对他们的恶意很大，更不要说德里密话中话提及的，身处圣域的雅典娜了，他直言不讳，说城户纱织是假冒的。 　　除了紫龙以外的人纷纷问起了圣域的雅典娜是怎么回事，星矢也终于从记忆中翻找出了他拿到圣衣前圣域的某个片段，那时候他还是候补生，并没有机会参加那次仪式，各种传闻也是听别人说的，那就是圣域找回了雅典娜。 　　“怎么可能呢，纱织小姐才是真正的雅典娜。” 　　“是啊！” 　　几个人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就紫龙表情不大一样，他觉得……圣域的雅典娜，会不会是？但这也只是个猜测，他需要见圣域的雅典娜一面来确认他的猜测。 　　青铜们决定闯一闯这黄道十二宫，把辰己留在下面看着城户纱织，紫龙总觉得这样不大好，如果圣域真的做的绝一点的话，直接趁机对城户纱织下手也是没问题的，箭都射了，大不了再补个刀，圣战直接能以冥界不战而胜告终了。 　　还没等他给出一个更好的建议，性急的几人已经冲了出去，无奈的紫龙也只好跟了上去，没走多久，他们便来到了第一宫白羊宫，这里把手的圣斗士是白羊座的穆，就在紫龙以为他们第一宫就要开打的时候，穆竟然画风一转，准备给他们修一下圣衣，并指导了何为第七感。 　　紫龙的面色复杂极了，穆的帮助就好像他背叛了圣域的那位雅典娜一样，虽然每届黄金圣斗士幺蛾子没少出，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样的选择…… 　　落后一步的紫龙被穆注意到了，紫龙的圣衣也是完好程度最高的，都不怎么需要他去修缮，像是跟自己说，也像是跟紫龙说，穆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希望你们能把答案带给我。” 　　什么答案？有关于雅典娜真假的答案吗？ 　　女神殿中的纱绪也听到了这句话，她从手边的零食袋中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口齿含糊地说：“这里的穆有点意思啊，在违禁的边缘疯狂试探，往重了说他叛变，往轻了说也就是疏于职守，嗯……还是不成熟，要我们那边的穆，怎么也要装模作样打一场，才装作输了的样子给修圣衣。” 　　黑暗中的另一人还是没有说话，他倒有些坐不住了。 　　金牛宫的阿鲁迪巴同样敌意不重，可他尽忠职守，认认真真跟青铜们打了很久，知道被折下一只牛角，才把人放了过去，说放水，肯定是有放水的，他真要拦人的话，青铜们也很难过去。 　　纱绪：“啧，穆要修的圣衣又多了一件，这缺个牛角的圣衣快逼死强迫症了。” 　　双子宫是空缺的，可这穿越的难度却更高了不少，被远距离操控的双子宫变化出了各种花样，看得纱绪啧啧称奇，想回去的时候抓住她那边的撒加给她表演一下双子宫的正确用法。 　　青铜组彻底被打散了，纱绪调了几下屏幕，发现是紫龙和冰河那边比较有看头，一人碰上了水瓶座的卡妙，一人对上了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卡妙和冰河的对话让纱绪有些在意，她扳着手指算了下，大概估算出了具体时间，可能卡妙当年经常跑西伯利亚，为的就是这件事吧。 　　另一边的紫龙看着迪斯马斯克对着自己的死人脸组成的墙壁逼逼了一通，搞得自己真的杀过这么多人似的，可怜紫龙憋着一句夸赞他雕工好的话，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就像你知道什么都是假的，还得配合着演下去的感觉。 　　所以还是打吧。 　　两人打着打着，从巨蟹宫打到了别的地方，黄泉比良阪不是纱绪能够随意观察的地方，她想了想，觉得应该不需要自己通知那位，他也会在边上候着的。 　　果然，巨蟹宫的战斗最早出现了以外，被黄金圣衣拒绝的迪斯走入了一个死局，只是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临死前想的不是教皇之位上的那人会怎么样，而是想的那个小丫头，就撒加找回来的那位。 　　“假女神啊……”真希望那个小丫头有个好的结局，这么好的女孩，出事就可惜了。 　　然后他就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紫龙已经回到了巨蟹宫，而他落入冥界。冥界的半空中本来是什么都没有的，却在迪斯马斯克落下的位置开了个空间门，一口把还没彻底落地的迪斯给吞了进去。 　　从这个异次元的入口进，从那个异次元的出口出，迪斯摔在地上的时候还在想，这冥界的地也这么硬的吗，等他一摸地板才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连忙把眼睛睁开，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黑暗，在右边的方向有些许亮光，等他看过去的时候，惊得从地上爬了起来。 　　“雅典娜……不是！你怎么也在冥界？” 　　“嗯？还真把人给我带过来了啊。”纱绪注意到了迪斯的到来，她慢吞吞地换了个坐姿，打了个响指，“他就拜托你了。” 　　迪斯不明所以，很快他脖子上就横了一条胳膊，那条胳膊使着力把他往后面带，反抗无用的他被带到了光亮处，迪斯并不记得女神殿有这么空旷的一块位置，也不记得……女神殿有这么一位黑皮男人。 　　“地方我给你开出来了，稍微教一下就好了。”少女简略地说道。 　　听到命令的男人咧嘴一笑，一口白牙衬得皮肤看起来更黑了，他长臂一伸，把整个人的气势都压在了迪斯身上：“来，雅典娜让我们聊一聊。” 　　第一位黄金圣斗士就这么被送到了女神殿，纱绪觉得用第一位受害者来称呼也不错，以德弗特洛斯训人的习惯来说，除了天马就没有撑下来的，还好这里没有一个活火山让他练……纱绪还没想完，德弗特洛斯直接抛弃了那块场地，提着迪斯马斯克的领子进了异次元空间的门。 　　都不用去猜，出口肯定是开在卡农岛了，纱绪此刻只能替迪斯祈祷了。 　　十二宫的战斗还在继续，紫龙回到巨蟹宫后没有立刻行动，他皱着眉头看向跟他一起落在巨蟹宫里的巨蟹座黄金圣衣，圣衣拒绝主人一事他有所耳闻，本来圣衣就是挑人的，黄金圣衣为最，这也是之前紫龙不理解大家都要抢射手座圣衣的原因。 　　稍次一点的白银、青铜圣衣也有自己的意识，可能新生圣衣太过年轻意识还未觉醒，但只要好好传承下去，觉醒意识也是迟早的事。 　　巨蟹圣衣是能拒绝它的主人，可这个时间，挑得怎么就这么巧呢？紫龙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圣战前就少了名黄金圣斗士，是不是不大好？ 第58章 　　女神殿现在静悄悄的, 除了纱绪吃小零食的声音，就没有别的声音来源了。 　　巨蟹座圣衣会拒绝迪斯马斯克的原因纱绪大概也知道，圣衣嘛, 总归是向着女神的，正儿八经的雅典娜还躺在白羊宫的前面呢, 由辰己和穆两个人一起照看着。 　　巨蟹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很快女神殿就将迎来第二位受害者, 这都是后话了。 　　纱绪现在正盯着屏幕中一辉抱着沙加同归于尽的一幕, 想起了另一位处|女座的战士, 也就是阿释密达。阿释密达的牺牲并不代表着他死亡了, 纱绪知道，德弗特洛斯也知道他还在世界上的某一处，也可能就在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 　　沙加和阿释密达……不像，她家那个沙加平时也就待在处|女宫内，打打坐冥冥想，脑回路比这里这个正常多了，这里的沙加之前到底怎么跟艾欧里亚打起来的她都没看懂，就神代时期那些跟处|女座相处的经历告诉她，不要揣测一个处|女座的内心。 　　沙加在她还能够自由走动的时候来找过她，问了点云里雾里的东西，纱绪也耐着性子回答了, 她觉得沙加可能是从她敷衍的回答中顿悟了什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才走。 　　纱绪：so？我到底说了什么能让沙加顿悟的东西？ 　　面前的战斗又进行到了天蝎宫，正看着米罗的安达里士与冰河的冻气的对决，女神殿内突然打开了异次元通道，德弗特洛斯提着怀疑人生的迪斯重新出现在了这里。 　　迪斯身上没有什么伤，可他觉得自己的经历太过于玄乎了, 一时半会还回不过神。挟持他的男人是谁他一点眉目都没有，倒是招式看懂了，这异次元空间除了双子座还别有他家吗？所以这到底？ 　　不解地抬起头，把他从卡农岛带回来在女神殿找了张椅子坐下，也没跟少女汇报什么，迪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满腹疑问就这么留在了肚子里。 　　德弗特洛斯坐了会，他突然出声道：“卡农岛有其他圣斗士的小宇宙。”不过在他带着迪斯马斯克去的时候，那人已经离开了。 　　“嘛……我大概知道是谁了。”纱绪点点头，她觉得是凤凰座一辉的可能性比较大。 　　这边两人正交流着，那边的迪斯终究还是忍不住，他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把两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他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无论是少女还是陌生男子都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更不要说……少女奇怪的态度了。 　　被这么一嗓子一吼，纱绪这才把注意力分给他，紫发的少女侧着脑袋，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构思说法。 　　“德芙你没跟他把情况讲一下？” 　　“不要喊我那个称呼！而且，不是雅典娜您说教育一下就行的吗？” 　　“嗯……”记起自己好像是这么跟德弗特洛斯说过，她把突然炸毛的双子座抛在脑后，轻快地对迪斯说，“真要讲起来的话还有些复杂呢，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纱绪，本职是圣域的雅典娜，目前兼职这个圣域的‘假女神’。” 　　“请多关照哟。”少女笑得眉眼弯弯，活泼的模样和迪斯印象中的少女已经有点对不上号了，这似乎才是真实的少女。 　　迪斯还想问更多，比如假女神和雅典娜是什么情况，他是被谁从冥界救下了，然后给送到了这里。 　　“我倒是也想给你具体说说，可现在没时间呀。”纱绪看向了女神殿的另一个角落，也就是迪斯之前出现的地方，又一个人落在了那里。 　　那人朦朦胧胧的双眼很久才聚焦，被一张近距离的脸庞吓到后，他下意识挥出了右手，然后被一只细腻的手给攥住了手腕，攻击使不出去，胳膊也动弹不得。 　　少女含着笑，温暖的小宇宙覆盖在修罗全身帮他治疗了伤口，看得迪斯不满地小声嘀咕自己没有这样的待遇，凭什么他一来就要被带走去卡农岛跟陌生的战士打架。 　　“因为紫龙下手还是太狠了，我家的战士，我总得负责善后吧。”修罗的左手被治好了，纱绪叮嘱他伤好前不要随意使用圣剑，然后就把他带到了迪斯身边，“好好休息一下吧。” 　　修罗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看着自己照顾了没几天的“假女神”把他安置在了女神殿里，所以说……他这是活下来了？ 　　“迪斯马斯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怎么知道，这小丫头又没说清楚。”迪斯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见纱绪没有拒绝，他还拿了瓶饮料喝，非常快地适应了他现在的处境，“先坐着呗，既然都活下来了。” 　　阿斯普洛斯把修罗也给送走了，他这次出手让紫龙察觉到了他的存在，避人耳目地用极低的音量跟紫龙说：“雅典娜在上面等你。” 　　上面？果然跟他猜想的一样啊……紫龙停住了脚步，他对于这位双子座的前辈知之甚少，他的老师在这位双子座的前辈回归后，满脸唏嘘，给他讲了点上一代的故事，可也只有一点点，毕竟他的老师当年接触那些事并不多。 　　既然前辈讲了让他去上面找雅典娜，紫龙的干劲也高了许多，这导致同星矢他们汇合的时候，星矢乐于看到紫龙这样的变化，他说：“我们一定能救回纱织小姐的！” 　　“是！”我也一定能找到雅典娜的！ 　　两个不在一个频道上的人就这么达成了一致，并一起前往下一宫。 　　* 　　纱绪无意干涉所有圣斗士做出的选择，比如卡妙为了让他徒弟领悟招式而献出的生命，她只是让阿斯普洛斯把人都救下来送过来，人还活着一切才有可能继续下去，在圣战之前把性命送掉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卡妙被送过来的时候是奄奄一息的状态，不过这对于纱绪来说都是小case了，把人治得能够下地走路后，纱绪很干脆地把人丢给了迪斯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地走回去坐着。 　　突然被救的卡妙非常疑惑，就在他开口的前夕，迪斯手忙脚乱地从背后把人给拉住了，还顺手把卡妙的嘴巴给捂住了，迪斯疯狂给修罗使眼色，让修罗一起帮忙把卡妙给驾到后面去，当两人把卡妙给拖走后，迪斯才松了口气。 　　“那丫头生气了啊，卡妙你还是少问几句吧。”迪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带着修罗和卡妙蹲在女神殿的一个角落里，和纱绪、德弗特洛斯隔了很远的距离，纱绪并未对他们的举动做出什么反应，倒是德弗特洛斯看了他们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目光。 　　“生气？”修罗反问。 　　“对啊……你我好歹是战败，卡妙这个死法你觉得？”眉眼挤弄了几下，迪斯还是不敢说得太大声，“跟送死没什么区别了，是是是，我知道你有理由，但你觉得那位一定会认同吗？” 　　迪斯指的是纱绪，此刻紫发少女一言不发地坐在那边，小零食也不吃了，整个女神殿里除了他们这个角落窃窃私语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响了，少女手中不知道拿着什么翻翻看看，偶尔会按几下。 　　卡妙仍沉浸在刚刚和自己徒弟的对决中，一直到纱绪跟他问话的时候，他才抬起了头，他听到圣域的“假女神”问：“你有没有一个徒弟，叫艾尔扎克？” 　　他的嗓子一下子干燥起来，为什么“雅典娜”会知道？ 　　纱绪观察到卡妙的表情不对劲，她也没继续逼问下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就是说有这个人咯？行吧我知道了。”她又低下头，把手机上的聊天框按了出来，这里的卡妙不愿意说的话，她可以找她那边的卡妙，只不过联系的话，就需要两位双子座来当传声筒了。 　　继卡妙之后，第四个被送到女神殿的是阿布罗狄，纱绪还是给人治疗了一通，接着把人给丢到了三个人的那块。跟仙女座的瞬打完还有点头晕的阿布罗狄冷不丁地经历了从生到死，又由死到生的过程，人还有点迷迷糊糊的。 　　“我……死了？” 　　“不，你还活着。”迪斯凉凉地说，他像终于找到了同一个阵营的好友，恶意地勾了勾嘴角，他试图把胳膊搭在阿布罗狄的肩上，却被后者避开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如你所见，我们被救了。”迪斯指了指背后的少女，他凑近了阿布罗狄的耳畔补充道，“所以，撒加到底找了个什么样的存在回来当假女神呢？” 　　什么样的存在？耳朵很好听到这句话的德弗特洛斯眼皮抬了抬，他很佩服这个世界的双子座的运气，你说他怎么这么能呢？找个假女神，还能把别的世界真的雅典娜给带回去了。 　　正想着这里的后辈会有怎样的经历，德弗特洛斯听见咔嚓一声，朝着声音源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纱绪以一种特别奇怪的表情，对着屏幕拍了张照。 　　“啧啧，撒加的裸|照，刺激。” 第59章 　　屏幕上显示的场景辣眼睛极了, 偏偏少女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相机记录下了这十幕，边拍少女边打开了摄像功能, 有些惋惜地补充道：“不能现场来十张真是可惜了，隔着屏幕的多少有些失真呢。” 　　跟盗摄似的。 　　时髦的女神学习人类词汇特别快, 她脑袋里给撒加这段影响想了很多个黄色小标题后，才悠悠然地转头问德弗特洛斯：“撒加穿圣衣里面不穿内衣, 那谁知道吗？” 　　德弗特洛斯用了十秒就反应过来纱绪指代的是谁, 虽然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把名字点出来, 他还是回答说自己并不清楚。 　　拜托, 两个后辈的事情他们当前辈的也不可能熟知到这个份上，再说了，他们到圣域的时候，双子座的撒加已经当上教皇这么久了，这个问题还不如去问问他没事偷窥圣域的哥哥有没有答案。 　　“嗯……撒加的爱好还真特殊呢。”意犹未尽地留下这么十个评价，纱绪又把注意力放到了面前的战斗上，徒留圣域的黄金圣斗士们疑惑，她怎么能这么快接受教皇就是撒加的。 　　怎么知道的呢？应该是她对她的战士的小宇宙太过熟悉了吧。 　　纱绪看了看战斗的情形，天马座的星矢都已经拿到雅典娜的盾牌了，她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胜利女神尼刻前不久也飞到了城户纱织的手中, 向“观众”证实了她的身份——雅典娜的身份。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该收拾收拾准备登场了。”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纱绪身后的德弗特洛斯主动上前把不属于女神殿的东西十次性打包丢到了异次元空间中，还原了整个女神殿的摆设，怎么说这里都是要给未来的雅典娜住的, 她的东西摆太多也不好。 　　整了整身上的白裙，纱绪觉得两手空荡荡的，尼刻被城户纱织召唤走了，盾牌在天马座手上，她好像也没什么能握在手里的东西了。少女打理完自己的形象，示意德弗特洛斯把女神殿里那些圣斗士都带上，也不用急着露面，跟在她后面就行。 　　“我带你们去见雅典娜，去见见你们的女神。”少女说这句话的时候，嘴角始终弯着十丝弧度，她的眼中带着笑意，十点没有解释自己身份的意思。 　　雅典娜……雅典娜……到底谁才是雅典娜？ 　　* 　　城户纱织十路手持权杖慢慢走向了十二宫之上，沿路把精疲力尽的青铜们都救了起来，还收到了其余黄金圣斗士的行礼，她将所有人都带到了教皇厅，撒加那时并未从恶的十面解脱出来，直到被众人集合的小宇宙轰上天后，善良的撒加留下了悔过的泪水，企图自尽。 　　“啪啪啪”几声掌声从旁边传来，众人目光被吸引过去的时候，瞧见了从黑暗中走出的那位少女，她同城户纱织相似的容貌和着装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她的身份——假冒的雅典娜。 　　“真是精彩呢，把我关起来，就是不想我看到这十幕吗？”少女的语调平淡无奇，根本读不出她的情绪。 　　撒加这才想起被他关起来的纱绪，尽管不知道她是如何跑出来的，撒加第十反应是为她求情，少女是自己带回来当假冒女神的，也是他对她施加的幻术，少女她……是无辜的。 　　恢复善良的撒加有着十副好口舌，比起恶的十面的歇斯底里，他条理清晰了很多，他重复着自己的罪，把纱绪从担任“假冒女神”的过错中完全摘了出去，也难怪当年的史昂会看重他，如果没有邪恶的十面的捣乱，撒加是非常完美的教皇。 　　纱绪对撒加是如何为自己开脱的话只听了十半，她在众人的注视下伸出了手，朝着城户纱织所在的方向说：“尼刻，过来。” 　　尼刻？思绪灵活的人马上反应过来她称呼的是谁，身为雅典娜的战士，怎么会不知道胜利女神尼刻的名号呢？ 　　城户纱织明显感觉到手中的权杖开始颤抖，甚至产生了十股动力开始向外移动，直到她的力气抓不住权杖，胜利女神尼刻彻底飞了出去，就像它是怎么从女神殿飞下来的那样，权杖回到了另十只白皙的手中。 　　拿回了胜利女神尼刻，少女用权杖敲了敲地面，十丝丝震动蔓延开来，她轻笑着说：“撒加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呢。” 　　善良的撒加被誉为神的化身，纱绪在长时间的接触中也感受到了这十点 ，不被邪恶控制的他真的是个出色的掌权者，对待纱绪的态度也好极了，只要不超出他的底线，撒加十向是放任纱绪的，甚至还会提供点关心。 　　为什么胜利女神能被“假女神”召唤走？这位“假女神”又有什么目的？这连撒加都不清楚了，他们看到少女朝她身后的某个方向说了句什么，然后从那里走出了已经被认为死亡的黄金圣斗士们，冰河激动地喊出了他老师的名字，紫龙嘴巴十张十合，他觉得……自己应该站到纱绪身后才对，毕竟那才是自己的女神。 　　“光站在这边也不好，不能让这个其他人看热闹。”到手的权杖顺利地接通了整片圣域，少女最后狠狠地十敲地面，整个圣域的土地震动起来，肉眼可见的金色从圣域边缘缓缓升起，保护了圣域的同时隔绝了外界的所有视线，“然后，我们聊聊？” 　　提着权杖的纱绪十步步走近，气质完成了从稚嫩到成熟的转变，明明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女，却给在场的人莫大的压力，完全不是城户纱织可以比拟的。 　　少女气质的改变只是开始，很快两个样貌相似、肤色不同的双胞胎兄弟出在了她的背后，强大的小宇宙令人不容小觑，被救的那几名黄金圣斗士认出了救他们的是身着风衣的那位的手笔。 　　这两人，就差十件双子座的圣衣了。 　　“怎么说呢，当假女神是个很新鲜的体验，不过撒加你的运气有点差呢，你找来的假女神我……”纱绪不知道怎么评价，她该说撒加是幸还是不幸呢？ 　　说运气不好的话，因为纱绪的存在才让圣域没有在十二宫之战死了这么多人。 　　说运气好的话，找个假女神傀儡找到真正的雅典娜头上，这还真是莫伊莱的玩笑呢。 　　总的来说纱绪对于城户纱织这位雅典娜的行为不算满意，但还能接受，她们都是雅典娜，她亲自来教导城户纱织雅典娜是什么样的就行了，至于那些圣斗士们，她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阿斯普洛斯。”轻轻唤着身后男人的名字，被点到的男子向前十步，等候少女的指示，“这些圣斗士就拜托你和德弗特洛斯了，紫龙的话也会帮你们的。” 　　紫龙突然被身边的小伙伴瞩目，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冲着纱绪喊了声“雅典娜”。 　　“等等，明明纱织小姐才是——” 　　“星矢……没事的。”城户纱织主动拦住了星矢，独属于两人之间的联系让她知道了纱绪的身份。 　　很满意城户纱织的反应，纱绪更觉得这里的女神是能够教导的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权杖塞回了纱织手里，十把拽住另十名少女，带领她往女神殿走，城户纱织并没有反抗。 　　有动作的还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圣斗士们，可随着阿斯普洛斯十个响指，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就像时间停止了十般，剩下能动的就只有前代双子兄弟和特意被他放过的紫龙了。 　　“阿斯普洛斯前辈……您是不是？”尴尬地从星矢他们中间走出来，紫龙环视十周，发现能动的真的就三个人。 　　德弗特洛斯越过了自己的哥哥，他看了眼阿斯普洛斯手中打开的怀表就知道他哥动用了什么力量，跟带他们跨越世界屏障的力量十样，属于时间、空间的领域。 　　阿斯普洛斯把怀表的指针拨动了两圈，所有人的行为都被倒退了两步，他好像是刚开发出这么十个招式，颇感兴趣地点了点头，随即把怀表的表盖给盖上了，在场的人重新获得了自由，在他人发难之前，还未彻底离开的纱绪侧过身介绍道： 　　“阿斯普洛斯，上代双子座，你们要好好相处哟。” 　　阿斯普洛斯配合地行了十礼，撒加身上的圣衣收到他的召唤，脱离了撒加的身体恢复成了原型，可圣衣并没有穿到阿斯普洛斯的身上，只是停在了他的身前，阿斯普洛斯盯了双子座圣衣十眼，圣衣好像接到了什么指示，冲到了另十人的身上。 　　被迫穿上双子座圣衣的德弗特洛斯十脸懵逼，然后大喊了十声他哥的名字：“阿斯普洛斯！” 　　“我也介绍十下，这是我的弟弟德弗特洛斯，双子座的暗星。” 　　穿着双子座圣衣的男人草草地把长发撩到脑后，身着风衣的男人有着操控时间的神奇力量，就连十同闯宫的紫龙似乎都与他们相识。 　　事情……朝着未知的方向发展了。 第60章 　　纱绪把圣域整个给保护起来了, 她立起的结界就是战时防备冥界来犯的那种，除了雅典娜的圣斗士之外一概进不来，就算能进来也要被削弱一层实力, 纱绪相信没有脑子这么傻的敌人，圣域圣斗士齐聚, 还打算进来逛几圈找死。 　　纱绪带走了城户纱织，留下阿斯普洛斯面对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所有圣斗士, 他到底是距离教皇之位只有一步之遥的男人, 在德弗特洛斯的配合下, 不算太费力地把其他人的攻击一起送到了异次元空间中, 反正对方也没使出全力。 　　“好了，年轻的后辈们，有什么问题的话去联系一下远在庐山的小老虎，体谅一下两百年前的前辈吧，夜晚是休息的时间。”怀表被阿斯普洛斯塞进了口袋中，他轻轻击掌的瞬间，除了德弗特洛斯和紫龙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送出了教皇厅之外，非常精妙的对瞬间移动的控制。 　　把无关人员都给清出去后，阿斯普洛斯让他弟弟注意点那些黄金圣斗士，而他本人则带走了紫龙，走进了那因为战斗而显得些许破烂的教皇厅的正殿内, 也不在意椅子已经没法坐人了，他走上台阶，背着身子问紫龙： 　　“把你到这后的经历，还有线索都说一下吧。” 　　紫龙顺从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包括这里的自己记忆的问题，和这一路来到圣域他经历了什么, 最后他说自己也不清楚艾尔扎克的下落。 　　“这有点麻烦了。”阿斯普洛斯敲着破损的椅背，脑内飞速整理已知的消息。 　　他和德弗特洛斯是前几天才找到雅典娜的，昨天才通过他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而在他们那边一共失踪了三个人，分别是纱绪和陪同她去逛街的两名青铜，现在他们也就找到的两个人，如果按照紫龙的说法，那么白鸟座的那小子最可能在的地方就是……这个世界的他的身体里。 　　已知的情报太少，阿斯普洛斯觉得，等明天白天的时候，他还得找雅典娜聊一聊，说不定他们的女神有别的看法。 　　把圣斗士们都赶去休养的德弗特洛斯此刻踏入了教皇厅，他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地狼藉，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像当年叛乱落幕后的教皇厅，也是一样的破破烂烂，在三名黄金圣斗士的攻击中损坏的教皇厅。 　　“这个世界的黄金圣斗士基本都回去了，青铜我让他们自个找地方睡，童虎听到你的名字的时候噎了一下，如果不是我拦着，他明天可能就要跑圣域来了。” 　　“让他好好看着魔星，真要跑过来的话，就别怪我揭他短了。”恶趣味地一笑，圣域的大家长基本上掌握着所有人小时候的黑历史。 　　“那我们今晚怎么办？”今天跑到罗德里奥村去睡显然已经不合适了，德弗特洛斯接到他哥的眼神暗示，无奈地从异次元空间中往外掏床铺，“我说了很多遍了，双子座的招式不是干这个——” 　　“这是雅典娜建议的。”阿斯普洛斯一句话赌回了自家弟弟的话，德弗特洛斯闭上了嘴，那位雅典娜一直建议他们把招式钻研得透一点，不但能杀敌还能辅助生活。 　　外面属于圣斗士们的动静一点点消停了，可属于两位雅典娜的对话仍在继续，纱绪把人带回女神殿后，体贴地给她准备了喝的和一件披肩，在夜风中走了这么长一路，属于人类的躯体早应该疲惫了。 　　“认出我了？” 　　“啊……没办法啊，我们都是雅典娜。”纱织温柔地笑笑，她用笑容掩盖起了自己的不安，另一位雅典娜的出现让她明白这次的圣战出了岔子，即使同为雅典娜的她们不会互相伤害，她依旧生出了紧张的情绪。 　　她比她，出色太多了。 　　自信强大的小宇宙，对胜利女神的绝妙掌控，轻描淡写间就把整个圣域保护起来，从撒加的只言片语中还能得知，她已经跟黄金圣斗士们相处过了，相比于一见面就引起了圣斗士之间战斗的她，这个人类名为纱绪的雅典娜太过出色了。 　　“放轻松。”安抚地拍拍纱织的肩膀，纱绪凑上去对上纱织的双眼，碧眸中浅浅的笑意一点点平复了纱织不安的心，“圣域的雅典娜是你，而我呢……会引导你如何当好一个女神。” 　　“等一下，你！”和自己想象中的谈话差太多，纱织本以为是这次的转生出了什么问题导致雅典娜一分为二了。 　　“嘘，我知道，突然要承担雅典娜的职责也很累了吧，迷茫地一路前行到此，真是为难你了，所以睡吧。”同源的神力笼罩在纱织身上，突如其来的睡意让她上下眼皮直打架，她并没能抵抗多久，最终还是投入了睡梦的怀抱，倒下的少女被纱绪轻松地打横抱起，放在了室内唯一的一张床上，“做个好梦，接下来你还要学好多东西呢。” 　　城户纱织的呼吸一点点平缓下来，近几个月逼迫自己担起重任的压力被纱绪彻底隔离开来，她终于能有一个香甜的梦境了。 　　同龄的少女垂眸看着她的睡颜，微微勾起了唇角。 　　“莫伊莱，这是你们想见到的结局吗？” 　　* 　　两位女神睡到什么时候起，圣域的圣斗士并不知道，德弗特洛斯一大早就把所有人给喊了起来，让他们一起帮着修复圣域，不听话的人就银河星爆或者异次元空间伺候。 　　“嗯？现在又没有敌人来犯，雅典娜的结界也固若金汤，身为黄金圣斗士就该多出点力，总不能光让白银、青铜和候补生们忙。”德弗特洛斯话是这么说，他自己一点也没有动的意思，他本来也就不是话多的人，此刻就这么坐在边上看着。 　　黄金圣斗士们已经被童虎科普过了老一辈的恩恩怨怨，也听到了有关卡农岛的鬼的各种传闻，童虎还是提及德弗特洛斯比较多，比如他在星之魔宫中做出的贡献，童虎对阿斯普洛斯的事不是很了解，在战后也没有刻意去钻研过当年的叛乱背后发生过什么，这方面他比不上史昂。 　　尽管很担心圣域，但在黑历史的威胁下，童虎还是安稳地留在了五老峰，有德弗特洛斯在的话，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就是……圣域有没有人接一下他的小宇宙啊，他想打听点事。 　　紫龙正费劲跟他的青铜小伙伴解释他的情况，一时半会没时间理会他老师的小宇宙，被问起城户纱织的情况时，紫龙有些不确定地说：“应该……还在睡觉吧？” 　　“睡觉？？？？”星矢听得差点没扛住肩上的石块。 　　城户纱织的确还在睡，阿斯普洛斯去女神殿查看的时候，对上了纱绪嘘的手势，紫发的少女轻手轻脚地走出女神殿，把门悄悄地带上了。 　　“圣域的情况怎么样？” 　　“还不错，撒加的能力摆在那里。”从昨晚开始接手圣域事务的阿斯普洛斯总结到，圣域的大小事宜都正常运作中，除了昨天那一场闯宫让平日的节奏稍显混乱，但今天早上他已经下达命令进行弥补了，不多时圣域的巡逻乃至守卫都会恢复正常。 　　纱绪点点头，一点都不意外，住圣域的几个月中，纱绪已经看到了撒加的实力。 　　“撒加呢？” 　　“啧，那小子不愿跟着那些圣斗士们，他仍希望雅典娜判他的罪。”阿斯普洛斯撇撇嘴，头转向教皇厅的位置，经过一夜的休整，教皇厅至少能见人了，“他就在那里，雅典娜您要去看看吗？” 　　想了想还在睡梦中的城户纱织，纱绪从善如流地应许了，她拿起胜利女神的权杖，快步走向了教皇厅的方向：“那就去见见他吧。”少女语调轻快地说。 　　撒加跪在那里，把挺拔的脊梁弯了下来，像是背负了不可饶恕的罪一般，如瀑的长发披在肩头，单薄的衣物显得他看上去有几分萧瑟。 　　纱绪靠着殿门看了约莫十五分钟，她相信撒加也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了，可他依然跪在那边，低垂的头颅表现着他的决心，他……想赎罪。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一点点靠近，撒加知道有人走到了他的背后，没过几秒金色的权杖压在了他的肩膀上，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让撒加觉得有千斤之重。 　　“撒加。”少女轻轻地呼唤着男人的名字，男人听到声音后，终于睁开了他紧闭的双眼，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黄金的匕首越过他的头顶，被少女抛在他面前的地上，“做你想做的。” 　　这把金色的匕首乍一看没什么特别的地方，金属的质地让它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攀爬至半空中的太阳从教皇厅破碎的顶部洞口中投下一缕阳光，像是在引导什么。 　　撒加探出手拿起了黄金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举了起来，向下一次。 　　纱绪眼疾手快地用权杖挑飞了那柄匕首，她的动作要比撒加快了许多，她一早就有所警惕了，撒加这个人吧，她太了解了。 　　黄金匕首撞到庭中的柱子上摔落在地上，纱绪用了然的语气说：“果然……撒加你至始至终都想着用死来赎罪。” 　　“但抱歉啊，你没有这个权利呢。” 第61章 　　纱绪驳回了撒加自刎的请求, 她让撒加好好活着。 　　“你的罪，要由城户纱织来判断。”这么说着，纱绪觉得以城户纱织的性格, 多半不会把撒加怎么样。 　　少女很快从严肃的状态脱离出来，她招呼着把阿斯普洛斯喊了进来, 让他从异次元空间中找两张椅子出来大家一起坐下来谈谈，谈谈关于这个圣域未来的事。 　　“谈谈？”撒加皱着眉头反问道, 他不知道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谈的, 就算要谈, 也轮不到和他这个罪人来谈。 　　“对, 谈谈。”纱绪认真地点头，她把圣域的人一个个都数了过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要说教皇的位置，我觉得还是比较适合撒加你或者艾俄洛斯，其他人你觉得管得了圣域？” 　　撒加反驳的话哽在了喉咙口，按纱绪的说法，教皇的工作其他人的确无法胜任，至少短时间内培养一个教皇是很吃力的，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即将圣战的节骨眼上。 　　“所以，求死的心思收一收, 等圣战结束后将功抵过也来得及。”朝撒加笑笑，纱绪选择进入下一个话题，“有关城户纱织的觉醒问题，圣域有什么想法吗？” 　　不同于小时候就被带回圣域教育，至少有好几年缓冲时间的纱绪，城户纱织的觉醒是非常突然的, 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就几个月的时间，几个月的时间里，城户纱织仍处在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大概知晓自己的职责，却不清楚如何去践行。 　　“我是比较倾向于我来引导的，虽然时间久了点，但对于你们来说会是个好结果。” 　　“为什么不直接让城户纱织完全觉醒？”问出这个问题的是阿斯普洛斯，他之前可没跟纱绪通过气，完全不知道自家女神还打算在这边多待一阵子。 　　“完全觉醒的话……”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纱绪加重了语气说，“圣域会拥有一个雅典娜，失去城户纱织。” 　　很简单易懂的说法，阿斯普洛斯稍加思考便明白了纱绪的意思，神代庞大的记忆量的冲击之下，没有经年来缓和的话，属于人类的那部分会轻而易举地被冲散，到时候占据主体的只有雅典娜。 　　两百年前的萨莎是一点点成长的，虽然她没有完全觉醒，但尽可能保持了属于人类的一面；两百年后的纱绪也是一样，成长的过程中把记忆的碎片拼起来，逐渐形成一幅完美的画卷，她的性格将神和人揉在了一起。 　　可城户纱织没有这个时间了，圣战的开启已经迫在眉睫，她那几个青铜圣斗士肯定不愿意见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女神，圣域的黄金圣斗士应该也适应不了的。 　　撒加下意识以教皇的思维思考起了利弊，暂时把自己罪人的身份抛到了脑后，片刻思考的结果让撒加皱起了眉头，刚刚动乱完的圣域需要的是平和，而不是第二次冲击了。 　　“看来答案显然易见了。”从撒加的沉默中读到了答案，纱绪满意地给这个话题画上了一个句号，“让我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要解决的呢？” 　　教皇厅的谈话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圣域十二宫内搬着砖的圣斗士们还是没憋住，以米罗为首的某几个抛下重建的宫殿蹿到了做监工的德弗特洛斯边上，这位前代双子座百无聊赖地看着双子座的圣衣箱，撑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米罗的好奇心是真的被提起来了，经过一夜的休整后，他从好友死而复生的喜悦中回复过来，蹭着卡妙的水瓶宫住了半宿，把卡妙徒弟敌视的目光视若无物，他在水瓶宫的藏书室里发现了一点好玩的东西，就比如上一代的那些秘辛。 　　天知道这种应该封存在占星楼的书籍怎么跑到水瓶的藏书室了，反正米罗看得津津有味，等天亮后还顶着黑眼圈跟卡妙分享了一下，被自己的好友没收了书籍后，他仍是把自己的发现跟其他同僚分享了一下。 　　双子座的叛乱是记载在史书上的，可能是前代水瓶帮忙整理书册的时候把东西夹带出来了，米□□活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在某些人的怂恿下，他大胆地凑上去询问，询问那些过去的秘辛。 　　迪斯马斯克完全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怂恿的，他觉得不能只有自己一个人遭罪，怎么也得找个人跟他一起经历一下卡农岛之行，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位肤色偏黑的双子座并未因为他们的问题而觉得恼怒，他换了个腿让手支着，向这些后辈讨要起了那册书卷。 　　等水瓶座的卡妙把书取过来后，已经是十五分钟以后了，德弗特洛斯顶着一众人好奇的目光把记载历史的书翻到记录叛乱那一页，开头毫不意外，和德弗特洛斯印象中的一模一样，可结尾却是……另一个结局。 　　——双子座的阿斯普洛斯死于其弟德弗特洛斯手下，德弗特洛斯继承双子座圣衣前往卡农岛修炼。 　　后半句德弗特洛斯觉得没什么问题，可前一句？是，幻胧魔皇拳是需要杀死一个人才能够清醒过来，他是怎么清醒过来的呢？多亏了雅典娜的神力吧，避免了不必要的牺牲。 　　世界与世界直接的差异，还真是奇妙，德弗特洛斯思考了一下要不要问问远在庐山的童虎，后来想想，那时候还年轻的童虎估计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问当过教皇的史昂呢。 　　这说到史昂，德弗特洛斯想起了纱绪说过的话，这里的史昂早就死在了十三年前，现在怕是要去冥界才能找到人了。 　　草草把记录看了下去，圣战的整个过程大概能和他记忆中的对上号，偶尔有点小出入也是能够接受的，德弗特洛斯最后总结下来，整个圣战中完全没有提及到两个人，布鲁格勒德之行没有，星之魔宫的决战也没有，可能差异就产生在这里吧。 　　书翻完后德弗特洛斯就把东西还了回去，也没有多做什么解释，他催促着那些后辈快点干活，说自己的哥哥等会会来检查修缮工程的进度，末了，德弗特洛斯露出笑容补充道：“请你们体谅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代理教皇？” 　　他哥总的来说，还是头一次正儿八经地站在那个主导的位置呢。 　　* 　　城户纱织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一时分不清已经几点了，周遭的环境并不是她所熟悉的城户宅邸。 　　硬邦邦的石床上简单地铺上了一层垫背让纱织睡得不至于这么难受，室内仅有的一扇窗户上被拉上了窗帘，整个室内昏昏暗暗的，微弱的灯光亮在桌上，借着那点灯光纱织继续打量这间卧室，古旧和现代的交错感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身在圣域。 　　长长的电线拖在地上，绕了几个弯的线攀爬上桌子的一角，链接在一盏台灯后面，再往远处看，画风格格不入的黑白条纹沙发，和石制的环境产生了明显的差异，其实那波西米亚风的窗帘也有些扎眼了。 　　不等纱织下床一探究竟，卧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换了一身裤装的紫发少女把头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很精神的样子，她发现纱织醒来后，从门外招来了另一人，嘱咐了几句后，让他去把早饭加午饭取过来，从门缝留下的间隙中纱织判断，门外的另一人是紫龙。 　　“醒了吗？睡得还好吗？”待少女走近了，关切的话语传到耳畔了，纱织才从失神中回魂，条件反射地嗯了两声，思绪回到了少女提及的睡梦中。 　　她睡眠从未如此之好过，却也在朦朦胧胧中隔着一层轻纱看到了一些奇怪的记忆，是宏大的过场，也是恢弘的乐章，她觉得那些是战争场景，但苦于模糊的视线，她仅能凭自己的猜测去补全梦中的画面。 　　她心中有多少疑惑，便向少女吐露了多少，同为雅典娜的她非常信任另一名“自己”。 　　“梦吗？那看起来，已经有觉醒的征兆了。”少女笑眯眯地点着头，几步走过来，跟她一起坐到了床榻上，亲密地说，“可能因为你到了圣域吧，雅典娜和圣域直接总有点奇妙的联系。” 　　少女对圣域的一切侃侃而谈，纱织知道对方顶着真女神的身份当了许久的，名义上的假女神，对圣域的熟知程度本来就比自己高，听着对方的叙述，纱织浮躁的心一点点平静下来，也开始问一些有关圣域的问题了。 　　比如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又比如她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比起自己爷爷所说的那些大爱和守卫大地，她更想听听自己的同体是怎么说的。 　　本来就带着引导目的的纱绪让纱织稍安勿躁，其他她想要了解的事，她们可以等吃完饭再说。 　　“不过不要吃太多哟，等会万一吐出来就不好了。” 　　不明所以的纱织握着勺子的手一抖，她略微茫然地看向纱绪，她背后送完饭就站在那边的紫龙像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默默把头扭开了。 　　不就是训练场见吗……雅典娜下手应该有轻重的吧？ 第62章 　　宝蓝色的钢笔在指尖转了几圈, 握着它的手用末端在纸张上敲击几下，最终留下几笔舒畅的墨字。 　　阿斯普洛斯按照纱绪的吩咐接管了圣域的事务，把前一天的叛乱消息彻底压了下去, 这位双子座的言论极具蛊惑人心的力量，圣域的那些白银青铜也没有看破他幻象的能力, 在一场漫长的宣讲后，大多相信了阿斯普洛斯准备的说辞。 　　个别仍抱有怀疑态度的, 他也记下名单准备后续继续观察了。 　　尽管包揽了圣域的事务, 阿斯普洛斯在把撒加从训练场接回来后, 依旧以考量他的名义, 让他干了点活。在此之前，他嘲笑地看着撒加隐藏在衣服下的伤口，他家女神下手非常精准，被撒加固执的自杀态度气到后，纱绪把人带到了无人的训练场，给撒加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武斗系女神的真正实力。 　　顺便提一句，黄金长矛还是阿斯普洛斯给拦下的，万一把人捅伤了，还需要雅典娜替撒加治疗，多浪费小宇宙啊。 　　因此撒加身上的伤基本上是被拳头打的，纱绪让撒加体会到了, 什么叫做体术在行，撒加并未还手，他谨记着纱绪是另一名雅典娜，把沉默进行到底。 　　气呼呼的少女活动开了身体，她最后把人撂倒在地上后，打量着撒加没有一点点伤口的脸和动一下就要呲牙的身体, 不大高兴地拍了拍身上的灰，让阿斯普洛斯把撒加带走接着教育后，说自己要去看看城户纱织。 　　“你们双子座的性格，都是这样的吗？”临走前瞥了阿斯普洛斯和他驾着的撒加一眼，少女轻哼的鼻音昭示了她的心情，“算了……撒加，你把我带回圣域当假女神和对我使用幻胧魔皇拳的罪我已经处罚过了，剩下的罪，你自己亲自去问城户纱织吧。” 　　少女的话还回荡在耳边，撒加苦笑着抬头的时候，对上了自称他前辈的男人探寻的目光。 　　“你对雅典娜使用了幻胧魔皇拳？够胆啊，你这个后辈。”称不上是夸赞还是调侃，更严重的打击还在后面，撒加被盯着处理了一些圣域的事后，阿斯普洛斯对他娴熟的处理手法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真的是想要杀了雅典娜来成为……怎么个说法来着，新世界的神？” 　　先不说其他阵营怎么办，就单单论圣域，撒加这些年替代了教皇把圣域管得井井有条，得人心的方面……做得并不怎么样，大部分黄金对圣域不够留恋，最强战力都没有掌握在手里了，更不要说剩下的白银和青铜了，他做得最好的，似乎也就是政务和财政了。 　　然后，在真正的雅典娜到来后，除了最初射的那一箭有点伤害，到了后面善良的一面还试图自杀，这反派的职责怎么都觉得不够充分。 　　至少，他这个后辈也应该，夺取雅典娜的神力为己用做出点什么作为吧？ 　　从头到尾把撒加嫌弃批判了一遍，阿斯普洛斯甚至拿出了自己非常古早的反叛时候的计划，好好给自己的后辈上了一课。 　　“……前、前辈？” 　　“当然，那些都没有发生，有人拯救了我。”阿斯普洛斯轻巧地把当年发生的事情给略过了，直接告知了撒加结果，他话柄一转，接着问道，“倒是你干掉了史昂那小子？” 　　阿斯普洛斯忍不住把这个撒加干过的事代入他们那边，感觉他们那边的撒加要是有这个心的话，可能要被史昂那小子接着冠冕堂皇的名义好好操练一番了，鬼知道这两百年史昂的性格怎么就变成了切开黑呢。 　　撒加的事先摆到一边，跟其他青铜被派去修圣域不同，紫龙是候在两位女神身边的，他跟着纱绪她们去了训练场，旁观了一下雅典娜的动作后，感叹她真的是很温柔了，你看那些个轻拿轻放的动作，生怕把人给摔着了。 　　对城户纱织的身体情况大致有个了解后，纱绪觉得训练这事还得慢慢来，把人留在训练场后，纱绪走到外围去找紫龙，问起了他剩下的那点圣斗士在哪里，以及阿斯普洛斯和德弗特洛斯都在干什么。 　　“阿斯普洛斯大人的话，应该跟撒加前辈在教皇厅，德弗特洛斯大人按照您的吩咐让其余的圣斗士去修缮圣域了。” 　　“这样啊……”纱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让紫龙去跟阿斯普洛斯说一声，联系一下他们那里的人，问问看卡妙知不知道他徒弟在哪里，至于她自己的话……按理说说，她应该去找下德弗特洛斯，可她一想到那些个圣斗士她就有些头疼。 　　特别是那个名叫星矢的天马座，比起她那里的珀伽更加难搞的样子。 　　天马座对雅典娜的衷心毋庸置疑，即便这里的天马和雅典娜过去曾经发生过别的，但最终仍会走到一起，这是从神话时代延续下来的羁绊。 　　“天马座的星矢是个怎样的人？” 　　“这……”紫龙纠结了一下，心里把星矢和珀伽做了比较，他不得不说，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太稚嫩了，可能只有那一份对雅典娜的心是一致的，如实把自己的感官给纱绪说了后，他领命去找阿斯普洛斯了。 　　留在原地的少女抱着胳膊，温煦的阳光透过薄薄的云层洒在她的身上，带给人暖洋洋的感觉，她站在那做了会心理准备，还是沿着台阶开始往下走，去找那些正在修缮圣域的战士们。 　　远远地，纱绪首先看见的是坐在高处的德弗特洛斯，而皮肤偏黑的战士也一眼看到了他，瞥了另个方向一眼，便跳下石块走到了纱绪面前。 　　“雅典娜？” 　　“没什么事，随便过来看看。”背过手探出脑袋，对上那一双双求知的双眸时，纱绪微微一笑作为回应，她本来还想跟德弗特洛斯说点别的什么，可突然冲过来的少年打断了。 　　冒冒失失的少年不顾同伴的劝阻，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冲了过来，他倒是记得纱绪的身份，也记得昨夜离开的紫龙所说的话，可他就是放心不下来，就算所有人跟他说纱织没事，他仍想用自己的双眼去看一看。 　　“那个，请问纱织小姐她！”几乎快要逾矩的星矢被德弗特洛斯提出了领子，拉到了几步远的距离外，跟在星矢背后的，是同样担忧的其他青铜圣斗士，黄金圣斗士们还是比较克制自己的行为的。 　　纱织的位置也没什么保密的必要，由她布下的结界短时间内不会出任何问题，圣域现在处在一种安全的状态，在给星矢指了找到纱织的路后，她看到少年打起了全部精神，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工作完成后，匆匆忙忙跑上了圣域，其他几名青铜也紧随其后。 　　余下的黄金圣斗士彼此看了看，更多地把目光投向了跟德弗特洛斯谈笑风生的少女，少女脸上一直挂着甜甜的笑容，她大部分时间都拖着下巴听男子说话，偶尔会发表几句自己的看法，可惜距离有点远了，也不知道少女使了什么手段，饶是黄金圣斗士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么。 　　“所以，撒加是先追着加隆骚扰了三天，发现真的没办法联系上我才去找别的方法？”听到这句话，纱绪眼泪笑得都快出来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加隆有多烦他哥哥，还得耐着性子一遍遍去试图联系自己，“最后还跑到海界出外勤去了？真是难为他了。” 　　被这兄弟俩的相处模式给逗乐了，等笑完之后，纱绪抿着唇道谢说：“辛苦你们了，我突然失踪，让你们担心了。” 　　德弗特洛斯觉得，还是那些个这一代的圣斗士最为着急，他的哥哥也差不多，掏出怀表闭门研究了一个礼拜，才确定地说自己找到雅典娜了。 　　除了讲述他们那里发生了什么外，德弗特洛斯还问起了纱绪的打算，他本以为阿斯普洛斯和他找到纱绪后，能很快把雅典娜带走，就算出了丢了艾尔扎克这么一个岔子，相信找到他也不会费太多时间，唯一令德弗特洛斯奇怪的就是纱绪的态度了——她似乎打算在这里多停留一阵子。 　　“嗯……怎么说呢，尽管不知道莫伊莱她们的打算是什么，但纱织的样子实在让人放心不下来呢。”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神情，有这么一瞬间，属于人的情感被剥离开来，被这么一双平淡的绿眸注视的时候，德弗特洛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雅典娜就要有雅典娜的样子。” 　　纱绪认为要喊什么爱与和平的口号完全没有问题，守护大地也没有问题，可除了祈祷什么都不会就不行了，雅典娜司职智慧、战争与纺织，她并不需要默默站在她的战士们的身后，自古以来让圣斗士在前冲锋陷阵是有缘由的。 　　“可能传着传着说法就变了吧，口耳相传的东西，很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少女跳下石块活动了一下胳膊，“最初的目的，只是为了让人类用自己的双手去守护他们的世界。” 　　“总不能一直靠着神是吧？人类是一个能创造奇迹的种族。” 　　再者……神明早就式微了。 第63章 　　希腊的神祗不像其他神系如此需要信仰的支持, 于他们而言，信仰是力量上的锦上添花，越多的人信仰他们, 他们的力量会越强，但绝不会因为无人知晓而连神的存在都维持不住。 　　城户纱织目前处在一种正在觉醒的状态, 神力在慢慢改变她的身躯，如果没有外力引导的话, 这个过程会十分漫长, 短则一年, 长则好几年, 这是一个相互妥协的结局。 　　因此，城户纱织被纱绪催促着训练的时候，除了累以外适应力非常强，强到她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理解自己本来只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就算学过有关的精英课程，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适应才对。 　　“没什么奇怪的，我们是神啊。”轻描淡写地把纱织的疑惑应付了过去，纱绪笑着把人赶回去训练，顺带着把她的几名青铜圣斗士一起赶了过去。只有这点实力可没办法保护好雅典娜，既然想近距离跟在雅典娜背后的话, 怎么也要黄金圣斗士的实力吧？ 　　顺带一提，给几名青铜做训练的是德弗特洛斯，黑皮的男人小虎牙一咧，笑得宛如一名恶鬼，能把人活生生给吞了。 　　他并不是一名好老师，他却能短时间内交出最完美的结果。 　　黄金圣斗士那边还是由阿斯普洛斯负责, 教教第七感，看看有没有可造之材能感悟一下第八感。 　　整个圣域最无所事事的，可能就是纱绪了吧，整天维护一下圣域的结界，泡在占星楼研读一些过往的记载，再不济就是跟紫龙讨论一下艾尔扎克的下落。她已经问过他们那里的卡妙了，这位平日里清冷的男人听闻在长久的沉默后，给了北冰洋这么一个答案。 　　北冰洋这个答案昭示着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纱绪听着报告的时候，忍不住咂舌感叹命运的奇特，再细看紫龙交给她的调查结果，纱绪觉得被暗流冲走导致眼睛刺伤因而“死亡”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了。 　　就像这里的阿斯普洛斯死在他弟弟的拳头之下一样，一切皆有可能。 　　“那冰河知道这件事吗？”纱绪问道 　　紫龙摇了摇头，他这两天旁敲侧击在冰河身边问过，冰河表达出的只有对自己师兄“死亡”的悔恨，他一次又一次重复，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后面的话冰河没有说出来，但紫龙也知道，这个意外完全能够避免的，可惜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那如果你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艾尔扎克他？”纱绪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想，并且她第一个产生的疑惑是艾尔扎克作为海将军，打架的时候难道打算使用白鸟座的招式吗？ 　　“不是……雅典娜您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本来就是呀，紫龙你还是天龙座，可艾尔扎克可是从白鸟座变成了魔鬼鱼，这战斗的时候用的全是白鸟座的招式，太尴尬了。” 　　事实上纱绪的担心并无道理，远在北冰洋的艾尔扎克很快适应了在海界的生活，不过是比大地上更潮湿了点，他尽自己的可能扮演原来的自己，好在这里的他的性格和他本身差不了太多，甚至待人更加疏离一些。 　　除却翻找自己的日记努力练习魔鬼鱼的招式，艾尔扎克觉得海界最令他意外的，可能就是那一位海将军之首了，起初听见他的声音的时候，艾尔扎克以为自己听错了。 　　加隆前辈？！ 　　“……海龙大人。”迟疑了一下，艾尔扎克看着那鳞衣，喊出了这个称呼，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老师及他同僚戏称的在海界兼职的事情，真的存在。 　　“听说你最近身体不好？开战在即，要早日养好身体。”客套地嘘寒问暖了一番，加隆对艾尔扎克的态度还不错，可能是两人过去圣斗士的身份引起了加隆的共鸣，比起其他的海斗士，加隆来北冰洋的次数总要多一些。 　　“是……那天修炼的时候过于劳累了，抱歉。”垂下眼眸看着地面，艾尔扎克尽力让自己表现得普通点，不让加隆发现端倪——他是个冒牌货的事。 　　还好加隆对艾尔扎克的情况了解有限，他又关心了几句，重新提了一遍即将跟圣域开战的事，让艾尔扎克上点心。 　　艾尔扎克：……等、等一下，要和哪里打？ 　　年少的艾尔扎克陷入了自我纠结中，他一方面想知道加隆要带领海界同圣域开战为了什么，又在烦恼要是碰上圣域的人，他万一下意识用了白鸟座的招式怎么办。 　　果然还是要抓紧学一下魔鬼鱼的招式，好好应付完后面的战斗，再找机会金蝉脱壳出去找纱绪大人。 　　* 　　所有人的训练都步入正轨，纱绪懒懒散散地坐在训练场边上旁观的时候，会冒出这样的想法：要不要把珀伽找过来帮帮忙，带带这里的天马座。可她很快否决了自己这个念头，她觉得珀伽腹黑起来多半要把星矢给坑死。 　　她自己的天马座，她还不了解吗？ 　　尽可能帮助这里的圣域走上正轨，纱绪在一天正午被纱织找到，从柔弱向坚毅转变的少女告诉她，她需要在希腊参加梭罗家的生日宴会，朱利安·梭罗的请柬送到了日本，又转交到了希腊的圣域来，身为古拉杜财团的继承人，她有必要出席这一场宴会。 　　“朱利安·梭罗啊……”纱绪重复着这个名字，显然想起了波塞冬的人间体的那些窒息操作，表情差点没绷住笑了出来，还好最后忍住了，她扯着嘴角同纱织说，“那就去吧，训练暂时放放也没关系的。” 　　纱织不解地看着纱绪怪异的表情，她似乎是想笑的，可又没笑出来，最后顿住的表情有一点点狰狞。 　　在给圣域所有人打过招呼后，纱织带着自己的管家辰己去参加了朱利安的生日宴会，纱绪没有对纱织的决定发表什么看法，身为雅典娜，她总要自己做出一些决定，不是吗？因为不想打扰其他圣斗士训练而不带走他们的决定，可不明智。 　　纱绪是知道朱利安·梭罗的身份的，她却没有点明，依旧把自己的身心放在圣域之上，去围观训练的次数少了，但有几个圣斗士找她的次数却多了。 　　总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耐不住性子的人多起来后，自然而然就组了个团来堵少女，纱绪被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正坐在教皇厅喝咖啡，厅正中央是勤勤恳恳处理圣域文件的撒加，本该也在这座宫殿里的阿斯普洛斯不知所终。 　　那几个圣斗士彼此看了看，最终选择推出跟撒加比较熟悉的阿布罗狄上前搭话，把少女给约出来，阿布罗狄的话才开了一个头，少女便干脆地把杯子放到桌上，非常清脆的一声，厅内的桌子和整个教皇厅太不和谐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嗯……想问问我的圣斗士？”翠色的眼珠转了转，少女的笑宛如灿烂的花朵，“其实和你们这里差不多，非要说不同的话，可能就是撒加是名正言顺的教皇了吧。”顺带着，纱绪给大家科普了一下撒加和艾俄洛斯谦让教皇之位的过程，以及史昂最后敲定的那一下。 　　她所在的世界，可以说走到了最好的结局上。 　　她面前的黄金圣斗士们表情莫测，任谁听到已死之人在其他世界还活着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更不要说这两个人的名字一个叫史昂，一个叫艾俄洛斯，打头的米罗唯一庆幸的就是，无论是穆还是艾欧里亚都没有参与到他们这次行动中来，不然现在可不是话题结束就能收场的。 　　其实……纱绪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把另一个差异给说出来。 　　什么哈迪斯的□□来给雅典娜当圣斗士这种事情，还是少些人知道比较好，鬼知道这里的潘多拉找她“弟弟”瞬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没把人给带回海因斯坦堡。 　　圣域正常运作了这么两天，在第三天来临的时候，一个坏消息传了回来，慌乱的辰己独自一人跑回了圣域，告诉所有人纱织被掳走的消息，在紧张的氛围中，始终表现淡然的纱绪像个异类。 　　她觉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与其放雅典娜回到戒备森严的圣域，不如趁着她周围守卫薄弱的归途中下手，比普通人稍稍强一点的辰己在海斗士面前根本够不上威胁。 　　圣域的圣斗士紧急召开了商讨的会议，纱绪看着他们忙碌及激烈争论的样子，无奈地耸耸肩，她并未参与进去，她感应着结界传递给她的消息，在后山靠近海牢的地方，捉到了一位意外的来客，从她的穿着来看，怎么都是波塞冬那边的人才对，毕竟那可是鳞衣啊。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靠近了，被压制到不能动弹的金发女子奋力抬起头，但很快她就不用自己努力了，钳住她下班的手微微使劲，迫使她向前向上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细腻的面孔，翠色的眼眸宛如一汪潭水，盯着她打量了许久。 　　“哟，还是条小美人鱼呢。” 第64章 　　是一条样貌可人的小鱼, 纱绪轻而易举地看破了她的真身。 　　波塞冬的阵营里有着不少这样的存在，在遥远的神话时代亦是如此。那时候同海界开战的话，如果是无伤大雅的小战斗的话, 打着打着说不定能打出感情，娶个漂亮妹子回去。 　　当然了, 那都是过去的记忆了，现在海界是小猫三两只, 连个像样的斥候都派不出来, 让这么一个潜入技术堪忧的小姑娘跑过来。 　　哦不对, 准确地说, 是一条小鱼。 　　纱绪也没有对女子做更出格的事情，她抬着对方的下巴端详了半天，从容貌上判断，这不是波塞冬的菜，虽然这条小鱼是因为波塞冬的神力才变成人类的模样的，却也只是未觉醒的人间体无意为之。 　　所以，这里的朱利安·梭罗，依旧处在一种没有彻底觉醒的状态吗？那情况更加有趣了，究竟是谁在背后引导朱利安，让他掳走圣域的雅典娜的呢？ 　　是不是……她所想的那个人？ 　　把捉到手的小美人鱼给放走了，纱绪没有升起过把她关押在圣域的念头, 海界既然只派了这么一个人过来，她也只能选择把人放回去通风报信，把人留下了，谁去传达消息呢？ 　　等纱绪回到教皇厅的时候，那里的圣斗士已经差不多讨论出了一个营救计划，本来是打算派清一色黄金圣斗士去的, 可整个世界突然降下的暴雨以及升起的海啸让他们不得不分出去人手来维护大地的秩序，这么一分出去，去海界的人手就不大够了。 　　“那把星矢他们也带上呗。”纱绪提了一个建议，她话音刚落的那一刻，她发誓，她看到星矢的眼睛亮了起来。 　　主持会议的撒加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同意了纱绪的意见，把青铜们加入了派往海界的名单，这份名单最后落到了纱绪的手里，她看了半晌，对还留在教皇厅的撒加说： 　　“你也一起去海界吧。”少女漫不经心地拿起笔，把撒加的名字也加了上去。 　　“……雅典娜？”撒加并不知道另一位雅典娜让他也去海界的用意，他困惑地看着对方。 　　“你不是一直想赎罪吗？要是能把纱织救回来的话，也算是将功抵过吧。”纱绪的理由也很充分，令撒加信服，但撒加心中就有种莫名的情绪在鼓荡，他觉得……这位雅典娜让自己去海界没这么简单。 　　即便心中一万个不解，撒加仍然告退准备前往海界了，把整个圣域的事务交给了自己的前辈，那位阿斯普洛斯前辈，反正这位前辈看起来也乐得管理圣域的事务。 　　上午开完会，下午圣斗士们就效率极高地出发了，依照着美人鱼狄蒂斯留下的指示，他们找到了通往海界的道路，并不疑有他地跳了下去，以青铜圣斗士起头，后面的那几个黄金圣斗士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也跟着跳了进去。 　　压后的紫龙看着悬崖下依旧存在的那个漩涡 ，再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悬崖，抽搐了几下嘴角，也被迫跟了下去。 　　远在圣域的纱绪感受着圣斗士们的小宇宙一个个消失在大地上，慢悠悠地指挥德弗特洛斯把沙发搬到了教皇厅，懒洋洋地躺了上去，抱着靠垫蹭了蹭脑袋，把半张脸给埋了进去。 　　“雅典娜，您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就仪容仪表方面？ 　　“你看转播的时候还会正襟危坐吗？”反问了一句，少女似乎舒坦够了，又一次爬起来，摆弄起了不知名的术式，那都是由雅典娜的血绘制的，质量绝对上乘，转生于现代的雅典娜觉得自己有必要开发一些术式的新用途，于是便有了现在的场景。 　　她把法术下在了之前送给撒加的项链上，以及各个斗士身上的小礼物上，稍微调试一下应该就能看到画面了。 　　“所以，雅典娜您为什么要把撒加也派出去呢？卡妙也是，本来他是需要去大地那一块的。” 　　少女摆弄器物的手停住了，她将整个人的身体向后仰，仰躺着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碧眸看向坐着教皇位置上的阿斯普洛斯。 　　“你知道，撒加把他的弟弟加隆关到哪里去了吗？”少女问道。 　　阿斯普洛斯思及自己之前翻找过的文件，不确定地说出了一个词：“斯尼旺海峡？” 　　“Bingo，是斯尼旺海峡的岩牢，那你觉得那里还有人吗？”阿斯普洛斯摇了摇头，为了确认圣域的情况，他可是把结界的范围内都给兜了个遍。 　　“其实，那个岩牢里还有点波塞冬的气息，以及那被封存起来的通道，是我的手笔。”撩了撩落到眼前的额发，纱绪眨了眨眼，“在作为一个‘假女神’到处瞎转悠的时候，我把那能通往海界的道路给封印了。” 　　那条路是神代的历史遗留问题，本来是不会被触动的，谁知道上代谁把波塞冬的三叉戟给戳到了那里去，机缘巧合之下，撒加还把他弟弟给关了进去，双重的巧合最终使加隆发现了那柄三叉戟，并带着加隆前往海界。 　　加隆身上海界的气息或许就来源于此吧，纱绪多停留，未免不带着想看看加隆的过去的想法。 　　“失踪的双子座暗星和悔过的双子座如果在海界相遇，会怎么样呢？”俏皮一笑，纱绪收回了看向阿斯普洛斯的目光。 　　真是……恶趣味的女神。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阿斯普洛斯也饶有兴致地等候起了这一代兄弟相见的那一幕，戏剧性可能比他们兄弟相见还要强吧。 　　把卡妙加到名单里的举动也不是一时兴起，纱绪觉得，艾尔扎克总要见到自己的师傅才会心定点，不是吗？ 　　* 　　圣斗士们进入海界后就被迫分开了，可由于人数还是偏多的，偶尔会有这么几个凑成了队伍，就比如卡妙和冰河这队师徒，两个人相顾无言地走了很久，走到了所谓的北冰洋的范畴内，也撞上了守卫这里的海将军。 　　艾尔扎克差点就把\"老师\"这个称呼喊了出来，还好他及时控制住了脸部表情，面无表情地看着刚刚到达北冰洋的两人，思考按照海斗士的流程，他现在应该做些什么，是打招呼还是直接开打？ 　　不同于卡妙的沉默蹙眉，冰河是把情绪表露出来的，再三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后，他激动地走上前两步，喊出了艾尔扎克的名字。 　　“艾尔扎克！你还活着！” 　　艾尔扎克：你谁啊？跟我这么熟，还有什么是我活着？我本来就活得好好的！ 　　下意识避开了冰河伸过来的手，艾尔扎克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问：“你是谁？”他的的确确，不认识这个穿着白鸟座圣衣的圣斗士。 　　“我是冰河啊！艾尔扎克你忘记我了吗！” 　　经由冰河的提醒，艾尔扎克算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似乎在这里的自己的日记上出现过，再往具体想，这人的身份好像是……他的师弟？近几日的忙碌让他对日记的印象淡了几分，此刻又重新变得深刻起来。 　　“冰河？” 　　“对！是我！” 　　这之后就没有其他对话了，气氛尴尬地令人不安，这本就不是什么叙旧的场合，两人身着的盔甲也代表了两人对立的阵营。来自圣域的白鸟座冰河和身在海界的魔鬼鱼艾尔扎克。 　　思考了几秒钟，艾尔扎克觉得自己怎么也得走个过场，打两下假装输了也好，被俘虏也好，他总要意思意思，不然对不起加隆前辈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他辛辛苦苦把整个海界拉扯成这样，也不容易。 　　出于对加隆的尊重，也有对老师的尊重，艾尔扎克克制住了跳一下白鸟座起手式的冲动，使出了练习过很久，还算熟练的魔鬼鱼招式使了出来，他和冰河瞬间交战在一起，身为两人师傅的卡妙就这么在一边看着，暂时没有加入战局的意思。 　　“啧，这是艾尔扎克吧？”纱绪先是看了看撒加的情况，撒加还在赶路的途中，纱绪便把画面切到了已经开始战斗的北冰洋这边，由于镜头是挂在卡妙身上的，纱绪看着画面还有些晃来晃去，甚至矮了这么一节，“也只有艾尔扎克才不认识冰河了。” 　　艾尔扎克的表现过于明显了，再看看他战斗中一些细节的动作，无不透出个人的习惯性动作，他总是想用白鸟座的招式。 　　怎么说呢？艾尔扎克还是觉得冰河的战斗方式太嫩了，到底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培养出这样的圣斗士呢？他用北极之光把人逼退后，随手一招跟笛捷尔前辈学的冰结晶之环把人冻在了原地，艾尔扎克转身走向了卡妙。 　　“等一下！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 　　耳畔回响着另一人的叫喊，只不过艾尔扎克并不理会，冰河于他不比陌生人强几分，还是卡妙更加熟悉。 　　虽然，面前这位也不是他的老师罢了。 　　“请问，你们——”艾尔扎克的问话还没说完，他猛地往后一靠躲开了刺到喉咙口的冰锥。 　　“艾尔扎克，你为什么会加入波塞冬的阵营。” 　　艾尔扎克：等等！老师你听我解释！一切都是加隆前辈的错！ 第65章 　　纱绪记得, 自己应该还在旁观海界的战斗才对。 　　环境由明亮变为昏暗就短短数秒，像是窗外的光线骤然变化，高悬的太阳急速落下, 可代表夜晚的明月却没有升起，没有任何光线来源的室内看得人昏昏沉沉, 直至异样突现，纱绪才发现那东西早就存在, 不知道为何此刻才映在自己的视网膜上。 　　这教皇厅里空旷的地方都布满了红色的丝线, 不知道它们从何而来, 又蔓延向教皇厅的哪个角落里, 明明没有这么多地方给它们缠绕。本该显示画面的地方暗淡无光，如同一面普通的光墙，能够稍许把人的轮廓照在上面，纱绪从边上走过的时候，只看到了自己一个人的影子。 　　阿斯普洛斯也不在了，凭空消失了一般。 　　沿着红线所指引的方向向前走去，从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到走到红线的尽头也不过花了几分钟，不大的教皇厅中，在几根交错的柱子后面，有一位背影佝偻的老妇人看不清面容，动作缓慢地操控身前的纺锤, 那是很古老的样式了。 　　她看到了纱绪，纱绪也看到了她。 　　“不……找巫女传话了？” 　　没有答话，老妇人依旧进行着手上的动作，只有纱绪试图触碰身边的红线时，她会抬起头，用那张被迷雾笼罩的脸看着纱绪。也没有什么交流, 纱绪就这么盯着那团迷雾看了会，最终无奈地耸耸肩说： 　　“未来的那位雅典娜到底跟你们做了什么交易呢？才换得把我拖入命运的红线的机会？” 　　老妪还是没有说话，她把纺线挑起拉高到面跟前，复又把染上颜色的丝线全部松开散落下去，原先能被看见的红线落地的瞬间消失了一两根。 　　纱绪环视了周围一圈，没有任何时间流逝的感觉，她也摸不准这位到底什么态度，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准备搞事，也不希望她搞事，本来就没这方面想法的纱绪干脆地给出了承诺： 　　“等把我的战士的问题解决后，我就从这里离开？”毕竟，把无关的人给卷了进来，错的可是莫伊莱她们自己呀。 　　老者的动作顿住了，明明看不见她的容貌，纱绪却能感受到她注视着自己，缓慢地上下移动她的脑袋，像是点头的意思。很快，老人的动作再次开始了，纱绪只觉得她面部的迷雾飘散开来，把自己整个人包裹进去，周遭的景物也刹那迷离起来，等她再找回自己意识的时候，她仍旧坐在那里。 　　——坐在原本的沙发上，维持着起身之前慵懒的动作，低垂的眼帘抬起，镜像中师徒的对峙还在继续，从语言推测来看，并未过去太久，可能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在她的背后，阿斯普洛斯仍坐在教皇厅的椅子上，对自己的女神经历过什么一无所知。 　　脑海中闪过刚刚的几幅画面，纱绪下意识低头，松开了揪着抱枕的手，在掌心的位置有点点红色的丝线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证实了她的经历并不是梦。 　　重新把手攥紧，纱绪把自己更深得靠在沙发中，她拖着长长的语调说：“阿斯呀，你把那个谁……对，你看看紫龙在哪里，把人送到艾尔扎克那边解释一下情况吧，真的打起来就不好了。” 　　把所有的情绪都掩藏起来，挂着浅笑的少女看不出心中藏着秘密。 　　被点名的阿斯普洛斯也从圣域的文件中抬起头，他有观看海界的战斗，不过太小儿科甚至太无聊了，没看多久他就把头低了下去，直到女神再次喊他。顺着纱绪的意思，他沿着雅典娜的力量，把异次元空间的门开在了紫龙的身下。 　　门开，门关上，眼前的敌人消失不见了。 　　要不是紫龙察觉到这是熟人的小宇宙，他早就骂出声了，再好的涵养他都憋不住。你们双子座圣斗士开传送门的时候能提前说一声吗？走异次元空间本来就使人头晕目眩了，这还冷不丁给你来这么一遭。 　　而被留在原地，仍保持着战斗姿势的海将军克修拉满脸懵逼：怎么回事？什么情况？还打不打了？你们到底救不救雅典娜了？ 　　雅典娜是要救的，事情也是要解释的。 　　紫龙心累地落地，在北冰洋把事情的大概给讲了清楚，比如艾尔扎克跟他属于同一个情况的人，他们都是跟在纱绪身边的时候被连带牵扯到了这个世界，两人都进入了对应的身体里。卡妙是清楚紫龙情况的，经由他的解说，他也大致了解了情况，收敛了戒备的目光，只是表露的情绪依旧清冷。 　　冰河听得云里雾里，直至艾尔扎克把人放开的时候，他还沉浸在师兄是师兄但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师兄的震惊中。 　　“你不认识冰河？”卡妙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艾尔扎克瞥了冰河一眼，他对这个人毫无印象，至少在他的世界里：“在我们那里，我继承了白鸟座的圣衣。”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师弟，他的师傅卡妙就只有他这么一个徒弟。 　　世界之间的差异真的很大，还不等冰原师徒组好好唠唠嗑，紫龙非常直接地插话了，他不想让北冰洋悠闲的气氛持续太久：“那个，先跟我去下印度洋？被送过来的时候，我的战斗才进行了一半呢。” 　　* 　　纱绪没让阿斯普洛斯把人送回去是有原因的，她把视角切到双子座的撒加那边后，就彻底被乐得忘记了紫龙的事，毕竟兄弟相见的场景实在是太戏剧性了，堪称名场景。 　　翠色的眼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好似初春时最娇嫩的新芽，她手速飞快地掏出功能不全的手机，昨天她已经把电充满了，三两下将录音功能开了开来，准备记录下这对兄弟互揭黑历史的桥段。 　　真是太刺激了，没想到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么一幕。 　　撒加想过很多如何救雅典娜的场景，比如跟波塞冬开战，比如要费尽千辛万苦突破七大柱，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和自己的弟弟见面这个情形。他以为他的弟弟失踪了后，就是死了。 　　相似的容貌，对立的立场，撒加唯一庆幸的是，在北大西洋这边，只有自己一名圣斗士，这种难堪的场面不至于让其他人看见。 　　“加……加隆？”声音有些干涩，撒加或许知道临行前另一位雅典娜神秘的笑容代表着什么了，她可能早就预料到这一幕了吧。 　　被念叨的少女神明猛地打了个喷嚏，她揉揉自己的鼻尖，觉得一定是撒加在说自己的坏话。其实她也并不全都预料到了，就比如撒加和加隆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她还是有些意外的。 　　双子座的关系是不是都会经历这么一个过程，从年幼时的相伴到成年后的对立，宛若被诅咒了一般，她可不记得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之间的感情有这么分分合合，明明是一对恨不得无时无刻都粘在一起的闪瞎人的兄弟。 　　就兄弟一词纱绪觉得自己要保留看法，不过他们自称是兄弟关系，那就是呗。 　　纱绪瞧着画面中的加隆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对着撒加撂下了一系列狠话。她是猜到了加隆会在海界的阵营，但加隆的宏图大志……她真的是才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加隆还比撒加有出息点？”观看了一会儿，纱绪评价说。 　　“大……概？”阿斯普洛斯不确定地回答道。 　　加隆的目标的确比撒加明确多了，他从落入海界那一刻就开始谋划了，如何利用波塞冬的力量为自己铺路，虽然再纱绪看来，他的计划还是太稚嫩了，神的力量如果真的这么容易被利用，世界早就乱了套了。 　　假如说，波塞冬真的觉醒了呢？或者说他的计划被其他人发现了呢？ 　　画面中的双子兄弟已经交起了手，面对着陌生了许多的弟弟，使用着陌生的招式，穿着陌生的盔甲，撒加下手的力度可没有放轻，反而加重了几分，他要把自己的弟弟打醒，把人给带回圣域去。 　　让雅典娜来决定，加隆将会有怎样的命运。 　　银河星爆带来的冲击使得半个海界都震动了几分，这骇人的动静并未引起纱绪的注意，她本来是悠哉地坐在那里的，一直到双子兄弟交手过半的时候她仍坐着，可就在某个时刻，她突然站了起来，并不悦地眯起了双眼。 　　“纱织她……”手摸上了自己的脖颈，有这么一瞬的感同身受，让纱绪体验到了不怎么美好的感受。 　　窒息、压迫，纱绪不难想象纱织正在遭受怎样的待遇。 　　这倒像是神和神之间的战斗了，哪有见面就求婚这么儿戏的事，神啊……就该真刀真枪地开打才对。 　　纱绪站在原地召唤来了自己的武器，金色的长矛其实一直存放在圣域的某个角落里，因为这几代的雅典娜都不喜战斗，长矛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纱绪用神力将之震荡下去，一步步走出了教皇厅。 　　圣域还是这样得平静，以圣域为中心的希腊是为数不多未遭受海啸和暴雨侵袭的区域。立于圣域顶端的少女掂量了几下手中的长矛，她寻找了一下正确的角度，然后朝着那个方向毫不犹豫地把长矛掷了出去，尖锐的前端轻而易举地突破了结界，飞向了未知的远方。 　　准确地说，落点会是一片海域。 　　“波塞冬，给你的大礼，希望你喜欢。” 第66章 　　沿途被水淹没的城市都看到了那道金色的光芒划破天际, 直直地坠入翻滚着波涛的海洋中。 　　长矛的落点很明显，它穿破了层层结界最终碰撞在了生命之柱上，被水所围困的纱织下意识伸出了手, 击穿了顶部的黄金长矛落在了她的手中。 　　谁把武器送过来的不言而喻，她的目的也很明显了。 　　“雅典娜啊, 从来不会躲在自己的战士身后。”耳畔还有那位少女说话的声音，纱织还记得和她差不多大的少女用长矛抵住对手喉咙时那熠熠生辉的眼眸, “你可是雅典娜。” 　　形势在顷刻间发生了逆转, 手持长矛的紫发女神破柱而出, 短时间训练出的战斗水平竟也能和半觉醒的朱利安·梭罗打得不分上下, 隐约还有压朱利安—头的趋势。 　　等等，是不是哪里不对？说好的城户纱织如朵娇花般柔弱的呢？ 　　差点被贯穿肩头的朱利安后退了几步，其实比起纱织，拥有海皇鳞衣的他更有优势才对，可他打起来却有些束手束脚，很快，他唯一的那点优势也不在了。 　　纱绪在圣域停下了放血的动作，她一手扯着绷带把伤口缠上，—手把雅典娜的神圣衣丢给候在身后的阿斯普洛斯，让他把装备给纱织送过去。 　　—切都已经就位了，现在她只需要等着他们回来就可以了。 　　“走了, 把修罗喊回来做点好吃的，好好犒劳一下他们。” 　　* 　　朱利安是真的有些怀疑人生了，顺带连神生—起怀疑了。 　　他印象里生日宴会上那名温柔的少女把长矛舞得英姿飒爽，属于战争女神的气势倾泻而出，就在朱利安以为今天不是他死就是城户纱织死的时候，有其他人赶到了。 　　“雅典娜！”是隶属于圣域的圣斗士, 他的海斗士也有，只不过是被捆着扒了鳞衣带过来的。 　　“啊，是卡妙。”少女神明拔出了嵌入地面的长矛，她回过头说道，“正好，来帮忙吧。” 　　说好的—对一呢？朱利安表情惊恐万分，他觉得打—个雅典娜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加黄金圣斗士，来人啊，他也需要护驾！ 　　用纱绪的话来说，能赢的话管你用什么手段呢，几打几也无所谓，重要的是活下来。 　　活着才有资本谈未来。 　　海皇神殿的战斗落下帷幕，纱绪在瞧见人数的天平倒下圣域这边后，她便放心地把图像切回了北大西洋那边，双子兄弟的战斗还在继续，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们对彼此的招式熟络，却错过了对方大半的岁月，眼看着两人的情绪濒临失控，出手也越来越重后，纱绪招来阿斯普洛斯对他说了几句话。 　　“差不多的时候就把撒加拦住吧，真的下手了，他会后悔的。”阿斯普洛斯了然地点点头，对于双子之间的相处模式他再熟悉不过了，“撒加带回来让他冷静冷静，加隆的话……斯尼旺海峡的岩牢我给重新装修了—下，通往海界的路也封上了，让他去忆苦思苦一下吧。” 　　纱绪对双子座的加隆是有优待的，这表现在加隆被阿斯普洛斯打晕关进岩牢里后，她跑得比撒加还要勤快，在圣域的人还在海界收尾的时候，她已经搬个小凳子坐在岩牢门口，听加隆讲述海界的故事了。 　　“啊？你到底是什么人！”加隆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被关住的事实让他的心情极差，现在又被人缠着聊天，是欺负他用不了小宇宙还出不去吗？ 　　很新鲜的体验。 　　她那里的加隆包括其他圣斗士都是“宠”着她的，被恶语相向还是头—回。 　　“只是想知道亚特兰蒂斯是什么样的。”纱绪眨眨眼，“我从小是在圣域边上长大的，进入圣域后就没有出去过，对外面的世界很好奇。” 　　娇弱的菟丝子。不知为何生出了这样的印象，加隆本想是一言不发的，可他没挨住少女喋喋不休的询问，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被噪音笼罩，他随便挑了几件说了出去，少女听得津津有味。 　　话题终止于第三人找过来，唤着“纱绪大人”的男人走下石阶，这个人加隆认识，打晕他和撒加的人就是他，用的招式他也知道，是双子座。 　　“纱绪大人，雅典娜他们已经回来了。”阿斯普洛斯瞥了浑身带刺的加隆—眼，随后对纱绪说道。 　　“那么我先走了。”纱绪把小凳子叠起来交给了阿斯普洛斯，她走之前对加隆说，“下次来看你的，应该就是纱织了，至于你哥哥……可能还要做—下心理工作吧。” 　　城户纱织的战士还是交给她自己来开导比较好。 　　跟着圣斗士们—起回圣域的还有艾尔扎克，也只有他—人不是以阶下之囚的形式到来的。 　　艾尔扎克已经脱掉了鳞衣，他左看右看，最后拉着紫龙站到角落里讲悄悄话，他背后的冰河嘴巴—张—合，明显有话要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路过的卡妙看到后，直接把自己的弟子拉走了。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没有什么好交流的，等真正的艾尔扎克回来再说吧。 　　“紫龙，雅典娜她有说什么时候回去吗？”从见到这个世界的老师起就浑身难受的，不善交流的艾尔扎克叹了—口气。 　　“雅典娜似乎决定再待—阵。”瞟了眼周围的环境，紫龙也叹了—口气，“女神有她自己的意思，我们就耐心等待吧。”看—看不同的世界，未尝不是一种际遇。 　　* 　　城户纱织很忙，字面意义上的忙，圣域的人轮流被派出去对之前的海啸暴雨进行善后，她还要纠结波塞冬的人间体朱利安·梭罗如何处置，他的那些海斗士又要如何处置，纱绪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她。 　　“这才跟海界打完，还有其他敌人呢。”纱绪温柔地安慰道，“毕竟，拯救世界的重任在雅典娜身上啊。” 　　纱织猛然间觉得肩上的担子好重，她想了想，把仍在面壁的撒加叫了过来，面对魂不在的撒加，纱织柔柔地把他按回了教皇椅上。 　　“撒加，海界的人就拜托你了，需要谁帮忙的话下命令就是了。”不由分说地拿过文件和笔塞到撒加手中，纱织抄起搁在桌边的权杖就往外走，“我去为受灾的人类祈福了。” 　　司职有些不对口的雅典娜女神跑得很快，—分钟后空荡荡的教皇厅就只有撒加—个人在了。 　　被强迫离开面壁状态的撒加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想到被关在圣域的—溜海斗士他头就大了，再想想被关回斯尼旺海峡岩牢的弟弟他头更大了。 　　“哦对了，朱利安·梭罗我自己来处理，撒加你把剩下的海斗士安排—下。”从门口探出脑袋的纱织说完这句话，很快又跑走了。 　　“雅……算了。”幽幽地叹了—口气，撒加决定从南大西洋的海斗士开始，至于他的弟弟……就留到最后吧。 　　等撒加迈向通往斯尼旺海峡的路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下去一半了，经过—天的交涉，撒加也觉得有些疲惫了，他也还得打起精神来应对最麻烦的—场交谈——他同他弟弟的对话。 　　是什么时候走到这—步的呢？撒加有些晃神地想到。 　　撒加离开没多久，他原先站立的地方多了几个身影，以米罗为首的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交谈着，他们在发现斯尼旺海峡不设卡后便偷偷去看过加隆好几次，儿时记忆里另一位大哥哥终究也长成了陌生又熟悉的样子。 　　“不跟他说雅典娜在那边真的好吗……”米罗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在他离开前，代替他去聊天的可是现任圣域雅典娜女神城户纱织啊，“会不会打起来？万—波及到雅典娜——” 　　“不会的。”卡妙直接断言，然后他伸出手拉住还在探头探脑的米罗，“有这功夫不如早点去把任务做了。” 　　在米罗疼疼疼、冷冷冷的背景音中，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对视—笑，—人回去养护自己的花园，另一人摸去了摩羯宫想在晚饭的时候开个小灶。 　　步调缓慢的撒加靠近岩牢的时候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被风吹来的声音散在空中，紧接着传来的小宇宙更是让他把速度提到了极致，可赶到岩牢门口看到的那一幕却让撒加愣住了。 　　手持权杖的纱织冲着牢中的加隆释放着温暖的小宇宙，沐浴在金色小宇宙中的加隆呈现臣服之姿。 　　这是撒加出现前，撒加出现后，纱织收回了小宇宙，就连加隆也重新站了起来，看向他的脸板了起来。 　　“怎么，来看看犯人有没有对女神不敬？”挑衅地勾勾嘴角，加隆—下子把紧张的气氛给引爆了。 　　“你……”在自己的女神面前，撒加没有出言训斥自己的弟弟，反而先—步跪了下来，替加隆向纱织请罪，“抱歉雅典娜，加隆他……” 　　“加隆很好。”纱织摇了摇头，打断了撒加的话，她走上前—步把撒加拽了起来，“你们……”她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同加隆交流的内容告诉撒加，可想了想，纱织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她选择把交流的空间让给兄弟俩。 　　“撒加，你好好跟加隆聊—聊，温和点。”像是不放心的样子，纱织把撒加拉到一边讲起了悄悄话，“学学你的前辈，他可是个好哥哥。” 　　雅典娜是指试图谋杀教皇并叛逃圣域骗过自己的弟弟—直到圣冥大决战的时候才重新见到弟弟的前辈吗？ 　　撒加—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但在纱织殷切的目光中，仍旧点了点头。 　　“那我先走了。”纱织点点头，快要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说，“纱绪告诉我说海界有大量奥利哈刚，你们想一起做双子座圣斗士的话，可以再打造—件双子座的圣衣。” 　　气氛随着纱织这句话落下，—下子变得微妙起来。 第67章 　　“可以有两名双子座的吗？”等纱织彻底离开了, 撒加喃喃自问。 　　这个问题其实是有答案的，可以。 　　不过纱绪一直嫌麻烦没给自己的两位双子座的圣斗士造，也问过她那里的撒加和加隆, 两个人都很无所谓，因此便搁置下来。 　　打架的时候推一个人出去穿双子座圣衣就行了, 真的要双人上场把海龙的鳞衣“借”过来穿穿。 　　所以这个时代的双子座如果有想法的话，打劫一下海皇的小金库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朱利安·梭罗已经被逮住了, 没能让海皇在自己身上彻底觉醒的他基本上是城户纱织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要不要让海皇的意识觉醒？暂且不要, 能拖晚一点就晚一点, 这里看着也没这么容易打最终战，毕竟…… 　　纱绪目光复杂地看着在给圣域干活的仙女座圣斗士。 　　毕竟哈迪斯的肉..体还在圣域当雅典娜的圣斗士呢。 　　* 　　海界大战的善后事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大部分人都有事干，除了个别几位。 　　就比如纱绪，除了指导城户纱织怎样做会更好外，她全程都处于摸鱼的姿态。 　　也不能完全说什么都没干，她白天会去水瓶宫看书，晚上会去占星楼待一阵，谁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有一天她被纱织堵在了女神殿门口，紫发少女似乎想问些什么，纱绪把她放了进来。 　　“有什么事吗？” 　　“那个……我想问一下, 纱绪小姐那里是……？” 　　“我那里吗？”纱绪想了下，大部分都不能说，但只说个结果是没有问题的，“也刚刚和波塞冬打完……不过我们的情况不大一样。” 　　情况非常不一样，有迦勒底参与还有其他神明混战什么的……太乱了。 　　“这样。”城户纱织点了点头，“那你……你什么时候会回去呢？” 　　“不知道。”纱绪干脆地给了回答, “我什么时候回去选择权不在我，就算我现在回去了，我的战士怎么办？” 　　纱绪指的是艾尔扎克和紫龙，他俩的灵魂目前占据着其他人的身体，她是能够让前代双子座直接破开空间时间，那么那两位青铜圣斗士呢？ 　　“不过纱织你放心，也是时候做准备了。”纱绪话锋一转，用另一件事情转移了纱织的注意力，“有新的敌人要来了。” 　　城户纱织没有反应过来，纱绪只能主动去点醒她。 　　“因为某些不成文的规矩，一般性圣战总是从海界开始，由冥界收尾，中间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敌人，但总归是这样进行的。” 　　“所以。”纱绪笑了笑，“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纱绪用了你，而不是我们这代词。 　　* 　　当五老峰的童虎发现封印一百零八魔星的效力逐渐衰弱时，他第一时间联系了远在希腊的圣域。 　　然而，他联系不上人。 　　就像是信号完全被屏蔽了一般，他把整个圣域都呼唤了一遍都没人接他小宇宙，童虎立刻觉得圣域大概是出了什么变故。 　　“难道……难道是之前的梦？”瘦得跟茄子般的老人颤颤巍巍撑起身子，庐山上紫龙不在，他只能唤来春丽叮嘱了几句。 　　童虎打算亲自去圣域走一趟，既然出了变故的话，那他只能亲眼去看一看了。 　　然而圣域完全不是童虎想象的那般紧张或者说受袭了，圣域的气氛非常融洽，干活的干活训练的训练，虽然听说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但并没有人受到影响。 　　唯一的意外便是……两位女神在改进圣域结界屏蔽外界的小宇宙时，忘了把庐山的天秤座加进白名单里，这才导致童虎的小宇宙始终连不进来。 　　纱绪：“总觉得忘了什么……算了，收拾收拾回去了，纱织今天我们继续去训练场吧！” 　　纱织也来不及思索有什么被遗忘了便被纱绪给拖走了。 　　时间这么发展到了童虎联系不上圣域决定亲自跑一趟，在童虎出发之后的某一个夜晚，所谓的客人终于上门了。 　　身披斗篷长袍把整个人都遮起来的来访者抵达了圣域之外，圣域的结界并没有阻挡他，反而把他身后的监视者给拦了下来。 　　也仅仅是一瞬的阻拦，快到让跟踪者、监视者以为他们撞击到结界上的那一下只是他们的错觉。 　　“……改错了，没料到还真有冥斗士过来啊……虽说萨莎那时候是打上门了，但敢往圣域里跑的小喽啰也……” 　　“算了算了，德芙你给我坐回来，阿斯你也是的！” 　　“我改改结界，得把冥斗士放进来……这都什么档次啊就敢往圣域莽，真当圣域没人了吗？” 　　冥界的操作实在是震撼到了纱绪，她想知道这会儿冥界幕后是谁在指挥的，这个指挥水平未免也太次了。 　　你要是说圣域不剩几个黄金圣斗士，你这么打进来是ok的，可现在圣域圣斗士齐全甚至还有女神坐镇，你还是这么打上门…… 　　纱绪若有所思地盯着水镜转播看，她想知道身披斗篷的那一位到底想做什么。 　　圣域的夜风清凉，因为上层的刻意吩咐，巡逻的人撤掉了大半，只有小猫三两只绕着外围打转，这很轻易能被外人钻到空子，趁着巡逻的空档走了进来。 　　身披斗篷的人绕着圣域脚下的路看了一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基本上是走一步停一下，等走到白羊宫时，他彻底放缓了步速。 　　来访者抬头看着曲折向上的台阶，最后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了第一座宫殿的标识上。 　　这一幕停滞了很久，久到纱绪以为是不是她的法术发生了卡顿，然后那个人终于又动了。 　　“再往上走的话……那就是穆的宫殿了。” 　　“前代白羊座和这代白羊座……嗯？阿斯普洛斯你在干什么？” 　　纱绪头一扭，发现自己的战士从异次元空间里摸出了什么奇怪的玩意，仔细一看是个摄像机一样的东西，对准水镜准备记录什么。 　　前代双子座露出了招牌般的邪恶笑容：“拍下来，回去给史昂他看看。” 　　纱绪想了想，还是没有组织阿斯普洛斯的恶趣味。 　　反正这都是他们那一届的恩怨情仇，她这个雅典娜就不参与了。 　　随着斗篷人与第一宫的穆碰面，后者一个愣神便认出了来者。 　　没办法，他太熟悉了，他太熟悉这个人了，这个人把他自襁褓中的婴儿时期养大，一直到十几年前那场叛乱被杀死、被人取而代之。 　　“你不会对我出手的。”来访者说，“你应该向我跪下。” 　　穆怔了一下，他还是按照来访者所说的那样跪了下去，只是低下头的脸上神色几经变换。 　　——他在犹豫要不要接他同伴的小宇宙通讯。 　　按照雅典娜……两位雅典娜的说法，圣域十分安全，就算他们想要沟通什么，冥界的来客都不会有所察觉。 　　他的老师已经是冥界的人了……这个认知在穆的脑海中不断回响。 　　犹豫片刻，他接到了黄金圣斗士共用的频道内，穆接通了刚刚几分钟他就后悔了——他听队友讲相声迟早得在自己的老师面前破功。 　　“喂喂喂，真的假的，那老头子怎么会！” 　　“应该是有隐情的，不清楚，继续看看吧。” 　　“嚯……有意思，不过只有老头子一个人来吗？不是还有那个……” 　　“……” 　　“咳，换个话题吧，穆你来了啊，你这姿势不错啊，你打算怎么面对你——” 　　后面的话全部被穆挂断，他努力调整情绪绷住面皮，让自己冷静下来。 　　的确，他面前的冥界来客只有一位，却偏偏是他的老师。 　　他的老师开门见山，在简单的寒暄表明身份后没有脱掉他的兜帽，而是向穆下达了一个指令——他让穆在十二小时把雅典娜的首级带过来。 　　“咳。” 　　“怎么了？这件事你难道做不到吗？” 　　不是做不做得到的问题，而是肯定做不到的问题。 　　穆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他让自己的脸处在史昂看不见的方向。 　　穆勉强同冥界的来访者诉说着这件事有多么难办，并不是他不想，而是要避过这么多圣斗士的耳目，他一个人实在难以达成。 　　来访者似乎被噎了一下，他认真思考起了穆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 　　——圣域的人太多了，可是他要如何通过别的方式来传递那个消息呢？怪就怪他死得太早了，属于教皇的秘密还没有传递下去。 　　——而且，他背后有人盯着。 　　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把关于女神神衣的秘密传递出去的史昂并不知道这个时代因为又另一位女神的加入，导致神衣的秘密早就被揭露了出来，完全不需要他来努力。 　　可他这边不说，在圣域的那两位也不知道，阿斯普洛斯这对双子座的兄弟也不知道，知道身着冥衣的史昂要做什么的人都在纱绪的时代没有过来。 　　这就导致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穆、史昂这对师徒在白羊宫门前尬聊。 　　前者单膝跪地等待史昂给出一个更好的办法，后者在头脑风暴，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计策。 　　他们这一拖，就拖到了大老远从五老峰赶来的童虎姗姗来迟。 　　都是上一届圣战的战友了，童虎花了几秒认清这个阴冷了几分的小宇宙是他的老友的，接着他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口吻。 　　“史昂……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投奔冥王呢！” 　　干瘦得跟紫茄子般的老人愤怒地用拐杖敲击地面，那颤颤巍巍的样子让围观者胆战心惊。 　　“今天……史昂由我来做你的对手！” 第68章 　　所有人都在看戏, 只有童虎和史昂在战斗。 　　也不能这么说，有些冥界的探子钻进圣域内部后穆立刻借由跑了，他说他要去把冥界的人捉住, 还要通知其他人，第一宫白羊宫就麻烦童虎了。 　　童虎：哦哦哦, 没问题！ 　　说完穆就走了，追着冥斗士的影子跑了, 第一宫前只留下了两位两百年前的老者。 　　脱了斗篷身着冥衣的史昂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他不明白都苍老成这样的童虎如何阻拦自己, 不同于被冥王重新赋予了年轻□□的他, 童虎是实打实的人类肉..体。 　　“那是因为……雅典娜大人交给了我这一招！” 　　从老掉牙的紫皮茄子蜕变成水灵灵的健壮青年就是几秒钟的功夫，与此同时天秤座的圣衣也飞到了童虎身边，免得人变回来了没有衣服穿。 　　不过话说回来……坐在圣域顶上的纱绪观看着白羊宫前大变活人的一幕，心思仍留在史昂所说的前一句话上。 　　史昂说，他的□□是由冥王哈迪斯亲自赋予的，这一点纱绪不肯苟同。 　　“怎么可能是哈迪斯亲自赋予的呢？人间体还在圣域好好的待着……哈迪斯会从伊利西亚出来？算了吧，很可能是睡神或者死神……也可能是潘多拉借了点哈迪斯留下的小宇宙……” 　　紫发少女托着腮在那自言自语，碎碎念久了引起了旁人的注意，前代双子座肤色较白的那位忍不住看向自家雅典娜。 　　“您在小声说些什么？” 　　“没什么，想回去了。”纱绪皱了皱眉，“仙女座的圣斗士呢？我让你悄悄带走他的？” 　　纱绪的确下达了个命令, 让阿斯普洛斯把仙女座的瞬弄晕带走，这件事没有同这个圣域的人商量过，她觉得解释起来好麻烦，而且她是真的在这个时代待烦了。 　　神总是有点任性的。 　　可能城户纱织察觉到了她的不耐烦，前两天拐弯抹角地问过她，但被她敷衍过去了。 　　阿斯普洛斯比了个ok的手势, 他微微打开异次元空间的门，从里面拖拽出一个人头……好吧是整个人，昏迷不醒的绿发少年看起来乖巧极了。 　　纱绪：“……异次元空间是这样用的吗？” 　　阿斯普洛斯：“是雅典娜您建议我们多开发点实用功能的吧？” 　　但她觉得，她应该没说过要把一个大活人揣在空间里到处跑……算了。 　　纱绪用指甲轻轻摩挲着脸颊的肌肤，另一只手指了指水镜中身着冥衣的那一方，“并不是哈迪斯的手笔，不过身为教皇的史昂为什么会不知道圣域的结界对冥斗士有压制作用？要不是我前两天刚刚改过……？” 　　纱绪忽然翻身坐起，用食指拇指扣住了自己的下巴：“史昂他……应该是明白的。” 　　没道理教皇不明白，史昂就算一开始忽略了，等到和童虎战斗的时间也应该回过神来了。 　　眯了眯眼，纱绪连通了另一位女神的小宇宙。 　　——纱织，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安排起来了哦。 　　* 　　纱绪彻底把舞台让给了城户纱织。 　　十二宫的时候她为了留下几名黄金圣斗士的性命而在幕后观看，海界时她替城户纱织送去了雅典娜的武器，等到了冥界的人来访时，纱绪觉得城户纱织也该做出自己的决断了。 　　咳，把仙女座的瞬绑走不算，这是因为她想玩一下，最后玩这么一下下。 　　城户纱织第一次做主，她犹犹豫豫地听着战报，让沿途的黄金圣斗士都撤掉点，可以来女神殿守着，她想看看冥斗士有何打算。 　　不管怎么看这个水平的冥斗士来圣域都是来……来……嗯……送菜的？ 　　冥界派出的第一波冥斗士的智商着实也不高，看到这样门户大敞的圣域不疑有他，反而一个劲地往上冲，只以为空荡荡的宫殿都是因为疏忽而无人看守。 　　迪斯马克斯：……和这样的敌人打真的没问题吗？有点欺负智障的感觉。 　　米罗：可能是斥候智商比较低吧，不是还有三巨头什么的吗？前代说那些都很厉害的，还有神啊什么的……吧？ 　　空荡荡地闯过几个宫，就在冥斗士终于心生疑惑的时候，守宫的黄金圣斗士终于出现，然而这会儿这些冥斗士才前进到了狮子宫。 　　一脸不会说谎的艾欧里亚磕磕绊绊地说着脑海内小伙伴，主要是迪斯马克斯和米罗提供的台词，一边对着底下的冥斗士虚情假意地挥了两下拳头，装作实力不足败退到一边后，他等冥斗士的脚步声远离了才抬起头。 　　艾欧里亚：“……所以为什么是我出来演戏？？还有我哥怎么没从冥界过来？？” 　　撒加：对不起……艾俄洛斯因为我…… 　　加隆：停停停，你们八点档剧情慢一点，想知道去门口问那老头子不就行了吗，刚巧也没人在那边监视了。不过那两老头子打这么激烈没问题吗？ 　　白羊宫大概会是这场遭遇战中受损最严重了，明明才修好没多久，可能隔两天又要派青铜、白银去修缮了。 　　白羊宫门口的二位的确在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没了监视者，两人打着打着快要忘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还是史昂在一击星屑旋转功后放下了手，让自己的老友听自己说一句。 　　一击庐山百龙霸堪堪收了收，童虎一脸遗憾地停下了动作，等待自己的老战友开口说话。 　　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到史昂的异样，只是生死相别外加双方都是巅峰实力让他们忍不住回忆了一下青春……那二百多年前的岁月。 　　“我的第二次生命只到明天的太阳升起前。”史昂的目光落在不知何时亮起的钟楼火光上，“在此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知圣域……”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拉响在整个圣域上空的警报让门口聊天的两位老年人心神一宁，可随后传令的声音却没这么紧张了。 　　“咳咳咳，听得见吗？所以为什么是我来……”年轻的声音充满着活力，全圣域最小的狮子座被赶鸭子上架当了播音员，“雅典娜传令，请天秤座童虎和前教皇史昂来女神殿。” 　　“……？这个也要说吗？不会被听见吗？……哦，那——冥界的探子已经全部捉住压于女神殿。” 　　零零碎碎说了几句通告，小宇宙很快就切断了，留白羊宫前的圣斗士和伪冥斗士互相看了一眼，最后决定按照雅典娜的召唤朝上走去。 　　十二宫的路很长，但对于黄金圣斗士而言走起来却不慢。 　　只放了几个冥斗士进来后，圣域的结界便重新关合了，并不担心会有其他人进来，只是…… 　　“只是纱绪和她的人不见了。”城户纱织握着权杖站在教皇厅内，其余圣斗士在下方一字排开，“住所里找不到，用的东西也都摆放整齐。” 　　本来计划好好的，等前教皇上来后把他的目的和想说的话问一问，她再向纱绪这个觉醒得比较完全的雅典娜问一下有没有抢救史昂的办法，可现在…… 　　“瞬也不见了……是被人带走了还是？” 　　青铜圣斗士的失踪令人后知后觉，要不是星矢等人碰巧去查看，也不会发现昏迷不醒的一辉。 　　顺带一提，凤凰座的一辉还晕着，不能让他醒来嚷嚷着要他弟弟。 　　“算了，先迎接来客吧。”城户纱织定了定神，看向了女神殿的正门。 　　左右纱绪都是另一个世界的雅典娜，她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 　　* 　　伴随着前教皇史昂的述说，圣域的人大概知晓了如何进入冥界，至于女神的神圣衣的事…… 　　“哦，这个早就知道了，已经拿出来了。”说着，有人把雅典娜的神圣衣取了出来。 　　史昂：？ 　　“不过去冥界的事……”城户纱织陷入沉思，她是不是应该从长计议……嗯？ 　　“去什么冥界。”教皇厅的大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位英姿飒爽的紫发少女，“冥王的肉身都在圣域，让他们冥界自己派人上门谈判吧。” 　　手持黄金长矛的纱绪微微挑眉：“凭什么要你去冥界，是睡神修普诺斯还是死神塔纳托斯要造谣冥王要使用九星连珠了？” 　　“我大伯他舍得从伊利西亚出来活动身体了？那还真是大惊喜呢。” 　　与城户纱织有七分相似的少女史昂不认识，可从小宇宙来看她毋庸置疑是…… 　　“雅典娜？”史昂疑惑的声音响起，他看看自己前方那位手持全场的白裙少女，又看了看身后那位提着长矛的裤装少女，“为什么会有两……” 　　他把求知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友，他的老友头也晕晕的，正抓住自己的徒弟询问，于是史昂也看向了自己的弟子穆。 　　穆：……？这么久了我们还没说明这一点吗？ 　　阿布罗狄：好像是因为之前纱绪大人不在才…… 　　就在圣域的前教皇纠结于为什么会出现两位雅典娜时，纱织捕捉到了纱绪话中的重点。 　　“冥王的肉身在圣域？我怎么不知道……？” 　　“岂止是在圣域，他还在给你当圣斗士呢。” 　　纱绪笑了笑，拍了两下手让阿斯普洛斯把自己绑的人放出一点来，绿发的圣斗士从异次元空间中飘了出来。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一代冥王的肉身，也是仙女座的圣斗士。” 第69章 　　比起上一代哈迪斯和雅典娜的人间体是兄妹这件事, 显然这一代哈迪斯的人间体给雅典娜当圣斗士更令人震惊。 　　不是，这是怎么做到的？ 　　每一届圣战开始转生后，潘多拉都会受到指引把冥王的人间体带回去当自己的弟弟, 也是可以选择直接降生在海因斯坦堡的，不过偶尔也会出点小岔子。 　　上一届的岔子不算, 那是有人或者说神刻意干扰了，那这一届是…… 　　教皇厅的人搬来了一辉摇醒了他, 他经历了片刻的意识模糊后勃然大怒, 一跃而起想找阿斯普洛斯算账却被对方轻轻一挥手制住了。 　　双子座的圣斗士本就实力高深莫测, 更不要说现在把时间之神的怀表玩出花的阿斯普洛斯了。 　　阿斯普洛斯：“好好回忆一下你当年经历过什么, 回忆起来就让你弟弟醒来。” 　　前代双子座十足的恶人口吻把边上的人吓了一跳，要不是另一位雅典娜确定他是无害的，有人在这样的压力下就想动手了。 　　纱绪：……阿斯普洛斯这是在冥王手下干活时候学坏的吗？ 　　即便一万个不乐意，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被压制在原地的凤凰座一辉在阿斯普洛斯愉快的读秒声中开始回忆，他也的确回忆起了什么。 　　一辉：“那时候……有个女人非说我弟弟是她弟弟，还要把我弟弟抢走，然后我……” 　　后面具体的一辉记不清了，反正从他弟弟瞬还在他手上来看，这场弟弟争夺战是他胜利了。 　　一辉：“哦对了，那个女人还拿着奇怪的武器, 黑漆漆的看着就很不祥……” 　　纱绪：人家好端端一个跟你差不多年龄的小姑娘被你说成了老女人的感觉……行了我知道了。 　　肯定是沟通不畅等一系列问题，也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潘多拉不会循循善诱，她只要把这对兄弟都带回去不就行了吗？多一个姐姐的事总比少一个哥哥好办。 　　潘多拉争抢冥王肉身失败，接着便是圣域内乱等各种事件影响交织在一起，最终达成了冥王肉身给雅典娜当圣斗士这个结局。 　　纱绪拍了拍一旁昏迷不醒的瞬的脑袋，绿发少年在地上悠悠转醒。 　　他醒过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 等清醒后发现自己被一大帮子黄金圣斗士和女神包围着，前方甚至还有俩脸贴地的冥斗士……还有他的哥哥也在！ 　　少年立马慌了神，如小兔子般无助的目光看得纱绪头疼。 　　“……算了，就这样吧。”把自己心中暴力推一波流的计划咽了回去，纱绪烦躁地挥了挥手，“这几个冥斗士可以放一个回去通报，其余的杀……封印了吧。” 　　本来想说直接宰了的，但怕自己这会儿的脾气吓到其他人。 　　城户纱织看出了什么，她皱了皱眉头，向纱绪所在的位置走了一步，并喊了纱绪的名字：“纱绪……你……” 　　“我很好。”干脆利落地打断了城户纱织的话，纱绪捻起自己发尾有些泛金的，“只是有些急了。” 　　紫发少女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带起背后的两名圣斗士就走，把场地又交还给了城户纱织。 　　没有人能拦住纱绪，走出教皇厅后她把手交到了阿斯普洛斯手上，她的战士几个跳跃就把她带到了圣域山脚下，至于他弟弟德弗特洛斯的待遇就差了些许，被自己的哥哥提着领子带了出来。 　　等站定了，俯视山脚下的村子时，阿斯普洛斯站了好一会才开口问我：“您在焦虑什么？如果您想直接回去的话我可以——” 　　“不。”纱绪很快打断了阿斯普洛斯的话，“我的战士……” 　　莫伊莱她们……到底想让她做到那一步？总不见得让她代替城户纱织去到冥界？ 　　拜托，这不是她的圣域，她为什么要——等一下，冥界？ 　　纱绪忽而托腮沉吟。 　　对，她为什么不直接去冥界呢？去冥界找她们问清楚不就可以了吗？ 　　纱绪的行动效率很高，她想明白后立刻转过身，在微露的晨光下泛着金光的长发飘舞在空中，她对自己的战士下达了一个命令。 　　“找机会让艾尔扎克和紫龙死一次，我们去冥界。” 　　* 　　之前说了让圣域放一个冥斗士回去通报冥王的肉身在圣域，接下来的几天纱绪完全找不到踪影，整个圣域只有艾尔扎克和紫龙是能见到人的，因此两人遭受了诸多盘问。 　　艾尔扎克头疼地面对自己另一个世界的老师和不认识的师弟，感觉这水瓶宫的凳子坐得冻屁股。 　　“我真的不知道雅典娜大人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阿斯普洛斯大人和德弗特洛斯大人去了哪里……” 　　他另一个世界的老师不为所动，普通地喝着茶，不认识的师弟不知道受谁指使，正充满期望地看着他。 　　不该出现在水瓶宫的另一位天蝎座的黄金圣斗士举着的牌子让艾尔扎克哭笑不得，不是他不坦白从宽，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自己的雅典娜大人去了哪里。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天秤宫，恢复了年轻躯体的童虎让紫龙频频侧目，另一旁只剩下灵魂的前教皇老神在在地看着他。 　　紫龙沉默了好一会，诚实地回答了不知道。 　　“雅典娜大人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我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他们世界的发展完全不同，年幼的女神降生在了圣域之外，直到被外派的黄金圣斗士寻回一路教导，是非常普通的成长经历。 　　紫龙也只知道这些了，其余的事件都是黄金圣斗士才知晓的，他一个青铜圣斗士不清楚。 　　“真是……平凡，和萨莎大人的经历有些……” 　　“是有些类似啊……” 　　紫龙看着两位“老年人”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他忽然觉得萨莎这个名字有点点耳熟，雅典娜大人之前是不是提起过？ 　　反正不管圣域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纱绪和另外两位双子座的身影，一直到了冥界的使者再度来到圣域他们都没有寻到踪迹。 　　不……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冥界的使者身上时，在其他地方被..干脆利落夺走生命的一名青铜圣斗士和“海斗士”却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卸下防备。 　　再次出演反派役的前双子座得心应手，他对着赶到的其余青铜露出一个邪肆的笑容，用口型比划出“冥界见”几个字，接着拖拽着二人的灵魂就跳进了异次元空间内。 　　一时间圣域混乱了起来，被紧急从教皇厅叫下来的巨蟹座检查了半天二人的身体，对着仍有生命活动迹象的二人摇了摇头。 　　“还活着，多的灵魂消失了，没想到他们会用死一次这个方法来解决……出手看着狠其实还好，养一阵子就能醒来了。” 　　检查了一阵子，冥界的使者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一起走了下来，猫妖一般的冥斗士目光一直留在仙女座的瞬身上。 　　他总觉得有些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就在十几分钟后，冥斗士还在跟圣域扯皮的时候，绿头发的少年身上忽然爆发出了强烈的气势，发丝由绿转黑只是顷刻的功夫。 　　所有圣斗士都如临大敌，齐齐把城户纱织护在了身后，而摇摇晃晃把周围所有人都以气势推开的黑发少年睁开了死水般的绿眸。 　　“……”他沉默了好一会，古怪地问道，“雅典娜汝不是在冥界吗？” 　　城户纱织发现出现在圣域的冥王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她从自己的圣斗士身后努力踮起脚探出脑袋：“哈迪斯？” 　　紧蹙眉头的黑发少年没有吭声，他像是在观察四周，把这附近的环境整个看了一圈，然后定定地与城户纱织对视。 　　这一看，黄金圣斗士有几个摆出了战斗的姿势。 　　“汝不在冥界，可冥河边的小宇宙的确是汝……”黑发少年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无论是他现在见到的还是在冥界感受到的，“汝转世出了问题吗，雅典娜。” 　　“不是的，我……”城户纱织话说了一半便被自己的战士拦住了。 　　“雅典娜大人，请小心，他是冥王哈迪斯！” 　　敌对就是敌对，性急的人已经发动了攻击，把一辉喊着“这是我弟弟的身体”的呼喊抛在脑后。 　　圣域是有雅典娜的结界的，冥王哈迪斯的实力自然是被压制了，也因此他掀开圣斗士的动作没让他们造成太大的伤亡，只让人撞到了柱子上。 　　“瞬”眯着眼，他重复了一遍：“两个雅典娜。” 　　可能是没想明白，又或者是觉得这是圣域新的计策，黑发少年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太吵了。” 　　——什么？ 　　“冥河边上太吵了，吵得朕的伊利西亚都听到了。” 　　——冥王哈迪斯在说什么？ 　　“朕要休息一下。” 　　非常自说自话地，黑发少年头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几步后走到门口时他转头对城户纱织说：“圣战也该结束了，等朕睡醒后——” 　　话戛然而止，黑发少年忽然变了脸上，面上有些薄怒：“雅典娜，另一个汝是想拆了冥界吗！” 第70章 　　“……麻烦下次双子座大人提前打声招呼再动手, 忽然死一次什么的……真的太心悸了。” 　　被阿斯普洛斯提在手中的紫龙小声抱怨了一句，跟他待遇相同的艾尔扎克一声不吭，乖乖在德弗特洛斯手上当个挂件。 　　“我们这是去哪里？”紫龙被搬运半天还一直出于异次元空间的通道内, 他憋不住地问，“已经走了很久了, 雅典娜大人呢……我们也没和圣域的人道别，这会不会吓到——” 　　紫龙没说完的话全部在异次元空间的出口处咽了回去, 他看着外面往来的灵魂和阴森森的场景, 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老师, 不管怎么样作为青铜来冥界还是太过了！ 　　提着灵魂的阿斯普洛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来冥界, 雅典娜吩咐的，你们没有第八感。” 　　紫龙悟了，他目前也没达到黄金圣斗士标配的第七感还在努力中，让他和艾尔扎克肉身过来是有些困难。 　　德弗特洛斯接着他哥哥补充了一句：“刚好把你们俩身体和灵魂的问题解决一下，死一次的话，出来的肯定是鸠占鹊巢的你们。” 　　也不知道这位双子座的中文是跟谁学的，可能是童虎也可能是史昂，一个成语的重音被他咬得奇奇怪怪，紫龙倒是听懂了。 　　“那雅典娜大人呢？”沉默着听了一会儿的艾尔扎克问，他绕着附近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自家女神的身影。 　　德弗特洛斯吹了声口哨，他让两名青铜稍安勿躁, 说等会他们就知道了。 　　德弗特洛斯：“雅典娜的意思是，我们在冥河边上站一会就能看到——” 　　沉重的轰鸣声忽然响彻在了冥河河畔，就在距离他们所站之地有些距离的地方。 　　刚到冥界的两名双子座面面相觑，被他们提在手中的两名青铜也彼此看了一眼——他们知道他们的女神在哪里了。 　　* 　　爆发了如此强烈且耀眼的金色小宇宙，在这处死后的土地上根本无法被人忽视，周围的冥斗士一时半会不敢靠近, 因为这小宇宙的压迫感太强了。 　　雅典娜的小宇宙在冥界没有受影响吗？四位圣斗士不知道，也可能是那位女神力量一下子都发挥了出来。 　　“哥哥你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朝小宇宙爆发方向前进的德弗特洛斯问道，“那天之后的雅典娜大人好像有点……”有点急躁。 　　尽管紫发少女没有太表现出来，但她与海界争斗时在圣域停留的游刃有余。 　　“我看到了什么啊……”阿斯普洛斯摸摸下巴，他忽然顿住了脚步，两人两灵魂的队伍也停了下来。 　　几个人都被双子座中年长那一位的意味深长吸引走了注意力，而阿斯普洛斯也毫不客气地勾住了他弟弟的脖子，在对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老二啊……我看到了金发的女神。” 　　“……金发？” 　　“对，金发碧眸，那小丫头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被我点名后样貌很快变了回去，但是——” 　　“但是？” 　　“那之后雅典娜的脸色变差了，嘴里一直嘀咕着停留太久了之类的话，心情也变得很差，大概也是怕吓到这边圣域的人才一直没露面吧。” 　　说话间他们再度前进起来，轰隆作响的轰鸣是越来越近，他们隐约看到了宫殿的轮廓，走近了却被塌陷了大半的废墟所震惊。 　　“我说老哥啊……珀伽前辈有给你传授这种事情怎么处理的经验吗？” 　　“……好像没有。” 　　双子座的其中一位忍不住捂住了脸，他当年被人凌空砸了一下那一刻起便差不多知道了，这一位雅典娜不能用常理来考虑。 　　但他也没想过，他的女神能在冥界把其他人的房子给拆了。 　　那么，雅典娜来冥界的冥河边上是为了找谁的呢？ 　　大约是双子座去圣域取人灵魂的时刻，纱绪便在冥界的入口附近打了好几个转，掩藏起小宇宙的她不算显眼，再批件斗篷把样貌也遮掩住的话，就更低调了。 　　冥界的注意力此刻聚集在圣域，在冥界入口的守卫有但没这么严密，可真正令纱绪感到惊讶的是……有人给她留了后门。 　　那力量她都不需要判断都知道是属于谁的，没有冥界的那几位那般阴冷。 　　——哈？这算什么？知道我要找上门了吗？ 　　纱绪不爽地眯起眼，右手做聚拢握拳状想唤出什么武器，最终她还是冷静了下来，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把自己包包牢，连根紫色的头发丝都不会露出来。 　　接着她进入冥界，顺着这特意开给她的后门悄无声息地潜入。 　　她是记得莫伊莱的宫殿在哪里的，不记得也没关系，沿着冥河兜一圈总能找到的。 　　纱绪心平气和地找到莫伊莱的住处，并且心平气和地走了进去，可等她见到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地散乱红线的场所时她忽然就压制不住胸腔中的怒火。 　　“莫伊莱……”紫发的少女神明咬牙切齿地念着，“该死的命运女神……” 　　她手上忽然变出一把金色长剑，是效仿着冥王哈迪斯那把赶制的，她这次来没有带走这个世界自己的武器，而是粗糙制作了一把一次性使用的。 　　本来是以防意外的，比如跟冥界的神对上，但现在她决定砍了命运女神就丢。 　　空荡荡的宫殿里根本没有神明的气息，只剩下了纺织红线的纺车在独自运转，从那咯吱咯吱作响的老旧纺车上的痕迹来看，这里的神明离开很久了。 　　——那她见到的是什么？那耄耋的老妪无疑是这三位姐妹中的……等等，也不一定。 　　——她见到的真的是本尊吗？在圣域的女神殿找到她的是…… 　　想得越多少女外表的神明就显得越发冷静克制，可与之相反的是她身上燃起的小宇宙，就在她把心思彻底沉浸下来的那一刻，属于雅典娜的小宇宙也爆发在了冥河河畔——这便是她的战士见到的那一幕。 　　“姗姗来迟”的圣斗士小心翼翼地绕过宫殿门前的碎石，走入塌陷了一大半的楼宇中，他们见到的便是一手提着金色长剑，另一手把宫殿里所有的书籍都翻得一团乱的雅典娜。 　　从宫殿的切口来看，这的确是雅典娜亲手用黄金剑切毁的。 　　几名圣斗士互相看了看，最后皮肤偏黑的弟弟捅了捅自己老哥的腰。 　　“老哥你去帮个忙？文书工作的话你似乎比较擅长……” 　　“不去，老二要去你去，现在上去触她霉头我又不是嫌自己命长。” 　　不用眼睛看光用小宇宙感知都能知道此刻雅典娜的心情不好，阿斯普洛斯还感受到了数股冥斗士的小宇宙在往这边赶，犹豫片刻，他还是决定出声询问一下。 　　“雅典娜大人，您这是要——” 　　“好，很好！”没等阿斯普洛斯问完，纱绪怒极反笑，把小宇宙又升了个高度，“泰坦神族你们可太刻苦了。” 　　少女的声音薄凉到令人胆战心惊，就算是她自己的战士都感到莫大的压力，身子骨一僵，脖子咯吱吱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这么一瞬间阿斯普洛斯看到少女神明的发丝变成了金黄，又有这么一瞬间他看到少女的肢体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双子座的战士眨了眨眼，最后只看到一双被战栗的亮金色所覆盖着的碧眸盯着他看。 　　不，不是盯着他看，而是盯着即将到来的冥府人士前来的方向看。 　　雅典娜的小宇宙在冥界爆发了，没理由冥界不派人过来查看，考虑到这小宇宙的强度，本来坐在后方的双子神也来了一位。 　　——他带着大量的冥斗士，以天字辈居多。 　　阿斯普洛斯即刻摆出了双子座大招的起手手势，可有人……有神比他更快，矮上些许的少女神明站在了她的身前，那款式有几分眼熟的剑直指前方的地砖。 　　金发的睡神身披神衣全副武装，他背后乌压压的一片冥斗士，双方的战力看上去十分不均衡。 　　睡神蹙眉若有所思，他没有急着开打，他身后那些冥斗士没有接到大上司的指令也不敢轻举妄动，偶尔有几个想出声放狠话的也被同僚一肘击打了回去。 　　“雅典娜。”睡神修普诺斯喊道，“你打扰到陛下睡觉了。” 　　对待什么状态的对手就要用同样状态的态度，要是此时出现在冥界的是一无所知的雅典娜，那睡神肯定要客套一番撂个狠话，让身后的冥斗士把圣斗士击败，他再把雅典娜带回去泡罐子放血。 　　而现在的情况是，两个第八感的圣斗士和面前这个明显偏向于自己上场打架像是在复刻神话时代的雅典娜女神，修普诺斯觉得自己不用客套了。 　　不过话说回来，不是说雅典娜还在圣域吗？难道是传消息的地字辈传递错了……？ 　　“修普诺斯。”被一群冥斗士围着的纱绪没有丝毫畏惧，她微微抬起剑尖，想了想觉得这不礼貌，干脆手一扬把莫伊莱剩下半截宫殿也给砍了，“她们离开多久了？” 　　睡神一愣，他花了几秒钟，也算是明白纱绪在问什么。 　　“几百年前？记不清了，前几届圣战之后她们便离开了吧。” 　　“那……给你们一个警告吧，修普诺斯你记得让你的上司跟这个世界的我好好讨论一下。” 　　在指挥双子座圣斗士划破空间之前，纱绪冲修普诺斯勾起了唇角。 　　“泰坦神族要耐不住寂寞了。” 第71章 　　距离纱绪回到自己的圣域已经过去了一周了。 　　自打雅典娜女神回归后她就把自己关进了圣域的后山中, 也就是珀伽索斯神代藏东西的地方，女神将珀伽索斯所有的藏品都丢了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进去, 不让任何人靠近。 　　初代天马面对着自己被丢了一地的藏品，其中还不乏各类女神殿换下来的老旧玩意, 他与边上两代双子座的二人对视了几眼，装傻似的嘿嘿一笑。 　　“女神控没见过吗？……好, 我知道我错了不要用看变态的眼神看我啊！！！绝对没有藏什么对不起雅典娜大人的东西！！” 　　珀伽索斯发挥了自己超光速的速度把部分不可见人的玩意全都弄走, 他的后辈体贴的没有打听他又给藏哪里去了, 剩下的还在地上的就是些破损盔甲之类的东西了。 　　珀伽绕了一圈回来后, 对着地上其余的东西挠了挠脑袋，干脆给自己的后辈讲解起来：“这是雅典娜跟哪个神打完碎掉的盔甲来着？有点记不清了，回头我翻翻日记……你们的眼神怎么又奇怪起来了？记日记有错吗！” 　　上代双子座亮星和这代双子座暗星：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咳，反正我打扫战场的时候给捡回来了，其余的也差不多吧，这个好像是那谁的圣衣残骸来着……波吕克斯？”珀伽摸了摸下巴，“果然还是得回去翻日记啊，这些东西给穆送过去吧，说不定有用呢。” 　　说完，初代天马人一闪，片刻后重新出现时已经清理完了地上那些残骸。 　　做完这一切, 珀伽两手一拍，掏了三个小板凳摆在地上，让两个后辈一起坐着等。 　　阿斯普洛斯：“雅典娜什么时候会出来？” 　　珀伽：“这我就不知道了，雅典娜真的要觉醒的话，一时半会出不来吧。” 　　加隆：“觉醒？” 　　珀伽：“是啊，她急着回来, 不就是因为觉醒的时机到了吗？在陌生的地方失控的概率很大，在自己家最多也就是把自己的圣域炸……不，我什么都没说。” 　　自觉说漏了什么的珀伽索斯无辜地别过头，过了会他还是挪回视线，继续说：“炸是真的，我把你们俩叫过来的缘故一是你们是双子座，雅典娜自古就偏爱双子座。” 　　尽管这也是双子座悲剧的开端，在雅典娜的偏爱下，敌对的神祇将诅咒下在了双子座的身上，让每一届的双子座战士都与他们的女神兵戎相向。 　　“二是，你们的招式比较容易救场，等会要是看到什么奇怪的能量爆发出来我会帮你们，然后你们记得开几个异次元把多余的能量吞了啊，我还不想再经历一遍建设圣域。” 　　说到这珀伽索斯把脸捂了起来，显然建设圣域的活还不如让他去打架，跟什么神打都行，哪个不比文书工作好。 　　“三的话……”黑发的初代天马揉了揉脑袋，“你们见过金发的雅典娜了吧？” 　　见阿斯普洛斯和加隆都点了头，珀伽索斯这才继续问：“是什么时候见到的呢？” 　　阿斯普洛斯很快给出了答案，就在他和女神回归时代前的不久，在爱琴海的浪涛声中他见到的，而加隆就沉默了很久。 　　这个浑身充满海洋气息的男子皱着眉，他回忆着自己的经历，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我是在梦界的影响下……在雅典娜的梦中见到了神话时代的她。”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了。”珀伽索斯眯起了褐色的眼眸，他双手托着下巴，“神代的雅典娜大人啊……她见了你说了什么？” 　　加隆眼皮一跳：“请我当她的战士，她察觉到了我的小宇宙，但是说双子座已经有人了，就放我走了。” 　　珀伽索斯思考：“那就是已经找到波吕克斯那对兄弟的时间点咯？神代雅典娜大人随处请人当自己的战士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比起阿斯普洛斯你等会的表现应该会更轻松点。” 　　“那么双子座的加隆，你从雅典娜大人的梦中看到了什么？” 　　他……他看到了……残破的夕阳、永恒的战场和疲惫的神明。 　　神没有这么容易被杀死，但站在尸山血海中回望他的明眸女神却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缓缓合上了眼帘。 　　她说：是你啊，梦该结束了吧。 　　“然后醒来的雅典娜大人不记得你说的这些片段……也是，她没觉醒是不会记得。” 　　珀伽索斯古怪地看了加隆一眼，觉得这代双子座暗星怎会如此吃香，什么事都让他给遇上了，连陪小女神冒险的机会都是他的。 　　有种地位不稳的错觉一闪而过，珀伽索斯晃晃脑袋，把这个想法丢了出去。 　　“反正！”珀伽索斯说出了最后的结论，“见到金发的雅典娜就算是她的战士那也得……哦，前两天打的那个游戏里的说法就是san check一下，你们已经见过了那就不至于怔太久，还好你们是双子座……” 　　初代天马表示自己对空间类的招式一窍不通，所以才拉了两个双子座过来。 　　——那要是两个双子座拦不住呢？ 　　——应该不会的吧？雅典娜大人她……有分寸的吧？ 　　左思右想，珀伽索斯把另外两个双子座也喊来安排在远一点的地方以防不备之需。 　　* 　　纱绪觉得，她做了一个好长的梦。 　　准确地说不是梦，她把历代圣战自己转生体的记忆都经历了一遍，最后她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她诞生的那一刻——她自宙斯的头颅中披坚执锐一跃而出。 　　唔……说这些是不是太遥远了？ 　　她更多的还是在回忆圣战的起始与历代圣战的分差，所有的记忆在名为萨莎的少女那划上休止符，接下来那便是她自己的经历了。 　　疼痛自头颅生出，金色的发丝缠绕在指尖，被她大力撕扯着落下不少，她难耐地抱住脑袋，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疼痛进一步蔓延到了躯体上，少女的四肢上的皮肤不断崩裂愈合，神的血液沿着片刻的伤口淌到石床上淌到地面上，蜿蜒着汇聚成一小泊。 　　与此同时庞大的小宇宙也满溢出来，尚未觉醒完毕的少女身体根本承受不住，为了不让□□崩溃，纱绪将大量的小宇宙宣泄出去。 　　“来了。”候在外面的珀伽索斯接受到了最早的威压，他尚能行动自如，便顺手帮了边上两个双子座，“你们做好准备啊，我指挥你们把异次元空间开在哪就是哪。” 　　“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圣战开打的时候还要抢修圣域吧……人家冥斗士万一打上门了一看，哦豁，圣域塌了一半这样……太丢脸了。” 　　初代天马还有心思吐槽，而他身边的两名双子座压力却很大，要不是被珀伽索斯拍了两下，他们此刻可能还不能动。 　　“唉，你们习惯一下吧，万一之后跟雅典娜站一个战场上，她这样对敌人反倒把自己人给压住了。” 　　珀伽索斯指着一边让双子座放个大招，他还能分出神思索接下来的圣斗士的训练菜单是不是该改改。 　　——说起来几个人觉醒了第八感来着？可能圣战不需要跟冥界打了，那可以去冥界借个地练人了吗？以前的外交文书怎么写的来着？唉我当教皇都多久之前的事了…… 　　珀伽索斯漫无思绪地想着，雅典娜的觉醒状态比他想的要好上不少，至少圣域不至于塌一半。 　　“珀伽索斯。”不知道过了多久，属于神明的小宇宙收敛起来，又过了会，有人走了出来，“有替换的衣物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瘫坐在地上喘息的两名双子座微微抬起头，下一秒他们就飞快别开了视线。 　　“雅、雅典娜您……”加隆咬牙切齿，要不是小宇宙耗完了自己也精疲力竭，他真的想抬起手捂住眼睛，“您身上……” 　　金发的女神有些衣不蔽体但总算能遮住重点部位，剩下的那些布料被血染成了鲜红色，衬得神明的肌肤更加白皙光滑。 　　“嗯？是加隆和阿斯啊。”发色正在努力往紫色调整的纱绪弯了弯眼睛，“刚刚是你们把我溢出的小宇宙分散掉的吧？真是辛苦你们了，我来帮你们——” 　　“停！不要弯腰！”阿斯普洛斯的嗓音中充满了崩溃，他努力让自己往后仰，“您……您这样要走光的。” 　　“诶？哦，你们在意这个啊？”思索了一下裸穿神圣衣会不会太凉，不想把自己冻着的纱绪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珀伽我的衣服呢？拿完你顺便去里面收拾一下吧，地上还有些血没干，看看有多少能用的都给白羊宫送过去。” 　　珀伽速度很快，他迅速拿来了备用的裙子，即便会被自家女神嫌弃他还是顶着对方的视线把裙子塞了过去。 　　“珀伽索斯，你让我穿——” 　　“雅典娜大人麻烦您给他们一个适应的过程吧！衣服已经在给您重新买了，网购的，回头能送到圣域下面的村子里去，等到了我再给您拿上来，保证方便战斗！” 　　纱绪勉勉强强收回了手，寻了处地方把衣服换了，换下的破布料她想了想，一起塞给了珀伽索斯让他带到白羊宫去。 　　虽然也没必要这么节省就是了，血什么时候都能放。 　　“好了。” 　　看着和觉醒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发色半紫半金的少女神明随地坐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她拍了拍轻飘飘的裙边，碧色的眼眸里闪着回忆的色彩。 　　她对着自己两代双子座的战士说：“来听听过去的故事吧。” 第72章 　　纱绪所讲的故事不比隔壁迦勒底某位花之魔术师讲得要短, 她冗长繁杂的人间体的记忆可太多了，每个都精简地说出来，那一个月就过去了。 　　她作为神是无所谓, 她的战士可吃不消。 　　可她的故事也听得面前的两代双子座一头雾水，因为纱绪讲话实在是太跳跃了, 时常这会儿在这代圣战，那会儿又跑到了前代, 或者隔几代的战场上。 　　“我都记得的啊。”蝉翼般的睫毛扑扇在沉醉的碧色之上, 少女神明发出了悠长的感叹, “我都应该记得的。” 　　她脸上也没太多悲伤, 她托着腮，脑袋昏昏沉沉地支在那。 　　“你们付出的生命，你们为这片大地、这个世界的未来做出的贡献……”女神口中开始念起了人名，都是些加隆没听过的名字，但阿斯普洛斯却从中捕捉到几个他在占星楼的书籍中瞥见过的名字。 　　雅典娜的确记得，取回了所有记忆的她变得有些陌生了。 　　这所有陌生的感觉在女神那一头金发重新变为紫发的时候被压制到最低，也是在那一刻她停止了对过去的追忆与深思。 　　“哎呀，我是不是说太久了。”少女脸上重新挂起了像是人类的笑容，但她的两名战士是知道的，有什么已经不同了，“太慢了, 珀伽他太慢了，送个东西而已，就这么不想听我讲故事吗？” 　　言语间带上了些许俏皮与嗔怪，纱绪拍拍没沾灰的裙子站起身，朝还没缓过力气来的两名战士伸出手。 　　“来。” 　　两代双子座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自家女神的意思, 伸出了手放到她的手掌心上。 　　几乎是触碰到的瞬间，属于雅典娜的磅礴的神力喷涌而出，以暴力却满含细致的侵略手段把两名战士的疲惫洗刷了一遍。 　　谈不上把人治好了，就是让他们没这么精疲力竭，恢复到可以站起来跟她从后山回圣域的程度。 　　纱绪收回手，思索了一下说：“好久没操作了不是很熟悉，你们两个倒是很放心我的治疗嘛，要不你们躺下我再给你们试一次？” 　　“可能接受我的神力会有点疼，反正我的战士都是很坚强的，你们喊轻一点也不会被其他人听见就不会丢——” 　　纱绪露出了兴致勃勃的眼神，她像是真的要玩一次，但之后回来的人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珀伽索斯躲了会了，他不想站出去给刚醒的雅典娜当靶子，但也不能看自己的后辈平白无故遭罪。 　　拜托，雅典娜这技能多少年没用了，这会儿手生得不得了，要是折腾出事了还得去冥界捞人那才丢人好吗？ 　　“雅典娜，您的战士我都已经喊到女神厅了。”珀伽索斯意有所指，“您不是要跟他们讲讲圣战的真相的吗？” 　　珀伽索斯走到纱绪与双子座之间，背着纱绪的眼睛眨了好几下，示意两名双子座赶紧走。 　　——再不走，你们真的要被雅典娜拿来练手了。 　　阿斯普洛斯悟了，他直接站起身，晚了两拍的加隆被他这位亮星前辈勾住脖子扯走了。 　　纱绪遗憾地看人被带走，她收回了蓄势待发的神力，把手拍在了珀伽索斯的肩膀上。 　　“珀伽你在边上看了很久了吧？” 　　“……果然瞒不过您吗，雅典娜。” 　　“你可是我的第一任教皇，我算是看着你长大的吗？” 　　“您别拿我打趣了，我进圣域的时候已经成年了。” 　　初代天马叹了一口气，他家女神从来都不是什么温和派，就算是神代她也是神明里较为特殊的那一个。 　　她是真的喜欢人类。 　　她喜欢看人类身上发生的各式各样的故事。 　　她喜欢看人类身上绽放出来的耀眼光芒。 　　* 　　“唔，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对于圣战的起始你们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纱绪讲了半天，说完后她接过珀伽索斯给她准备的一杯水，猛地整杯灌下肚，少女神明润了润嗓子。 　　“雅典娜大人，您是说我们的前辈们……他们都……？” 　　“都去转世了吧，至少上代阵亡以前的战士们都去转世了。”纱绪点点头，“上代……上代出了点意外，这个我之后会处理的。” 　　所有在圣战中阵亡的圣斗士都会被送往寒冰地狱，在那样严酷的环境中把小宇宙磨灭干净，最后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去转世。 　　这是最初雅典娜与哈迪斯签下的协议，在最初几届圣战中也会告诫高层的圣斗士们，可能是在转生过程中逐渐遗失了这段历史吧。 　　“泰坦神族一直不安生……真是的老老实实待在封印里不好吗，搞什么幺蛾子。”少女神明头疼地揉着脑袋，“神的力量是有限的……对不起拿错台本了，神代为了布下封印我们的力量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所以才决定让能够创造奇迹的人类来……” 　　“然后我们通过不断转世来恢复神力，珀伽索斯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才下来找我的……帕蒂塔是个意外，她理论上不在转世的行列中，是占卜出了命运偏移的轨迹才下来的吧。” 　　纱绪等了会环视了一圈，最后还是站在人群后方本该在五老峰喝茶的前教皇史昂缓慢开了口：“您所说的上一代的意外是指？是指您出现在了那个时代吗？” 　　“是，我的干扰让他们失去了转世的机会，当年的约定指名了我的出现是休止符的标志，但是我……我那时候没有记忆。” 　　可约定的事项便是如此，她估计自己上一代的战士要么还在冥界等她去捞人，要么在她当时无意识的出手中不知道飘在哪里。 　　反正，都是她的锅。 　　“等回头跟冥界联系一下，说起来撒加你拜帖送过去了吗？海因斯坦堡是什么回应来着？” 　　冷不丁被点名的这代教皇被所有同僚注视，他不为所动，平静答复道：“冥界那边不同意您上门拜访，拒绝了。” 　　纱绪不气不恼，点了点头：“也是，我去冥界没几次是没打架就回来的。” 　　珀伽索斯在背后仰望女神厅的天花板，她家女神岂止每次去都是打架，打完的赔偿单从不往圣域带，次次都是他跟冥界的人接洽把修房子的钱结一结。 　　这也导致珀伽索斯后来养成了藏东西的习惯，越贵重越好，出事了就找出来卖掉帮女神善后。 　　后山那便是他的杰作……唔，各种女神换下来的小物品不算！ 　　撒加那边还在继续说：“他们的意思是，找个非双方主场的场地，大家坐下来聊一聊，雅典娜大人您意下如何？” 　　纱绪微微颔首，没有多少犹豫她便点出了一个地名。 　　“那就意大利吧。” 　　“刚好我也有点事情需要在那里解决一下。” 　　* 　　地点定在了意大利，冥界那边也同意了，冥王肉身的姐姐非常高兴地给自己的弟弟安排了一套完美的出行游玩方案，不想被比下来的圣域也开始琢磨。 　　“陪同人员……少一点吧，我是去玩……咳，是去谈事情的又不是去砸场子的。”煲着电话粥的女神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记得迪斯是意大利人吧？让他陪我去，然后再……阿布罗狄可以吗？” 　　忽然被点名的双鱼座战士指了指自己，对暗地里那些羡慕嫉妒的目光视而不见，他极其快速地说了声好，并自信地撩了下自己湖蓝色的长发，变出一朵玫瑰捻在指尖开始炫耀。 　　——女神钦点的，你们有吗？ 　　炫耀中的双鱼座殊不知散会后等待他的就是哥俩好般的训练场切磋。 　　“就两个人吧，够了，加隆有我的定位，真的有事让他过来，过不来就找阿斯普洛斯。” 　　紫发少女捂着手机，回过头看座下的战士们。 　　“不用这么担心的，你看上辈子卡路迪亚把我带去南美大陆还跟兽斗士打了场我不是还——” 　　“……卡路迪亚前辈？” 　　“喂！你们这些小鬼这是什么眼神啊！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小丫头是雅典娜！” 　　“是，然后卡路迪亚你就带着我胡来了一通，回去心脏疼得在水瓶宫住了好久，后来你还——” 　　“还有后来？” 　　“哦对，笛捷尔你那次去执行任务了吧，卡路迪亚后来又带我出去玩了，那一次撞见了冥斗士哦。” 　　卡路迪亚只觉得自己脑门上挂着大大的一个危，他不知道雅典娜取回记忆后会记这么清楚，现在不但是笛捷尔看他的眼神不妙，连阿斯普洛斯的眼神也是……拜托，他们那届的双子座亮星是女神控的属性吗？？ 　　自己战士之间的腥风血雨其实纱绪看懂了，但点完陪同人员的人名后她就接着打电话去了。 　　“抱歉啊立香，刚刚跟我家的战士说话去了，你真的不去意大利玩吗？我这出钱哦！” 　　“呜呜呜我真的很想去啊纱绪但是复刻刚开新活动的预告也出了我走不开啊呜呜呜。” 　　电话那头的少女哭哭啼啼的，她数着自己距离全助战310还差多少素材这种纱绪听不懂的话，纱绪都好脾气地安慰她。 　　“那真是太可惜了，下次再去找你玩。”安抚两句，纱绪接着问，“安菲……我是说瑟拉菲娜和尤尼提怎么样？” 　　“他们啊，他们很好，尤尼提先生又被借走干活去了……原来非英灵的神明都是这个脾气的吗……啊！我没有说纱绪你的意思！” 　　逗人类的小姑娘非常有趣，纱绪又跟她聊了好一会，等挂断电话后才收了手机，把手边上一个贴着封条的白色小盒子给边上的人递了递。 　　“笛捷尔你下次去那边探望瑟拉菲娜的时候，把这个带过去吧。” 　　面对前代水瓶座疑惑的神情，纱绪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 　　“立香她……我觉得她用得上这个。” 第73章 　　那不勒斯的海, 很蓝。 　　不过纱绪觉得还是希腊的爱琴海更好看些。 　　接连在意大利转了好几圈的少女把大半个意大利都逛了个边，中间还遇到了不少有趣的事情。 　　比如他们在罗马和冥界的人见面时碰到了莫名其妙的霉菌夺人性命的事件，这平白无故增加冥界工作量的事令来谈判的冥王心情极其糟糕。 　　冥王瞬：天凉了, 让这片土地毁—— 　　雅典娜纱绪：停停停，大伯你冷静点,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海因斯坦堡的小少爷瞬那双黑色的眼睛随即看了过来，他不解地皱起眉头：“谁？” 　　纱绪深吸一口气, 意有所指地指了某个方向：“那边, 西西里, 你那套着黑手党大小姐身份在轰轰烈烈追求人类男性的冥后……？” 　　冥王瞬沉默了一会儿, 身上冷漠的气质顷刻退去，连头发丝都变成了原来的草绿色，人变得温温和和的，像温室里的菟丝子那般惹人怜爱。 　　那缕神识朝着纱绪温柔一笑，这个笑容不但让纱绪抖了抖，也让她背后的巨蟹座和双鱼座打了个冷战。 　　迪斯马斯克：……这前后差距这么大没关系吗？要不是雅典娜说过冥王选肉..身的真相…… 　　阿布罗狄：这个不重要，你去提醒一下雅典娜她快憋不住笑了。 　　纱绪本来是被瞬的笑容冷到了，但马上她就觉得这份反差非常有意思，不管看多少次，他大伯躲冥后贝瑟芬妮的手段都很有意思。 　　瞬被踢出来后，他也注意到了罗马城中的异样, 街道上的人哀嚎不已，他朝自己的兄长——身着贝努鸟冥衣的一辉招了招手，让他出去看看情况。 　　“这么大范围的死亡……米诺斯又要翘班了，路尼会很辛苦的。”瞬叮嘱了几句，张开冥衣翅膀的贝努鸟从窗口一跃而出，接着瞬把头转了回来, “纱……雅典娜，有关圣战的事我们聊到哪里了？” 　　瞬即使是哈迪斯的神识那也是哈迪斯本人，就是少了那冷漠的气质。 　　跟谁聊都是聊，把圣战的事谈完就行了。 　　这边的冥王与圣域女神在霉菌的包围下谈得起劲，那边空着没事干的战士已经去外面观察霉菌了。 　　圣域杵在那的是巨蟹座和双鱼座，冥界来的第二人是潘多拉，冥王在哪她在哪，显然不会出来看。 　　作为整日玩灵魂的巨蟹座，迪斯马斯克当然能看出死亡的人数在不断增加，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霉菌吞噬掉了生命。 　　阿布罗狄观察了一会儿，很快得出了结论：“往下走就会沾上……刚刚飞出去的小鬼没问题吗？” 　　迪斯马斯克看了看：“他们冥斗士死了不是直接复活的吗？问题不大。” 　　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阿布罗狄玩了玫瑰，把不带毒的玫瑰掷到了楼下，根茎刺入水泥地三分。 　　圣域和冥界的洽谈没花太久，大概确定圣战不需要再打下去后便把战斗的矛头对准了某些不安分的神族。 　　“二伯那边也说过了是ok的，大伯你这边没问题的话借个场地给我吧，我家这届的战士还差一点到第八感呢。” 　　纱绪叫起脸看着比她还嫩的绿发少年“大伯”非常顺口，瞬腼腆地笑了两下，答应了下来。 　　事情谈得飞快，谈完后霉菌事件也差不多落幕了，纱绪还有时间带着自己的两位战士好好看看夜幕下的罗马斗兽场。 　　时间来到几日后，兜遍好几个意大利孤儿院的纱绪划掉手上名单上的又一个地点，踏上了那不勒斯的土地。 　　迪斯马斯克跟着转了蛮久了，这会儿阿布罗狄去取他们的行礼了，只剩下他还陪在纱绪身边。 　　“我说大小姐您到底在找什么啊……”他家女神到了孤儿院就随便看看，有时候是把名单拿过来瞥一眼就走。 　　不过这在人前不喊雅典娜喊大小姐的叫法总让迪斯马斯克梦回上辈子。 　　“找人。”纱绪对着地图琢磨，在思索这里的孤儿院怎么走 　　迪斯马斯克：……我知道您是要找人！可您要找谁啊！ 　　问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他家雅典娜用手机搜了搜路线，觉得打车会比较快。 　　其实迪斯马斯克想说瞬移比较快的，但女神说出门在外就要遵守人类的交通规则。 　　……为什么他们一个神两个神的战士要这么守规矩啊！ 　　“对了迪斯，你对这里的黑手党熟吗？” 　　“啊？大小姐你问我啊？”迪斯马斯克指了指自己，他捏了捏鼻子，“我被史昂老头子带回去前是西西里人……而且我断了联系好多年了。” 　　来之前是哪个家族的他也记不得了，好像那时候他所在的家族就人没得差不多了吧，这年头应该没名没分了。 　　“哦。”纱绪点点头，从地图中抬起头看了巨蟹座一眼，然后就把头低了下去。 　　纱绪在思考先去哪个孤儿院比较快，她不是本地人对这里不熟，万一被出租车司机敲竹杠也不好。 　　阿布罗狄拿行李不知道拿到哪里去了，纱绪先带着迪斯马斯克去外面看出租车候车点，看了眼那漫长的队伍，纱绪不禁思考起了黑车的可能性。 　　“有迪斯你这张脸在应该不会被坑钱吧……” 　　“喂喂喂大小姐您说我什么呢？”迪斯马斯克抗议归抗议，却也老实地跟了过去。 　　纱绪绕着机场外面看了一圈，她忽然间看到了什么，一双碧绿色的眼眸亮了起来。 　　迪斯马斯克也看了过去，他奇怪地哦了一下。 　　——这不是他们在罗马斗兽场附近见过的人吗？ 　　纱绪目标明确，她快步走到停在路边的一辆车辆边上，一点不介意车子主人的目光，扬着笑脸打了个招呼。 　　“诶真巧，又在这里遇见你们了，这位敢从冥王手底下抢人的小朋友伤已经好了吗？这才没几天呢……啊对了，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纱绪语气轻快，她无视了对面戒备的目光，把两家孤儿院的地名摊给对方看，问他们怎么走近一点。 　　金发且头顶三个甜甜圈的少年沉默了几秒钟，回答了前一个孤儿院的名字。 　　“谢谢解答。”纱绪弯了弯眉眼。 　　收起手机后，紫发少女没有急着离开，而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周围看了一圈。 　　“说起来，之前在罗马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想问了。”纱绪眼中充满了好奇，“叽叽喳喳说着No.3、No.4的声音，我和我的人都听见了，你们身边好像有什么人类肉眼看不到的东西存在？” 　　* 　　阿布罗狄辛辛苦苦带着三个行李箱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打也不能算要打起来，就是氛围特别奇怪。 　　他家女神兴致勃勃地在打听着什么，被她捉住手的金发少年一脸尴尬，想抽回手却被雅典娜死死拽着，比力气比不过雅典娜。 　　迪斯马斯克双手环着站在雅典娜背后，指尖时不时冒出一缕常人看不见的积尸气，他与对面身着白西装和蓝毛线帽的青年对视着。 　　阿布罗狄带着行李走了过去，小声问迪斯马斯克：“什么情况？” 　　迪斯马斯克见自己的小伙伴过来了，给他让了个位置，并简单解释了一下：“雅……大小姐对那什么，就那天听到的奇怪声音感兴趣，这不在问吗？” 　　“哦哦，原来你们的能力叫替身啊，非替身使者是看不见的？”又打开了一个能量体系的大门，纱绪对人类的能力啧啧称奇，碧眸中流露出好看的光来，“听你的同伴称呼你是叫乔鲁诺是吧？你有没有兴趣来当我的——” 　　阿布罗狄眼皮一跳，他看到自家女神眼里的光芒时便觉得不妙，想起了出门前珀伽索斯前辈对他的嘱托。 　　——雅典娜有个坏毛病，她会随时随地对她觉得出色的人类发出邀请，邀请他们当自己的战士。 　　这是神代雅典娜的毛病，而纱绪现在就彻底觉醒了神代的记忆。 　　阿布罗狄眼疾手快一朵红玫瑰抢送到纱绪和对面的金发少年中间，突兀在掌心绽放的玫瑰引得少年一方的两名同伴有些警惕。 　　阿布罗狄：“大小姐，您还记不记得我们的正事？” 　　纱绪：“哦对，聊上头了。” 　　纱绪终于想起了她出来前珀伽索斯对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在这个节骨眼随便往圣域捡人了。 　　捡回来就意味着要上和神族的战场，本来觉醒第七感、第八感的事就迫在眉睫了，再捡普通人回来根本来不及教。 　　遗憾地收了自己的心思，雅典娜她是真的喜欢人类，喜欢看出色的人类身上绽放的光芒。 　　而且，再聊下去，面前的人类少年大概要对她出手了。 　　她隐约看到金发少年的身边有什么金灿灿的物体漂浮出来，他的同伴也是的。 　　纱绪并不是看不到他们具有的能力，作为神明来讲她眼前的世界中本来就有浅显的轮廓，真的想要看清楚也是没问题的，只不过她觉得寻找答案是个蛮有意思的过程。 　　“谢谢替我们指路，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纱绪摆摆手，坐上一旁迪斯马斯克已经联系好的黑车，将其他人的视线隔绝在车门外。 　　黑车平稳地驶向了目的地的孤儿院，不知道是不是迪斯马斯克的气势好使，看着贼眉鼠眼的司机没绕远路，乖乖地把车停在了孤儿院门口。 　　差不多是快接近的时候纱绪就感受到了，她愉快地合起双手，把其余的孤儿院名单全部划掉。 　　“找到了~”纱绪先一步下了车，在走入孤儿院前她回过头对于自己的两名战士说，“带你们见一下……前代的雅典娜、天马和哈迪斯。” 第74章 　　阿布罗狄搞不懂自家女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什么前代雅典娜、哈迪斯和天马的……都是已经亡故的人了怎么可能——哦, 也不对。 　　阿布罗狄想了想，他们圣域里不是还坐着玩了两百多年的前代双子座兄弟和从冰里挖出来的天蝎座和水瓶座，也不是没有可能。 　　双鱼座的战士跟着他家女神往里走,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被迪斯马斯克几下说得晕头转向，连自顾自到处转的紫发少女都没拦住。 　　“啊, 阿布你看那。”走过某—条长廊时纱绪停住了脚步，她指了指窗外, 示意阿布罗狄往外看, “他们三个人果然还是在一起呢。” 　　顺着女神手的方向看过去, 阿布罗狄看到的是一群在院子里晒着太阳玩耍的孩子, 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有十—二岁了。 　　而就在那群孩子中有三个比较出挑的，发色扎眼、行为举止扎眼，活蹦乱跳的那个—点不在意自己的年龄稍长，跟小孩子们玩游戏的时候占足了优势，把对面一组的小男孩们气得直要声讨他。 　　在院子里的树下面，—对外貌迥异的“兄妹”坐在那，看着是兄长的金发少年架着个画板在那画画，紫发少女搬个小凳子坐在他边上，同他有说有笑的。 　　阿布罗狄是听说过前代的事的，但他从未想过……他们的关系会如此融洽。 　　阿布罗狄小声问：“前代雅典娜和哈迪斯的关系是……？” 　　纱绪惊讶地回答：“史昂没把这个当成睡前故事跟你们讲过吗？加隆也没讲？唔, 他们是兄妹啊。” 　　……不是，谁家教皇讲故事拿上代女神做故事主人公的啊！睡前故事不应该是什么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之类的，再不济也是星座故事吧！ 　　阿布罗狄面容—扭把手上玫瑰花的根茎折断了，赶紧丢掉手上这支又变了—支白的出来。 　　阿布罗狄有些疑惑：“那您找他们是？” 　　纱绪回答：“神识附身的人类体—般性是不允许再度转世的，所以每届圣战之后……只有天马座的人类会去转世，上—届是特例, 我让大伯操作了—下。” 　　紫发少女简单地解释了—下，就在阿布罗狄纠结女神还准备在这偷看多久时，少女四下张望了—下，发现出去的门在另一边，不禁有些手痒。 　　“阿布，你看这墙这窗户这么脆弱，不如我们——” 　　“停，大小姐您还不如用瞬移。” 　　“对哦。” 　　仗着迪斯马斯克不在这边，纱绪悄悄瞬移出去，特别看过了监控什么没人能看见，接着大明大方地走到了画画的二人背后，然后猛地一吓。 　　“Surprise！”伸手勾住了比她还小的两名少年少女的脖颈，自从觉醒后纱绪的外表年龄就突入了十八岁左右，她倒是还想成熟些，但是人类世界的身份信息不好处理，“萨莎好久不见了，嗯……亚伦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腼腆的金发少年点了点头，脸蛋微红，他不动声色地把自己往远拉了—些，避开了女性令人尴尬的部位。 　　纱绪和亚伦也没这么熟，充其量是圣域见上过—面，还是剑拔弩张地见了—面，第二次就去了所谓的哈迪斯城，她那时候—下子判断出了亚伦不是哈迪斯。 　　人类真的是很神奇的生物。 　　萨莎被纱绪抱了个满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脸红红地从纱绪怀中挣脱开来，还顺便解救了自己的哥哥。 　　“您果然还是找过来了吗？我以为您还要晚—些时间过来呢。”萨莎笑了笑，她喊了声天马的名字让他玩好赶紧过来，“您是已经想起来了吗？” 　　“被……坑了—道，也算因祸得福吧。” 　　这会儿说话的纱绪没多少女神的架子，在上代天马跟他玩游戏的小朋友分别后她就把人打包找了个房间来谈话，房间是孤儿院的工作人员提供的，也不知道迪斯马斯克说了什么，工作人员对他们非常热情。 　　“谈什么事呢？”纱绪想了想，有关上—代圣战的结局她都从史昂那里听来了，还有前代双子座添油加醋地补充，“来谈谈你们未来的打算吧。” 　　就算是转世成了普通人类，这也不代表着他们和圣域和圣战完全脱了联系，在现在敌人变换了的情况下，他们待在外面其实很危险。 　　更何况，天马又—次觉醒了小宇宙。 　　据萨莎所言，这是因为这个城市或者说意大利的黑帮组织都太乱了，这边流行替身那边流行火炎的，不会点能力根本打不过，上次她和亚伦外出时遇到了危险，天马—个激动爆了小宇宙。 　　纱绪：“这样，不过天马座的位置给珀伽索斯占了，我回去帮你问问他愿不愿意带徒弟吧，珀伽很好说话的。” 　　天马：“诶？不能是童虎吗？” 　　纱绪：“童虎这么大年纪了不要为难他了，珀伽这辈子才二十好几，还是初代天马、初代教皇呢。” 　　天马：“……也不是不行？” 　　天马还是一如既往地好骗，迷迷糊糊地就准备答应去圣域，还好他还记得边上还有两个人，热血上头说想去见童虎的心立刻冷静了下来。 　　天马：“还是问问萨莎和亚伦吧。” 　　纱绪遗憾地收回视线，接着看向了三人中可以做主的少女。 　　乍—看起来，萨莎和她还是有着几分相似的，到底是受她影响而生长的少女呢……纱绪弯了弯绿色的眼睛，把决定权抛给萨莎。 　　说是让她决定，事实上这几个孩子根本没有跟着走之外的选择。 　　萨莎想了会，拿出了以前小女神的严肃态度问：“这—次的敌人是谁呢？” 　　“泰坦神族。”纱绪简洁地说，她站起身—把揉乱了跃跃欲试的天马的脑袋，对着另外两个孩子说，“不过不需要你们上场，乖乖待在大人的身后就可以了~” 　　* 　　意大利之行变成了三个大的带三个小的。 　　准确地说，带孩子的是迪斯马斯克。 　　巨蟹座的迪斯马斯克怎么都想不通，他这个成天和阴森森的鬼魂、鬼火打交道的人怎么就负责带孩子了？ 　　萨莎：“不是哦，迪斯马斯克先生很温柔的。” 　　天马：“虽然没有童虎强，但还是很厉害的！” 　　亚伦：“你们……迪斯马斯克先生要画一张像吗？” 　　迪斯马斯克连忙摇头，这前代冥王的肉身画画多少带上了—点冥王的力量，转世了虽然不至于画啥死啥，但小毛小病总是有的。 　　迪斯马斯克：“不对啊，雅典娜大人我们这人找了不回去吗？” 　　走在很前方的纱绪和阿布罗狄脑袋凑在一起研究去玩比较好，—面心不在焉地回复自己的战士：“谁和你说找完了？还早着呢……嗯，阿布我们先这样去蛋堡，然后这么逛—圈，买衣服吗？不过我总觉得那不勒斯的流行款式有点奇怪……敞胸装……我知道我肯定不穿，难道买给迪斯吗？” 　　迪斯马斯克：……？不要cue我了！ 　　不管怎么样，—行人都带着三个小孩在那不勒斯玩了好一圈，纱绪是发现他们背后跟着本地黑帮的探子的，不过她不在意。 　　神，为什么要跟人类计较？ 　　玩好买好，等上了飞机后纱绪才说出自己的下—个目标——去找上代的圣斗士。 　　“我之前也说了，上代圣斗士的事我要处理—下。” 　　扳着手指数了数，除了已经在圣域的前代白羊、双子、天秤、天蝎和水瓶，哈迪斯说双鱼座在冥界，和天贵星的米诺斯有点闹腾，天天都在打架，也不知道在打些什么。 　　其余的六个星座就得—个个去找了，不过她把—部分人的行踪告诉了圣域的其他人，需要她自己来找的其实没几个。 　　迪斯马斯克：“那雅典娜您接下来要去找？” 　　纱绪还在举着地图观摩：“你的前辈，巨蟹座的马尼戈特还有——”话说了—半便打住了，紫发少女从前座转过身，托着下巴打量起后排的另一位女孩。 　　“——还有射手座的希绪弗斯，处女座的阿释密达随缘吧，我当年就不该点拨他那一下。” 　　* 　　雅典娜说她倡导自由恋爱。 　　不管你要找男找女，找活的找死的，找神或者找个妖精海怪回来都可以，记得不要搞出人命，搞出人命也行，不要搞到冥界去就行了。 　　“对，圣域就是这么开明！你们非要说的话我觉得那时候阿多尼斯和那谁家的海仙女有点苗头？也不对哦，可能是二伯家的单方面来献殷勤也说不定。” 　　纱绪说的头头是道，—点不觉得她口中的男女关系有点反过来了。 　　“所以萨莎如果你要和希绪弗斯他——哎不对，你现在有点小。”沉默地看着还没长到她肩膀的女孩子，纱绪发现了盲点，“好像……上辈子萨莎你也没成年啊？该怎么说呢，不愧是我的人间体，身材发育就是——” 　　恼羞成怒的小姑娘用粉拳锤了纱绪两下，而她背后的两名男孩互相对视了—眼，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协议。 　　巨蟹座的马尼戈特好找，当年把教皇的帽子带回圣域后他的灵魂就游荡在了人世间，用冥界的话来说，都是雅典娜自己的锅导致她的战士没有去冥界的寒冰地狱报道。 　　纱绪：“啊这，这不是之前还没彻底醒，直觉冥界不会太危险但还是防了—手。” 　　马尼戈特的灵魂游荡了半天还是回了他的故乡，纱绪没花太多功夫就找到了他，配合着萨莎—通讲解，顺利地把前代巨蟹座劝到冥界去折腾个身体。 　　不过走之前，这位前代巨蟹座摸了摸下巴，告诉他们一个不大好的消息。 　　“你们接下来要找的是希绪弗斯是吧？他那……可不好搞定啊。”说话间这位巨蟹座战士的眼神看向了矮上—些的人类少女，“他好像又有—点……魔怔了。” 第75章 　　“你, 等一下。” 　　本来能够去冥界放松一下的马尼戈特被拦了下来，纱绪不想放他走了，打算抓他当个壮丁。 　　“什么叫魔怔了？” 　　“就, 您想的那样呗。”被提溜住的前代巨蟹没跑掉，他摸了两把自己的衣领, 把自己从雅典娜的长矛底下放下来。 　　他现在在后辈面前，可不能太丢脸。 　　不过雅典娜这长矛是哪里变出来的？大庭广众之下掏武器真的没有问题吗？ 　　马尼戈特朝左右看了下, 雅典娜走着走着便带他来到了来到偏僻的街区中, 再往远处走好像就是贫民窟了。 　　见自己走不掉了, 马尼戈特只好环着手臂站在了几人面前, 无视了自己后辈不住打量他的目光，前代巨蟹座把事情简单解释了一遍。 　　“我们死后去不了冥界，也去不了圣域，游荡在世界各地又会变得虚弱，就回了修行地或者故乡。” 　　“啊？雅典娜你问为什么不回圣域？怕触景生情？这个理由你随便听听得了，在外面逛惯了，而且肩上的担子已经交出去了。” 　　“其实这么多年除了寂寞倒也蛮好的，冥斗士都被封印在魔星塔中了，也不用担心乱逛会撞见冥界的人。” 　　“哦对，现在和冥界已经不是敌对了？” 　　“马尼戈特。”纱绪听了半天，忍不住瞪了满嘴跑火车的前代巨蟹座一眼, “说重点，希绪弗斯怎么了。” 　　说话间纱绪瞥了萨莎一眼，人类小姑娘紧张地拉住了自己哥哥的手，边上的天马和亚伦正在安慰她，说不会有事的。 　　“就……像克雷斯托前辈那样。”马尼戈特说了个名字，在场的只有萨莎啊了一声, 而纱绪想了会，也记起了这个名字是谁。 　　“十三世纪的水瓶座……我记得他。”共享了萨莎记忆的纱绪揉了揉额角，“马尼戈特你是想说，希绪弗斯像克雷斯托那样被迷惑了吗？” 　　马尼戈特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这个世界上有太多其他的势力，需要他家女神封印的又不止希腊神系这一波，比如兽斗士、比如女蛇龙。 　　马尼戈特指了个方向，他说：“希绪弗斯的位置好找，就小女神当年待的那孤儿院，现在是拆没了，但后面的教堂保留下来了。” 　　“教堂？”纱绪皱眉，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教堂指的哪里，反倒是亚伦惊讶出声，“是我那时候……？” 　　马尼戈特不知道亚伦指的是什么，他只是催促着圣域的队伍要走就赶紧出发，再晚保不准希绪弗斯陷得有多深了。 　　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岁月了，还差这么几分钟吗？ 　　* 　　“那马尼戈特你没有回圣域求助过吗？”路上萨莎犹豫地问，“如果是圣域的话，其他人的话……” 　　前代巨蟹座没小姑娘这么心事重重，他一把揉乱了女孩子的紫色短发，让他不要乱想。 　　“雅典娜没觉醒之前，我们可回不去呢。”马尼戈特唏嘘不已，这事还是满世界乱转的阿释密达来传达的，“不过总算把雅典娜等到了。” 　　前代巨蟹座看着前方对着崭新和老旧两张地图比对的紫发女子，彻底的觉醒使得她的身体样貌发生了改变，为了与萨莎区别大一点，纱绪干脆让自己更加年长了几分。 　　把地图翻来覆去看了半天，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嘀嘀咕咕研究他们要去的到底是哪里，大概花了十多分钟确定后，纱绪手一挥，决定瞬移过去。 　　迪斯马斯克：“诶？不是说要符合普通人的出行……”后面的话在纱绪的注视中咽了回去。 　　纱绪：“事发突然，早点赶过去吧。” 　　纱绪抬头瞧了眼城市的远方，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跟自己的战士说，从刚刚开始她就有些心悸，这可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确定了要去地方和方法后，纱绪让迪斯马斯克和阿布罗狄带到三个孩子，她自己则对着灵魂状态的马尼戈特看了会，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 　　“马尼戈特，要不你来这盒子里待一会？蛮安全的，死神、睡神同款，对，就你和你师傅封印用的——” 　　“不用了！”马尼戈特坚决地回绝。 　　最终，纱绪遗憾地收起了盒子。 　　她大概给马尼戈特举例了她之前闲暇时间看过的某个小说中的场景，就像用幻○移形那样，不进她的封印柜保护的话，马尼戈特很可能在瞬移中出现那样人首分离的意外。 　　“用小宇宙保护保护好自己啊。”纱绪露出了明媚的微笑，这个时候马尼戈特再想进她的圣柜她也不乐意了，“真的出事了，就当为了觉醒第八感而努力了，我的前代巨蟹座。” 　　说完纱绪不等人抗议，直接揪住马尼戈特的灵魂就走，被抛下的巨蟹座和双鱼座对视了一眼，连忙护着三个孩子跟了上去。 　　马尼戈特非常幸运，即使是经历了短暂的、像是要把灵魂碾碎再重组的痛楚，他依旧坚持住了，没在瞬移的过程中把自己分成两半。 　　而纱绪在到达目的确认自己前代战士没缺胳膊少腿后就把人丢到一边。 　　他们现在身处一片僻静的小教堂外围，这的确是两百多年前的建筑了，附近的森林都专门修建了道路和路标指引游客来小教堂参观，可以看得出人类维护历史建筑的痕迹。 　　——但是啊。 　　纱绪眯了眯绿眸，往前跨了一步。 　　——这还真是……出乎意料。 　　外表看来这的确是一处普通的旅游景点，这会儿不是小教堂的开放时间周围没有人，再加上纱绪是直接瞬移进来的，连门票钱都不用掏，也没见着警卫。 　　按照亚伦之前所说，这里过去睡神修普诺斯待过一阵子，在里面伪装成一名人类神父。 　　“唔……”纱绪捂住了嘴，她不知道评价这座教堂什么比较好，她对晚来一步的圣斗士们做了指导，“普通来看看不出的，你们把小宇宙聚集在眼睛上。” 　　用上了特殊的手段后，入目的教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平静安详的圣洁之地忽而掉转成了阴森恐怖的魔窟，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惊惧。 　　“这……这是什么？” 　　“塔尔塔洛斯里的玩意跑出来了一点吧……啧，还有点其他东西。” 　　纱绪只认出了她认识的那一块，她想了会也没弄懂这大杂烩是怎么产生的，或许是污秽之物会互相吸引吧。 　　“还有点修普诺斯遗留的神力……希绪弗斯还真是和睡神孽缘匪浅呢。”纱绪看了会笑出了声，她拍了两下双手，将自己战士的注意力从建筑物上拉回，“好了，我准备进去看一下，阿布、迪斯你们要看好我的身体啊。” 　　紫发的神明根本不给自己的战士拒绝的机会，翡翠色的眼眸一闭便失去了生息，吓得阿布罗狄连忙上去接。 　　迪斯马斯克第一时间凑过来查看，他已经感受不到雅典娜的灵魂了。 　　有过类似经验的萨莎小姑娘也挤了进来，她小脸一板看看纱绪的身体又看了看那间教堂，小声地对周围的人说：“有点像梦界，但不完全是。” 　　“如果是梦界的话……”马尼戈特摸摸下巴，“天马你小子要进去帮忙……算了，你现在的水平进去就是送人头。” 　　教堂外面议论纷纷，而以神魂的姿态进入教堂内部奇异空间的纱绪来到了二百多年前时间点上。 　　二百多年前的森林教堂僻静空寂，周围静得只能听得到鸟叫与虫鸣声，偶尔风吹过带来沙沙的声响。 　　纱绪看了看自己一身洁白的长裙，总觉得哪里别扭，挥挥手给自己披上了一层简单的铠甲，手上也变出了一柄普通的长矛。 　　这里和梦界的操作机制有点差距，不过拦不住她这个神就是了。 　　做完了准备工作后，纱绪先去那间教堂里看了一圈，即便早就知道教堂里没有人，但纱绪还是被教堂墙壁上冥王救世的壁画给惊到了。 　　——亚伦那孩子当时得多么好骗才能画下这么羞耻的画……还好脸不是她大伯的。 　　看完了壁画，紫发女子又把忏悔室等地方观察了一下，确认没有遗漏后她开始沿着森林小路往城镇走。 　　纱绪以前没来过萨莎住的镇子，可她拥有记忆。 　　来到镇上的纱绪平静地看着人来人往的喧闹景象，一切都同她上一代记忆中的一样，甚至连孤儿院里的孩子都原封不动地照搬出来。 　　更准确地说，他们复刻了希绪弗斯到达这个镇子后见到的人和事的行动轨迹。 　　纱绪就这么站在那观察了三四天，差不多就这么点日子，这里人的生活就会被按下重置键，永无止境地重复下去。 　　“这有意思吗？”纱绪问道，可走来走去的人没有理她的，只是做着他们应该做的事。 　　天马、萨莎、亚伦一个个从她面前跑过，从街的这头出现再消失在街的另一头。 　　只有一个人至始至终没有出现过，那就是本该在马路中央拦住萨莎的圣斗士。 　　“不敢出现吗？还是说被彻底困住了。” 　　垂下眼帘伸出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紫发神明往前又踏了一步，她不顾幻境主人的阻挠强硬地走了进去。 　　她的确闯入了，虚幻的小镇祥和之景犹如碎泡沫般消失在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广阔的海面。 　　阵阵轻盈浪涛拍击海岸的声音回荡在耳边，纱绪感受到自己踩在了松软的沙子上，再往前走两步便能被海浪亲吻脚背。 　　明眸的女子弯起了自己的双眸，聪慧的智慧女神瞬间判断出了这是哪里，并且她即将面对谁。 　　“啊……会是帕拉斯吗？”纱绪伸出手举起了长矛，碧眸微弯的模样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那样的话，可真是许久未见了。” 　　“我亲手杀死的，帕拉斯呀。” 第76章 　　如果是觉醒前, 雅典娜觉得自己一定见不到这样的光景。 　　她看着被落日夕阳映衬成橙红色的海面直想笑，事实上她也的确笑了出来，女性悦耳的笑声回荡在这处海岸边。 　　像是笑够了, 又或者觉得笑的这个行为没什么意思，纱绪的笑声一点点轻了下去, 她再度垂下眼帘。 　　长矛依旧指着前方，她视线低垂着看向被沙粒埋没的脚掌, 玩味地勾起唇角。 　　“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场景, 是觉得这是我的弱点吗？” 　　说实话, 与其让她见帕拉斯, 还不如让她见见她以前的战士呢。 　　在海界的时候，波塞冬曾经向纱绪提起过帕拉斯的名字，那时候她给的回答时候不记得了。 　　她是不记得。 　　没觉醒的她不记得帕拉斯的样貌，不记得帕拉斯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不记得帕拉斯和她之间发生的事。 　　也不能说完全不记得，作为圣域的女神转生她获取信息的手段多种多样，有人类途径的线上线下图书馆，也有圣域途径的占星阁与水瓶宫的藏书室。 　　哪里都有她与帕拉斯的传说故事，即使因为时代久远、口耳相传而出现了多个版本，她也依旧能阅读到人类记录下的文字。 　　她与帕拉斯是好友。 　　她……误杀了自己的好友。 　　这些纱绪都没有什么实感，甚至读着故事的时候, 她都不觉得这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未觉醒的状态将她彻底与神代的自己割裂了开来，所以当时在海界她二伯才会露出不想交谈的表情。 　　而这会儿的她觉醒了记忆，先约了与她大伯的谈话，准备顺路把自己的战士都打包带回去再去海界谈，谁知道——谁知道会在这里。 　　命运总是戏剧化的。 　　神爱看，人也爱看。 　　明眸的女神重新抬起头遥遥地望着海面, 似乎是觉得自己手举久了有些累了，神明发出了催促之词。 　　“快点啊帕拉斯，你在等待什么呢？”纱绪放下手，重重地用长矛敲击着沙滩，好似她站在坚硬的石板地上一般，“快点出来见我呀。” 　　她说话的口吻有着故作的思念，实则那双碧色的眼眸中潜藏着凉薄的冷意。 　　在纱绪的再三催促下，这片特设的场景下配套的演员终于登场了——从白色的浪花中探出一个湖蓝色的脑袋，接着是精致小巧的脸庞。 　　宁芙女神的样貌一向楚楚可怜，不然也不会在神话时代受到其他男性神明的追捧。 　　娇花，总是需要呵护的。 　　柳叶弯弯的眉毛下是如海一般蔚蓝的杏眸，从海中浮现而出的海仙女的确是她故去的好友，外貌完全是复制了她记忆中的——嗯？ 　　纱绪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惊讶，很快惊讶被藏了起来。 　　“这可真是……”紫发的女神捂住了嘴，她提着长矛往前走了几步，像是要去迎接她的好友，“一、模、一、样呢。” 　　刻意在后半句话上加了重音，纱绪将长矛一丢，走入浅滩时她及地的长裙被海水打湿黏在了脚踝之上。 　　彻底离开海面的宁芙女神快步朝纱绪走来，温婉的海仙女口中轻柔地喊着雅典娜的名字，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 　　“留下来吧，雅典娜。”“帕拉斯”发出了邀请，海仙女挽住了不设防的纱绪，柔软的肌肤贴在了她的手臂之上，“留在这里，就像我们以前那样。” 　　——……总觉得这是很低劣的幻境，可她真的蛮怀念帕拉斯这张脸的。 　　纱绪叹了一口气，她手一拐掐上了“帕拉斯”的脸，温和的海仙女痛呼一声，然后气鼓鼓地瞪向她，那样子好像她把人掐疼了一样。 　　——连反应都相似，可她为什么…… 　　初见时还有些矜持，等贴近了纱绪后幻境中的“帕拉斯”彻底打开了话匣子，她同纱绪聊着海仙女中流传的各种八卦，比如哪个男神和女神又看对眼了，又比如哪个神抢了哪个人类回去。 　　纱绪觉得“帕拉斯”就像个设定好的角色，刚启动还有些生疏，等走上正轨后就流畅许多。 　　纱绪在自己的记忆中找了找，不记得这些宁芙女神间的八卦了。 　　也是，她的生活大半被战斗充斥着，女神之间的话题也只有和帕拉斯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聊起。 　　“所以，小雅留下来吧，我也和父亲说了，给你住的地方已经准备好了。” 　　笑起来的海仙女杏眸弯如月牙，她戳了戳纱绪身上冰冷的盔甲，娇软地抱怨着这太硌手，想让纱绪撤掉。 　　纱绪听着耳边银铃般的笑声，她想了想，低头问比她矮上许多的海仙女：“你的话，知道我没有被你骗到吧？” 　　“那有什么关系呢？”宁芙女神的声音轻快而又甜美，“我是你想见的帕拉斯。” 　　“那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吗？” 　　“嗯……”湖蓝色长发的少女装作思考的样子，然后说出了答案，“小雅你本来会拉着我尝试一下战斗技巧，然后因为……啊，反正最后小雅你误杀了我。” 　　“不过在这里没关系的，这里没有讨厌的神明，只有你和我还有你想见到的人和事，这样的发展不好吗？” 　　——好是很好的。 　　——可如果沉溺在过去的幻影中，那未来怎么办？ 　　——更何况…… 　　纱绪忽然动了起来，她仗着自己力气比“帕拉斯”大，身高比“帕拉斯”高，一下子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了下来，接着她双手按住了“帕拉斯”的肩膀。 　　翡翠色的眼睛认真地盯着湖蓝发的少女看，直把“帕拉斯”看得有些背脊发凉，就在海仙女想后退一步时，紫发的神明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她们呼吸交错，再近一点仿佛就能唇齿相贴。 　　太暧昧了。 　　“我的确很喜欢帕拉斯，帕拉斯是我见过温柔的女神了。”纱绪嘴角也扬起了淡淡的笑意，她伸出手捧起了“帕拉斯”的脸，“和你在一起的日子，” 　　“所以小雅我们——”宁芙女神眼中浮现出了光，但她没能说完。 　　“可是啊。”纱绪在“帕拉斯”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打断了她的话，“帕拉斯，你的鱼尾呢？” 　　“什……咳、为什么……” 　　“我啊，很喜欢帕拉斯漂亮的蓝色鱼尾的，不管是鳞片的光泽还是润滑程度都是海仙女中一等一的好，那时候我摸你的尾巴，你时常溅我一脸海水。” 　　“然后我一直在想，如果帕拉斯你有人类的双腿的话，就像我现在见到的这样，是不是就能稍稍避开那致命的一击。” 　　“我……小雅你……” 　　“啊抱歉，我刚找回神代的记忆，手艺生疏了不少？是不是很疼啊。” 　　紫发的神明用着轻柔的语调同怀中的宁芙女神询问，手上却干着与柔情截然相反的事。 　　纱绪缓慢地从“帕拉斯”的胸膛中将自己的手掌抽出——严格来说那已经不算是人类手的形状了，形如鹰爪的手部收回时还粘着不少心脏碎末。 　　她轻轻地松开了向后倒去的湖蓝发少女，伴随着“帕拉斯”口中溢出的鲜血一同发生变化的是她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眸。 　　被贯穿且捏碎了心脏的海仙女失去了性命，她落入海水中化作白色的泡沫消失殆尽。 　　目睹了这一切的纱绪反应缺缺，她甩了甩手，鹰爪慢慢变回人类的手，只是血沫依然存在。 　　——她再一次杀了帕拉斯，虽然是个假货。 　　纱绪一时摸不准自己应该摆出什么样的态度，时隔了如此之久再次见到帕拉斯的脸她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激动或者愤怒。 　　——帕拉斯早就死了啊。 　　倒是幻境的主人搞错了她的记忆与执念，捏造了一个货不对板的“帕拉斯”出来，这让她下杀手干脆了许多。 　　“到底是一些低级的污秽之物聚集在了一起借助了残留的睡神神力……这要是换成梦神来……”想到这里纱绪停住了，但很快她把这个念头抛出了脑海，“我在想什么呢，我可是帕拉斯·雅典娜。” 　　重新有所动作的神明继续往前走，浪涛汹涌的海面她如履平地，在走到某一处时纱绪狠狠地用之前丢弃的长矛刺了下去，包裹着她的这层幻境应声碎裂。 　　“接下来是……嗯？” 　　想象中回归和平小镇的景象并没有出现，纱绪紧接着来到了一片火海中，她站在被火海舔舐的镇子中央。 　　这个场景也是熟悉的，就她上代转世的时候，来这里拯救过她的射手座。 　　所以她这是又回来了吗？ 　　目标便是找到希绪弗斯的纱绪目光闪烁了两下，她平静地握紧了长矛，沿着火海中唯一的那条道路走到了尽头。 　　她找到了前代射手座。 　　但是前代射手座的状态不大好。 　　纱绪将手中的长矛挽了个花，视线与朝她看过来的希绪弗斯对了个正着。 　　纱绪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希绪弗斯你打算重蹈梦界的覆辙吗？” 　　目光暗淡的前代射手座没有回答纱绪的问题，他身着去接萨莎时的那身衣物，背着圣衣箱，就这么杵在纱绪面前。 　　纱绪觉得有些奇怪。 　　按理说，有关带萨莎背井离乡和她小伙伴分别的心结早在之前的圣战之中便已解决了才对。 　　“希绪弗斯。” 　　第二次呼喊了前代射手座的名字，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回应，过了几秒钟，从男人的身后走出一个背着手的孩童。 　　紫发碧眼，一袭破旧但干净的小号修女服。 　　小女孩是在笑的，她挂着腼腆的笑容，对纱绪开了口：“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是我被选为雅典娜的转世呢？” 　　纱绪听了质问愣了一下，随后她哑然失笑：“没想到希绪弗斯困扰你的竟然是这个问题吗？” 　　紫发的女童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个问题，她在前代射手座身边转了几圈，然后用她小小的手托起了成年男性的胳膊。 　　随着希绪弗斯的胳膊举起，属于射手座的箭矢也凝聚在了他的掌心。 　　纱绪见状也举起了自己的武器，长矛对弓矢，她沉声问道：“希绪弗斯，你确定要向我发动攻击吗？” 　　紫发女神扬起的眉眼中充斥着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而产生的兴奋之情。 第77章 　　意大利, 小镇外。 　　森林内，教堂外。 　　“……迪斯马斯克你准备好了吗？不就是让你进去看看吗！怎么跟要了你命一样！” 　　“嘶……这能一样吗？阿布罗狄要不你去，反正操作可以由前辈来, 谁的灵魂进去都是一样的。” 　　两名当代的黄金圣斗士推来推去，前代巨蟹座在一旁等得不耐烦了, 打了个响指打出一撮苍蓝色的火焰。 　　马尼戈特：“选完了吗？你们怎么这么磨磨唧唧的。” 　　迪斯马斯克：“前辈你也说了你是第一次操作，你还是个灵魂体……总得小心谨慎一点吧, 而且雅典娜的身体还在外面。” 　　边上的阿布罗狄也点点头, 特别是他们这也不在自己的地盘上, 就更得留意一些了。 　　马尼戈特看着两个后辈互相扯皮, 他们倒不是胆怯了，本来两个人是想一起进去找女神的，结果被马尼戈特提醒外面同样有风险便犹豫起来。 　　外面留着的人还在进行最后一波抉择，细小的碎裂声从远处传来，拌嘴中的两人没有听到，专注于看后辈琢磨送谁进去的马尼戈特也没听到，反而是几个小孩子留意到了。 　　特别是萨莎，她握紧了自己的双手，紧张地看向教堂的方向。 　　她这一转头，其他人也跟着看了过去。 　　教堂本身被就被不祥的阴云笼罩，此刻那细微的声响却也是从教堂内传来, 听上去好像脆弱的壁垒被人反复凿击，从而产生了许多裂缝。 　　萨莎：“好像……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她这一喊让边上的人如临大敌，雅典娜进去了有一会儿了还没回来，怎么教堂里又有东西要出来了呢？ 　　两名黄金圣斗士招式的起手式已经摆好了，只要敌人一露头他们就——诶？ 　　嘭嘭嘭敲击屏障的声音越来越响了，一击又一击宛如锤落在人的心房上, 就在阿布罗狄将魔宫玫瑰铺满他们眼前时，咔嚓一声，阴云裂开了。 　　字面意义，阴森不祥的教堂像被打碎的镜子一般坍塌了。 　　崩毁是从正面的墙壁开始的，从圣域这边人的距离仅能看到一个金色的尖端从缺口穿出，接着是墙再到屋顶，最后摇摇欲坠的残骸直接被鼓荡的金色神力完全掀飞，扬起的尘土让人扭头回避。 　　当尘埃落定后，熟悉的女声出现在了他们耳边。 　　“咦，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阿布有敌人吗？” 　　英姿飒爽的女神一手扒开倒趴在地面的碎石，另一只手上提着……提着一个人，棕色头发的高壮男性就这么被她悬空提起，女子一点不吃力的样子。 　　“哎，马尼戈特你快过来搭把手。” 　　纱绪看了看地上的玫瑰阵，毫不在意地用自己的灵魂之躯踩了上去，她也把手上的男子提得高了点，免得人掉进去她还得救。 　　等和自己的战士汇合后，纱绪干脆利落地把前代射手座交了出去，动作有些粗暴地塞到了马尼戈特手中。 　　阿布罗狄心思缜密，他收回了魔宫玫瑰，轻声问了句：“雅典娜，您心情不好？” 　　刚把累赘脱了手回到自己身体里的纱绪活动了两下胳膊，拍拍守在她身边三个小孩的脑袋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声音慵懒，语气普普通通：“刚刚差点被自己的战士打了，心情是有点差。” 　　“……啊？”没几秒钟便明白过来纱绪指的是谁，阿布罗狄眼神隐晦地瞥向另一边被前代巨蟹扛住的前代射手。 　　尽管是有听说过这一位在上一届圣战中的履历……就差点攻击雅典娜的前科啦，但阿布罗狄没想过这位前辈再犯了同样的错误。 　　纱绪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她拍拍双手，视线从昏迷不醒的希绪弗斯身上略过，然后停留在了萨莎身上。 　　紫发的女神唇角勾勒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纱绪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在幻境里遇到了魔怔的希绪弗斯，他似乎是被蛊惑了想朝我动手。” 　　“不过我也理解，塔尔塔洛斯的秽气迷惑能力不小，所以我把他揍了一顿。” 　　纱绪讲述的时候轻描淡写的，一点看不出朝自己的战士下狠手的狠厉来。 　　阿布罗狄和迪斯马斯克听了人一抖，他们都想起了早年自家雅典娜沉迷训练场把他们来回拖下去战斗的经历。 　　以天马座的珀伽索斯和双子座的加隆遭罪最多，其他人被拉去的次数少一点。 　　“灵魂状态就是这点好，受伤恢复快，我在里面找界限弱点的时候希绪弗斯就好了，脸上的肿也下去了。” 　　——啊这……都脸肿过了，雅典娜绝对是生气了吧？ 　　——应该？以前加隆哥被打伤了怎么都是雅典娜自己治的……这射手座的前辈被丢着自然治愈。 　　说话间完全没提及自己遇到了假的帕拉斯的事，就说她自己是怎么揍的希绪弗斯。 　　人魔怔了没事，打醒就成。 　　两名战士并不想听自己的前辈具体是如何受罪的，迪斯马斯克被阿布罗狄胳膊肘一捅，壮着胆子去问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干什么？”被打了岔没能把前代射手座的恋情说出来，纱绪反问了一下自己。 　　迪斯马斯克：“回圣域？” 　　纱绪：“是要回去，不过我不回去。” 　　随手算了一下时间，纱绪发现经过她在意大利一拖延，也没必要特别回希腊一趟了。 　　少女神明直接改变了计划，她开始点人。 　　“阿布你带萨莎他们回圣域，要是觉得用走的比较慢就喊加隆他去接你们。” 　　阿布罗狄：……双子座的招式是派这个用处的吗？ 　　“迪斯跟我走，把你的两位前辈一起捎上。” 　　迪斯马斯克：？还要去哪里？ 　　纱绪直指意大利的另一个方向：“从哈迪斯城那去一趟冥界吧。” 　　“……哈？！！” 　　* 　　有关希绪弗斯和萨莎的事纱绪最后还是讲了出来，她是对着自己的天马座珀伽索斯讲的。 　　珀伽索斯仿佛又回到了神代时候雅典娜给她讲各路神明八卦的那点日子，没什么兴趣听却还得听着。 　　神话时代基本上每次雅典娜打了胜仗回来总能带点彩头回来，有战利品的拿战利品，没战利品的就人带回来扣着。 　　人扣久了，雅典娜多去几趟斯尼旺海峡也就把人聊得心态崩了，恨不得扯着雅典娜的衣摆让她 　　咳，扯远了。 　　珀伽索斯是在圣域看这个时代的后辈批文件的时候被雅典娜召唤的，那会儿他搬个小凳子坐在教皇厅里跟双子座感慨，说神代那两兄弟就都不是干文书的料，一个两个朝战场上冲得快。 　　“哎你说这那谁的诅咒来着……是不是就把双子座的隐藏特性给激出来了？我再跟你们说，神代整个十二宫就找不出个屁股能粘凳子久的，还得我以为教皇的位置要烂在我手里了——” 　　珀伽索斯说得起劲，被他抓住袖子的德弗特洛斯一脸冷漠，可他又不敢开个异次元走。 　　本来珀伽索斯要抓的是他哥的，他哥一个异次元就把他拉来顶包了。 　　整个圣域目前就没人能跟初代天马座打，他又不像自己的暗星后辈那样在雅典娜那非常吃香。 　　就在德弗特洛斯放空大脑准备重拾卡农岛的鬼的暴脾气时，拯救他的人到了。 　　黄金三角开在教皇厅头顶，如若不是知道这届双子里有个会海将军招式的，这就被判作敌袭了。 　　加隆的脑袋从黄金三角里探出来，他在教皇厅看了一圈，目光落在珀伽索斯身上。 　　“前辈，雅典娜找你。” 　　“哦，来了。” 　　正准备铺开讲初代同僚的嘴堪堪止住，珀伽索斯拍拍德弗特洛斯的肩让他好好努力，后者回以迷茫的眼神，不明白自己要努力什么。 　　珀伽索斯：“回头在战场上抢人头啊，雅典娜都觉醒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把以前的陋习……不，以前的习惯给拉出来，万一给你们排个杀敌榜，双子座倒数是不是不好看？” 　　丢下一头雾水的前代双子弟弟，珀伽索斯扒着黄金三次的空间边缘就跳了进去，他熟门熟路地走在空间通道里，然后降落在纱绪面前。 　　刚一落地，他眼前被塞了个灵魂，小宇宙稍加感知便知道这是射手座的。 　　珀伽索斯：“前代射手？” 　　紫发女神点点头，她让珀伽索斯好好带带，认真带带。 　　珀伽索斯觉得纱绪话中有话，见边上双子座又开黄金三角跑了，这代巨蟹和前代巨蟹也离得远在交流招式，珀伽索斯眼睛转了几圈，悄悄问：“他惹到你了？” 　　初代天马手底下可不是这么容易过招的，这阵子他在圣域带黄金圣斗士都不敢用全力，现在雅典娜却让他认真一点。 　　“算是吧。”纱绪一面打量眼前的哈迪斯城旧址，一面托着脸回复，简单概述了一番教堂幻境见闻。 　　珀伽索斯听了一番，觉得问题是有点，但不是很大。 　　对雅典娜攻击这件事……神话时代还真有人做过。 　　阵营对立的有，阵营相同的也有。 　　最多也就是关斯尼旺海峡那牢关个十天半个月的事，怎么轮到这位前代射手座就要丢给他练手了呢？ 　　纱绪正抽出手机去研究这建在哈迪斯城旧址上的新馆是哪个家族的房产，她可不可以直接拆房子进去。 　　“我呢，本来是想让萨莎那孩子当个祭司什么的……啧。” 　　说话只说了一半，珀伽索斯看看手里的射手座，又努力回忆了一下萨莎这个名字，好像……好像是上一代雅典娜人间体的名字？ 　　珀伽索斯不像纱绪拥有所有圣战的记忆，他就初代和这代，中间的天马座都不是他，所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家雅典娜指的是什么。 　　正想再问，纱绪忽然一搭他的肩膀。 　　紫发神明神情突然有些凝重。 　　“是这样的珀伽索斯，等会进门你先进。” 　　“？为什么？雅典娜您要去冥界的话直接闯进去不就得了，拆房子的赔偿回头可以——” 　　“可是。”纱绪飞速打断了珀伽索斯的话，“这里的房产……在那一位名下。” 　　她把现代社会的通讯工具转了过去，珀伽索斯看到上面写着一个家族的名字，然后纱绪解释道：“这是贝瑟芬妮在人类世界的姓氏。” 第78章 　　冥后贝瑟芬妮这些年来也一直在人类间转世, 不过她不怎么参与圣域，偶尔没觉醒的时候被卷了进去，很快就死遁走了。 　　纱绪皱了皱眉：“我不喜欢和她打交道。” 　　这一句是实话。 　　冥后的性格完全不是神话里那什么被冥王抢婚还被困在冥界的菟丝子, 神明的霸道一直刻在她的骨子里，生活在阳光大地上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来, 等去了终日不见光线的冥界后反倒被激发出来。 　　珀伽索斯摸摸鼻尖：“那您让我先进去是？” 　　纱绪皱了皱脸：“你进去应该不会被扔出来。” 　　珀伽索斯：“啊……啊？” 　　纱绪：“拜托，我和大伯打了这么多年, 没记忆的时候我占优势的时候把他按在地上打都有, 再给你举个例子六七届圣战前我的转世和大伯的转世是……情侣。” 　　是的, 上届圣战的兄妹都普普通通, 她和她大伯还当过情侣呢。 　　这就是没记忆转世的不好了，随机性太强。 　　纱绪拍了拍珀伽索斯的肩，让自己的天马座也不用这么紧张。 　　“你也不差，神话时代作为伤到大伯肉..体的……咳，算了，我走前面。” 　　算了半天没什么好比较的，她雅典娜和冥后贝瑟芬妮关系一般，之前在梭罗家的生日宴会上也就打了个招呼，更何况……更何况这会儿冥后还在追求某个人类青年吧？ 　　有关她大伯的爱情她不想评价，冥后追求人类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比起遍地开花的神王, 大部分神明还是有分寸的。 　　纱绪抬手把一条娱乐八卦新闻翻给珀伽索斯看，上面写着贝瑟芬妮的人类身份与彭格列云守在哪里吃饭被狗仔拍到。 　　纱绪思索了一会儿。 　　她记得去梭罗家参加生日宴那会，这一位就在追求这个人类了，没想到如今还执着于这个人类，甚至还相谈甚欢。 　　珀伽索斯一脸复杂，他不知道他家女神是如何从高个子的亚裔男性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相谈甚欢这一词的, 他觉得这写满了嫌弃。 　　他们在新造的公馆前停留得也够久了，现在公馆主人不在，悄悄溜进去是正好。 　　一神一人说做就做，纱绪让交流巨蟹座招式心得的两位收个心，接着他们直闯空门，偌大的公馆里的确没有人在。 　　人是没有，但能够瞬移进来的神明是有的。 　　纱绪刚找到通往冥界的入口没多久，她打开了那处隐蔽的通路让自己的战士往里走，可她却没有进去的意思。 　　“雅典娜？”巨蟹座的战士回过头喊了一声，珀伽索斯若有所思，他也转过头与纱绪对视一眼，然后催促着两名战士赶紧往里走。 　　“雅典娜马上就来，我先陪你们进去吧。” 　　初代天马一副后辈你们怕我就陪你们这一趟的样子，强硬把一人一灵魂推了进去。 　　冥界的入口阴森森的透露着一股寒气，珀伽索斯用口型比了一句“在冥界等您”就一跃而下。 　　纱绪没有急着走，她绕着空荡无尘的大厅看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了墙壁悬挂的一副画上。 　　不是什么名家大家的风景画，而是一张人物肖像画，上面画着的人……纱绪眼熟。 　　——这不就是教堂里那副画吗？ 　　“我以为……买下这里的会是海因斯坦家族。”托着自己的下巴，纱绪将视线从画上移开，移到站在正门口的那位金发少女身上，“没想到你下手更快，是当年就等着了吗？” 　　二百多年前的圣战结束后海因斯坦堡人员迅速凋零，只留下足够传宗接待的人数，对外活动也稀少起来，以便蛰伏到下一次圣战。 　　这购入土地的契机便落入了贝瑟芬妮的手中，纱绪随便猜了一下，可能上一届圣战的时候，这位冥后也转世与这个家族中。 　　本应在这片国度的另一端与某一位日本男子吃饭的金发少女出现在了纱绪面前，她笑意盈盈地提起裙角，行了人类的一礼。 　　贝瑟芬妮言简意赅地回答：“前几届圣战的时候，我给予了这个人类家族庇佑。” 　　听了这句话纱绪点了点头，既然这样的话冥后频繁转世于同一个家族就情有可原了。 　　作为不需要参加圣战的神明，有固定的转世身份是方便了许多。 　　接着谁都没有说话了，两名披着人类外皮的神明互相对视着，最后由更为娇柔的那一位率先打破了沉默。 　　贝瑟芬妮扬起了明媚的笑容，一如她春之女神..的名号，笑容绽放的瞬间连阴暗的环境都明亮了不少，像是有鲜花点缀。 　　“圣战要结束了是吗？”贝瑟芬妮的语气有些雀跃，“哈迪斯会起床的是吧？” 　　……啊……这个嘛……纱绪犹豫地看着笑得灿烂的冥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觉得自己的大伯多半是还想躲还想睡的，而她不想卷入这对夫妻……复杂的关系中。 　　嗯啊了一会儿，纱绪给出了一个“大概吧”的回答。 　　金发少女并没有不开心，反而哼起了优雅绵长的歌曲，纱绪侧耳一听，还就是神话时代冥后专门唱给她大伯听的曲子。 　　“那——你赶紧下去吧。”贝瑟芬妮自顾自开心了一阵，扭头一看纱绪还站在那看她，开始催促，“等你走了我要把这里封锁起来了，为了保持这个冥界入口的敞开也是需要耗费神力的。” 　　“你在等我。” 　　“嗯，很多神都在等你。”贝瑟芬妮又笑了，“你可是关键的人物呢，雅典娜。”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 　　圣战结束的关键在自己身上。 　　而她现在醒过来了，是时候给圣战划上一个句号了。 　　* 　　“雅典娜还没下来，没事吗？” 　　“能有什么事？最差打一架，不过是春神的话……应该打不起来。” 　　珀伽索斯随口应答的话不怎么让人放心，可他们下来都下来了，要上去后面还堵着初代天马，而且这位初代战士满脸“放宽心”的表情，让人根本紧张不起来。 　　珀伽索斯让两位后辈往后站站，他对着冥界的景色开始研究走哪条路。 　　“这边……哦，这边是去伊利西亚刺杀哈迪斯的近路，还留着呢？回头跟冥界的人讲一声让他们把这封上，万一被钻了空子多不好。” 　　“这条路的话……去听歌还是听弹琴的？好像有听雅典娜说有个白银被扣在冥界了，不过潘多拉的竖琴是一绝，有机会你们可以旁听一下。” 　　“哦对！我们应该走这条路！”珀伽索斯一拍脑袋，把手上前代射手的灵魂抗在肩上，摸索起了自己的口袋，“钱钱……活人和死人钱分别是怎么算的？算了，不行就抢船吧。” 　　马尼戈特：…… 　　迪斯马斯克：……这位前辈真的靠谱吗？ 　　卡隆最终还是没有被抢了船桨，他站在冥河岸旁一看他们来的这一队就打了个哆嗦，他也被提前打过招呼了，没敢要钱，连忙把人放上了船。 　　划船的途中珀伽索斯还在那边搭话：“哟，卡隆你这划船速度快了不少啊，是船改进了还是换船桨了？我说你们冥界这么多年还这么个小破船不行啊，要跟着人类世界现代化的脚步……” 　　卡隆没有回答，而是把船划得更快了几分。 　　等靠了岸，卡隆面如土色，他从来不知道初代天马这么能说，偏偏这人上了岸，他的同伴都走出去一段路了，他还能掉过头来回来找他。 　　珀伽索斯：“刚刚好像说太多了，哎人上了年纪就爱叨叨，对不住了，钱多少来着？随便给你几个金币成吗？” 　　卡隆：……可以，都可以，您赶紧走啊！！！ 　　过了河就是审判厅，珀伽索斯进去前对着厅门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介绍道：“里面主事的人应该不在工位上吧？他下属日常顶班了。” 　　珀伽索斯说得像个冥界导游一般，稍微打了个预防针就走了进去。 　　然而坐在审判厅里的人不是珀伽索斯说的米诺斯也不是他的下属路尼。 　　“下一位。”坐在高座上的人头也不抬地抽出下一本生平记录摆在面前，等了半天没人应答，他才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怎么是你！” 　　代替米诺斯坐在那位置上的人披了一件判官的袍子，里面就是普通的衬衫，长而柔顺的蓝色长发高高束成马尾扎在脑后，脸上还像模像样地戴了副眼睛，不知道是平光镜还是真的近视了。 　　马尼戈特也非常意外，他觉得在哪里看到自己以前战友都是可能的，但……但前敌人的工作岗位上绝对不在他的设想中啊！ 　　前代巨蟹纠结万分，努力组织了一下语句：“雅帕你投敌了？” 　　回应他的是一朵擦着马尼戈特耳廓过去的红玫瑰，带毒的那种。 　　雅帕菲卡冷着脸站了起来，他把自己鼻梁上架的那副眼镜取了下来，没了平光镜的遮掩，双鱼座那人神共愤的容貌显露出来，眼角的泪痣勾勒出几分惑人的气质。 　　马尼戈特：哦豁，不愧是雅帕，穿成什么样都好看。 　　前代双鱼座难得在冥界碰上了自己人，他的火气不是一点点大。 　　投敌？他可没有投敌，但他怀疑他再在冥界停留下去自己是回不到大地上去了。 　　说来也巧，就在圣域一行人到达没多久，翘班的原审判厅的主人也回来了，他悄悄从正门摸进来，试图从边角处溜到后殿换身衣服再出来。 　　可他被雅帕菲卡抓住了。 　　两个人都这么斗了不知道多久了。 　　“稍等片刻，处理点事。”勉强挂着笑容冲过去的战友笑了笑，前代双鱼手一撑桌子跃了出来，“天贵星的米诺斯！你给我纳命来！” 第79章 　　“……他们就这样打起来了, 没关系的吗？” 　　“没关系的吧，谁打输了谁付修缮的钱就是了。” 　　“……不是，雅帕菲卡他有钱？” 　　“？怎么, 你们圣域批文件不给工资的吗！” 　　拿著书、后来赶到的路尼与圣域的几人面面相觑，对视几秒钟他迟疑地问：“真……不给钱？” 　　这个问题让圣域的人卡了壳, 当教皇有工资吗？没当过教皇的回答不上，当过教皇的珀伽索斯摸了摸下巴, 说自己没工资。 　　珀伽索斯：“当年哪这些讲究, 现在不清楚诶, 要不你们喊撒加过来问问？” 　　马尼戈特：“……下次问吧。” 　　路尼：“也不对啊, 那两老头说发钱的啊？” 　　马尼戈特：“老头？谁？” 　　路尼：“叫什么白礼、赛奇的……明明应该住寒冰地狱却老往别的地方跑。” 　　前代巨蟹眼睛一亮，当即想抛下面前的人就跑，然后还是珀伽索斯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领子。 　　珀伽索斯：“慢点慢点，你在冥界不认路，跑到禁地去怎么办？” 　　初代天马一脸严肃说得煞有其事，边上真正的冥界员工路尼差点就信了。 　　聊天归聊天，晚到的路尼看了看化作战场的厅前，他心累地抱著书往边上绕着走，同时示意其他圣斗士不要当门神了跟他走。 　　“米诺斯大人和……雅帕菲卡三天两头就会打，我先去联系一下修房子的人，你们往文件后面站就行了, 米诺斯大人他们会控制战斗范围的。” 　　据这位冥界的员工介绍，早些年两个人打起来那叫一个不收手，前代双鱼的四肢有次都折了一回，当然了，那一次两个人把审判厅轰塌了一半，文件也埋在了建筑物的碎屑中, 把当时管事的拉达曼迪斯气到了。 　　后来等待他们的便是漫长的加班和重建工作，冥界的翼龙才不管谁是冥界的人谁是冥界的敌人，他一视同仁地把工作都丢了过去。 　　“……差不多就是这样，米诺斯大人还是时常翘班，所以另一位……” 　　路尼沉默片刻，实在不知道怎么评价自己的这位上司，他虽然也想打但碍于身份不能动手，不得不说圣斗士的那一位干得好极了。 　　珀伽索斯站到一边盯着直看，“他们还要打多久？” 　　路尼熟练地找到自己的工位坐下，“一方小宇宙耗尽或者雅帕菲卡冷静下来，多半是前者。” 　　众人面前玫瑰与傀儡线齐飞，这是一幅绝美的场景，要是换到空旷的地方那就更漂亮了，可惜受制于房间的大小，两人每每快要撞到工作的地方时，身体都会奇怪地一扭，避免把东西撞倒。 　　马尼戈特看着这战斗场景忍不住出声感慨，“这是什么条件反射，啧啧。” 　　珀伽索斯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有人当年把他的教皇厅搞得一团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那他一定会把人拉到战场上狠狠操练一回。 　　战斗最后止于神明的到来。 　　叮叮哐哐的背景音对于工作者来说实在不怎么友好，也吸引来了旁人的瞩目。 　　一个紫色的脑袋从正厅的门前探了进来，女子眨了眨自己的绿眸。 　　“打完了吗？我可以进来了吗？” 　　* 　　“……雅典娜。” 　　战斗中的二人立刻停了手，或者说雅帕菲卡单方面把米诺斯朝着没放东西的墙壁那一丢，轰的一声砸出一个人形坑。 　　冥界的狮鹫艰难地把自己从墙上拔了下来，他发现过去的对手实力增长了也不好，没以前好欺负了。 　　哪里像当年在罗德里奥村打的那一场，那还是朵含苞待放的娇花，而不是现如今的食人花。 　　米诺斯感慨万分，站在原地活动了两下胳膊，接着缓缓抬起头，对上了一双饱含笑意的碧眸。 　　“……雅典娜？！” 　　“是这样的米诺斯，你看我们也算同父异母的关系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叫你一声弟弟，为了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帮我的战士提升实力，礼尚往来，我也陪你来练个手吧。” 　　是陈述的语气，完全没有询问米诺斯的意思。 　　纱绪拽住米诺斯的胳膊就往外走，即将遭受无妄之灾的天贵星一脸惊恐，他向自己的下属发出了求救的声响却被故意避开，路尼把头埋到文件堆里装作没听到。 　　路过雅帕菲卡的时候米诺斯一脸痛心，他说自己万万没想到雅帕菲卡是会告状的人。 　　“我们战斗的时候公平公正！你怎么还带请外援的！” 　　被无端指责的蓝发美人皱起了眉头，眼角的泪痣非常勾人。 　　他什么都没有多说，只是他家的女神单方面比较护短而已。 　　纱绪出审判厅前打了手势让珀伽索斯稍安勿躁，把米诺斯揪出审判厅后她寻了处空旷安静的位置。 　　她手里提着金色的长矛，视线不知道在看哪里，倒是没有真的打一场的意思。 　　这让米诺斯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可打不过这位女神。 　　觉醒前还能欺负一两下，觉醒后是他的顶头上司都要敬而远之的存在。 　　纱绪站定了。 　　纱绪想了会，无意识地用矛尖划着地面。 　　“冥界怎么样啊？” 　　“……普普通通？雅典娜您问哪方面呢？” 　　“和神代比。” 　　“和神代比啊……除了冥后不在冥界，也没什么其他的区别了。” 　　大体上就这点差异，更细致的米诺斯不可能跟雅典娜讲，比如冥界哪里哪里的细节较神话时代发生了改变。 　　一是没必要说，二是雅典娜又不是冥神。 　　纱绪又抓住米诺斯问了点有的没的，比如她大伯睡多久起来活动一下身体，再比如睡神死神没事在伊利西亚的消遣除了下棋、弹琴、听歌完还有没有新的花样。 　　“所以你们真的不考虑给卡隆换艘船吗？这小船一遍遍载人太慢了，你也看到现在大地上人口有多么爆炸……诶对，你们不是有艘黑船来着？但那好像有点太大了……” 　　米诺斯一开始还在听，听了一半他开始折腾他那头宛如古牧一般的长发，听到末尾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雅典娜，您到底想问什么啊……”天贵星语气虚弱，“哈迪斯大人还在深处等着您呢。” 　　话匣子打开并且跑偏了好远的紫发女神顿住了，她歪着头问：“那你们有见过我的处女座吗？” 　　“前代名为阿释密达的处女座，他有没有来过冥界呢？” 　　*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你竟然把人给丢了！！” 　　这笑声听得纱绪非常手痒，于是她直接抄起长矛捅了出去。 　　她捅得不是很认真，死神塔纳托斯随意一躲便躲掉了，重新坐回凳子上后他端起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随即嘲讽的笑声依旧。 　　“你又把你的战士丢了？为什么要用又呢？你在神话时代就丢过人，最后找回来了吗？” 　　纱绪磨了磨牙，半眯着绿眸回答：“找回来了。” 　　神话时代她丢过双子兄弟也丢过处女座，甚至还丢了一回自家的天蝎座，好在最后都找回来了。 　　就处女座比较特殊就是了，他是自己跑的。 　　前代处女座仿佛复刻了神话时代的处女座，在翅膀硬了后就跑没影了。 　　尽管他最后还是会出现的，但纱绪多少有点不爽。 　　从天贵星米诺斯口中得知了阿释密达的确来冥界游荡过，不过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具体算起来有两位数的年份了。 　　放弃了从冥界找寻这位战士的念头，纱绪想着回头找德弗特洛斯聊聊，让他帮忙找找人。 　　意思意思同米诺斯过了两招后，纱绪削掉了他碍眼的刘海，让冥界的狮鹫就顶着这么狗啃的发型回去上班了。 　　被圣斗士一方看到的时候他们毫不留情笑出了声，而被他的同事看到时，下属五官皱了起来，一脑门砸在面前的桌上，同时发出了变了调的“嗤”的一声。 　　米诺斯：？路尼你笑了是吧？ 　　路尼：没有……米诺斯大人我真的没有——噗。 　　纱绪没管审判厅里上司和下属的恩恩怨怨，她带着自己的几名战士继续往冥界深处走，路过寒冰地狱时把迪斯马斯克丢进去让赛奇和白礼点评一下，余下的珀伽索斯继续带着希绪弗斯和马尼戈特跟她去找人或者说神。 　　冥界的变化真的不大，至少跟纱绪记忆中相比是很小的。 　　一路顺顺畅畅地进了冥界深处不动一刀一剑，这行进的速度看得马尼戈特眼皮直跳，路上甚至有礼貌的冥斗士同他们打招呼。 　　这待遇太奇怪了，饶是知道已经停战了，马尼戈特还是浑身不自在。 　　人类进不了伊利西亚，纱绪思索片刻还是让珀伽索斯在外面等着。 　　初代教皇一听露出了些许委屈的表情，他像是要被抛下一般，看得马尼戈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不是，初代教皇是这个人设的吗？ 　　谁料他家女神眼睛都不眨一下，长矛换手就揉了一把初代天马的脑袋，按着人的肩让他转了个身，叮嘱他好好去处理他的后辈身体的事。 　　“好了你是天马不是狗狗，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记得让他们的身体贴合一些，射手座醒来要是想赔罪让他给我滚去战场上多杀几个敌人，不要动不动就跪地什么的。” 　　说罢纱绪转身就走，后面就是她坐下来聊天被塔纳托斯嘲笑，睡神修普诺斯不在，他弟弟就活泼了不少。 　　笑完了也该谈正事了，不过纱绪等了很久才等到冷若冰霜的冥王迈着平和的步伐走过来落座。 　　整个人的动作像是被设定好了一般，待冥王坐下很久，他们这一桌都无人开口。 　　也不是纱绪不想说话，她视线盯着黑发青年头顶翘起的那一撮头发看了好几眼了，隐晦地用目光暗示塔纳托斯。 　　——我大伯到底睡醒了没有？ 第80章 　　即便看着像随时能回去再睡回笼觉的样子, 冥王依旧是清醒的姿态。 　　死神塔纳托斯挤了两下眼，示意他们可以谈话了。 　　纱绪困惑：“你哥呢？” 　　塔纳托斯回答：“不等他了吧，可能听歌上瘾自己也弹上了。” 　　纱绪不是很懂冥界的消遣, 都要谈正事的节骨眼了怎么还能去听歌弹琴的。 　　或者说，在冥神看来他们接下来要谈的事, 不算正事。 　　“开始吧。”冥王哈迪斯眼睛闭了闭，在自己下属的注视下终究没有打个呵欠来证明自己有多困。 　　尽管冥王说了开始, 但他一个字不说, 塔纳托斯自然是跟着他上司, 他上司不说他也不说。 　　沉默又持续了会, 还是纱绪先开了口：“说什么呢？先从这一次的圣战开始说起吧。”女神温和地笑了下，捧着玫瑰花茶开始叙述。 　　和大部分圣战的过程都差不离，她的降生、在圣域成长、与冥界敌对，就连隔三差五要掺一脚的海界都是普普通通。 　　不平常的是落入海界的圣杯，有了外力的介入导致海界平白无故混乱了一波。 　　海皇与海后的事要搁在其他神那边可能还要被打趣一番，可现在桌边坐着的是哈迪斯、塔纳托斯和雅典娜，冥王对自己弟弟的家事没兴趣，死神在自己的上司面前安静得不得了。 　　哈迪斯：“她在人类那？还有阿尔忒弥斯？” 　　纱绪：“情况有些复杂……英灵这种情况吧……” 　　想了想觉得解释麻烦，纱绪飞速跳过这个话题，只是丢给冥界一个地址，说他们要是感兴趣可以去交流一番。 　　塔纳托斯无言地提自己的上司收下了字条。 　　他们要是去交流, 肯定要把人类吓死的吧？ 　　纱绪：“？也不会吧，那里英灵多的很，各个体系都有，希腊这边的反而少。” 　　纱绪：“这么说起来，我总觉得那个机构的医生气质很古怪来着……” 　　眼见紫发女子即将陷入沉思，哈迪斯轻轻敲了两下桌子, “之后呢？” 　　纱绪迅速调整了表情，神色严肃了几分，“泰坦神族并不安生。” 　　这从牢狱处逐渐破损的封印就能看出这一点，但他们能够通过偷逃的那点能量给她使绊子，这是纱绪所没有想到的。 　　说了另一个世界的事，讲完她杀到冥界撂下狠话便回来后，纱绪想了想，还是把前代圣战的时间之神拎出来溜了一下。 　　“对啦，来这里之前，我去了一趟意大利。”纱绪的语气轻快起来，“去了大伯你上届圣战人间体生活的地方。” 　　哈迪斯黑眸平静地看向纱绪，没有因为纱绪的话而产生特殊的反应。 　　上一代人间体的转生是他默许的，连带着其他两人一起。 　　纱绪换了个姿势，她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用小小的银勺搅着花茶。 　　“我进入了幻境。”纱绪说。 　　针对人心脆弱的防线落下的幻境非常真实，只是纱绪说起自己也陷进去时，冥王微微抬头。 　　哈迪斯：“雅典娜，汝见到了什么？” 　　紫发的女神依旧维持着那副轻快的神情，没有伤痛也没有难过，“我见到了帕拉斯。” 　　“而且我又杀了她一次。” 　　* 　　伊利西亚门关起来到底说了些什么机密的事，底下的冥斗士和圣斗士都不知道。 　　珀伽索斯把两个后辈的身体搓圆捏扁，好好折腾了一通才把化作实体的二人放出来。 　　希绪弗斯的反应不出所料当即就要下跪给自己来上这么一下，初代天马强硬镇压了对方，把雅典娜的话转达给了他。 　　“雅典娜说了，让你有功夫对自己下手，不如把力气留到战场上对付敌人。”珀伽索斯压着射手座的肩膀，补充道，“你说你们对自己下手，还得养伤，多浪费战斗力啊。” 　　珀伽索斯说着说着开启了回忆模式，他压在这位刚刚见面没多久的后辈肩头，开始讲他当年圣域有多少刺头，他管起来有多么不容易。 　　“不过再皮，被雅典娜拎到训练场打一顿都老实了，个别几个越挫越勇。” 　　初代天马说得开心，一旁的马尼戈特终于接到了自己同僚求助的眼神，清了两下嗓子，把大前辈喊了起来。 　　马尼戈特：“那个，我们要不先去找我师傅他们？” 　　珀伽索斯：“也行。” 　　珀伽索斯暂时打住了嘴，把胳膊底下的前代射手一捞就准备去寒冰地狱，前代巨蟹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看到自己的同僚被以拎小鸡的姿势提走了。 　　反正希绪弗斯的脸肯定是没了。 　　初代天马跑寒冰地狱就像跑自己家一样，他熟门熟路地找到在那喝茶的白礼、赛奇，要不是两位老人眼神惊异，马尼戈特就要怀疑这位初代教皇没事就下来联谊了。 　　你看那熟络的样子，哪里像是初次拜访。 　　珀伽索斯把希绪弗斯往地上一放，抄起冰桌上的茶壶盖子看了眼，确定不是什么奇怪的地狱植株后，翻手变出个杯子，给自己连灌三杯。 　　“我刚刚说到哪里了来着？上回书说到波吕克斯他们兄弟两个……”珀伽索斯一拍桌子，兴致高涨。 　　二脸懵逼的两名老者看看地上趴着不愿起来的希绪弗斯，再看看慢慢悠悠晃过来，自觉找了位置坐下，也摸起一个空杯子，悠哉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赛奇：这小子！ 　　小宇宙群聊频道第一时间就拉起了，两个老人还看了半天对面的初代教皇有没有被误解进来，聊了几句发现对方面色如常后，赛奇才放心地痛斥自己的弟子。 　　——马尼戈特你给我好好交代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啊？什么什么情况，就老头子你们看到的这样咯。 　　马尼戈特老神在在，眼皮悄悄抬了一下。 　　他在偷看对面说书的初代天马，从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来说，他们加密的小宇宙频道估计已经被对方听到了。 　　马尼戈特在他老师的逼问和后来赶到的同僚——摩羯座、金牛座几人的追问下，才把圣域的情况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交代了个大概。 　　他这边刚说完，那边也说完的珀伽索斯落下了“惊堂木”……他喝完水的杯子。 　　“赛——赛奇是吧？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珀伽索斯睁着一双圆润的眼问。 　　完全没听的赛奇忽然被点名，按照礼节他觉得自己应该附和一下自己的大前辈，“对，对的吧。” 　　珀伽索斯露出了笑容，“是吧，我就觉得双胞胎都是很烦人的存在！” 　　赛·是双胞胎但不是双子座·忽然觉得自己的大前辈笑容有点泛黑·背脊有点点发凉·奇僵住了身体。 　　珀伽索斯的确是故意的，他偷听了加密小宇宙频道，挖了个坑给这位巨蟹座跳。 　　毫不在意后辈僵住的神情，珀伽索斯眼眸一弯。 　　“真是活泼的后辈们啊，寒冰地狱没能磨掉你们的锐气真好。”不明所以地感慨了一句，喝完茶讲完故事的初代天马站起来活动了两下手腕，“趁着雅典娜还没回来，这里地方又空，我来测试一下你们的实力吧。” 　　还沉浸在初代天马是个里切黑这一事实中的赛奇反应不能，等被推上对手席后，慢了好几拍看向边上撇开视线的兄弟。 　　再回过头，看看路过的冥界杂兵，那杂兵冲他双手合十拜了拜，又点着肩膀额头做了个手势。 　　赛奇：……？这个信仰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管怎么样，寒冰地狱都因为有珀伽索斯的存在而显得闹腾起来。 　　不清楚自家女神要唠多久，冥界又分不清白天黑夜，天马座的圣斗士撩起袖子管，说自己让其他人一件神圣衣的难度。 　　于是，在冥界员工同情的目光中，圣斗士单方面的挨打就开始了。 　　* 　　纱绪一路小跑到寒冰地狱前，她已经在伊利西亚吃了五轮下午茶了。 　　冥界的传令兵冒着生命危险去送信，纱绪接到冥界的求救时她家天马快把冥界拆了一半了。 　　对着那字字泣血的控诉，纱绪迟疑了一会儿。 　　不过谈话都谈的差不多了，要商量的事情也商量完了，后续的工作让下面的人沟通也行。 　　纱绪冲冥王点了点头，走出伊利西亚就让冥界的人给她带路。 　　纱绪听冥界的人嚎得严重，事实上等她找过去时……也的确蛮严重的。 　　寒冰地狱坑洼得没有一块平整的地，紫发女子抱着双臂开始思考两代水瓶座多少个极光处刑能把这里复原，又思考自家初代教皇压这里抵债的可能性。 　　过了会，她左手敲在右掌上，就在冥界的人以为这位女神要有什么高见时，他听到雅典娜说：“勉强算两个半水瓶座吧，艾尔扎克努力一把也能穿黄金圣衣来两招。” 　　那边战斗的珀伽索斯也发现了自家女神的身影，洁白的长裙在这片暗色调的环境中非常扎眼。 　　初代天马一个后跳，手臂一伸把面前人的脑袋啪叽一下扣到冰面上，那声响、那力道是个人都觉得疼。 　　刷刷刷掏出笔在纸上写了两笔，珀伽索斯三两下冲到了纱绪跟前把纸递了出去。 　　纸上写了一串名字，都是他对圣斗士的战力评估和之后训练的建议。 　　他惯常做这类工作了，并不是一时兴起就要拉着这代圣斗士练手。 　　语速飞快地把在冥界的人的优缺点说了一遍，他说一句，他家女神点一下头，全程没说一个不字。 　　末了，纱绪挂着浅笑说“知道了”，然后她拍了拍珀伽索斯的肩膀。 　　“这样，那我等会先把他们带回去了。” 　　“好的雅典娜。” 　　“不过珀伽你就留下吧。” 　　“啊？” 　　圣域的女神再度拍了拍天马座的肩膀：“你，留下来抵债……啊不是，跟冥界商讨一下余下的工作。” 　　说着，纱绪眨了眨眼：“我大伯好久没见你了，蛮想你的。” 第81章 　　雅典娜回归了圣域。 　　距离圣域的女神外出寻人过去了有一阵子, 中途双子座从遥远的意大利带回了几个小家伙，这迅速给圣域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因为这可是前代雅典娜、前代冥王、前代天马的肉身转世啊！ 　　听说了消息先跑出来的前代天蝎座，他饶有兴致地捏着下巴绕着圈, 把三个小孩子打量了好几遍，然后感慨道：“萨莎你变成小丫头片子了, 本来身材发育得蛮——” 　　砰的一声，有厚重的书籍从卡路迪亚脑门后重重敲下, 动手的人落后半步推了推眼镜, 对着紫发女孩说了句“这家伙失礼了”。 　　紫发女孩连忙摆手, “不用行礼, 我已经不是雅典娜了啦。” 　　脱去了神明这一层身份，女孩表现得活泼了许多，她拉着完全不见外的天马和有点拘束的亚伦在前代圣斗士的陪同下参观着十二宫，时不时跟自己的兄长说点有趣的小秘密。 　　萨莎对于这一代的圣斗士是陌生的，但在卡路迪亚的介绍下距离感也没这么重了。 　　等圣域逛完一圈已然是太阳落山的时间，把前代女神的转世送去休息后，圣斗士们聚集在一起，追问阿布罗狄路上都发生了什么。 　　阿布罗狄：也没什么啊……就这样那样再那样这样，然后雅典娜把前代射手打了一顿。 　　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了艾俄洛斯身上，被无端关注的射手座笑了笑，“上一届的射手座……是做了什么吗？” 　　阿布罗狄委婉地组织了一下语句：“就……就……对着雅典娜动手了, 像撒加以前那样。” 　　被提及黑历史的教皇先生并不在场，他还在文件堆里挣扎。 　　“希绪弗斯？”卡路迪亚挑了挑眉，“我怎么不那么奇怪来着，笛捷尔啊，希绪弗斯之前是不是也干过类似的事？” 　　笛捷尔没有回应，但他目光颤动, 显然也想起了什么。 　　有关于希绪弗斯是否第一次袭击雅典娜这件事暂且不论，几日后从冥界归来的纱绪带回了好几名圣斗士，唯独少了一人。 　　出来接人的撒加左顾右盼，没有见到自己那位大前辈。 　　“……珀伽索斯前辈呢？” 　　“押……留在冥界了。”纱绪回答道，然后做了补充，“大伯有点想他了，之后你们去冥界可以直接联系他。” 　　撒加发誓自己绝对的没有听错“押”这个词，可他也没多问，就默默记下了这一点，然后看向紫发女子的身后。 　　“这几位就是前辈们了……吧？” 　　撒加视线略过明显混在其中的迪斯马斯克，除了这代巨蟹座，其余都是他没有见过的前辈了。 　　纱绪点点头，她给撒加介绍：“除了某两位外都在这了，具体的事情你问……你问雅帕菲卡就好了，对了，萨莎在哪里？” 　　“嗯？”撒加愣了一下，“是萨莎小姐吗？我把她安排在了女神殿后面祭司住的地方，负责您宫殿的侍女长在照顾……” 　　撒加的话没有说完，纱绪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把她所有的战士都丢在了原地。 　　被丢下的战士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撒加轻咳两声把前辈们领进了圣域。 　　分配住所及身份安排等事还等着他去处理，雅典娜的话应该有她自己的安排。 　　纱绪一路跑上了圣域顶。 　　萨莎并不在撒加所说的祭司住的地方，纱绪去那问了下，祭司说纱绪送回来的女孩子去后山玩了。 　　后山？已经被珀伽索斯挖空的后山吗？ 　　纱绪想了想，那里似乎没多少违禁物品了，放小孩子去玩也没关系。 　　等她找到萨莎的时候，她发现后山不但有三个小朋友还有个“老年人”，天秤座的童虎正在那和天马称兄道弟，一点看不出他们之间有年龄差距。 　　紫发的女神在一旁看了会，看着人类女孩在那有说有笑的。 　　端着画板在树荫下静静绘画的金发少年感知到了什么朝纱绪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他与纱绪对上视线。 　　翠色的眼眸不像他妹妹那般满含暖人的和煦，刚瞥过去的时候亚伦觉得自己来到了寒冬时分的清潭边。 　　眨眼间的功夫温度回升了，紫发女神冲他笑了笑，然后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亚伦僵着脖子把头转了回去，他这开小差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无论是天马还是萨莎都在和童虎说话。 　　少年笔尖迟钝地落在画纸上，他出神地被自己的小伙伴喊了好几声。 　　“亚伦！亚伦——！” 　　“诶？在！嗯……天马有什么事吗？” 　　飞快用手边的橡皮把杂乱的线条擦掉，亚伦换上一副笑脸抬头看向天马。 　　“我刚刚叫了你好几声呢，亚伦你在走神什么……哎我过来是想说萨莎他被纱绪……好啦童虎你不要打我脑袋！是雅典娜！萨莎她被雅典娜喊走了，我们先去吃午饭吧。” 　　“哦……哦。”亚伦收起画板，握住天马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童虎带他们去吃了饭，还顺带跟其他前代的圣斗士混了个眼熟，天马是他们中的熟面孔了，但亚伦却被人瞧了好一会。 　　以天蝎座为首的人绕着亚伦转圈，末了用很微妙地口吻说：“哦，这就是前代冥王的肉身啊——” 　　这样拖着很长的尾音，然后被打了，被希绪弗斯打了。 　　在前代射手座要发表什么简短的训话时，亚伦连忙摆手说没事的。 　　一顿午饭吃得非常混乱，天马饭后就跟着童虎他们去叙旧了，本来问亚伦要不要一起去的，亚伦想了下婉拒了。 　　他没有跟着天马跑，而是去了水瓶宫的图书馆看书，守宫的青发青年是亚伦不认识的这代水瓶座，他点点头，在对方的应许下找了个位置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亚伦眼前老是回放他早上与纱绪目光相对的那一刻。 　　就连在看书的途中他都频频走神，他有试着问水瓶座的圣斗士萨莎去了哪里，不过对方并不知晓。 　　等再见到萨莎时，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 　　消失整整一个下午的萨莎重新出现了，她眨眨眼，冲亚伦和天马笑了笑。 　　追问是晚饭后才开始的，三个孩子聚在一起，亚伦问萨莎跟雅典娜去哪里了。 　　“就去女神殿坐了坐，聊了一点事情。” 　　“什么事……” 　　“唔……好像也没说不能说哦。”萨莎歪着头想了想，她悄悄看了周围一圈，发现没人后，她小声说，“纱绪问我，要不要当她的专属祭司。” 　　天马茫然地看着萨莎，不知道这个职位有什么特别的，亚伦皱起了眉。 　　“就是啊，在战斗落幕后，我要不要留在圣域。” 　　萨莎把纱绪和她下午聊的事精简了一下，把一些谈心拉家常的部分去掉，差不多就是这么一个中心思想——圣域会在战时给他们提供庇佑，但之后的去向不会干涉他们。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她也告诉我，觉醒了小宇宙的我差不多被打上了圣域的标签。”说着，萨莎伸出了手，跟雅典娜近乎如出一辙的金色小宇宙，“这怎么看都是……” 　　要说区别的话也有，萨莎的小宇宙非常温和，比起纱绪的少了几分凌厉。 　　天马和亚伦看了，附和地点了点头。 　　“是吧，小宇宙太明显了，所以纱绪建议我去当她的祭司，不过那样的话又要跟圣域绑定啦。” 　　“那萨莎你答应了吗？” 　　“没有哦，我说要回来跟你们商量一下。”紫发女孩笑了笑，“这是我们三个的事嘛，不能由我一个人来做决定。” 　　话是这么说，不过萨莎觉得最后的答案只有一个。——是留下来。 　　这里面有他们自己的缘故，也有圣域其他人的缘故。 　　“不过……”萨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我总觉得纱绪她……有些事没有说出来。” 　　像是故意藏在心里一般。 　　* 　　雅典娜的回归没给圣域带来太大的变化。 　　或者说，她早就把权力都放了下去，每天除了查看结界外便是待在女神殿里，连训练场都鲜少去了。 　　这反倒有点像过去的女神了。 　　你要说她没有在忙，那也没有，偶尔会从女神殿发来几道命令，让圣斗士去哪里寻找“翘班”的前代处女座阿释密达，可每次都落了空。 　　为此纱绪特别跑了一趟处女宫，与宫殿里的沙加单方面对视半天，后者无奈地摇头。 　　“雅典娜，您这样看着我，阿释密达前辈也不会回来的。” 　　纱绪又盯着自己的处女座看了会，“阿释密达回不回来……其实无所谓。” 　　沙加闭着眼，“那雅典娜您又是在踟蹰什么呢？早已做出决定的话，您只要沿着您认定的路走向去便可。” 　　纱绪看着沙加眯了眯眼，忽然她感慨道：“沙加不愧是处女座的圣斗士呢。” 　　盘膝而坐的战士依旧没有睁开眼，他冲着自己的女神勾了勾唇角，然后在心中目送着神明拍拍双膝站起身，转身离开了自己的宫殿。 　　纱绪在处女宫外吹了会冷风，丝丝凉意使人的头脑清醒。 　　她在那站了也没多久，于缓缓升起的星幕下见到了一位抱着头盔的战士拾级而上。 　　纱绪朝来者招了招手。 　　“是加隆呀，有事去找撒加吗？” 　　“不……我是来找雅典娜您的。” 第82章 　　纱绪愣了一下, 然后她别过了脸。 　　“找我啊……要聊天谈心吗？那这里可不是一个好的地点。” 　　紫发女子看向周围，处女宫门口亮着灯环境昏黄，宫门大敞能轻易看到门口地面的雕刻花纹, 如果在这说话的话，里面的沙加只要有心就能听到。 　　“这里肯定不行……那要去海边逛逛吗？” 　　纱绪自说自话地提出了邀请, 说罢她也不等加隆回答，朝着向下的阶梯便走了下去。 　　她的战士伸出手想去拉她, 可最终还是在分毫之差的地方停住了。 　　纱绪察觉到了, 她背着手转过身, “怎么？不想去海边吗？嗯……圣域这个时间点上可没什么地方没人呢, 总不见得加隆你想去斯尼旺海峡那回忆一下？” 　　女神语调轻快，“所以，出圣域去海边吧。” 　　她的战士拒绝不能，只能看着自家女神不由分说地把他带出圣域，像是为了让他安心，紫发神明还把武器给带在身上。 　　其实圣域周围没什么危险，进入备战的最后阶段后，所有一切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沙滩边浪涛卷着白色的浪花拍击在人的脚踝上，纱绪脱了鞋让光裸的脚印没在松软的沙层中，她在月光下走了一阵，才张嘴催促自己的战士开口。 　　“加隆找我有什么事吗？” 　　神明碧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战士, 温和的光在眼瞳中流转。 　　双子座的战士没有第一时间开口，他犹豫着、沉默着，来之前组织好的语句现在都停在了纱绪平和的态度下。 　　他该怎么说呢？ 　　加隆隐约发觉了纱绪的打算，不止是他，圣域的好几个人诸如他哥还有不着调的双子座前辈和射手座之类的都察觉到了。 　　为此，加隆和撒加开了个双人小会, 后半程带上了来送文件的艾俄洛斯。 　　“雅典娜在准备着什么。”撒加说道。 　　圣域的一切看着有条不紊，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做着准备，圣斗士分一批又一批地去冥界找在那值班的初代天马历练，回来没觉醒第八感也要掉层皮，实力精进不少。 　　战士们在忙碌着，他们的神明也在忙碌着。 　　纱绪频繁把萨莎带进带出女神殿的事被黄金圣斗士们注意到了，有憋不住的去问，萨莎也没隐瞒。 　　她说自己准备做雅典娜的祭司。 　　“以前当女神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发现祭司要懂好多东西啊！”紫发的女孩是这么说的，接着她提着裙角一路小跑去了水瓶宫的图书馆看书了。 　　那么雅典娜要前代女神的转世当祭司做什么呢？ 　　这摆在往届圣战好像就是个很普通的举动，但当处在这样微妙的情况下时，圣斗士难免会多想。 　　撒加推测纱绪在谋划着什么，肯定不是对他们不利的，只是雅典娜不让他们知道。 　　而加隆感觉到的更多一些，他在雅典娜回到圣域后，从神明身上读出了一股去意。 　　作为双子座的圣斗士，加隆是很特别的一个。 　　非要说的话，他的同僚觉得他是被偏爱的，有过跟雅典娜同行的特殊经历，小宇宙的频道雅典娜也特别跟他开了一个。 　　就靠着这份特殊，加隆被同伴们推出来，来找纱绪问话。 　　“雅典娜……您有考虑过战争结束后的打算吗？” 　　“嗯……加隆是问你们的去向吗？我没有限制，想留在圣域可以，想离开圣域也行，到时候战士的身份就不再是你们的——” 　　“雅典娜。”加隆打断了纱绪的话，“是您而不是我们。” 　　女子悦耳的声音停下了，刹那间耳边只回荡着海浪的沙沙声。 　　纱绪看着打了直球的加隆，有些无奈地说道：“还真是直白呢，这么直接，不怕我生气吗？” 　　她话音刚落，抱着头盔的战士面朝她单膝跪下，头颅微倾，像是要请罪。 　　纱绪笑了，她眼睛像月牙般弯起。 　　“加隆，有些事情你们装作不知道多好呀。” 　　“为什么要问呢？” 　　* 　　离别是亘古不变的悲伤话题。 　　自从被加隆问到端倪，纱绪在几个聪明人面前也不遮了，干脆地把圣域之后的执行备案拍在撒加面前，让他们自己研究一下哪里需要改动。 　　撒加对着自己女神的毫无芥蒂苦笑，可他又没办法谏言让女神改变主意。 　　“雅典娜，您真的不再考虑……” 　　“我已经做出决定了，好了撒加你快看看哪里还需要改的，找我二伯借的人写的策划书可能有些地方不适合圣域。” 　　把蓝发的教皇按在位置上让他干活，纱绪在教皇厅兜了几圈，也顺便给一旁的艾俄洛斯也塞了点文件。 　　艾俄洛斯：“……雅典娜，您这是？” 　　纱绪：“咳，提前适应一下，有些女神殿的决断，我给你们搬下来了，以后也不能全部麻烦萨莎，而且……” 　　紫发女子多瞧了艾俄洛斯几眼，最终停在他的红头带上看了会才移开视线，“萨莎和希绪弗斯……嗯，你们懂的。” 　　也不是没见过自己的下属恋爱，倒是没见过自己某一代转世和自己的战士搞在一起，不过她不反对就是了。 　　脱离了女神的身份，萨莎想干什么都可以，属于女神的职责她已经尽到了。 　　无论是撒加还是艾俄洛斯都被纱绪自在的态度给噎到了，两个人无比期望双子宫的加隆能上来帮忙吸引一下注意力。 　　纱绪在教皇厅找了个位置坐下，翻看着已经写下批注的文件。 　　翻了会，纱绪把东西丢在一旁，“第八感都觉醒得怎么样了？” 　　撒加笔一顿，捏了捏鼻梁回答：“……进度有点慢。”就黄金圣斗士而言，那感悟的速度在撒加看来都有些慢了。 　　“哦，也不急，封印还能坚持呢。”纱绪也不催，只是随口问问。 　　封印的确还能坚持好一阵子，具体时间纱绪从未跟人说过，她去冥界兜了好几圈，路过圣斗士历练的地方时就普通拍着他们的肩，让他们好好加油。 　　面对着她的笑容，她的战士们跟打了鸡血似的。 　　撒加有问过她为什么不把珀伽索斯调回来，纱绪则拿出了初代天马和冥王相谈甚欢的照片给他看。 　　坐在教皇位置上的战士面色复杂地看着那照片，他觉得……不管怎么样这种被一帮子冥斗士围着的场面都不能叫相谈甚欢吧？ 　　他这个大前辈到底是哪里得罪雅典娜了？ 　　缘由是何，撒加最后也没问到，等他再收到雅典娜的小宇宙时，她已然带着自己的弟弟从圣域翘班，说是到海界出外勤去了。 　　撒加的头发有这么一瞬变成了黑色，看得做报告的阿布罗狄心猛得一跳。 　　接着，阿布罗狄听到他头顶上司咬牙切齿地念了雅典娜的名字。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亚特兰蒂斯。 　　“阿嚏。”走在海底宫殿中的纱绪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尖。 　　她身后的双子座战士立马看向四周，询问领路的海斗士，“苏兰特，你们这里的温度是不是调太低了？” 　　海魔女苏兰特没有吭声，他瞧瞧边上穿着凉爽的圣域女神，觉得感冒风险的锅应该不在他们海界。 　　“有关适宜温度的情况我会跟波塞冬大人反应的。” 　　领路到了目的地，苏兰特把纱绪和加隆带进去坐好，接着鱼贯而入的海仙女送上了招待用的茶点。 　　等待波塞冬的到来也没花太久，加隆受到纱绪的指示跟着苏兰特去了门外，把谈话的空间让给了两位神明。 　　而战士离开前想象中的那副略显严肃的画面没有发生，就像是在喝下午茶一般，无论是波塞冬还是雅典娜都神情放松。 　　两位神明准确地说，只是在聊天。 　　“听说你进了幻境？”波塞冬挑起了一个话题。 　　纱绪呷了一口茶，眼眸瞟了过去，“是，冥界谁和你说的？” 　　这件事纱绪只在冥界说过，圣斗士中倒是也有人知道，但他们左右不可能跟海界的人透露。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圣域有海界的探子。 　　这在神话时代很常见，但在现在这海界人手紧缺的情况下，波塞冬还有余裕把人送进圣域？ 　　纱绪目光一凝，被她看着的海皇当即摊了摊手。 　　“是跟冥界交流的时候，那边的人透露的。”波塞冬飞快把球踢了出去，神明面带笑容，“你又做那件事，该说不愧是你吗，雅典娜。” 　　纱绪看着面前波塞冬占一半、朱利安占一半的海皇，没有理会对方的暗讽。 　　她真的要计较的话，今天这海界得被她拆一半，剩下一半是波塞冬本人拆的。 　　纱绪就未来要打响的战争同波塞冬交流几句，话题很快又偏去了别的地方。 　　“雅典娜你要回那里去？舍得你的战士了？” 　　“你难道就不回去睡觉了？” 　　波塞冬耸耸肩没有回答，谁也说不定以后的事，但没有神像雅典娜这般去意已决。 　　该怎么评价呢？雅典娜的确是喜欢人类的。 　　而现在，抽身离去的女性神明也是毫不犹豫的。 　　“现在本来就是人类的时代呀。”明眸的女神弯起了她的双眼。 第83章 　　纱绪所说的准备时间很长, 长得不像其他人想象中紧迫的几个月。 　　当第一次迎来新年的那一刻，战士们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下来。 　　备战是要备战的，新年也是要过的。 　　不过他们的雅典娜呢？ 　　圣域转了好大一圈, 无论是顶上的教皇还是底下的白羊宫，沿路都没人见过纱绪的身影。 　　等去女神殿找到了萨沙问询, 正准和自己两个小伙伴去过年的女孩回答：“纱绪吗？她去南极还是北极了来着，没跟你们打招呼吗？” 　　来问话的撒加摇了摇头, 萨沙想了想, 折返回女神殿里, 在桌子的边角落缝隙中找到了纱绪留下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一行娟秀的花体字, 把纱绪的去向交代得一清二楚——她去迦勒底找童年好友过年去了，勿念。 　　看了这行字，撒加头疼地揉着脑袋。 　　圣域的战士一个不少，也就是说，雅典娜出行没有带一名护卫。 　　这放在以往是绝对不行的，但现在考虑到雅典娜本身的实力……可撒加还是担心。 　　操心的撒加回了教皇厅，他脱了圣衣穿着杂兵服的弟弟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对方手上的苹果一看就是从天蝎宫顺来的，手边还有一杯冰饮。 　　大冬天，吃冰饮。 　　撒加额角一跳，一个精准定位的异次元空间落在冰饮的下方, 而他弟弟加隆眼睛都不抬一下，也不制止，手举到半空中，同样一个异次元空间开在掌心上。 　　冰饮从一个空间入口落到另一个，除了晃出点液体外毫发无损。 　　外貌相像的蓝发青年互相对视，之后撒加也没说什么, 而是走过去占据了艾俄洛斯的位置，撑住下巴开始思考人生。 　　加隆见自己的兄长没跟自己闹起来有些无趣，把闲适的态度收了起来，抄起撒加桌上不怎么重要的废纸团成团，啪得朝撒加丢了过去。 　　纸团当然没有命中，圣斗士可不会被这样的攻击打到，更不要说加隆根本没有认真。 　　“加隆，你跑到我这有什么事吗？” 　　“来看望一下过年还在加班的兄长。”加隆耸耸肩，“雅典娜呢？” 　　提起这个撒加没好气地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号称全圣域跟女神关系最近的双子座都不知道女神去哪里，害他上下跑了一圈最后去找了前代女神的转世。 　　“去南极了。”撒加说道。 　　只是一个地名，加隆听了忽然露出一个微妙的神情。 　　嘴角微微抽动，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一言不发地啃着苹果。 　　视线偶尔游离到撒加身上却马上离开，来回几次后撒加额角十字跳动。 　　“加隆，你到底想说什么？”撒加的脸有点黑，颇有一副自己的弟弟给不出能让他接受的解释的话，他就带自己弟弟欣赏星星粉碎的架势。 　　加隆依旧表情怪异，盯着撒加看了会，他缓缓说：“雅典娜会去南极，是因为那边叫藤丸立香的女生跟雅典娜说，他们那里来了双子座。” 　　“对，就是撒加你想的，神话时代的双子座。” 　　* 　　纱绪大老远来到迦勒底，自己的战士都没带一个就敲开了迦勒底的门，也不管时间是不是凌晨，闯入少女御主的房间。 　　“立香我来找你玩了！” 　　伴随着刺耳的警报声，橘发少女被纱绪拥了个满怀，被迫感受“波涛汹涌”的少女艰难呼吸着，同时她还在想自己的小伙伴是不是又长高了。 　　经历了鸡飞狗跳的英灵赶来保护时间，立香困意连连地把想爬她床的清姬赶出去，脱力般关上门背脊抵住门板。 　　她再向房间内看去，发现身材高挑的紫发女子打开了她的衣柜，拿起她备用的睡衣在那里比划。 　　“穿不下的——纱绪你赶紧放下啊！”立香一把冲过去把睡衣拿回来塞进柜子里，等转过身时她发现纱绪现在比她高了很多，“……你怎么长这么快？” 　　立香再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感觉差距越来越远了。 　　纱绪随口解释了一下神明的特殊性，也不知道橘发少女联想到她所学知识中的哪一点了，少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哦，所以纱绪你怎么跑过来了，还一路……”说打进来也不对，其实是迦勒底的瑟拉菲娜小姐替纱绪开的门。 　　“这个啊。”纱绪来当然不是为了跟藤丸立香睡觉的，她牵起少女的手举在胸前，“立香。” 　　橘发少女的脸忽然红了起来，任谁被这样“深情款款”地对待都会害羞，特别是纱绪气质外貌兼具。 　　“什、什么啊……”藤丸立香的声音很小。 　　纱绪弯着眼眸，直白问道：“听说迦勒底来了神话时代的双子座，能让我见一见吗？” 　　可是可以的，但现在时值半夜，贸然冲到剑阶那边的房间中并不好，要见面也只能等到白天。 　　橘发少女打着呵欠，继续去睡觉前提醒了纱绪一句：“双子座他们……有点特别。” 　　具体多特别立香没说，少女很快进入了新一轮的梦乡。 　　而待在少女房间中的纱绪并没有选择跟人挤上床，而是绕着房间看了一圈，，视线在某几个角落停留，最后去房间的书架上拿了本书。 　　纱绪打开门看了一圈，这处基地的走到里静悄悄的，但她知道这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她想了想，冲着天花板上的摄像头笑了笑。 　　笑意和善，纱绪没有想跟迦勒底的英灵打一架的意思。 　　她拿著书找了个地方从半夜坐到了天明，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白发红衣的英灵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饭，纱绪毫不见外地问能不能带她一份。 　　红色英灵瞥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那普通日式早餐就可以了。”其实纱绪想说跟立香一样，不过嘛……对方应该是不乐意的。 　　等时间再推移一段时间，陆陆续续有更多的英灵出现在纱绪面前。 　　知道昨晚上发生过什么的英灵看纱绪的视线有点凶，但迫于战斗力的差距没人上前，也就是瞟了她几眼。 　　纱绪笑眯眯地托着下巴坐在那，她等到自己点的日式早餐的同时，也看到了揉着眼睛没睡醒的橘发少女走进食堂。 　　“立香！这里！”纱绪举起手，抢在一众英灵前先出了声，把张嘴打呵欠的少女的目光吸引到了自己这。 　　下一秒，立香看了过来，部分英灵的视线也重回纱绪身上。 　　橘发少女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小跑到了纱绪身边坐下。 　　红衣白发的英灵适时地递上专属于少女的早饭，纱绪眼尖地发现立香的早饭比她丰盛不少，而且极其用心。 　　比如那特别剪成爱心形状的胡萝卜片，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用心。 　　纱绪对立香在迦勒底的地位略有了解，打趣的目光落到一边。 　　被注视的英灵背脊一凉却没有转头，目不斜视地走回了厨房。 　　橘发少女坐下后双手合十，说了句“我开动了”就吃了起来。 　　“唔唔唔唔唔，唔嗯嗯嗯唔。” 　　“嗯？等会就可以吗？” 　　“唔……唔唔！” 　　“哦，他们平时不怎么来食堂，能跟我说说立香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吗？” 　　一连串旁人根本听不懂的加密对话，嘴里塞着食物的少女在说什么听不清，但纱绪就是能给予回复。 　　在问到怎么找到双子座时，立香沉思一下，然后把吃食咽下去才说话：“这是一个很复杂难懂的过程，其实医生他们也说双子座的情况有点……奇怪？” 　　具体怎么奇怪，纱绪在早餐过后见到那对双子座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她看到了一男一女，一对年龄不大的兄妹。 　　立香的表情尴尬，她摸摸鼻尖，说：“就……差不多是这样，发生了和史实不相符的情况。” 　　“但、但是这在迦勒底是很常见的！”立香话锋一转，连忙补充，“像骑士王他们，纱绪你都是见过的！” 　　纱绪听着立香的话眯起眼，没有应答。 　　她见过，她的确是见过迦勒底那位性别为女的骑士王，与历史记载不同，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但是啊。 　　紫发女子跨前一步，以稍高的姿态俯视略显紧张的双子兄妹。 　　“迦勒底真的是很神奇的地方。”纱绪张口说了句毫不相干的感慨，接着才进入正题，“可我认识的双子座，是一对兄弟。” 　　“诶？”立香愣住了，她看看纱绪又看看对面的双子兄妹，一时间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双子座是一对兄弟，跟神话里你们读到的差不多。”纱绪很快变化了身上严肃的气质，整个人松散下来，“坐吧，聊聊你们的经历。” 　　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纱绪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并邀请他们一起坐下。 　　她的态度平和，甚至看不出失望的迹象。 　　其实纱绪本来就是抱着随便看看的念头过来的，毕竟所谓的双子座来到迦勒底后，她这位曾经他们的顶头上司是一点感应也没有。 　　星象没有变化，占星的结果也毫无显示。 　　现在过来一看，果然不是波吕克斯那对兄弟。 　　纱绪又拍了拍手示意对面的双子不用紧张，她就是普通聊聊天，如果可以的话，等聊完后她还想拍个照片。 　　立香茫然地问：“照片？拍什么照片？” 　　对此，纱绪掏出手机：“让我的双子座战士看看他们的‘前辈’啊。” 第84章 　　两代双子座兄弟的新年礼物是各一封信, 信里面还夹了张照片，照片上紫发女子一左一右圈着一对明显是兄妹的金发少年少女，笑得明媚。 　　再翻看信件, 两信件在叙事上大体一致却有细微的差别，可主要意思是差不多的, 纱绪向自己两代双子座战士展示了一下神话时代的双子座。 　　——今天见到了波吕克斯他们兄弟两个很开心，不过降临在迦勒底的他们好像出了点小问题, 弟弟不知道怎么就性转了, 德弗特洛斯和加隆你们要小心哦~ 　　他们的女神口吻俏皮, 两位被点名的弟弟却觉得□□一凉。 　　那迦勒底到底是什么奇怪的地方？ 　　加隆多少了解一点迦勒底, 他面色古怪地变了一下，觉得女神在夸大其词。 　　新年的信件是纱绪那个时间点最后的行踪了，再圣域没有等到女神的消息，派水瓶座的卡妙跑去南极一问，得知了纱绪早就离开了迦勒底的回答。 　　迦勒底负责人挠着自己扎在脑后的马尾，露出了苦笑。 　　那位紫发的女神在觉醒后看事物看得更加通透了，他几日没往对方面前走还是被对方看出了身份，并通过立香向他转送了一些小玩意。 　　具体功效不明，但从一位希腊神祗手中出品的造物肯定不凡，再者月神路过的时候点评了一番，说是个好东西可以收起来。 　　最后是纱绪留下的一句话, 她说希望立香能在迦勒底过得开心些，所以，请罗曼医生…… 　　只有一点迦勒底的医生没有想明白，这位希腊的女神是怎么看出他的打算的。 　　* 　　“还没有雅典娜的消息吗？” 　　教皇厅里撒加在原地转圈，艾俄洛斯实在看得头晕于是别过了脑袋，再边上是被迫从双子宫上来陪聊的加隆。 　　来做报告的艾欧里亚摇了摇头, 他隐晦地和自己的兄长交换了几个眼神，明白撒加心情不好时便闭上嘴，同时朝教皇厅门口打了几个手势。 　　在教皇厅门外探头探脑的毛茸茸的脑袋没get到艾欧里亚比划的意思，把门咯吱一下推开一些，将头伸了进来。 　　一下子，撒加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正想发怒，他发现打扰到他的是前代狮子座雷古勒斯。 　　前代射手座和狮子座同样有些亲戚关系，只是辈分有些区别，前一代的二人是叔侄关系。 　　这也导致了……前代狮子座年龄偏小，重塑肉身后他成了圣域外貌年龄最小的黄金圣斗士。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灵变化也不是很大。 　　撒加到了嘴边的话语一顿，勉强换上笑容，“雷古勒斯前辈，你找艾欧里亚吗？” 　　“哦……哦，是的！不过还有其他事情！”小狮子的眼睛在室内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在了撒加身上，“珀伽索斯前辈回来了，他在白羊宫聊天没有上来。” 　　话语刚落，教皇厅的加隆金色三角一闪便失去了踪影，撒加紧随其后划开异次元空间走了进去，留下艾俄洛斯兄弟待在原地。 　　——有空间招式了不起吗？还真有点了不起。 　　说完消息的雷古勒斯跑进来找艾欧里亚去陪他训练，对此艾欧里亚苦笑一声，把自己的哥哥也抛在教皇厅。 　　人一下子都走空了，被留下的棕发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和撒加桌子上的文件收拾收拾，这才慢悠悠地沿着台阶拾级而下。 　　按照他现在的速度，走下去是肯定来不及了，那不如直接去吃个晚饭吧。 　　两个从空间通道中直接赶到白羊宫的兄弟没见到人，正敲敲打打修圣衣的穆指了指他们宫殿的方向，说初代天马跟他老师聊完已经离开了。 　　“金牛宫没看到他停下，应该是继续往上走了吧？” 　　穆指路完就看到撒加、加隆消失在了他面前，他想了想，也不知道两个人为什么不用小宇宙联系人。 　　最终双子兄弟是在双子宫内见到把宫殿当成自己家的珀伽索斯的。 　　柜子里的茶点被他翻了出来，初代天马还唤来了侍女帮自己泡了茶，见到人时正翘着双腿，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看人来了，珀伽索斯也不例外，先一步举起了手，“这不是撒加和加隆吗？来来来，坐下吧。” 　　珀伽索斯主人版的架势令加隆眼皮一跳，撒加更是直接冲了上去，拉开珀伽索斯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剩下的加隆走到一旁把侍女等遣散一下，确定周围没人后才看回桌子边。 　　比起珀伽索斯松散的神情，撒加的表情是非常严肃了。 　　撒加来意清晰，“珀伽索斯前辈，您知道雅典娜在哪吗？两位双子座的前辈去寻找过，没有找到。” 　　珀伽索斯倒茶的手一顿，茶壶里的茶水溅出几分。 　　“这个问题你们不是应该知道答案吗？”珀伽索斯慢悠悠地放下茶壶，“雅典娜她想……她想让你们提前适应一下。” 　　珀伽索斯把一个他们未来将要面对的问题重新提上桌面，碰上这对已经有所眉目的双子兄弟，他也不遮不掩了。 　　“适应什么？还需要我回答这个吗？”珀伽索斯摊了摊手，“雅典娜她迟早要离开了，你们就当做——当做以前经历过的圣战？” 　　初代天马的话让人额角一跳，这代黄金圣斗士的过去是个秘密，雅典娜难道已经跟他说过…… 　　珀伽索斯摇了摇头，“你们的经历也不难猜，我对你们的过去也没什么兴趣，雅典娜其实一直有关注圣域，只是她没有回来。” 　　珀伽索斯之前身处冥界，反而比圣域的人获得了更多的消息，这得益于他在冥界乱七八糟的关系网。 　　不像是圣斗士每一届都是完全不同的人类，冥斗士除了下面的杂兵，顶头上几个魔星都是神话时代延续下来的。 　　大家新仇旧恨都攒着的，珀伽索斯在冥界混得尚可，不听话的冥斗士打一番就是了，谅底下那些杂兵也没胆子告到他们的上司那。 　　“雅典娜在外面做些什么？”这一次问话的是加隆。 　　“我想想啊……”珀伽索斯思索了一下，整合了一下他在冥界听说的情报，“拯救世界？” 　　“哈？”无论是撒加还是加隆都露出了“你在糊弄人吗”这样的表情。 　　珀伽索斯耸耸肩，“就给世界各地神明的封印加固一下，虽然这都不是雅典娜的管辖范围，但回头一旦出事肯定是你们去处理，雅典娜就提前做个准备。” 　　“由雅典娜加固的封印，支撑到你们这一辈圣斗士全部轮替掉应该不是问题。” 　　以及顺便看看人类世界各个地方的美景。 　　在珀伽索斯看来，他的女神已经进入最后的准备收尾阶段了，就是这个收尾阶段持续时间会很长，在未来很久一段时间，她都不会出现在这些战士面前。 　　珀伽索斯看着眼前两位眉头紧锁的双子座，有些怅惘地呷了口茶。 　　他觉得现在的时代和神话时代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是雅典娜最终选择了离开自己的圣域，不同的是神话时代的人类大多战死，而这个时代的人类会有个“完美”的结局。 　　除了雅典娜会离开，没什么伤亡的确蛮完美的。 　　珀伽索斯喝完了茶吃完茶点，把陷入沉思的双子兄弟丢在双子宫不管，他走出宫殿，摸了摸半圆的肚皮。 　　要去食堂吃个饭吗？算了，把要带去冥界训练的人找到就走吧。 　　闲适地伸了个懒腰，珀伽索斯在双子宫门前一下子失去了踪影。 　　…… 　　渐渐的，随着时间流逝，雅典娜长久未在人前出现引起了更多圣斗士的注意。 　　但除了黄金圣斗士以下的战士都很好安抚，前女神现女神祭司的萨莎往演讲的地方一战，用着上一届希绪弗斯写的演讲稿说了一通，战士们立刻为雅典娜所欢呼。 　　年幼的少女结束了演讲往台下一躲，拍拍胸口，长呼一口气。 　　她身侧站了两名侍女，再远处是候着她的前代射手座。 　　萨莎摇摇头，避开了侍女想要掺扶她的手，提起裙角快速往前奔了两步，来到了前代射手座身边。 　　“希绪弗斯，怎么了吗？”没见到本该等着自己的天马和亚伦，萨莎疑惑地问。 　　“雅典娜来消息了。”看到萨莎眼睛一亮，希绪弗斯连忙补上后面半句，“但雅典娜没有回来，点了几个人的名字让他们去指定地点。” 　　几个领命的圣斗士直接出发了，其余的则跟过去打听情况。 　　其中也包括天马，他看希绪弗斯过来后，把亚伦拽跑了。 　　萨莎听到这个消息，催促着希绪弗斯赶紧带自己过去。 　　纱绪第一次给圣域传回消息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日子中她无数次从圣域调人，一来一回的几乎把所有圣斗士都轮了个遍。 　　起初看到跟雅典娜出完任务的圣斗士回来满面苦涩，可不管问他们什么都只知道摇头。 　　等一个个轮到后，与陌生神明交手的人类深知自己的差距在哪，回去后更加刻苦训练。 　　最后的最后，纱绪点到名字的是双子座的加隆。 　　单独一人，没有陪同。 　　纱绪不知道把哪个角落里的邪祟拉出来暴走一顿，当非人的爪子重新变回人手后，她慢悠悠地从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掏出一个小罐子，然后向加隆伸了伸手。 　　全程没有动手机会的加隆头上冒出一个问号，不明白纱绪在做什么。 　　手伸了会没东西递过来，纱绪只能回过头，“纸笔呢？不是让加隆你来的时候买了吗？” 　　加隆依言拿出前不久从商店购买而来的纸笔，看着自家女神鬼画符般往上画了什么，接着往不知名邪祟出来的地方一封。 　　加隆犹豫了一下，问：“不需要用特质的符纸吗？” 　　纱绪拍拍手站了起来，“不怎么强的邪祟，也不知道怎么前几届圣战就换成我的封印了，没关系，如果他逃出来了，那就交给你们处理了，权当练手。” 　　纱绪以轻快的语气决定了这个奄奄一息的邪祟日后的命运。 　　事情办完了，加隆也没见到自己出手的时机，他困惑地跟在纱绪身后往回走，快到落脚的地方时想问出自己的疑问，却被纱绪抢先一步。 　　“好好休息一下吧。”纱绪摆了摆手，“明天去把阿释密达抓回来，之后可要开始恶战了呢。” 第85章 　　纱绪把阿释密达抓回了圣域。 　　与其说是她去抓的, 倒不如说是阿释密达躲够了主动出来了。 　　并非虚无的灵魂而是肉身出现的阿释密达一派圣洁，如若不是眉间的那一点笑意，他们好像真的身处某间佛堂一般。 　　纱绪也不气, 也没去计较阿释密达偷跑这么多年。 　　真的算起来，上一届圣战结束后, 阿释密达可以说是和圣域没有瓜葛了。 　　纱绪朝阿释密达伸出手，她在外游荡已久的战士也把手交叠上去。 　　下一秒, 女神狠狠拽住人的手把人往后一抛, 神明的小宇宙附之而上, 把阿释密达的小宇宙封住的同时, 朝加隆比了个手势。 　　在背后站了会的双子座领会了女神的意思，一个异次元的空间开在那，空间另一头连通的是圣域某个地方。 　　完全是被纱绪压着送进时空通道中的，纱绪还站在入口处朝内挥了挥手。 　　“封印会持续到阿释密达你到达圣域哦，不要想中间偷跑。”随后纱绪让加隆关闭了通道。 　　女神慵懒地在原地伸了个腰，接着招招手让加隆跟上自己。 　　双子座的战士不明所以地收回手势，原本他已经打算再开个黄金三角带雅典娜回圣域了。 　　“雅典娜，不回去吗？”加隆疑惑地问。 　　三两步踩着石制台阶往下蹦的女神背着手，回过头的时候压住了头顶的帽子，“逛一会吧，等回去后可要战斗了呢。” 　　说着, 纱绪在原地转了半圈，微微倾下腰，“再陪我一会儿吧，加隆。” 　　纱绪的旅途是从日本开始的，却是在希腊结束的。 　　你要说她没点想法，那也不可能, 紫发碧眸的她人类情绪多于神明的，而人于离别一词上多有忧愁。 　　所以她畅畅快快地拉着加隆回日本玩了一通，等回到圣域的时候她恢复了女神的模样，身披盔甲指引着自己的战士踏入最后的战场。 　　纱绪眼前浮现出了不少过去的场景，似乎和她现在面对的重合。 　　没多久她晃了晃脑袋，把以前的事抛出脑海。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现在面临着新的战场。 　　身披神衣的女神于背后张开翅膀，巨型的金色羽翼唰得一下展开，激起无数气流，卷起了神明的长发。 　　飘扬的发丝瞬间完成了从紫色到金色的蜕变，金发的神明举起长矛指向前方，另一手手持盾牌支在身前的地面上。 　　锐利的碧色眼眸笔直地看着远方的深渊之下，缓慢的，从红唇中吐露了一个字。 　　“杀。” 　　* 　　战争轰轰烈烈地落下了帷幕，伤亡是有的，但在和冥界有所联手的情况下，那些死亡的战士未来也会有个好的归宿。 　　至少在转世投胎方面可以运作一下，能一辈子生活美满。 　　而到了黄金圣斗士的级别，没有死亡，伤最重的也就是几个冲在前面的。 　　除此之外，也只有在战斗后消失的神明令人在意了。 　　无论是海界、冥界还是圣域，这三个地方的神明几乎同一时间失去了踪影，战场上只留下了人类和半人半神的战士的身影。 　　后知后觉的圣斗士抓住了边上还没来得及溜走的冥界三巨头，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无辜被两名同僚一脚踹到后方的米诺斯被双鱼座的玫瑰捆了个正着，他刘海下的双眼眨了眨，耸了耸肩。 　　“就你们想的那样，神明都离开了吧……咳，为了准备大战我有好多工作堆起来了，你们圣域有事联系瞬大人雅帕菲卡要约架欢迎来审判厅找我其他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米诺斯溜得极快，几根傀儡线一甩，爆发出了不输于战斗时的认真劲，嗖的一下从圣斗士的包围圈中溜掉了。 　　圣斗士没追上，或者说，关阂上的冥界大门拒绝了他们进入。 　　倒是可以借着第八感强行闯进去，但在要突破到伊利西亚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而且，冥王就算知道雅典娜去了哪里，也不会告诉他们的。 　　失去了女神的圣域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混乱，很快便在教皇的引导下恢复了秩序。 　　他们继续执行着守护大地的任务，就如同历届圣战结束后的圣域那样。 　　如今存在的区别便是留下来的战士们的生活没有这么紧张紧凑了，他们有更多的时间离开圣域，去过自己的生活。 　　圣域维持着最低程度的运作，十二宫除了值班的时间外大多无人，只有教皇厅、女神殿一直住着人。 　　还有个特例，那便是珀伽索斯。 　　初代天马在战斗后没有像其他人想的那样跟着雅典娜一起消失，而是在圣域住了下来。 　　没抢教皇厅没抢十二宫其他地方，跑去跟杂兵挤在一起。 　　被珀伽索斯地位惊到的杂兵惶恐地去找教皇汇报，撒加黑着头发把人安排去了后山。 　　后山之前就是珀伽索斯存东西的地方，现在也随他折腾，只要不把圣域炸了，撒加根本不想管这个古早的前辈。 　　珀伽索斯也神神秘秘的，把后山的空档重新修了个大门遮上，不知道在里面忙些什么，有活泼的前代狮子座曾经误闯进去过一次。 　　他迷迷糊糊退出来之际，雷古勒斯说自己在里面看到了浩瀚的星海。 　　身为初代教皇的珀伽索斯什么都会一点，撒加推测对方是在后山搞占星之类的。 　　占星期间，偶尔珀伽索斯会向教皇传递一下哪里会出现不祥的征兆，至于要不要派圣斗士去处理，那都是撒加的事。 　　女神离去给圣域带来的变化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抚平，好几年过去后，纱绪的名字从日常被提及放缓到了逢年过节聚会的时候被说起。 　　这终究是属于人类的时代。 　　远在南极的人类什么机构在之前遇上过一次磨难，圣域看在那里名叫藤丸立香的女生和自己的女神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加之海界发来了合作请求，派出过战士去帮他们渡过难关。 　　后来，等人类那什么机构稳定下来后，橘发的少女于某一天忽然登门拜访。 　　她没找到圣域的入口，却找到了开在希腊某个小城市里给圣斗士聚会用的小酒吧。 　　“啊那个……”橘发女生小心翼翼地朝里伸着脑袋，“有人在吗？” 　　未到营业时间的酒吧只在门口悬挂了一个闭店的挂牌，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推开了。 　　今天当值的是个蓝发青年，他坐在吧台后支着脑袋，面前摆了几个空玻璃杯。 　　听到声音他微微抬头，没什么兴趣地朝门口看去。 　　一句“现在还没开始营业”尚未脱口而出，他看到从橘发女生背后探出的小孩子，惊异地瞪大了双眸。 　　金发碧眸的女孩没有怯生生的样子，反而大胆地朝里张望。 　　接着，她与加隆对上了视线。 　　凳子腿呲啦一声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加隆瞬间站了起来。 　　圣域的战士是永远不会认错他们的信仰的。 　　“那个、我是说……”橘发女生吞吞吐吐，她往旁边让了一步，让金发女孩整个人暴露在加隆的视野中，“前两天瑟拉菲娜小姐带回来的孩子，说是送到圣域会比较……？” 　　蓝发青年几个跨步来女孩面前，无视了橘发女生的存在单膝跪下。 　　他的双眸与女孩碧色的眼睛对视，之后，他恭敬地喊了一声： 　　——“雅典娜。” 第86章 　　“所以, 这是什么情况？” 　　圣域的教皇厅里围了一圈人，圣斗士用光速从全世界各地跑回来也很快，只要是没事、有兴趣的全都赶了过来。 　　他们三三两两凑堆, 目光里带着探究与好奇。 　　他们好奇地盯着教皇厅里抓着加隆衣角的女孩看。 　　金发女孩也不胆怯，就这么直白地与他们对视, 看了会或许是眼睛看酸了，她揉揉眼睛, 困倦地打了个呵欠。 　　“加隆, 他们是谁？”女孩拽了拽她身边男性的衣摆, 视线开始在教皇厅里打转, “立香让我跟着你，然后呢？” 　　“这里奇奇怪怪的，你是要卖了我吗？” 　　不不不，他卖谁都可能，但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女神给卖了啊。 　　在场的其余人都生出了这样的想法，撒加更是狠狠得用眼刀刮向自己的弟弟。 　　——什么情况？ 　　视线交流了一阵，加隆率先转为小宇宙沟通，一开始只有他们兄弟俩，之后频道扩充为除了金发女孩以外的所有人。 　　加隆告知说，他带回来的女孩子是雅典娜女神，却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是迦勒底那个地方的小姑娘把人带给我的, 说是瑟拉菲娜小姐发现的，在极寒之地。 　　“所以，为什么会在……”撒加陷入了沉思。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圣域的战士们只知道，时隔多年之后他们的女神回来的。 　　只是女神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 　　2. 　　女孩模样的雅典娜是由加隆带回来的，所以在圣域也更粘加隆一些, 看得其他人手痒痒。 　　“好像之前就是这样，雅典娜对加隆很偏爱。” 　　“对，你看这次在酒吧当值的是加隆哥，然后他又遇上了……” 　　“所以说这里面绝对有什么猫腻吧！” 　　聚集在一起的战士窃窃私语，忽然一旁的米罗发出了一声哀嚎，随后他的叫喊声在一阵冷意中戛然而止。 　　附近的迪斯马斯克发出嘲笑，笑米罗妄想跟见面不到三小时的金发女孩搞好关系。 　　“可她不是雅典娜吗？”米罗嘀嘀咕咕的，把头发上的冰渣子抖到地上。 　　金发女孩对大部分人爱理不理的，偶尔才回答一句。 　　“珀伽索斯前辈呢？”撒加在边上看了会，忽然问道。 　　艾俄洛斯翻了翻记录，“前天离开的圣域，说是外出采风……咳，按照以前的经验，短则一周长则一个月，珀伽索斯前辈就会回来的。” 　　“太慢了。”撒加皱起眉，他急需找可能知情的人士问一问雅典娜的情况，一周以上的等待在他看来太久了。 　　撒加按压着太阳穴，他看着在教皇厅内以他弟弟加隆为圆心进行的捉迷藏活动——主要是几个闲不住的想摸摸金发女孩的脑袋，但金发女孩在躲。 　　他们绕着加隆打转，金发女孩扒住加隆的腿不肯放。 　　几个来回后，被忽视已久的加隆抓起面前几个人的领子，在空中划开个三角口子就把人丢了进去。 　　落点，不知道哪里的大洋，反正不是魔鬼三角洲。 　　见到这一幕的女孩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甚至鼓起了掌。 　　3. 　　“哦哦哦哦哦，哦！” 　　“……前辈，请您说人话。” 　　一大清早接到消息跑回来的青年浑身风尘仆仆的，脸上还带着古怪的表情。 　　初代天马一进教皇厅就冲到换了一身新衣服的金发女孩面前一下子蹲下，两眼放光地看着对方，接着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调。 　　珀伽索斯被撒加提醒后才收敛了神情，他与金发女孩又大眼瞪小眼看了会，这才转过头。 　　“这不是小时候的雅典娜吗，没想到还能看到雅典娜这样的姿态，真是太赚……” 　　“咳，珀伽索斯前辈？” 　　隐约觉得自己的后辈脸有点黑，珀伽索斯也没管，伸手就想去抱面前的金发女孩，结果被一巴掌拍掉了手。 　　珀伽索斯不气不恼，揉揉泛红的手背站了起来。 　　“毋庸置疑，这是雅典娜。”珀伽索斯看了看已经转身去别的地方玩的金发女孩，“就是有点奇怪。” 　　说着，珀伽索斯捏起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 　　雅典娜理论上是回到了她的神殿中，珀伽索斯收到的命令便是让他待在人类世界中持续观察，若没有到了世界毁灭的地步不要通知她——至少，命令是这么说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雅典娜变小了。 　　珀伽索斯转过身，一本正经地答复道：“好像也是雅典娜的神体，非常幸运雅典娜没有受伤……这样你等我占星看看情况！” 　　珀伽索斯说走就走，冲向圣域后山的速度撒加根本来不及拦，圣域的教皇只追到教皇厅外，然后撒加对着敞亮的天空陷入沉默。 　　——虽然但是，现在还是白天，珀伽索斯前辈要怎么占星？ 　　4. 　　占星的结果是星象难以解读，换了好几个人来占星都是同样的结果，珀伽索斯甚至离开圣域去其他神那一探究竟。 　　最后的最后也没有答案，初代天马只得留下一句话：还是交给圣域来养吧。 　　养孩子这样的事，一回生二回熟，更不要说圣域的条件现在改善了不少。 　　为此，撒加特别召开了一个规模不大的会议，主要参会人员本来应该是几个有养孩子或徒弟经验的人，结果到了后面乌泱泱来了一堆人。 　　有经验的、没经验的，后者大多是来凑热闹的。 　　就像珀伽索斯所说的那样，不管雅典娜因为什么变成了小孩子的模样，他们圣域也只能把人留下来好好养大。 　　本来圣域历届就担负抚养女神转世的职责，现在只不过是……从养转世一大步跨到了直接养成女神本体。 　　撒加捏了捏酸涩的眉间，他们面前摆了个问题：女神该怎么养？ 　　“肯定不能是圣战时的方法。” 　　“但也不能完全不教吧，万一……万一有乱七八糟的神跑出来呢？再不济，不是神也可能是一些神灵精怪之类的。” 　　按照圣斗士的理解，他们的女神很可能还是麻烦体质，到时候会遇到的敌人…… 　　“那就教吧，雅典娜身上目前没有小宇宙的痕迹，需要留意。”撒加拍了板。 　　一场讨论会开得奇慢无比，忽然有人问了一句：“雅典娜是怎么想的？撒加你问过了吗？” 　　“……还没。” 　　讨论停顿片刻，撒加立刻一通小宇宙拨给了自己在外陪女神玩耍的弟弟，把这个问题转述过去。 　　金发女孩听着加隆的同声传达，眨巴了两下绿色的眼睛。 　　“读书，立香是有说过她在读书。” 　　“那、那加隆你会陪我去上学吗？” 第87章 　　5. 　　“那当然是不可以的, 雅典娜。” 　　不管怎么看加隆的年龄都不过关，就算脸看着再年轻，撑死也只能混入大学之中。 　　“哦。”金发女孩也没有在意, 低下头继续去看训练场中挥洒汗水的候补圣斗士。 　　金发女孩对大部分事务都兴致缺缺，被加隆带回来后基本上是圣域的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比如住处和日常安排等。 　　这让人觉得非常怪异，好像有什么部分缺失了一般。 　　但她又不是没有主见, 之前米罗要拐她出去玩就被她拒绝了, 米罗还被打了手。 　　没有小宇宙的小孩子的力道没多大, 也足以让天蝎座的战士恹恹的凑到自己的好友低着脑袋。 　　话说回来, 如果雅典娜要去读书的话，名字该用什么？ 　　加隆想着便去问了金发女孩，结果女孩子回过头歪着脑袋看他，问：“名字……什么名字？” 　　女孩的反应令加隆诧异，他觉得自己之前一直忽略了什么，立马蹲下来。 　　“雅典娜，你是……”加隆皱了皱眉。 　　因为金发女孩从未对雅典娜这个名字否认过，加之他们的确从她身上感受到了神明的气息。 　　虽然没有明显外露的小宇宙，他们也确认了女孩的身份。 　　现在问题也在这里，他们没有对女孩问过什么。 　　来历是迦勒底的小姑娘告知的，身份是珀伽索斯那边敲定的, 其余的一切都默认了一般，毫无怀疑。 　　女孩绿色的瞳仁盯着加隆看，不同于她前身纱绪那热情明媚的眸光也不同于另一人萨莎温柔可人的暖色，女孩眼中的绿色平静至极。 　　“名字的话不知道，你们都叫我雅典娜。” 　　“为什么会跟你来这？因为我的心让我这么做的。” 　　6. 　　最后的最后，圣域给雅典娜上人类世界户口的时候, 还是用了纱绪这个名字。 　　圣域与人类社会的关系弯弯绕绕，在绝对的实力与权力之下，让个黑户变成合法身份也不难，就是国籍变了变，从曾经的日本改到了希腊。 　　对上金发女孩这幅彻彻底底的西方人面孔，欧洲国籍更加合适。 　　至于读书的事也放到了希腊国内。 　　就是同龄人这件事……金发女孩没有放弃。 　　“所以，加隆你不陪我去吗？”女孩目光灼灼地盯着双子座的战士看，就算对方再三解释自己没办法进入也没用，甚至还转过了头，“那撒加呢？” 　　双胞胎兄弟如出一辙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雅典娜您为什么一定要有人陪您呢？”说话间，撒加开始在内心筛选圣域小一辈的名单。 　　金发女孩歪了歪头，再度重复了一遍谁去陪她。 　　——又来了。 　　撒加头疼地捂着脑袋，就是这样的态度最令人困扰，他们又不能反驳女神。 　　之前在年龄上跟雅典娜比较相近的有童虎和卡妙的徒弟，可现在二人的年纪已经大大超过了。 　　因此，现在年龄相近还知根知底的人……撒加捋了一遍，好像只有穆的徒弟贵鬼了。 　　这样新的问题又来了，贵鬼是在中国念书的。 　　穆的徒弟贵鬼早年由穆自己教，后来史昂退休了史昂教，等战斗的事尘埃落定后，两代白羊联手把小孩子送进了学校，说拿不到像样的毕业证书不给继承白羊座的圣衣，可把贵鬼给愁坏了。 　　让女神去中国？有点不现实，离了远了他们也担心，加之语言不通。 　　让穆的徒弟来希腊？这也不是不行，圣域在希腊，跟圣域沾边的人多少会点希腊语，特别是贵鬼这样从小被养大的孩子。 　　撒加算盘打得极好，就差没拽着艾俄洛斯商量一下这件事的可行性了，结果他的女神主意更大。 　　金发女孩选中了日本，好像是迦勒底那边的御主邀请的。 　　对于这个结果撒加有点牙痒，他有种自家的女神被人拐了的错觉。 　　可他面上功夫还得做，点了人把女神送去了大洋的另一边——刻意忽略了那几个手举得最高的，千挑万选，选了他弟弟和艾俄洛斯的弟弟。 　　举手高的几个立马泄了气，但看他们样子不像放弃的样子，指不定会在工作之余溜去日本。 　　那撒加就管不到了，他只能给人多派点任务。 　　雅典娜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们总得做点业绩出来，不是吗？ 　　7. 　　圣域的人并不喜欢日本这个地点。 　　原因无他，日本的意外太多了，仿佛什么事件都能有日本掺一脚，特别是日本的初高中生还喜欢拯救世界。 　　但女神去日本读书了，他们也只能多接点日本的任务，去日本出出外勤，没事在女神面前刷刷存在感。 　　日子相安无事地过了好多年，战士们预想中的自家女神需要面对莫名其妙的敌人的事件也没发生，每每那些麻烦都擦肩而过了。 　　又或者，暗地里就被他们解决了。 　　两年前磨了前代射手很久才终于跟对方扯了证的女神祭司来日本度蜜月评价：你们就是闲的，让人家日本高中生自己拯救世界啦。 　　久而久之，安逸的环境让人的心松懈下来，而意外也是这个时候降临的。 　　那是普通的一天下午，早就不需要战士守卫的女神当天放学后没按时到家，又拖了一阵有人出去找，去了学校也没找到人。 　　最后捉了同校高年级的贵鬼来问，已经长开了的少年一脸痛苦，硬着头皮给远在希腊的几位长辈汇报。 　　“找、找过了……就，就雅典娜回来的路上的那条巷子，她的小宇宙忽然就——” 　　——就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圣域派人专门去调查了一番，双子座的战士一脸阴云地去了，半小时后开了个黄金三角回来，面上的表情却是变了，变得有点微妙。 　　撒加眉头一挑，问他弟弟究竟怎么回事。 　　“雅典娜是被人带走了，不过她没有反抗。” 　　听了这句话，撒加的面色总算是好了点，俊美的男人点点头，示意他弟弟继续说下去。 　　“雅典娜她多半……多半是觉得好玩吧。”说出这个结论后，加隆叹了一口气。 　　重新回到圣域的女神哪里都好，就是平日的想法让人捉摸不透，外貌年纪小的时候有了想法就一个劲地盯着你看，看到你败下阵来。 　　外貌年纪稍长后有了些人味，但比起当年紫发的少女还是缺少了点什么，整个神显得冷冰冰的，依旧是有了念头就看人，把人看得背脊发凉不得不点头。 　　也就养了一路的圣斗士知道自己的女神不是在威胁人，只是不想沟通。 　　真的需要威胁的时候，他们女神就直接上拳头而不是用眼睛看了。 　　“然后，我还在现场发现了点东西。”说着，加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的塑封袋，里面装着点肉眼勉强能看见的动物毛发，“这是不是那个地方的那个东西身上的？” 　　打哑谜般的对话旁人听不懂，双子之间的默契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撒加看了几眼，眯着眼睛回答：“好像是的。” 　　动物毛其实不是真毛而是人工合成的，撒加没有想到自家女神的忽然失踪还跟那种地方有所关联。 　　“要去联系一下吗？”加隆问。 　　撒加扶着额头摆了摆手，“雅典娜想玩就让她去玩吧。” 　　等她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 （全文完）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